时颂跟着检察官,又来到警署做笔录,她要确定孙芷梦再没有离开警署的可能性才行。
毕竟孙乾跟过来了。
难保孙家的人不会想办法把孙芷梦捞出来。
车上,时颂用面具男人的手机,给许菁打电话,一直打不通。
看得出她很着急,薄寒骁道,“要不要我派人,先去医院看看?”
“谢谢你三哥!”时颂忙道谢。
薄寒骁联系了萧祈然,让他去查梁城所在的医院,去给梁城看病。
同时,时颂也联系了顾怀瑾。
多一个医生,就多一分希望。
她真心希望梁城没事,这样许菁也会没事。
很快,就到了警署。
孙家的人都被拦在外边了,检察官唯独让时颂进去了。
孙乾恶狠狠的威胁时颂,“别以为有薄家给你做后盾,你就能在警署面前胡言乱语了,今天就是薄寒骁来了,也要让我几分薄面,更别说你一个前妻,被薄家踢出去的下堂妇,要是芷梦真的蹲了监狱,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车里,薄寒骁闻言,淡淡的看了眼孙乾,眸色渐深。
连在他面前名字都不配提起的人,哪来的勇气说会给他几分薄面?
时颂闻言,倒是面不改色,直接对检察官说。
“检察官先生,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大爷,说的这些话算是恐吓当事人了吧?”
孙乾脸色一变,迎上检察官的视线,忙是默默的闭上了嘴。
“时小姐,已经算是了。”检察官很公允的回。
时颂看着孙乾笑,“听见了吗?有本事再多说两句,说不定,你就能进去陪你女儿了。”
孙乾气的面部肌肉都在抽.动。
好在背后的孙家人及时出来打圆场,才没让局面过于尴尬。
时颂冷笑了声,跟着检察官进了警署内。
孙芷梦的弟弟孙向前,有些担心,“爸,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啊,我姐该不会真蹲监狱吧,这样的话,咱们家的股票肯定要跌停了!”
孙乾头疼欲裂,“梁成武要是识趣,就该知道取舍,梁家肯定会和我们联姻的。”
他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婚礼当天,新娘被曝犯法,还有私生子,当初他宣传婚礼砸的水花有多大,现在就有多难堪。
“对了,你快去医院打听打听梁城的病情怎么样了?”孙乾吩咐。
孙向前忙是点头,去往医院。
孙乾又吩咐其他的孙家人,先去收拾酒店的烂摊子,安抚客人。
顺便去找深城最好的律师,要为孙芷梦辩护翻案。
而进了警署的时颂,按照流程,把孙芷梦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写在一张纸上,交给检察官。
但检察官很快反馈给她,“时小姐,你提到车子的刹车被动手脚这事,有证据吗?”
“没有,当天茶餐厅的监控坏了,但是当天我与孙芷梦有过冲突,她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时颂道。
检察官说,“刚才,我们也问了孙芷梦相关的问题,但是她不承认自己动过你的刹车,我们还用了测谎仪,孙芷梦也的确没有在此事上撒谎。”
时颂皱了皱眉。
这么说,动刹车的人不是孙芷梦?
“检察官先生,我能见一面孙芷梦吗?我有问题想问她。”
检察官点头,“可以。”
很快,检察官将人带了过来,还一身婚纱的孙芷梦,现在看起来无比的狼狈。
额头上的伤都还没来得及处理。
见到时颂,孙芷梦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时颂,我真想弄死你!我真后悔当时没弄死你算了,才给你机会在我的婚礼上兴风作浪!”
时颂看她,“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要是没那么多心思,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害人在先,所以现在也是你咎由自取。”
“呵呵,说这么多,你还不是为了许菁和梁城吗,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对梁城有意思,才千方百计的搅乱我的计划!”
孙芷梦面容扭曲,“不过你就算坏了我的好事,也改变不了结局,我和梁家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无论我做什么,梁家一定会让我进门,我也照旧会成为那个短命鬼的妻子!”
时颂打量孙芷梦,她现在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无耻。”
孙芷梦嗤笑,“你别得意,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你还有后手?”时颂的手指点了点桌面。
孙芷梦讥笑,“那是当然。”
她趴在桌子上,对时颂小声说着,“你信不信,梁家不但不会退婚,还会求着我进门,还会想办法把我弄出监狱去。你想为你的好朋友出头?想都别想!”
看着孙芷梦洋洋得意的表情,时颂忽而开口,“你所谓的后手,应该就是你说过的背后的人吧。”
孙芷梦扬眉,“你记性还不错。”她道,“他会把我救出去的。”
“这么说,茶餐厅门外的监控,也是他帮你销毁的?”时颂状似不经意的说。
谁知,孙芷梦不认,“什么监控,你少把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时颂继续道,“那你知道不知道,在你把我关进黑屋子后,你雇的那群人还被另外的人收买了,他们要杀我。”
孙芷梦越来越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以为时颂在耍什么花样。
“什么杀不杀的,时颂,你这是栽赃陷害!”
时颂看了她一眼,“你该庆幸我现在没死,你最好想想,到底是谁在利用你害我,你可知道,万一我真的死在那群人的手上,而那群人又恰好是你派来的,就算你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到时候你杀人犯的罪名背定了。”
孙芷梦闻言,总算理清了时颂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说,有人再借她的手,把她当枪,对时颂动手?
她安排看守时颂的那些人,又接了另外一个人的命令,要置时颂于死地?
又是谁呢?梁宸?
不可能是梁宸,梁宸根本不知道她把时颂关起来的事。
再说了,梁宸的目标是梁家,和时颂有什么关系。
越想,孙芷梦越想不明白。
而她面上烦躁的神色,时颂尽收眼底。
看来,孙芷梦自己也不知道情况,背后那人藏得可真够深的。
问完了问题,时颂便离开了警署,孙乾还在警署里面与检察官打交道。
但显然,检察官不吃他那一套。
时颂嗤笑一声,直直的越过面色铁青的孙乾,坐进了面具男人的车里。
“怎么样?”薄寒骁问。
时颂摇头,“似乎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孙芷梦知道的很少,准确的说更像是别人的棋子,还有刹车的事也不像是她做的,到现在我都想不起还有谁会对我下手。”
“你得罪的人不少。”他侧目看她。
时颂无奈,“我完全是无辜的好吧,就算有仇人,也绝对是我前夫招来的。”
薄寒骁:“……”
时颂又问,“三哥,我进警署的期间,菁菁有给你回电话吗?”
迎上时颂担心的眼神,薄寒骁抿了下唇,“没有。”
“也不知道梁城和她现在情况怎么样,我想去看看。”时颂低声喃喃,她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许菁和梁城。
当时梁城吐血,情况很糟糕。
许菁又怀着孕,她那么孤苦无依,唯一能求救的人只有她。
“三哥,还要麻烦你把我送到医院去。”时颂歉意的说。
一整天,她都把面具男人当成司机使唤了,心里抱歉的很。
薄寒骁没说话,发动了车。
行驶到半路,他忽而把车停在路边,时颂诧异的看他,“三哥,怎么了?”
薄寒骁眸光定定的锁在时颂身上,蓦地开口,“你对许菁,很在意。”
时颂还以为说什么,没想到问这个。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许菁是我目前最好的朋友了,我当然是在意的。”
“那我呢?”他的眸色深深,“如果今日之事换做是我,你会不会也会如此挂念于我?”
时颂闻言,怔忡的抬起头,对上了男人潋滟又深邃的眼眸。
心脏像是漏了一拍似的。
他的目光人,让她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可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薄寒骁眼中,便是犹豫与否定。
心中的郁结瞬间铺天盖地。
“这个问题,于你而言,这么难回答?还是说你从来没想过在意我?”
“不是……”时颂下意识的否认。
她只是觉得,他这样无所不能的人,又怎么会有这样一天?
更何况,能够伤他的人,她就是拼了命也无法与对方抗衡吧。
无论如何,她对他而言,都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
不过,时颂依旧坦诚的说,“不是难回答,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现在的能力很小很小,很多时候保护自己都是问题,更别说去保护别人了,但是如果三哥有需要用到我的那一天,那一定会拼劲全力的护着你。”
薄寒骁只觉得心脏蓦地颤了一下。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餍足的遍布他的全身。
他的唇角缓缓的勾起,“那你可要记住我的话,只要你有这份心思,我便能护着你一天。”
甚至护着她这一辈子无忧,也不是不可以。
时颂抿了抿唇,莫名的看向男人,“三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内心很期望别人来帮你,不是吗。”他一语道破她内心隐秘的想法。
那双眼眸,犀利的能看透她整个人似的。
时颂怔了怔,低头失笑,“是啊,每个人在绝境的时候,都希望上天派来一个救世主,来把自己从深渊中拯救出去,我也是人,也会恐惧,也不例外。”
她叹了口气,“可话虽如此,三哥这样纵容的频繁帮我,会让我产生依赖。”
薄寒骁定定的凝视着她,“这样不好吗?”
时颂摇摇头,“帮一次是情份,是施舍,是同情,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便会让人产生依赖,依赖会变成习惯,习惯久了,一旦在我从我的生命里剥夺的时候,产生的就会使怨恨和绝望了,我不希望成为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