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我不知道。”
秦臻说。
这段时间照顾两个宝宝就够充实的了。
至于儿子,全忘了。
时颂叹气,“可我自从来法国之后,他就没接我的电话,也没给我打过电话。”
“这么过分?!”秦臻诧异。
时颂用力点头。
秦臻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给她出谋划策。
“你也别着急,他这样有恃无恐,无非是仗着你们领证了,觉得你跑不掉了,翅膀就硬了,男人啊不能惯着,这主动权还得掌握在咱们女人自己手中,要我说你该给他立立威,告诉他谁才是这个家的灵魂。”
时颂虚心求教,“怎么立威啊?我在法国和他隔着十万八千里呢,都够不到他!”
秦臻道,“又不是真让你揍他,咱们是文明人,得用文明手段。”
“怎么个文明法?”
这会儿,两个人摒弃前嫌,过去那些恩怨全都烟消云散了,脑袋恨不得挤在一起,像两个八卦的小姐妹。
秦臻阴险一笑,“你吓吓他就行了。”
“吓吓他?”时颂陷入沉思,“可是能让薄寒骁害怕的东西少之又少啊,他好像无所不能,总能把事情处理的游刃有余,这世界上能吓到他的事,我压根想不出来,秦姨,你和他相处的时间长,不如你替我想想。”
“这还用想,你直接发给他‘离婚’两个字,就能把他吓得要死了!”
时颂:“……”
秦臻一副你要信我的表情。
若说世界上能让薄寒骁忌惮的,恐怕只有时颂了。
她这个儿子想来冷情薄性,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就是老爷子和凌天去世那天,他都没掉一滴眼泪。
好似这世界上再也没什么能牵动他情绪的人或物了。
可时颂的出现,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薄寒骁。
会发怒,会嫉妒,还会患得患失。
尤其是前段时间时颂消失的时候,消沉的犹如行尸走肉,甚至会哭。
不止一个晚上,秦臻在地窖里看到他醉酒时呢喃着时颂的名字。
在她让人把他送进房间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男人眼角划落的泪水……
当时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这个儿子啊,与圈里的绝大数男人都不同。
旁人所追逐的权和欲,在他面前一文不值,反倒是时颂这朵披荆斩棘的玫瑰,能要他的命。
起初她并不看好两个人,两个人都是天生反骨的人,过刚易折,撞在一起早晚要散。
谁知道最后,二人居然同时心甘情愿为对方折腰让步。
一个顺,一个从。
命定的劫数都被两厢情愿化解了,还撞出一对龙凤胎来。
就连她一把年纪都羡慕,毕竟她从未尝过如此被人深爱过的滋味。
“秦姨,我们刚领证,我打这两个字过去,不太合适吧……”
莫名的,时颂有点忐忑。
秦臻怂恿,“他都不接你电话了,你威胁威胁他怎么了,又不是真离婚,听我的准没错,他保证会对你服服帖帖,男人就是要收拾。”
时颂咬着唇角,明明这话说得不对,但莫名有道理。
挂断视频后,时颂仰卧在床上思绪乱飞。
停在和薄寒骁微信聊天的界面上,手指微动,打出一句话。
【再不接电话,你将会失去你热乎的老婆(愤怒表情)。】
打不出来离婚两个字。
时颂对这两个字下意识的排斥,所以就换了种委婉的方式,反正意思差不多。
发完之后,自己心脏噗通噗通乱跳。
结果等了好大会儿,还是没他的回复。
秦臻到底行不行啊?
时颂泄气了,愤愤的把手机丢在床上。
辗转反侧,也睡不着。
索性拿了件米白色的披肩搭在肩膀,推开了沉重古朴的窗户。
一股凉风穿堂而来。
外边还在绵延不绝的下着雨,淅淅沥沥的将植物染成了墨绿。
同黑暗一起充斥着整座庄园。
时颂抬眸往东厢看,层层叠叠的树木阴影之下,一栋若隐若现的角楼在东面最不起眼的角落,好似被世间遗弃了那样,在雨雾中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逆战说,东厢就算开车过去,也要十分钟。
这样的距离看似很近,但实际很远。
现在天色已黑,再加上雨雾弥散的缘故,除了路边微弱的昏黄路灯,看起来阴森森的。
换做以前,她必然不会这时候出门。
许是太过无聊,时颂托着下巴看了会儿雨,又看了看那个角落。
忽然拿起手机,裹着披肩,从客厅里找到一把竹骨打伞撑.开,就朝东面走去。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找找有没有关于星辰妈妈的线索。
路上没什么人,偶尔几个女佣拿着东西路过时会对她打招呼之外,就只有雨声在耳边滴滴答答的响。
时颂最不怕的就是鬼,这会儿却不由得抱住肩膀,感觉阴嗖嗖的。
有些后悔在夜里往这边走了。
可已经走出好几百米,要折回去又不甘心。
只能继续往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帆布鞋已经被溅起来的雨水打透了,冰冷冷的贴在脚面并不好受。
时颂再次抬眼去看那栋角楼。
雨雾弥散在昏暗的天幕,角落的边际也在苍茫的夜色中逐渐消弭似的模糊不清了,不知道还要多久能走到。
可要在这停下,冷得还是她自己。
只好咬着牙往前去。
这边大概是经过的人少,哪怕好几个路灯忽闪忽闪的,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也没人来修。
时颂只能打开手机里自带的手电筒照明。
终于在十五分钟后走到了角楼的面前。
大概是下雨的缘故,并没有人守着。
时颂走近才看到,角楼的大门有锁。
她想了想,弯腰在地面上找什么东西,终于在泥土里用脚踢出来一根铁条。
把铁条弯成可以探入锁芯的程度。
时颂把伞用肩膀垫着,嘴里咬着手机照明,废了好大功夫才开了锁。
角楼有三层半高,看起来有些年头,散发着腐朽的沉木味。
院子里倒是干净,应该有人每天来打扫的。
时颂站在角楼的屋檐下,把伞收好放墙边,理了理身上的雨渍,头发也已经潮湿。
看了眼面前的大门,试探性的伸手轻轻一推,居然就推开了。
时颂顿了顿,就往里走,里面开着灯,却没人。
脚步因为打湿了,显得有点沉。
奇怪的是,这里既然是裴渊女人居住的地方,按理说该有佣人在她进来后第一时间察觉才对。
结果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你是谁?”
就在她四处张望的时候,身后忽然有道声音响起。
时颂转身看到一张恐怖的面容,吓得心脏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