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薄寒骁提到的私人医生来了。
一身白色的风衣,很少有人穿这种色系。
但他穿得很好看。
时颂看他戴上手术手套,隐约间,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有些苦涩,而又清幽,像是某种中药药物。
顾怀瑾身上也有这种香味。
所以她印象比较深刻。
在时颂探究着这人的时候,林慎和齐桓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一直到萧祈然走进了手术室,两个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波澜。
顾怀瑾一直在找的人,咫尺眼前。
可他们就算告诉了顾怀瑾,此刻他也不能马上从法国飞回来。
“他这样直接进手术室没问题吗?”
医院的规章制度应该不允许。
薄寒骁安抚的打理着她耳边的发丝,说道,“我已经安排妥了,不必担心,医院的医生会给他打下手。”
他看了眼时间,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手术还有一段时间,我先带你去休息,你脸色不太好。”
时颂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
艾娜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是顾澜之的人,时颂不愿见他的人有任何闪失。
所以没拒绝薄寒骁的好意,转身吩咐林慎和齐桓。
“你们在这守着,有什么消息马上通知我,手术结束了也马上通知我。”
林慎点头,“好的,先生。”
薄寒骁和时颂离开后,林慎马上吩咐齐桓。
“你去查一下艾娜昨天的行踪,这件事不简单,我怀疑是法国那边的人。”
齐桓脸色一紧,“可先生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那边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渗透到国内。”
“我不清楚,那边的局势很乱,先生临走前也说过,那边他也无法完全控制。”
林慎摇摇头,神色很凝重。
“我只怕真是那边的人,时小姐这里就是我们也瞒不住了。”
齐桓吐出一口气,“先生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此刻的宁静,没想到那边调查的那么迅速。”
林慎神情变得严肃,“看来,那边的势力已经强大到超乎我们的想象了,单靠我们两个人根本无法与之较量,我们能做的就是隐瞒,能瞒一天是一天……我相信先生也希望如此。”
毕竟顾澜之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
如今的平静,都是他用命来换的。
林慎和齐桓都不由得凝着面容。
仿若一股无形的巨石,正压的他们喘不过气。
“我只希望时小姐能平安生子,希望我们能抗到那个时候。”林慎微微叹气。
两个人都心事重重。
不过看着手术室,林慎忽然想到什么。
“顾怀瑾不是说萧祈然性格孤僻,从不参与任何组织的吗,他为什么会成为薄寒骁的私人医生?”
“要不然我去查查?”齐桓问。
林慎摇摇头,“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了,至少现在,薄寒骁与我们站在统一战线。”
方才小姐要报警,好在薄寒骁及时拦了下来。
一旦报警,这事就会无形间打草惊蛇。
“顾先生临走前交代过我们,不到紧要关头,不能与薄氏为敌,现在小姐和薄寒骁的关系匪浅,我们最好低调行事。”
听到林慎的安排,齐桓也赞同了。
只希望,那一天能再晚一些到来。
——
时颂躺在休息室里,其实是睡不着的。
她翻看和艾娜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条,艾娜还用轻松的语气说,她要晚一些回来,让她不要担心。
薄寒骁端来温水,看她的手背搭在额头心思深重的样子,把温水放在桌边,道,“还在担心?”
“嗯,这事太奇怪了。”时颂越想越不对劲。
“艾娜是顾澜之的人,她很少出门,性格很好,是不会主动与人交恶的,除了之前帮我打过孙芷梦,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对她动手。”
薄寒骁闻言,沉默片刻,不动声色的道,“兴许就是孙家做的。”
时颂被他的话影响,思绪随之发散。
“你的意思是孙芷梦心中记恨,暗自报复艾娜?”
时颂摇摇脑袋,“可孙芷梦现在在监狱,她唯一能联系上的人就是孙家了吧,但孙家的人早已经把她当成了弃子,甚至都很少去监狱看她,怎么可能主动去帮她去报复艾娜?就算要报复,也该从我身上先下手才对。”
但除了孙家,她想不到别人了。
所以说时颂才越来越头疼。
不是怕事,而是怕人使阴招。
敌在暗,我在明,连艾娜都伤成这样,可见背后那人的手段。
要是自己也落在那人手上,兴许连活路都没有。
“不行,我要去趟监狱,从孙芷梦那里打探一下口风。”
她起身要走,薄寒骁按住她的肩膀。
“还是等你朋友醒来再说吧,万一不是孙家的人做的,你白跑一趟也受累。”
时颂点点头,喝了一口温水,觉得也有道理。
她只是太担心太焦急了。
不希望身边的人受到一点伤害!
没过两个小时,林慎过来找她,说道,“先生,艾娜醒过来了,现在已经转移到特护病房了。”
“太好了!”时颂马上站起来,朝他说的病房去。
林慎没跟上时颂,有意落在后边,看向薄寒骁,似乎有话要说。
“薄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薄寒骁微微挑眉,“好。”
关上房门,林慎开门见山,“薄爷,给艾娜动手术的医生是您的人,他知道艾娜中了枪,我希望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薄寒骁坐在沙发,慢条斯理的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刚才时颂用过这个杯子。
“你的意思是,连颂儿也要瞒着。”他摩挲着杯沿。
林慎没有犹豫的点头,“没错,其实您也不想让时小姐陷入危险不是吗,时小姐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我和顾先生都希望时小姐一生无忧。”
薄寒骁淡漠的看他,“你好似很笃定我不会对颂儿做什么。”
林慎顿了一下,回复,“说句实话,我是不大确定你会对时小姐永远那么好,但顾先生说过,你是靠的住的人,如果我们护不住时小姐了,第一时间就要把人送到你身边去,所以我怎么认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顾先生的意思。”
薄寒骁眯起眼眸,“你说,这是顾澜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