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的瞳孔撑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陡然放大的俊颜。
只觉得唇角一痛,痛得她倒吸冷气,下意识的推开他。
但他的手更快一步攥住她的手腕,把握在掌心中,让她的挣扎都成了笑话。
“唔……”她眼中噙着眼泪。
薄寒骁一手擒住她胡乱推搡的手腕,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脖颈,铺天盖地的吻下来,带着似乎能吞噬她的力道。
他不想看她与别的男人暧昧撩动,想要她臣服于他,要她乖顺的依附。
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她的生命中有太多想挤.进来的人。
“薄寒骁!”
“你大可以喊出声,电话没有挂断。”
薄寒骁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盘桓。
时颂红着眼眶看他,薄寒骁因她眼中的恨意怔了一下。
在他的手稍微松懈的时候,时颂猛地挣脱开,甩了他一巴掌。
薄寒骁没有防备,登时,受了这一巴掌。
空气仿若一下凝滞,稀薄到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
时颂趁机夺过手机,挂断电话,一抬头,就撞入男人充满戾色的眼眸。
那双本就毫无温度的桃花眼浮冰流动,此刻如坠冰窟般,阴涔涔的可怕至极。
“时颂!”薄寒骁的面容风云雨来,字字渗寒。
时颂的胸口起伏不定,眼睛红的令人生怜。
当着他的面,用力抹掉方才留下的痕迹,甚至连嘴巴都要擦破了,只觉得恶心。
对,恶心的不得了。
这张嘴不知道吻过多少次向珊珊,却来和她接吻。
“薄寒骁,别让我恨你。”她看着他,冷若冰霜。
薄寒骁瞳孔微微紧缩,漆黑一片。
恨?
从前明明是她纠缠上来的,现在说恨的也是她。
薄寒骁盯着身体轻微颤抖的她,很寡凉的一双眼眸,似藏有万丈深渊,令人徒生寒栗。
时颂本以为她打了他一巴掌,按照薄寒骁的性格,今晚她可能要一命呜呼了。
谁知,他却默不作声的离开,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但走的时候,明显溢满了盛怒。
时颂还站在原地,手隐隐的麻痛着。
那一巴掌,她没敢用太大力气,就怕覆水难收,但手却一直没出息的颤抖着。
直到薄寒骁消失后,才无比疲惫的瘫软在沙发上。
至今她都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居然老虎身上拔毛,敢打薄寒骁。
但她真的好累又很疲倦,顾不得思考这些,只想倒在床上睡一觉。
而原本因为容启那些话产生的颓丧,和脑海里的那些纷飞思绪,经他这么一搅和消散干净了。
——
午夜,酒吧里。
容启来到的时候,就看到诺大的包厢空荡荡的。
只有角落里的人,外套随意的丢在身侧,形单影只的喝着酒,衬衫挽至小臂处,眼角泛着生人勿近的冷。
“你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见你这么喝过。”
容启诧异的看他,桌子上已经不少喝空的酒瓶。
薄寒骁看着酒杯,神色似有些怔仲,“我忽然很想找回曾经丢失的记忆了。”
“为什么?”容启闻言,问道,“先前可是你告诉我说,你宁愿忘记过往,重新开始的。”
“今天我吻了时颂。”
薄寒骁蓦地开口,说出的一句话险些让容启破功。
“什么!你吻了她?以薄寒骁的身份?”这是容启最关心的。
薄寒骁靠在沙发上,目光沉暗,神色倦怠,“嗯,没错。”
容启倒吸一口凉气,“那她什么反应?”
薄寒骁斜撑着额心,隐隐作痛,似是极力的压制什么。
脑海里浮现刚刚的那一幕,时颂通红的眼睛,仿若被他吻,就像是无比羞辱似的。
向来都是女人往他身上凑,连过去的时颂也是如此,缠在他身边,做一些无所谓的讨好的事,可演技拙劣,每次都会被揭穿。
她却乐此不疲的凑上来,想方设法的吸引他的注意力。
可离婚后,这女人像是变了一个人,如此漠然和冷血。
仿若曾经对他的贪恋,过眼云烟般消散的一干二净。
女人都是如此善变的吗?
他抿着烈酒,从咽喉穿过,嘴里却有些苦。
看样子容启就知道他出师不利,低头从手机里调出一段录音,放给他听。
“没什么感觉,现在看他,我就和看猪肉没区别。”
里面传来时颂漫不经心的声音。
包厢内光线昏暗,衬得男人轮廓阴翳,薄寒骁眸色深深的看他。
容启关上录音,说,“听见了吧三哥,现在时颂最讨厌的人应该就是你了,不,准确的说是薄寒骁,你现在又以薄寒骁的身份吻了她,虽然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但这只会加重她对你的厌恶而已。”
薄寒骁默了默,声音沙哑道,“我并不喜欢时颂,但看不得她和别的男人暧昧。”
“三哥,你确定这是不喜欢吗,听起来像是某种嫉妒呢。”
容启无奈的问他。
薄寒骁抿着酒,没说话。
他明明是不喜欢的,甚至当醒来得知时颂和他离婚后,有一瞬间的庆幸。
但他的身体似乎并不受他支配,每当时颂出现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看她,会轻而易举的被她挑起怒火。
这都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失控到他无法控制。
容启继续说,“如果你想正视自己的心,不如用‘三哥’的身份再吻她一次试试看,说不定就有想要的结果。”
对于这个提议,薄寒骁微微蹙眉,似不太情愿。
容启摊手,“那好吧,还有另外一种方法。”
“什么?”薄寒骁偏眸看他。
容启拨出去一个电话。
很快,包厢内涌进来十几个身材火辣,长相貌美的女人。
“这就是我说的办法,找一个和时颂相差无几的女人试试看。”
容启说,“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有的像时颂的眼睛,有的像她的嘴巴,还有身高和体重一模一样的,她们都没出过台,很干净。”
见薄寒骁不为所动,容启坐在他身边,笑眯眯的说。
“还是说,三哥你在为谁守身如玉?”
薄寒骁没再看他,视线冰冷的扫过那些女人。
但脑海里时不时掠过时颂倔强含泪的面容,嘴里说着“薄寒骁,别让我恨你”这种话时的样子,忽而有些烦躁。
他随手指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顿时欣喜若狂,恍若中了百万大奖似的,腼腆地走近男人。
“薄爷,我替您倒酒。”
她的声音最像时颂,但薄寒骁听得却异常难受。
仿若这声音从她嘴里吐出,是对时颂的某种亵渎。
等到女人把酒倒好,双手捧着酒杯端给他,不知是不是有意,身体微微倾斜,佯装歪到脚似的要跌在薄寒骁身上。
但没等扑到他怀中的时候,男人蓦地起身,女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滚。”薄寒骁从喉咙深处滚出一个字。
女人泫然泪下,哭声楚楚可怜。
“薄爷,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能伺候好您的!”
本以为这样能博得男人的怜悯,却见他寒气汹涌,眸色比以往还要冷然。
“容启,把她们丢出去。”
容启这才摆摆手,命人把这些不中看的玩意弄走。
“三哥,你承认吧,不管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似乎忘不了时颂了。”
他说,“即便脑子已经忘了,但是身体还诚实的记着。”
薄寒骁道,“过去我也不曾碰过女人,时颂不是特例。”
“那你怎么不敢按照我说的去做呢?”容启笑眼弯弯,“你戴着面具和变声器,时颂不会怀疑你的,三哥,时颂依赖着你。”
闻言,薄寒骁抿着唇角,拾起外衣沉郁的离开,容启跟在他身后,问,“三哥,你这就要走了吗,还是说你会去找时颂?”
但没有人回答他,容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思索片刻,给时颂发过去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