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就想挂了电话,谁知那人还不依不饶。
“时颂,你别忘了。”
时颂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的问,“别忘了什么。”
“是我救了你,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时颂是记得的,但她拉黑他的微信,还不够明显吗。
压根就不想还!
时颂默不吭声,薄寒骁看了眼病房的方向,变声器发出的声音,比他的原音更低沉些,“今晚八点,新成电影院门口,我要见到你。”
话音落下,对反挂断了电话。
时颂盯着被挂断的手机,气得牙痒痒。
原本她硬气一回,可以挂断他的电话的,现在倒好,又是被他先一步挂断电话。
时颂头疼欲裂,捏着额心,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去什么电影院。
可如果她不去,凭借面具男人的手段,也一定会找到她吧?
可如果她去了,不小心暴露出自己怀孕的事怎么办?
时颂想着,马上把自己的检查报告都撕碎,然后冲进了房间里的垃圾桶。
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又惴惴不安。
等她还完这个人情,那就和他再没有牵扯了吧!
脑海里乱糟糟的一片,她真.觉得蛮头疼的,这时,电话又打了进来。
依旧是陌生号,时颂的压根不想接,但她知道,如果挂断,类似的电话依旧会打进来!
“喂!”她接了之后,就没好气的说。
那边的容启笑嘻嘻的,“颂儿,你好严肃,我好害怕呀,你这么凶,以后小心没人要哦。”
“关你屁事!”时颂冷着声音,还有些不耐烦,她无法对一个用那种卑劣手段算计她的人和颜悦色。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之后,就别打电话给我了!”
女人都是这么善变吗?
这态度,和软软的叫他‘四哥’的时候,简直天差万别!
何曾有人敢对容启这样不客气过,但是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容启为自己摸了一把辛酸泪,笑吟吟的回,“乖颂儿,你是不是还在因为之前的事生气啊,这个我可以解释的。”
时颂黑着脸,那边继续说,“我安排的那些人之前都叮嘱过的,不会伤害到你,只是吓唬吓唬你而已,我们的小颂儿这么可爱善良,我怎么可能会下这么黑的手呀!”
“可你和他,的的确确在利用我!”时颂道。
容启的话很坦然,“当初,你黏上我们不也是利用我和三哥吗?可我们从未怪你,颂儿,这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复杂,除了利用,还有仇恨、亲情、爱情、友情等等,这些只不过是将人连接在一起的枢纽。
当初你利用我们,为何我们不能利用你?再者,我们的的确确帮你解决了修于晏,最近,他是不是没再来找你了?”
时颂听着容启的话,抿紧了唇。
他荒谬又可笑的理论,却是如此现实!
不可否认,她的确是在利用容启和面具男人,来摆脱修于晏,而他们却在这个过程反利用了她。
说到底,没有谁一定是错的。
“颂儿,别生四哥的气了,嗯?大不了等我回去,给你带份大礼赔罪。”容启讨好的说。
时颂到底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吐出一口气,“容启,我不需要你的大礼,我们就这样吧,谁也不欠谁的,以后各自安好,当作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这已经是我能做出的做大的容忍了。”
“颂儿现在都直呼我的名字,不叫我四哥了。”容启感慨。
他道,“那你再帮我一个忙吧,你帮了我,我就告诉你三哥的一个秘密。”
“我不想知道他……”时颂到嘴边的话,忽然想到什么,收了回来,“什么秘密?”
秘密。
如果她能用这个秘密威胁到面具男人,让他不要再来找自己呢?
时颂盘算着这种可能性!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对容启的提议有些心动。
“你帮我跟三哥说说,让我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回去,我就告诉你三哥的秘密,这秘密可只有我知道,旁人一概不知的!”
“你会告诉我关于他的秘密?”时颂不信。
容启却信誓旦旦的说,“我会,而且我保证这是你绝对想听到的秘密,只要你跟三哥说说,我就告诉你,这对你来说很容易的。”
这倒是不难的。
但她不确定自己说得有用没用,因为她刚把面具男人拉黑,他心里肯定不爽的很。
而且她以什么身份,可以去劝三哥了?
时颂犹豫,“我说的,他不一定听,毕竟我和他可没熟悉到那个份上。”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我敢保证,你说的他肯定听,现在只有你说的话有用了。”容启的语气特别的恳求。
时颂叹了口气,让她主动再给面具男人打电话,她多少郁闷的有些拉不下脸。
但是那个秘密,她又很想知道,这样就能多一个擒制面具男人的筹码,让她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我试试吧……”时颂终究道。
容启千恩万谢,如看到救世主,“好颂儿,我等你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后,时颂咬着手指,盯着刚才面具男人打来的那个电话号码上。
不知道该不该回拨过去。
但是啊,她只是说一句话的事,并不需要她做什么,于她而言,是稳赚不赔的。
心里这么劝自己,时颂做好了心理建设,拨下那个电话。
但也只是一瞬间,对方就把她挂断了。
时颂怔了怔,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挂断。
毕竟当时,可是他主动打来的,而自己回过去,他居然会挂断!还真是糟心!
可想想,自己先前拉黑他电话的时候,估计他的心情和此刻的自己有些类似吧。
时颂无语了一阵子,又给那男人打了一个标签——记仇。
抚摸着小腹,轻声的叮嘱自己的宝宝,可千万别遗传上他的缺点。
最好能像她多一些,至少长得好看。
毕竟那男人成日戴着面具,一看就见不得人,说不定面具下丑陋不堪呢。
时颂本以为她对容启爱莫能助,准备把房子关好,去公司拿自己的东西。
通过辞职申请后,人事通知过她两次,让她收拾自己的工位。
就在她打上车的时候,这时,电话进来了。
“怎么?”男人低低的问她,似乎在什么场合,他并不方便接听电话,所以声音压得很低。
时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来了一句,“刚才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说完,她就有些后悔。
因为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和哀怨,可要收回去的话,已经晚了。
对方默了默,片刻后,回复她,“下次,我不会挂断。”
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无论面具男人挂不挂断,或者接不接,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的。
而他这么回,听起来像是情侣间的承诺似的,还挺别扭的。
时颂不想再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虚虚的转意话锋,说着,“刚才容启给我打电话,他说你把他弄到非洲去挖煤了。”
“嗯,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时颂轻轻‘哦’了一声,心知是什么事,没好多问什么。
只是他现在说话的语气和用词,倒是和薄寒骁如出一辙啊。
当初在病房的时候,向夫人因为激怒黑马的事而针对她,当时薄寒骁也是这么多她说的,那时候她伤心了很久。
“非洲挖煤太苦了,我觉得你可以换一种惩罚的方式。”时颂委婉的建议。
他挑眉,“你在帮容启说好话?”
时颂抿着唇,“算是吧,他给我打了电话求我,我狠不下心拒绝。”
那边又沉默几秒。
时颂忽而有些后悔打这通电话,她就知道容启说的不对,面具男人怎么可能听她的?她算哪根葱。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男人沙哑的声音传来,“你叫我一声三哥,我便应了你。”
时颂闻言,噎了噎。
没想到他会答应,更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困难又简单的要求!
一旦她叫出来,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和好如初了?
时颂陷入巨大的纠结和后悔中,可想到容启信誓旦旦的那些话,又逼迫自己硬着头皮张口。
不就是两个字吗,这有什么难的?之前她喊的时候,挺顺口的。
于是,时颂吐出一口气,小声道,“三哥。”
电话那边,薄寒骁微微扬起唇,声音依旧冷淡,“嗯。”
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时颂看得莫名其妙,这算是成了,还是没成啊?
不过很快,容启回了电话过来。
欣喜若狂的告诉她,“好颂儿,你真是我的福星啊,三哥肯让我回来了,我真是爱死你了,我在非洲给你挖到一个大宝贝,你肯定很喜欢!”
时颂对什么宝贝不感兴趣,她道,“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
“啊,当然不会,你待会记得看邮件哦。”
容启笑嘻嘻的挂断电话,时颂也在这时,收到一份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