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是她这种人可以说的词吗?
克洛伊很有自知之明。
她拭去眼泪,沉静的说,“公爵先生,只是风太大吹进我眼睛里了,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他目光漠然的盯着她,显然不信这种说辞。
短短的几秒钟内,克洛伊已经恢复如常。
她伸出手,朝他的身体探去,继续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可这时候,恩廉忽然站了起来。
克洛伊因为他的动作猝不及防的往后跌,坐在了地上,迷茫的抬头看他。
恩廉居高临下的视线,充满了王的蔑视。
“忽然没什么兴致了,真是个扫兴的女人。”
克洛伊因为这句话,并没有松了口气,而是更加慌乱。
她匍匐在男人脚边,犹如最低贱的浮游。
因为如果她无法解决男人的生理问题,那就彻底没了利用价值,而他会去找别的女人!
“公爵先生,我可以……刚才是我不识好歹,饶了您的兴致,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恩廉蓝眸里盛满了漠视,以及冰冷。
看得出,他已经没了耐心。
“克洛伊,这还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失态,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给人第二次机会。”
说完这些话,恩廉迈开修长的腿离开了。
克洛伊心如刀割般的跌在地上,脸上充满了落寞和惊恐。
女佣们可是把她狼狈的这一幕,彻头彻尾的看进眼中了。
在公爵走后,不遗余力的讥嘲起来。
“瞧瞧,咱们公爵的暖床女佣要失宠了,现在,公爵先生连最基本的需求都不需要你解决了,克洛伊啊,你还能有什么用呢?”
“话不能这么说,显得克洛伊过去很重要似的,说到底也只是公爵的玩物而已,实际上呢,连我们这种女佣都比不上。”
“那是自然,咱们可都是身家清白的好姑娘,而她早就脏臭无比了,我们就算得不到公爵的青睐,以后也能找个好人家嫁了。
可是克洛伊,哪个男人愿意接受她这样肮脏低贱的女人呢?余生她只怕是要孤独终老喽。”
“好了别废话了,待会儿还要打扫东楼呢,公爵夫人马上就要回来了,要是没打扫干净,公爵先生肯定要责罚我们的。”
“夫人回来之后,克洛伊岂不是更一文不值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鄙夷的看了眼克洛伊,离开了。
克洛伊的身体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
左腿上的伤口有轻微撕开,但这样的痛,比不上心中的万分之一。
她很清楚,恩廉的欲.望没能在她身上得到发泄。
现在,估计要去别的女人那里发泄了。
所以现在她有时间再去见一见裴云澜。
于是,她苦笑了声,拄着拐杖,到了地牢。
果真看到医生在用心给男人处理伤口,看来她说的那些话,是有用的。
伤口处理好之后,克洛伊单独和裴云澜说话。
“别误会,我这并不是背叛恩廉公爵,我答应过裴允会照顾你,只是履行诺言而已。”
裴云澜轻咳两声,唇角带着血色,苍白的脸色犹如一碰就碎的纸。
“多谢。”
哪怕经过救治,他的身体依旧够呛。
克洛伊担心他撑不到裴允回来,于是提议,“不如,我想办法把你在这的消息透露给墨洛温家族,你终究是墨洛温家族的人,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裴云澜扯了下唇角,“如果你想我死得更快,或许可以通知他们。”
克洛伊沉默了。
裴云澜轻言,“我会撑到颂儿回来的。”
他阂上眼眸,白炽灯的光搭在他的皮肤上,近乎透明。
克洛伊忽然很羡慕裴允。
她身边有那么多爱她的人,而她,从始至终只有自己。
就算现在死去,估计也无人替她收敛尸身的。
“好,你一定要活着。”这算是一句祝福的话。
每一次进斗兽场的时候,她都会这样告诉自己——
一定要活着。
裴云澜温和的道了声,“谢谢。”
克洛伊出了地牢,就拄着拐杖,艰难的朝自己的住宅走去。
没想到打开门,居然诧异的发现,恩廉居然在她这间几十平米的简陋房间里!
克洛伊一下子愣住了。
他,他不是应该出现在别的女人床上,正在享受那些女人的服务吗?!
除了她,恩廉还有好几个为他解决生理需求的女人。
和她身份低贱不同,那些女人或是总统,或是伯爵,或是达官贵人送来的尤物,都被娇养的白嫩柔.软。
她们经受过特殊的训练,柔.软的身体和熟练的技巧,会让男人欲罢不能,享受其中。
而她粗糙鄙陋,连皮肤也曾保养过,都是干燥的,甚至好几次,都弄疼他了。
“你去了哪,算算时间,你不应该在这个点才回来。”
恩廉看她的眼神,如同看着什么物件。
依旧是毫无波澜的。
克洛伊自然不能说去了地牢。
她平静的撒谎,“去了鸢尾花园。”
恩廉倒是没多想,朝她走近了一步,指尖挑起她娇俏的下颌。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鸢尾花。”
没错,她一点都不喜欢。
因为她的全家,就是死在鸢尾花里了。
血染红了鸢尾,刺眼夺目。
所以在克洛伊印象中,香根鸢尾即便是法国国花,也是不详的。
可是他喜欢啊,她就逼迫自己也喜欢。
久而久之,就忘了当初那种厌恶。
裴允说得不错,她脑子有问题,无药可救了。
野兽都不会吃她的恋爱脑。
“公爵先生,请问您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的吗?”
克洛伊不想继续鸢尾的话题,恭敬的转换了话题。
恩廉想到自己的目的,于是坦然的把手从她宽松的衣服里探了进去。
他向来如此直接。
带有薄茧的掌心握住她身体最柔.软的部位,克洛伊身体一僵。
听见男人淡然的说道,“我来给你第二次机会。”
克洛伊茫然的看他,懂了,也不懂。
所以他又想了?
那怎么不去找别的女人?
那人女人比她伺候的要熟练,要舒服的。
恩廉看她呆呆的望着自己一动不动,微微皱眉,“怎么,南楼的风吹到你这了,你又要哭?”
克洛伊没哭,她就是不太理解。
不过恩廉公爵的想法,可不是她能揣测的。
于是颔首道,“好,请您坐下。”
恩廉点了下头,手从她的衣服里拿了出来,熟练的坐在了房间的椅子上。
有点不舒服,但是可以忍受。
克洛伊吐出一口气,也轻轻的跪在了他的脚边……
——
时颂看到这些陌生来电,而且还是法国打来的,心里就猜到了些什么。
按照恩廉的手段,很快就能查到这里。
更别说,她还上了新闻。
薄寒骁走来,从身后抱住她的腰身,将她笼罩在怀中。
“法国的人找来了。”他看到了号码归属地。
时颂点头,“估计是恩廉的人打来的,他们弄到了我的手机号。”
“要不要我去处理?”
“不用,其实我是故意的。”
时颂说,“否则我也不会在明远提及偷拍的时候,要他给记者发红包了。
现在我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注册结婚。以恩廉自傲自尊的性格,就算我回去,他也会顾及颜面,不会真逼我在法国和他结婚,就算要我和你离婚,那也需要一定的流程,这样反而会为我争取更多的时间了。”
薄寒骁的眸色危险,“离婚?”
时颂赶紧找补,“不是真的离婚,你想啊,恩廉要想和我把婚姻坐实,必须顾及我已婚的事实,但我并不是真的和三哥要离婚。”
早晚都要回法国解决墨洛温家族的遗留问题。
时颂索性顺水推舟,借着偷拍,公开了。
就算没有今天的事,她也会找机会把新闻发出去,闹得满城皆知。
而她回去,也是正大光明的回去,主动权也能掌控在自己手中。
薄寒骁咬了下她的耳垂,“这次反应很快。”
“……”不快点就被你的醋劲淹没了。
“不过三哥,泡泡和沫沫的事情千万不能让恩廉知道。”
时颂唯一担心的就是恩廉拿孩子威胁她。
宝宝是她的软肋。
“放心,有我在。”薄寒骁摸了摸她的发丝。
时颂微微松了口气,“我打算这两天就回法国。”
顾澜之那边耽误不得。
男人皱眉,但是终究没说什么。
时颂怕他多想,抱着他的腰身,脸颊在他胸前撒娇似的蹭了蹭。
“半个月之内,我一定回来,好不好?”
薄寒骁嗯了一声,“我等你。”
时颂展露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