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云城,皇顶酒店。
高文洁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开了五个小时的车,她有点疲惫和头晕目眩,揉揉爆痛的头,也只能强撑着走进酒店,钻进卫生间开始补妆。
等到了约定的包间之后,里面的各位老总已经喝得满面油光了。
见到她来,男人们的眼色微亮。
不得不说,高文洁是漂亮夺目的。
只是简单的黑色职业装,穿在她身上,可却有一种艳丽冷傲的孤高感。
她脸上是公式化的笑容,微微扬起烈焰红唇,踩着高跟鞋,气场却不输于在座的这些摸爬滚打的人精。
大方的迎上去,“张总,刘总你们都喝起来了?”
“小高啊,这张叔就要说你了,约定好三点整见面,你看现在都三点十分了,你可是迟到了十分钟呢,让刘总和大家等了这么久,该罚三杯!”
酒杯已经递到她眼前了。
高文洁就算不喝都不行了。
“是我不好,我向诸位赔罪。”
于是在众人的起哄下,她仰头喝尽三杯白酒。
辛辣的酒酿穿肠过,原本混沌的脑袋更如一团浆糊。
可她没忘了自己的目的。
“张总,酒已经喝完了,不如我们谈谈项目的问题吧,这合同咱们先前明明说好……”
被叫做张总的男人闻言,满脸不乐意的嗔怪。
“小高啊,别一口一口张总的叫着,算起来我和你爸是朋友,你叫我一声叔就行了。
而且别说叔说你,在这里可不兴上来就说这些的,你年纪小,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赶紧坐下,陪叔多喝两杯,叔也给你介绍介绍规矩,再介绍介绍诸位老总,这以后可都是你生意场上的人脉,旁人可没这个待遇。”
张总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高文洁看着他油腻的手,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抽回胳膊。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看除亲人之外的任何男人,都无比恶心。
心理医生说,这是创伤后造成了异性恐惧症。
每当异性接触她之后,高文洁就会控制不住的想吐。
她忍着胃里翻涌的感觉,和张总说道,“张叔,这个项目已经进了三分之一了,如果你这时候暂停项目,损失不可估量的。”
“哎,你这小丫头怎么又说这事了?张叔说的话不管用是吧?”
张总不悦的敲了敲桌子。
“你要是再提项目的事儿就出去,别打扰哥几个喝酒。”
其他人也用或看戏,或玩味的眼神看她。
高文洁抿了一下干涩的唇。
心里已经骂了这老不死的祖宗十八辈。
当初舔着老脸死气巴咧的找她合作,如今还给老娘摆上谱了?
项目进程将近一半,忽然暂停,消耗的是汇丰的资本。
而他却拿捏了这点,开始趁机讨价还价。
果然是职场老滑头。
跟这些人精比,她还是太嫩了。
换作从前的暴脾气,高文洁早就把包扣他脑门上,然后脱下高跟鞋,一阵暴揍。
可现在,终究为了十个亿的利润,为了不让爸妈担心,忍下这口气,挤出一丝笑容。
“张叔,瞧您说的,不就是喝酒吗,我陪您喝。”
张宗这才乐成了喇叭花,给她倒酒。
一杯杯白酒下肚,高文洁的脑壳突突的疼。
她按了按眉心的位置,忽然,张宗的老手摸上了她的手。
“文洁啊,我听说你还没对象是吧?你看你张叔我也刚离婚,咱们两家又合作这么些年了,不如我们联姻……”
他话还没说完,高文洁就捂住嘴,一把推开张宗。
他本就年纪大了,又喝了酒,一下子从椅子上跌了下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张宗愣了一下,然后破口大骂,“好你个高文洁,给脸不要脸是吧!”
高文洁再也忍不住了,冲进卫生间,顾不得锁门,抱着马桶狂吐。
这无疑是狠狠的打了张宗的脸。
他整张脸气得都憋得淤青。
而殊不知,此刻,一双冰冷彻骨的狐狸眼,正透过他们头顶的摄像头,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监控室内,修于宴的腿.交叠,搭在监控屏幕的桌子上,把玩着尖刀的手指渐渐收紧,手背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角落里的工作人员抱着头,瑟瑟发抖,不敢动一下。
一直到男人出去后,才如临大赦般的狠狠喘气。
简直,太可怖了!
——
高文洁吐得昏天暗地,只知道这次项目的事儿肯定完了。
她漱了口,出去的时候,张宗还指着她的鼻子骂。
“臭丫头,咱们走着瞧,这项目老子烂尾了,你高氏等着赔钱吧!”
高文洁扯了下唇,然后面无表情的走了。
十个亿,妈的,打了水漂!
不止如此,她还要赔偿参与项目用户的损失。
她狼狈的走进了洗手间,坐在马桶上。
胃里难受的厉害,只能捂住胃自行缓解。
殊不知,在她走后,包间已经乱成一团了。
“你,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张宗看着踹门的男人,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男人发丝凌乱不羁,嘴里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间,那双狐狸眼冷戾的令人惊惧。
他舔了舔唇角,二话不说,直接掐着张宗的脖子将人拖了出去。
在座的人都傻眼了,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
但也不敢追,喝得太多了,脑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等到五分钟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报警。
可在短短五分钟的时间,被扔在天台的张宗,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
血流了一地。
即便是后续得到治疗,这辈子也只能躺在床上了。
“魔,魔鬼……”
看着男人散漫地把玩着刀刃,张宗吓得灵魂都要从天灵盖飞出去了。
眼神充满了惶恐,拼命的瞪着地,往后逃。
修于宴蹲在他面前,用刀拍了拍他的脸,睥睨的眼神望着他。
“就是用这只手碰她的?”
没等张宗说话,刀刃直接对穿了他的掌心。
“啊!”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张宗整个人面容扭曲。
修于宴叼着烟,抽了一口,听到楼下的警车声后,把烟蒂在他伤口上捻灭。
顿时有股刺鼻的气味升腾。
他在张宗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张宗陡然撑大眼睛,彻底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