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时颂收到许菁的短信,心中的不安才消散许多。
正欲离开咖啡店的时候,高文洁找上了她。
不用她问,时颂都知道她来的目的,有些无奈的开口。
“高小姐,我并不知道修于晏在哪,你找我也没用。”
高文洁‘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时颂无语了好一会儿。
上次之后,高文洁又在微信问过她修于晏的行踪。
起初时颂还会礼貌的回复,结果高文洁问的越发频繁,她干脆回都不回了,结果高文洁依旧锲而不舍。
有时候她真的想劝高文洁去看心理医生。
能这样专情于一个渣男,怕不是脑子有病?
“我们之间除了修于晏,还有别的话题吗?”时颂道。
高文洁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坐下,点了一杯果汁,并眼神示意时颂坐下。
时颂摇头拒绝,“我喝完,准备走了,明天还要上班。”
“那你陪我聊一会儿吧。”高文洁扬眉,高高在上的,哪有邀请的姿态。
“听薛慕心说,你进世爵当了副总,升职加薪日子过得很不错,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再怎么说,世爵和汇丰也是合作伙伴,我们虽做不成朋友,但日后在生意上难免有所交集,让你陪我聊会天不过分吧?”
高文洁搬出公事的那一套,时颂倒不好拒绝了。
她拉开椅子重新坐下,但是没点东西。
“高小姐有什么心事可以找向小姐聊,没必要用这种借口,找我打发时间。”
高文洁托着下巴,她自己也难以理解。
明明向珊珊是她的好闺蜜,她可以找向珊珊倾诉自己的哀肠忧思的。
可是见到时颂,她就忍不住来找她说话。
哪怕时颂的嘴巴挺毒的,还不讨人喜欢。
“想和我聊天的人,排队能排到京郊,也就是你不识趣,敢堂而皇之的下我面子。”
高文洁的语气高傲,但并不令人讨厌。
时颂摇头失笑,靠在椅背上,身心都放松下来。
随后陪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高小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关于修于晏的。”
只要提到那个男人,高文洁就格外兴奋,一双水眸亮得吓人。
时颂嘴角不由的抽了抽,高文洁催促,“快问啊你,卖什么关子!”
时颂翻了个白眼,随后小臂撑在桌子上,很是玩味的问她。
“如果修于晏再出现的时候,身边有了别的女人,你还要他吗?”
高文洁一恼,“谁敢抢我男人?!”
时颂叹气,“假设懂不懂?你回答我就好。”
高文洁眉头皱的紧紧的,“时颂,你这问题跟你的人一样欠揍。”
时颂很想尥蹶子走人了,这天没法聊!
然后听见高文洁说,“好,我回答你。”
时颂竖起耳朵,听高文洁深思熟虑的开口,“如果修于晏身边真的有了别的女人,我也会先把那贱人弄花脸,谁让她勾引我男人,然后再把修于晏从里到外洗个干净。”
“……”
“这就完了?”时颂诧异,“高小姐大气,这样不守男德的男人,还打算留着过年。”
高文洁呵呵两声,双手抱胸,“时颂你没追过男人吧?”
时颂反问,“这和男人花心有什么关系吗?”
高文洁轻叹,“这男人呢,没追上之前,人家就算吃喝玩乐,都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能因为你喜欢他,他就要为你守身如玉吧。充其量,我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的大怨种,修于晏就算花心,那我也认了。”
对于高文洁扭曲的爱情观,时颂不置可否。
她劝不了高文洁,当作没听见。
高文洁继续说着,“可要是在一起了,这事儿就得另当别论了。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男人劈腿外遇?我高文洁是爱他,但若是他选择与我厮守,却还在外边花天酒地,那我必定倾尽一切也要和他同归于尽,也要他悔不当初。”
闻言,时颂才不由得抬起头,正视眼前这个视死如归的女人。
高文洁挑眉,“怎么,你似乎有话要说。”
“感情,你这不是谈恋爱,是谈人生啊,一言不合双双惨死。”
高文洁呵了一声,“我就这脾气,谁不让我好过,我决不让他好过。”
时颂抿着唇,“可高小姐你凭什么以为修于晏会为你改变,说句难听的话,修于晏那样的男人,天生反骨,性子不受拘束,你就不怕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本以为性子冷傲的高文洁,会因此话而羞怒。
高文洁却是抿了一口果汁,淡淡的说了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时颂,我一直相信一句话。”
时颂看她,高文洁认真的道,“所爱隔山河,山河皆可平。”
她搅着果汁,莞尔轻笑。
“真正爱你的人,自然心甘情愿为你束缚自己的身心,此生仅你一人。无法遮掩和隐藏的爱意,可以平息世间一切灰暗,我就是在追求这样的爱情。”
所爱隔山河,山河皆可平。
时颂低低呢喃。
现在的她啊,何尝不是在这样盼望着三哥呢?
可三哥和修于晏完全不同。
至少三哥身边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也不会随便带女人回家。
三哥会捧着她的脸,宠溺的叫她的小名,说那些不算动人但是戳心窝子的情话。
若是她与三哥在一起,必定是相爱两不移,如神明一般虔诚。
所以,对于同样对爱情给予期许的高文洁,时颂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高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坚信修于晏有这样令你幸福一生的本事,但一生漫长,你口中的爱情或许是荷尔蒙一时上头产生的错觉,真正能平山河的感情,最重要的是那个人,那个会疼惜你,与你相知相伴的人。”
高文洁捧着果汁,第一次认真打量面前的女人。
谈起爱情的时候,她眼中澄澈不含任何杂质,看上去那么令人信服。
“难道这就是你经历过一段失败婚姻得出的结论?”
高文洁的话,令时颂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住想动手的冲动。
她扬起演员式的微笑。
“高小姐,人都说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不说要你感激我,你也不能朝我扔刀子吧。”
高文洁耸肩,无所谓的开口,“你能这么说,看来是放下了。”
她道,“今天看你和薄爷打牌,我还以为你是来报仇的。”
“放心,我这人就这么一个优点。”时颂微笑,“识趣。”
高文洁冷笑,“真的识趣就不会朝我不停的泼冷水了,我要是婚姻不美满,你至少占了百分之五十的责任。”
所以说啊,她为什么要陪高文洁浪费时间?
互相伤害?
时颂拎包站起身,“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高小姐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啧,这就生气了?真是小肚鸡肠。”
高文洁嘴上嫌弃着,手上却拿出车钥匙,说,“我送你吧。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扶贫了。”
好一个扶贫!
时颂微笑,手指攥紧。
正欲婉拒的时候,余光不经意间看向窗外梧桐树下,那一道修长的身影,她的瞳孔剧烈紧缩。
下一刻,猛地推开高文洁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