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退后不及,下意识的用手臂去挡,直接划开了一道血口。
钱慧杰一刀没中,扑了空跌在地上。
时颂低咒一声,捂住伤口,没想到她这么疯。
“刘总,你不拦着吗?闹大了,对你来说没好处!”
她更想问,钱慧杰怎么知道她怀孕了,但现在无暇想这么多了。
可刘墉被钱慧杰打得鼻青脸肿,自顾不暇,哪有功夫管她。
尤其是钱慧杰手上拿着刀,她是真敢刺下去啊。
刘墉也不敢这时候去拦,干脆躺在地上装死。
“时颂,你跑不掉的,跑不掉的!今天我就让你和你的贱种,为我的孩子陪葬!”
钱慧杰从地上爬起来,抄起刀子就刺向她。
包厢的门就在钱慧杰的身后,时颂想要过去,就要经过她。
钱慧杰拿着刀子,故意把她逼到角落里,扬起刀子就要捅进她的身体时,忽然包厢的门被人猛地踹开。
就与此同时,时颂用手攥住了钱慧杰的刀,手指如同被生生折断似的痛。
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下一刻,钱慧杰的身体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被人直接踹到了墙上。
她手中的刀掉在地上,十根手指都被割开了,袅袅流血。
薄寒骁拦腰将她的身体抱起,周身凝着的戾气狂风骤雨般,令人胆颤生寒。
他吩咐明远,“看住这里的人,移交警署。”
随后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中,抱着时颂快速的离开了现场。
“寒骁,你去哪?”向珊珊紧随其后的追问。
薄寒骁把时颂放到了车上,此刻她脸色惨白如纸,似乎还处在方才的惊恐当中,没有回过神。
薄寒骁将车门关上,没有回答向珊珊的问题,开车扬长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向珊珊,死死的咬着牙关,眼中闪过明晃晃的嫉恨。
为什么那一刀不能再深一些?
为什么没有捅死时颂和她肚子里的杂.种?
向珊珊深深的闭上眼睛,直到闻讯出来的高明衍,也追了出来。
“怎么回事?刚才我听说时颂好像出了事,和谁闹了起来,还动了刀子!”
事情闹得这么大,几乎七宝斋的人都有所耳闻了。
再加上地上还有血迹,不免令人胆战心惊的。
向珊珊说着,“没事的,明衍哥,时颂的手受了伤,寒骁已经第一时间把她送到医院去了。”
高明衍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但很快皱起眉心。
“薄爷他怎么能扔下你,独自带时颂去医院,未免也太不考虑你的想法了吧。”
在他看来,向珊珊身为薄寒骁的爱人,无论何时,应当把向珊珊放在首要位置。
向珊珊努力忍住眼眶里的泪水,虚弱的摇摇头。
“没关系的,只要时颂没事就好……”
说完,她身形踉跄了两下,昏倒了下去。
“珊珊!”
好在高明衍及时抱住了她,知道她身体向来不好,马上开车把人送到最近的医院。
而医院中,时颂看着正在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医生,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
钱慧杰刺过来的瞬间,她下意识的握住了刀刃。
哪怕很不想承认,要不是薄寒骁及时赶到,不只是她的手,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薄寒骁幽深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受伤的位置。
心脏仿若被什么死死掐住似的,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席卷了他全身。
医生处理完伤口后,他马上问,“情况怎么样?”
这副模样,看在时颂眼里,未免有些太过紧张了。
医生说道,“薄爷您放心,好在小姐手上的伤没伤到筋骨,按时敷药换药就好了,胳膊上的伤也不深,但很有可能会留疤。”
时颂接着问了声,“这些药不会有什么刺激吧?”她担心会影响胎儿。
医生笑着说,“不会的,这些药都是纯天然的成分,就算是孕妇和孩子用也没关系。”
毕竟是薄爷亲自带来的人,整个医院都是薄氏旗下的,他自然要开最好的药了。
“那就好。”时颂松了口气。
谁知男人却阴沉着脸,“好?伤成这样,还算好?”
时颂莫名其妙的抬头,“薄爷,我伤成这样也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时颂!”他几乎是一字一顿,俯身捏着她的下巴,眸中的煞气未消。
“你是有多蠢,才会把自己伤到这样,好大的本事,要不是我早一步进来,见到的是不是就是你的尸体了?真是好大的惊喜!”
天知道,他看到那一幕,几乎心脏都要跳停了。
她的下颌被捏得生疼,医生早就察觉到不对,退出病房了。
时颂几乎是强忍着情绪,才没有直接踹向面前的男人。
“薄寒骁,你放开我!”
她的手刚包扎好,一碰就疼。
薄寒骁看着她厌恶的神色,躁郁的扯了下领口,终究放开了她。
时颂得以松懈,从沙发上站起身,就要离开。
薄寒骁从后按住她的肩膀,时颂动弹不得了。
“你想干什么?!”她满脸不耐。
薄寒骁沉着脸,语气不容置喙,“你在医院好好养伤,哪都不能去!”
“凭什么?”时颂挣扎,却挣脱不开。
下一刻头重脚轻,被薄寒骁拦腰抗在肩膀上,丢在了病房套间里的大床上。
她的手下意识的撑在床上,扯到了伤口,痛得倒吸冷气。
薄寒骁马上按住她的手腕,“别动!”
刚包扎好的伤口,就渗出血了,男人的脸色黑如锅底,“你要是不想要手了,我成全你,这就给你剁掉。”
时颂气急败坏,“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碰到伤口!”
薄寒骁抿唇,“你若是不挣扎乱动,我也不会采取这种手段。”
“我凭什么听你的话?”
她疼的紧,眼眶泛着湿.润,忍着没掉泪。
薄寒骁终究心软,按下护士铃声,很快,就有医生进来为她重新包扎了手指。
十指连心,时颂痛得咬牙,硬是没吭一声。
直到医生离开,空气重新恢复死寂。
两个人都没说话,但气氛莫名紧绷的厉害。
时颂起身要下床,薄寒骁淡淡的看着她,大有她的脚一落地,就会动手的架势。
时颂哪怕不服,也不想在这时候和他硬碰硬,讨不到什么好处。
于是,她说,“我打电话叫我男朋友来接我。”
薄寒骁微微眯起眼睛,“男朋友?”
时颂仰着头,“没错,我三哥会来照顾我的,就不劳烦薄爷了,这次的事,我会铭记于心,日后薄爷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再吩咐我就是了,现在我让我男朋友来,薄爷就没必要在待在我的病房里了吧。”
原本他沉郁的心情,似乎被这句不怎么中听的话,熨得妥妥贴贴。
至少在她心中的男朋友是她的三哥。
也就是他。
薄寒骁软下神色,他的西装外套上沾了血,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腕表,被他随意丢在一旁,浑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血性和慵懒。
坐在床边的椅子,没有要走的意思,此刻目光深沉的凝视她的脸。
时颂恍若被凶兽盯上似的,顿生警惕的往后靠了靠。
“这么说来,你倒是很在意你口中的男朋友了。”他淡淡的挑眉。
时颂没有犹豫,“当然。”顿了顿,她道,“三哥是我遇到过的最温暖的人,他会来照顾我的。”
说着,她就要拿电话,给面具男人打电话。
但双手都被包成了粽子,手机在口袋里,她拿不出来。
薄寒骁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勾唇,淡笑起来,“拿手机是吗?我帮你。”
说着,他起身,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