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骁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补的?”
时颂怔了怔,随后嘴角一抽,扶着脖子尴尬的解释,“我是骗你的,当时我怕你怕的要命,从你身上没有一丝褶皱还有你总是擦手,就能看得出你有洁癖,所以我故意这么说,怕你缠着我。”
薄寒骁冷笑了一声,“我缠着你?”
时颂窘迫的解释,“我是个女孩子,在酒吧那种地方还被陌生人占便宜,不想些自保的方式恐怕就会……”
“所以面具先生,我还有利用的价值,至少你可以把我当成佣人使唤,解决完修于晏之后,我再自动消失,咱们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好不好?”
她一脸坦诚的谈判,薄寒骁静默的看了她一会,似乎在思索。
半响,他面无表情的离开,时颂追上去,却被黑衣人拦了下来。
但她狠狠的松下一口气。
因为面具男人没把人扔出去,就意味着他同意了!
时颂僵硬着身体,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本欲给许菁打电话,说一下晚上无法回去的事,发现手机都是没信号的。
这里应该有信号屏.蔽.器,连报警都无法做到。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几下。
时颂过去开门,看到一个身材颀长,面带笑意的男子端着餐盘进来。
“这是晚餐,医生说你不能吃油腥,就给你备了点清粥。”
“谢谢。”面前的男人不似面具男人冷漠,反倒很和善。
时颂不自觉的放松了警惕,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唤我四哥吧。”容启道。
时颂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时颂。
漂亮,温柔,还有些可爱。
但绝不是三哥喜欢的类型。
“四哥。”时颂乖巧的叫了声。
容启笑容加深,被这声四哥叫的服帖,“救你的人是我三哥,他有事出门一趟,你有什么事找我就好,我比他好说话多了。”
时颂点了点头,别提多温顺,“谢谢四哥。”顿了顿,又道,“也谢谢三哥的救命之恩。”
容启笑了笑,觉得她挺乖的。
“不过,我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时颂不好意思的道。
容启很大方,笑眼弯弯,“说吧,四哥帮你做。”
时颂坦言的说,“我出来的时候朋友并不知道,这么晚了,他们见不到我会担心的,我想能不能联系一下他们,告诉我的朋友我很安全。”
“这的确是个问题,因为这边方圆十里,信号都是屏蔽的。”容启摸着下颌,一脸的若有所思,“不过我可以为你破例,用我的手机给你朋友发短信。”
他拿出一部手机,看起来与平常的手机不同,但信号却是满格。
时颂飞快的道了声谢,给许菁报备,说有事离开一段时间,归期不定。
发完之后,又犹豫了下,给秦臻和顾澜之也各自发了一条。
至于薄寒骁就算了,因为她就算死在外边,他也不会担心。
“谢谢你四哥。”
容启含笑,“没事,吃完早些休息,待会儿有人会送上来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嗯。”时颂知道他是客套话,还是点了下头。
——
另一边,市中心医院。
薄寒骁心无杂念似的翻看着一本杂志,向珊珊望着他的背影,手指不由得揪着,欲言又止。
秦臻见状,正欲说什么,忽然手机响了一下,看到一条陌生代码发来的短信,上面是时颂的留言。
她只瞅了一眼,便开始安慰向珊珊,“珊珊,人都难免有疏忽,既然汇丰的合同已经解决了,那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了。”
向珊珊歉疚不已,“秦姨,是我的错,我该受到责罚的,要不是手下那些人看我和文洁关系那么好,也不会连合同看都没看就签约了,好在文洁找到我,提到了这回事,否则我真的无颜待在薄氏了。”
“乖孩子,别内疚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再提也只会伤了情份。”秦臻安慰。
向珊珊咬着下唇,视线瞧着依旧翻看杂志的薄寒骁,泪眼汪汪。
“寒骁,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啊。”
薄寒骁闻言,抬眸看向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宽慰,“你很优秀。”
“但是我还是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啊,文洁说时颂找上的她,才修改了合同,看来还是时颂更适合总监的位置。”她埋头,低低的说。
薄寒骁道,“人都会犯错。”
秦臻也道,“你刚做完治疗,再加上之前过敏,身体还没好全,偶尔犯错也是正常的,别太难为自己。”
向珊珊咬着下唇,歉疚的点着头。
“等我出院,我去找时颂道谢,要不是她,恐怕我就是薄氏的罪人了。”
秦臻想起那条短信,拍了拍她的手说,“不用了,她有事去了外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你就是去找也找不到,还是安心在医院治疗吧。”
薄寒骁闻言,淡淡的挑眉。
向珊珊问,“去了外省?可我没接到时颂的请假条,秦姨你怎么知道的?”
“额这个……”
秦臻目光闪烁,时颂已经搬出庄园,按道理她们没有再联系的理由,时颂也没必要对她报备。
一时之间,秦臻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薄寒骁缓缓开口,“她没联系上你,假条给了我。”
“这样啊。”向珊珊点头,也不在说什么。
从医院离开,秦臻推着薄寒骁的轮椅,担心的说,“我看珊珊的状态不太好,要不,寒骁,晚上你留在这里吧。”
“妈,你还没老,怎么这么糊涂。”薄寒骁面无表情。
秦臻糟心的回,“我是心疼珊珊,看见她,我就想到当初未出嫁的自己,那时候我也是这般要强又隐忍,所以我很明白只有爱能弥补过去的缺憾,再说,当初要不是我们薄家犯的错,她也不至于遭受这么多罪,所以现在她受伤,我们要尽力弥补才是啊。”
薄寒骁默了默,“弥补的方式有很多种。”他补充,“你可以把明恒叫回来。”
秦臻的脸色一下子沉了。
话题无疾而终。
——
时颂躺在空荡荡的房间无趣至极,这里没有网,也有人和她说话,除却容启之外,连只鸟都没有。
听到外边有汽车的声音,时颂站在窗边,看到面具男人从车上下来。
两条腿又长又直,月光毫不吝啬的笼罩在他宽阔的肩背,清风朗月般耀眼。
她想,若是薄寒骁能像正常人一般行走,定会比他还要风神俊朗。
可她现在困在这,又怎么联系顾怀瑾呢。
时颂头疼的思索着,一时间望着那道身影出了神,直到他似有所察的抬眸,正与她的视线交叠重合……
时颂窘迫的收回视线,自己这般,好像在偷看他似的。
薄寒骁扫过阳台上的那道人影,蓦地抬起手,对她招了招。
时颂指了指自己,薄寒骁点头。
她便忐忑的下楼,走到他身边,“三哥,你回来了。”
“三哥?”面具男人挑眉。
时颂解释,“四哥让我这么喊的,因为你没告诉我你叫什么……我这么叫有什么不妥吗?”
薄寒骁将外套脱掉,时颂有眼色的接过来。
“没有,你很识趣。”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时颂轻叹着,跟在他身边进了客厅。
“三哥,那个姓修的还在找我吗?”时颂问出了心头忧虑。
薄寒骁解开袖扣,将衬衫挽至小臂,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出去试试。”
时颂默默的闭上了嘴,心里同时将修于晏和高文洁齐齐骂了个遍。
“那你可有想到摆脱他的办法?或者这件事能不能用钱来解决?”
电视上,杀手都可以用钱摆平的。
谁知,面具男人问了一句很戳心的话,“你有钱?”
时颂觉得自己受到侮辱,张口就道,“我老公有钱。”
但说完就后悔了,薄寒骁就算有钱,也不会来救她!
甚至巴不得她早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