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的停在高家别墅外。
见时颂睡得更熟了,高文洁无奈的解开安全带,准备把人搀扶进去。
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并肩停了下来。
看到车上下来的男人,高文洁惊讶,“堂哥,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哦,有份文件要找大伯过目。”
男人看向高文洁车里的女孩,她似乎睡着了,头发凌乱遮住面容,看不清是谁。
“你朋友?需要帮忙吗?”
高文洁点头,“好啊,堂哥你帮我把她抱到客房去吧,我一个人也弄不动。”
高明衍点头,挽起衬衫的袖口,俯身将人拦腰抱起来。
发现她轻的不可思议。
腰也细的一只手就能圈住似的。
高文洁钻进车里,去拿时颂的包,紧跟在高明衍身后。
高明衍把人小心放进客房的床上,时颂睡得迷糊,只觉得有人似乎在碰她。
以为是高文洁,不耐烦的挥手。
高明衍猝不及防的被她打到,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女孩的手腕都这么细的吗?一折就断似的。
不经意间低下头,看到女孩展露出的脸颊。
高明衍怔愣了一会儿。
她长得很漂亮,唇瓣恍若樱花般,巴掌大的小脸更是没有一丝瑕疵。
此刻安静的睡在他怀中,像是油画中圣洁的天使似的,给人一种无比圣洁纯净的感觉。
好似因为她的存在,周围的环境都亮了几分。
高明衍一时间看得恍惚。
下一刻,时颂似有察觉的掀开眼眸,结果,迎面一张陌生男人的面容。
她的杏目猛地瞪圆,条件反射的扬起另一只手,就扇了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
高明衍的脸被猝不及防的打偏。
而时颂趁男人不注意,连滚带爬的下了床,一眼警惕的环顾四周。
“你是谁!这又是哪?”
高文洁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嘶,堂哥,你没事吧!”
高文洁惊呆了,瞪着时颂,“你这女人也不是好歹了吧,我好心把你带到我家,我堂哥好心把你抱进来,你却恩将仇报,看把我堂哥打的,脸都红了!”
闻言,时颂扶额,才意识到这是高文洁的家。
她在车上睡着了。
再看那个男人,的确衣着干净,长相斯文,看起来没有什么不轨的行为。
她顿时九十度弯腰,一脸尴尬和抱歉。
“不好意思,是我太应激了,还以为这位先生是……”
高明衍手碰了下脸,好笑道,“该不会把我当成流氓了吧。”
时颂更窘迫了,恨不得凿个地缝钻进去。
“算了,女孩在外谨慎一点挺好的,你是文洁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再说,好在你没用力,不至于留下痕迹,没事。”
高明衍脾气很好,三言两句就把这事掀过去了。
时颂这才站直身体,手指不自然的拨弄头发,又连连道歉。
最后抱歉的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正欲离开,高文洁开口,“今天太晚了,你留宿一晚,明天再走也不迟。”
“这不太好吧……”时颂不太习惯。
高文洁轻嗤,“怎么,我家住不下你?”
时颂讪讪,“这倒不是。”
“那就住下吧,左右现在司机都已经睡下了,也没人送你。”
高文洁打了个哈哈,困倦不已,“客房什么都有,睡衣在柜子里,化妆品在洗手间,我先睡了。”
说完,高文洁没心没肺的离开。
留她和高明衍有些尴尬的面面相觑。
“真是抱歉高先生,您没事吧?要不要上点药膏?”
她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高明衍不客气。
“也好,我记得客厅就有医疗箱,不如小姐帮我找一找吧。”
受害者都提出请求了,她总不好拒绝。
因为别墅的管家和佣人都已歇息,她和高明衍只能在不熟悉的大客厅,开始找医疗箱。
好不容易翻出一瓶红花油,高明衍笑着说,“多谢,辛苦你陪我找了这么久。”
时颂出于礼貌,也笑了笑。
“应该的,毕竟是我动的手。”她挠了挠头发。
看着她干净的笑容,高明衍不由得晃了眼睛,半响,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仓促得收回视线。
而时颂回到客房,因为这段时间嗜睡太严重。
洗漱后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客厅里,高明衍拿着红花油,脑海里不自觉地回想起那女孩的音容样貌。
清冽、温婉又耀眼。
比大家闺秀多了明亮,比寻常女孩多了大方。
高文洁出来喝水,看到堂哥这副迷愣的模样,眯着眼睛,凑近问。
“堂哥,红花油这么好看吗,你对着一瓶红花油傻笑什么。”
高明衍轻咳两声,笑容收敛,板起脸,“你怎么还没睡。”
“渴了,喝水。”高文洁拿起水杯,道。
又看向自家堂哥,“可是堂哥,我看你怎么春风满面的,不太像是挨了一巴掌,像是挨了一箭。”
高明衍疑惑,“什么一箭?”
高文洁呵呵,“爱神丘比特一箭。”
她问,“你该不会是看上时颂了吧。”
“原来,她叫时颂。”
高明衍喃喃,似乎有些陌生。
“你刚回国,应该还没来得及看新闻,时颂这女人,嘶,有毒,薄寒骁的前妻,被她盯上的人都很惨。”
高明衍捕捉到某些字眼,如被泼下一盆冷水,“薄寒骁的前妻……”
高文洁顿了顿,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节哀,堂哥,你也挺倒霉的,喜欢的女人似乎都和薄寒骁有关,关于这点上,我挺同情你的。”
闻言,高明衍把她的手打掉,偏眸看她,“少胡说八道。”
他看了眼时间,“我还有公事找大伯商量,你早些休息。”
说罢,便带上公文包,走向书房去。
高文洁耸耸肩,也没当回事,上楼睡觉。
翌日一早,怕给高家人添麻烦,时颂一早就起来了。
佣人更早一步,给她送来衣服。
“时小姐,这是小姐让我们送来的换洗衣服,小姐还没穿过,您不要嫌弃。”
时颂看了眼,没想到高文洁,还能有这么善良的时候。
既然人都送来了,她也不客气。
身上的衣服昨晚在包厢沾了酒味,总不好再穿。
时颂换好衣服后,便走出客房。
正瞧见高文洁已经在用早餐。
“时颂,来吃饭。”
时颂点了下头,走过去坐下。
“没想到,你起这么早。”时颂道,现在不过六点钟。
高文洁翻了个白眼,“要不然你以为呢。”
时颂捧着小米粥,打趣,“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姐,混吃等死纸醉金迷就好了,每天睡到自然醒应该是常态。”
高文洁呵呵冷笑,“想得倒是挺美,实际上,身为高家唯一的嫡系小姐,我不仅要早起上班,还要抽时间接轨国际,了解各国金融咨询,学习各项机能,否则就会被人骂草包,就算以后继承得了高家,要是不努力,早晚有天也会被人拉下水。”
时颂感慨,“没想到你潦草的外表下,还能有如此通透的觉悟,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吃着我家的饭,你的嘴巴就不能甜一点?”
时颂道,“高小姐你可要继续努力啊,我以后可不想在新闻看到你被逐出家门的消息。”
高文洁还未发作,身后便传来一声轻笑。
两人顺着笑声看去。
就见高明衍正站在楼梯上,显然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穿着衬衫,外套搭在手臂,斯文又俊雅。
下楼时,对时颂打招呼。
“时小姐,早安。”
时颂礼貌的点了下头,“高先生早。”
“堂哥,你昨晚没走?公司哪个项目值得你留宿啊?”高文洁疑惑。
“昨天和大伯讨论完合同后,看时间太晚,便在客房凑活了一晚上。”高明衍道。
他的视线不由得扫过时颂。
实际上,昨天搞定合同之后,他本可以离开的。
但为了还能再见时颂一面,鬼使神差的选择了留宿。
高文洁看透不说透,在他和时颂身上打转。
“哦,原来如此。”
时颂埋头吃饭,也没当回事。
饭后,高文洁去汇丰和她不顺路,倒是高明衍顺路,捎带她一起去世爵。
车上,时颂连声道谢,“高先生,真是麻烦你了。”
高明衍打趣,“真要是觉得麻烦,下次动手就轻一些。”
“咳咳……”时颂被噎到。
高明衍忙是递给她纸巾,时颂窘迫的接过来。
“时小姐的工作还顺利吗?”
许是怕她不自在,高明衍很体贴的找话题与她闲谈。
时颂随口说了两句。
一路上,二人客气又不失礼节。
终于到世爵外的时候,高明衍下车,绅士为她拉开车门。
“时小姐,和你聊天很愉快,希望下次还能有机会。”
时颂将发丝别在耳后,语气生疏而不失礼貌。
“能和高先生交谈,是我的荣幸,您慢走,麻烦您送我这一趟了。”
“好。”高明衍笑了笑。
直到车子走远,时颂才转身,谁知,正对上容启阴恻恻的视线。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干什么!”
时颂被吓了一跳。
哪怕这张脸再好看,忽然出现,也会把人的心给吓得跳出来。
容启双手懒散的插在口袋,眯眼看她,“那人谁啊,送你来上班?”
想起昨晚的事,时颂就没好气。
登时冷笑,“关你什么事!”
容启震惊她变脸的速度,“颂儿,昨个儿可怜巴巴求我给三哥递话,难道不是你?”
说到这个,时颂的怒气‘蹭’的一声,又升了一个等级。
她挤出一抹笑意,看得容启浑身一冷,只听她道,“那不如你再帮我带句话给他吧。”
“什么话。”
时颂脸色一冷,“让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