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抿着干涩的唇角,道,“你幼不幼稚。”
他莞尔一笑,“看来,颂儿对我还是有感觉的。”
时颂有些无语,不知道他怎么得出结论的。
但如果她此刻看到镜子里面红耳赤的自己,或许就知道了。
“你少自恋了,以为是个女人就对你有感觉吗。”
时颂推开他,坐直身体。
薄寒骁淡薄的看她,换上了衣服。
时颂全程闪躲着视线,没想到他会在自己面前,脱的那么彻底。
换好衣服后,总算离开了商场。
薄寒骁又把她塞进车里,不知道想做什么,总之不放她回去。
一直等到车子停在沉茗庄园,薄寒骁把时颂带进了他的卧室。
离婚后,她再没有回到过这个地方。
熟悉又陌生。
不过过去发生的种种,倒是历久弥新。
他的卧室不再有陪护床,和从前一样,都是暗色系,只是阳台处放着向日葵。
兴许是佣人放的。
时颂吐出一口浊气,目光澄明的看他,“你究竟什么时候让我走?”
薄寒骁看了她一会儿,最后,眸子投落在窗外连绵不绝的雨雾中。
“雨停了,我送你回去。”
他道,“你要是觉得无聊,那边有书。”
时颂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小客厅内的书架。
走过去刚挑了一本,就听到外边传来敲门声。
“寒骁,你在吗?妈有事想和你商量。”
是秦臻。
时颂下意识的想躲,快步走进他的卧室中。
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自己有点怂。
反正她和薄寒骁都离婚了,管秦臻会怎么想。
再说,是薄寒骁把她带进来的。
薄寒骁看她这动作,无声的勾了勾唇角。
随后打开了房门,见秦臻端着鸡汤进来。
“外边冷,我让管家炖了些补品给你。”
秦臻把鸡汤放在桌子上,犹犹豫豫的,似乎有话想说。
薄寒骁坐在沙发上,看她,“妈,你想说什么。”
秦臻叹了口气,坐过去,忐忑的道,“上一次你说搬出去住的事,我是坚决不同意的,你爸去世之后,薄家这一脉就剩你和明恒,咱们母子三人撑起诺大的薄氏不容易。
你平常工作忙都不怎么回来,搬出去住,我就是想见你一面都难了。
我这一把年纪,子孙福还没享到,就成了孤寡老人,我想想心里就难受。”
卧室里,时颂听到这话,也是意外。
没想到,薄寒骁竟然要搬出去住了。
秦臻怎么可能同意。
她对两个儿子视若珍宝,当然也会有一定的控制欲。
外边,传来薄寒骁的声音。
“明恒还在庄园,你不会成为孤寡老人。”
秦臻急切的说,“明恒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家还能管着他点,他知道你搬出去住,更不会回家住了,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上次话说的太重,才会不欢而散。
这次,秦臻打感情牌,抹眼泪。
“要不是你爸去世的早,我也不会没个伴,如今我就剩你和明恒可以依靠了,要是你们都不在,我还不如和你爸一起去了算了。”
闻言,薄寒骁只觉得额心疼得厉害。
父亲的死,一直是他心中化不开的结。
秦臻的话,字字戳心。
“是我的原因。”他闭了闭眼,沙哑着嗓音,“是我,害死了爸。”
秦臻擦掉眼泪,“妈也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和明恒多陪陪我,还有就是你和时颂想复婚的事……”
话音未落,卧室忽然传来花瓶落地的破碎声。
时颂吓了一跳,手还僵在半空中。
方才只顾着听外边谈话,没注意到旁边的琉璃瓶。
秦臻皱眉问,“什么声音?”
她起身要去看。
薄寒骁看向卧室内,清冷着嗓音说,“养了一只猫,估计在闹腾。”
秦臻顿住脚步,“你怎么能养那种玩意,明知道珊珊对动物毛屑过敏,赶紧把东西扔出去。”
薄寒骁淡了脸色,“所以说,我搬出去住。”
“你……”秦臻气极了。
“难道为了一只猫,你就不要珊珊了?”
薄寒骁看着秦臻,“我从未想要她,她是你一手安排的,并非我所愿。”
“可你当初也没反对不是吗?”秦臻道,“小时候,你们相处的也不错,家世匹配,性格合得来,她也是个好女孩。”
“妈,够了。”
薄寒骁起身,有要送客的意思。
“两家的婚事早已经了结,这事不必再提了。”
闻言,秦臻也不好再说什么。
但她坚决的开口,“不管怎么样,你搬出去这事,没得商量。”
说完,秦臻脸色不好的离开了。
薄寒骁捏了捏眉心,随即抬步走向卧室。
看到时颂正捡着花瓶碎片。
他握住她的手,皱眉,“你别碰。”
“没事,以前这些我又不是没做过。”时颂道。
他房间里的大小事务,几乎都是她一手操持。
薄寒骁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她做这种事。
时颂顿了顿,问,“你要搬出去住?”
薄寒骁应了一声,轻声道,“复婚之后,还是搬出去住比较好,看得出,你不喜欢这里。”
“关我什么事,谁要和你复婚。”时颂无语。
她挣开薄寒骁的手,但他的手臂结实有力。
搂在她的腰间,令她挣扎不得。
身边也都是他周身淡薄的气息。
“颂儿,你特别难哄,我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但我很清楚,我不能松开你,否则你会毫无留恋的离开。”
他在时颂耳边呢喃着。
低哑的嗓音,有种淡淡的破碎感。
被抛弃的小动物似的。
时颂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便很冷淡的说,“就算你现在不松开我,我也会毫无留恋的离开,因为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薄寒骁,这不是哄不哄的问题,是我们之间再无可能。”
许是她的话过于犀利和果决。
明显感觉到男人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担心会失去什么似的。
时颂觉得自己想多了。
谁会在意一个游戏对象?
她掰开他的手,“所以你别费力气了,我不会再为你而心动了。”
薄寒骁静默的注视着她,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黯然。
明明室内的温度不低,他却冷得要命。
“颂儿。”他念她的名字。
时颂摇摇脑袋,“我们之间充满了欺骗、虚伪和谎言,起源不是爱,那终点也一定不是。”
薄寒骁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垂落的眸子,依然定定的凝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庞。
外边的雨还在下,虚无缥缈的。
时颂转身想要离开,薄寒骁忽然捧着她的脸颊,吻了上去。
“唔。”时颂拍打他的手臂。
薄寒骁掠夺她唇间的空气,时颂狠狠的咬上他的唇。
但薄寒骁依旧没松,直至唇齿间血腥蔓延。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每次,时颂对他都是毫不留情。
他依旧如此。
乃至于时颂气喘吁吁的时候,才放开了她。
唇角挂着血,他指腹划过,并不在意,还淡然的问她。
“想吃些什么?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