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企图让我给悠然当母亲……”
时颂俨然一副看渣男的眼神,“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温影帝。”
向来稳重的温白延,顿时有些局促,生怕时颂真的会生气。
于是赶紧解释说,“你和薄寒骁闹不愉快的时候,我就想,与其你在他那受委屈,倒不如和我成为名义上的夫妻,从今以后我们可以组建成一个新的家庭,你善待悠然,我善待你,而我当时对你并不厌恶,而且很欣赏……就算没有男女之情,我们也可以过得很好。”
时颂:“……”
见她沉默不语,温白延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以为他要失去时颂这个朋友了。
谁知道下一秒,她扶墙笑得站不起来。
“哈哈哈,温影帝……你真的太有意思了……”
她笑得直不起来腰,温白延的脸色有些黑。
最起码他是认真的。
笑了好一会儿,时颂终于擦了擦眼泪。
但看着他黑如墨碳的脸,还是忍俊不禁的说,“温影帝,那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啊,说不定我被薄寒骁伤得最痛苦那会儿,还真可能会答应你这么荒诞的想法。”
她这么一说,倒是缓和了二人之间的气氛。
“你真的,不生气?”温白延试探性的问。
时颂摇摇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当时你也是想庇佑我,起码出发点是好的,但想法的确不可取,毕竟你自己打一辈子光棍就算了,但岂不是耽误我年少青春吗。”
要是温白延对她真有什么男女之情,时颂也不会和他走这么近了。
他看她的眼神,就跟看小妹妹似的。
和薄寒骁看她的眼神完全不同。
听到这话,温白延嘴角微抽,“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嘴上不在意,时颂还是佯装愠色,“不过你这样,的确玷污了我们纯洁的友谊。”
温白延道歉,“你别生气。”
时颂开口,“要想我不生气,你总得有点诚意吧,马上,我工作室要装修了,还没找到合适的装修设计师,你人脉广,不如给我推荐一家?
对了,一定要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那种,到时候人来我公司一看,率先被我司的装修风格震慑住,这合同也就好谈了。”
她是相当无所谓,甚至还想宰他一顿。
温白延无力扶额,有些后悔这么坦诚了。
可朋友之间不就是应该坦诚相待吗。
温白延把时颂当朋友,就舍得下这个血本。
“好,我拿出诚意,你的工作室装修,我来负责。”
温白延这话,真是让她心花怒放。
她忍不住问,“那你还做了什么别的对不起我的事了吗?你好好想想,赶紧从实招来,别让我逼供!”
“……没有了,谢谢。”
时颂顿时有些遗憾。
不过她见好就收,忽然想到一件事,“现在你家没保姆了,总要找新的保姆吧?”
“嗯,我还在考虑。”
“我有个合适的人选。”
温白延闻言,面色温和的道,“你推荐的人,必定是靠谱的。”
时颂笑眯眯的回,“就是洛羽生啊,住在我家里那个小女孩,很漂亮的那位。”
温白延有些印象,“她不是刚出道吗,怕是没时间帮我照顾女儿。”
“我先问问她再说,到底是知根知底的,而且她很喜欢悠然,比你找的那些靠谱。”
有这么一个可以接近悠然的机会,时颂想,洛羽生应该不舍得拒绝。
温白延也没有驳了她的情面,点头道,“好,有消息你联系我。”
时颂点了下头,和他聊了两句合作的事,就离开了温白延的住宅。
回御景湾后,时颂难得精心画了个妆。
她从衣柜里挑出一件镶嵌白色亮片的蓝色羊绒裙,上半身是长袖,只是裙子到了小腿,露着脚踝,质感顺滑的长裙包裹着身段,显得玲珑有致。
虽然已经立春,深城的空气依旧带着一股冷流。
平常的时候,时颂以保暖为主。
可今天不一样,这是他们在一起后,正式见朋友的聚会,时颂打算穿得正式一些。
好在外边披了个毛茸茸的披肩,倒也不会那么冷。
明远来接她的时候,还调笑说,“时小姐打扮起来真好看。”
被人夸心里肯定是高兴的,时颂坐进车里的时候问,“三哥呢?”
“薄爷已经在铭鼎了。”
时颂浅浅的“嗯”了一声,低头无聊的打开手机。
新闻上写着护城河烧焦女尸的事儿,逝者的身份暂时不明,事故原因不明。
毕竟人和车都已经烧的面目全非了,要做后续的身份比对。
但那辆车的车牌,的确是向姗姗的车无疑。
很快,车子停在了铭鼎门口。
明远去停车场停车,时颂问了包间的房间号后,就从正门进去了。
里面很暖和,她去乘坐电梯的时候,忽然有人拦住了她。
是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往她手里塞了个纸条就跑了。
时颂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打开纸条一看,上面的内容让她的瞳孔倏然紧缩了一下。
【允儿,沫沫真的是非常难伺候的小公主,她总是哭,我哄不好,允儿来帮帮我好吗?】
时颂捏着这张纸条,脸色特别苍白。
字迹锋利洒脱,非常好看。
最关键的是,这是顾澜之的字!
而且他说的沫沫,就是她的女儿!
而允儿……这个称呼,时颂在梦里听到顾澜之这么叫她,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
一瞬间,时颂的腿彷若灌了铅石动弹不得。
她竭尽全力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转身四处逡巡。
一定在这!
顾澜之一定在这!
她想去找那个送纸条的小男孩,可她跑过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时颂抓住一个路过的服务生,急声询问,“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这个高的男孩跑过去?大概到我这,穿什么衣服我不记得了,但是应该是深色的!”
时颂焦急的比划。
服务生摇摇头,“没有,我来的时候,侧厅没人。”
时颂无力的垂下手,慌张无措的四周去看。
她喊道,“顾澜之,是不是你,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服务生似乎被她吓到了,端着托盘,赶紧离开了这地方。
可没人回应时颂。
时颂踉跄的后退两步,纸条在她手上攥得死死的。
一想到她的沫沫在哭,一直的哭。
时颂的心被铁手死死捏住似的痛得喘不过气。
明远过来找她的时候,就看到时颂神色痛苦落寞的站在那,几乎要跌倒了。
他赶紧扶住她,“时小姐,您没事吧?”
时颂回过神来摇摇头,不动声色的把纸条藏在袖子里。
“没事。”
“可是你的脸色很难堪……”明远很担心。
时颂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没关系,我先去趟洗手间。”
明远点点头,时颂在进洗手间前,转身去看空旷旷的大厅。
若不是纸条真切的捏在她手上,时颂都以为刚才是个梦。
他一定在这?
如果是要见她,顾澜之就不会藏匿在暗处。
可递给她这个纸条,又想让她知道他就在这,顾澜之是想要做什么?
“时小姐?”明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什么都没有。
时颂收回眼神,“没事,你等我一会儿。”她走进卫生间内。
站在洗手池旁边,时颂捏着手机。
犹豫了一会儿,拨出去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是顾澜之‘生前’的电话。
但当时这个电话号被她放在了顾澜之别墅卧室的抽屉里了。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听了。
“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