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弱弱的把缩回手,不安分的在他怀中拱来拱去的。
顾澜之的指尖逗.弄着她沾满泪痕的小脸。
若她不是允儿的女儿,流淌着允儿的血脉。
他是没兴趣带着一个累赘办事的。
“你说,允儿到底会选他还是选我?”
顾澜之似乎在自言自语。
沫沫歪着脑袋看他,委屈的澄澈大眼睛里全是懵懂,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只是本能的想吃东西,想抓住面前戳她脸蛋的手指往嘴里塞。
顾澜之冷呵一声,“你的意思是,她会选我。”因为沫沫抓住了他的手。
小丫头哪里懂这些,吱吱呀呀的乱扭着小身体。
顾澜之清贵的面容,漾起几分笑意。
“是啊,怎么不会选我呢,毕竟我是这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了,我可以拿命守护她,那个男人才不会,就算允儿现在开心着,那也只是短暂的快乐而已,终有一天她会腻了他,重新回到我身边,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幸福,你说对吗?”
沫沫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雪下得大了,都落在她脸上了。
沫沫玩腻了他的手,伸出软乎乎的小手去抓雪花。
可是怎么都抓不到,到手上就化了。
她气馁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
顾澜之的目光,依旧远远的望着渐渐消失的背影。
透过黑暗的眼眸里藏着淡淡的趣味,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当时他把允儿带到酒店之后,放在了床上。
熟练的脱掉了她的衣服。
其实这不算什么,毕竟小时候,他也这样给她换过尿布。
当时她圆溜溜的身体比沫沫还要娇嫩,比沫沫还要闹腾。
只要稍微不小心伤到她了,她就哭得好大声好大声。
故意让主母听见似的,然后让他挨一顿好打。
主母的脾性好,很耐心的教只有五岁的他怎么给允儿换尿布。
即便允儿一直哭,从不打他。
安慰他说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并不需要做的尽善尽美。
在他心里,主母是家族荣光,是伟岸的遥不可及,又是这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
只是他的父母会在主母离开之后,拿藤条一下一下狠狠抽他的脊梁。
还冷冷的让他记住一句话——
“无论何时何地要视主家为一切,以主家之姓冠你之名,我们祖祖辈辈以世守护主家历代子嗣为使命,这是你此生的唯一职责!
只要身不死神不灭,你都要守护好允儿,不能让她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
她若哭了,你就要挨十鞭;她若伤了,你就要刺十刀;她若是死了,你便是她的陪葬品!”
他生为允儿的附属品,本不该像今天这样欺负她的。
原本,他只是想营造让薄寒骁误会的假象,达成目的而已。
可当他把允儿的衣服褪去之后。
他的心思渐渐不受控制了。
一想到自己侍奉若神明的允儿,身上尽是另外一个男人的烙印。
他就忍不住发狂,忍不住嫉妒。
忍不住在她的脖颈也烙下属于他的痕迹。
哪怕只是一个吻,也让他惶恐、战栗。
这是亵渎!
可他偏偏亵渎了。
以违背祖训为代价。
因为他不能伤害允儿,剥离她的过去,带她离开深城。
但他可以让那个名为薄寒骁的男人,因此而抛弃允儿。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碰过。
尤其是薄寒骁这样自视甚高的男人。
只要悄悄的在薄寒骁心里买下一颗种子,在适当的催化发芽。
那势必有一天,这颗种子会发酵成无法控制的地步。
他和允儿之间,势必会出现裂痕。
允儿对薄寒骁失望,怨恨,决绝之后。
他便有了光明正大带允儿离开的理由。
漫天飞雪之下,顾澜之的指尖轻轻划过唇角,缓缓勾起,似在回味。
随即低头,心情颇好的用手戳了下沫沫圆润的小脸。
因为冷的缘故,小丫头的脸蛋渐渐红扑扑的。
下属接到一个电话,上前汇报说,“先生,薄寒骁那边的人已经把铭鼎都围起来了,还抓到了我们的一个人,您看要不要处理掉?”
“不用了,他会自己了结。”
跟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这是规矩。
顾澜之抱着沫沫,坐进低调的黑车中。
很快消失在雪夜中。
——
回到御景湾之后,时颂惊奇的发现御景湾里,多了很多人情味的东西。
比如室内秋千,和她在小洋楼安装的一模一样,秋千上还有她正在看的书。
还有一个两人高的粉色永生花熊,上面点缀着钻石一样闪闪发光的饰品,需要时颂仰起头才能看见。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她喜欢的花卉,摆在落地窗前,芳香沁人。
原本冷冰冰的客厅里瞬间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时颂摘掉帽子和围巾,忍不住这个摸摸,那个看看。
眼睛里尽是欣喜的往着身后的男人。
“三哥,这些你什么时候弄的?”
走的时候还没有呢。
薄寒骁走来脱掉她的外衣。
佣人送来拖鞋后,他接了过来,放在她脚边。
脱掉她的棉靴,时颂就把脚伸进了兔子棉拖里,暖洋洋的。
其实就算不穿拖鞋也不冷,客厅的地板上铺得都是软羊绒毯子,她总爱光着脚踩来踩去。
薄寒骁叮嘱她很多次不能光脚。
她每次都点头答应的爽快,结果扭头就给忘了。
所以他让佣人在客厅和卧室都铺了毯子。
“你不是说没人情味吗,我让明远照着小洋楼你喜欢的东西都做了一份,要是还缺什么,你吩咐明远或者明炎去办。”
他说着,脱掉外衣,没让佣人去挂衣服。
他走到挂衣架面前,把她和他的衣服亲自挂在了一起。
两个人的衣服紧紧挨着,薄寒骁看了一会儿,眼中有淡淡的柔色,才转身回到时颂身边。
把她抱到沙发上,成抱枕似的放在腿上。
佣人见二人亲昵,都识趣的离开了。
“这哪里是复制了一份啊,简直是升级重磅版本,看起来就很贵!”
时颂肉疼的说,“以后别买这些了。”
就是这么大的永生花熊,就值不少钱,更别说上面镶嵌的宝石了。
可就只能看看,后续落尘打扫也是个问题。
薄寒骁失笑,“颂儿还知道居家过日子了。”
他捏着她的小手,“不过三哥钱多,任你花。”
听听,这是人话吗。
时颂翻了个白眼,“那也不能乱花。”
最近弄工作室,她的钱流水一样往外跑,知道钱得使在刀刃上。
“我要是需要什么,我自己就去置办,明远和明炎办事效率再高,也不懂女人的心思吧,以后交给我去弄。”
瞧着她耳提面命的样子,薄寒骁笑了笑,倒是没有拒绝。
喜欢看她这么喋喋不休的样子。
“还饿吗?”薄寒骁问。
时颂打开电视看,“咱们在路上吃了这么多吃的,我都撑得不行了,怎么可能饿啊。”
回来路上经过大学城,时颂忍不住拉着他去吃小吃摊。
一条街都逛了个遍。
她喜欢吃的东西太多了,但每样都吃一点。
剩下的都交给薄寒骁解决,乐死不疲。
临走前,还喝了一大杯奶茶,撑得差点爬回来。
薄寒骁摸了摸她的肚子,的确圆滚滚的,微微勾唇。
“待会儿吃点消食片,晚上容易积食。”
“嗯。”时颂点头。
有些昏昏欲睡了。
薄寒骁关上电视,抱着她坐电梯上楼。
把人放在床上,让佣人拿来消食片喂她,说,“吃完就早些睡,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啊?”夜里十一点了。
薄寒骁点头,“公司的事。”
“那你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让你陪我走回来了。”
薄寒骁点了点她的鼻尖,“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用不了多长时间,乖,你先睡。”
“那好吧,你早点回来。”
临走前,时颂吻了吻他的脸颊。
薄寒骁眸色深深的,抱了她一会儿才离开御景湾。
他走了之后,时颂觉得这么大的房间空荡荡的。
她心里还有别的事,翻来覆去的,忽然睡不着了。
索性起来打开卧室里的电视,综艺也很好笑,时颂却看着手机屏幕,心事重重。
在铭鼎的时候,顾澜之说要找她的,说会出现。
可后来,他却没出现……
还是说她昏倒的那段时间,错过了什么?
时颂心中不安,想了想,拨出去那个先前顾澜之打来的电话号码。
那边响了几声,然后提示号码是空号。
她有些失望的挂断了电话,双臂抱着膝盖,思绪纷杂。
顾澜之到底想干什么?
他说,“在那场车祸中,顾澜之为了救你的确死了,允儿,是我活下来了,这大概就是天意,注定要我们走在一起,夺回属于我们之间的东西。”
顾澜之明明还活着,为什么说自己死了?
还有究竟要夺回什么东西?和她有关?
不过短短半年时间,为什么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么恐怖和诡异。
脑海里的各种疑问让她找不到出口。
这些未知的东西令她深深的不安。
更关键的是,她的女儿,沫沫还在他手上。
泡泡呢?他还活着吗?也在他手上吗?
时颂的手指穿过发丝,只觉得头疼欲裂。
就算她想去查,也无从查起。
高文洁找的那些私人侦探,在业内已经是最专业的了,竟然查不到顾澜之半点行踪。
可要是告诉三哥这些事,惹恼了顾澜之,他伤害沫沫……
时颂连这个可能性都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