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恍若惊雷一般。
骤然击在时颂的心上。
倘若这句话是深情款款,或许是情人间的调.情。
可若是似笑非笑的嘲弄,那便是对一个女人最无情的践踏。
从始至终,薄寒骁也不过当她是玩具而已。
她这个薄太太,何曾有过半点尊严。
时颂的身体微微颤抖。
薄寒骁盯着她,“怎么,做不到?”
“薄寒骁,戏弄我有意思吗!”时颂咬着下唇。
薄寒骁的面容渐渐冷却。
“这是你作为薄太太应尽的职责,否则,你以为呢,在这个位置享受着薄家带来的便利,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吗。”
一字一句恍若冰棱,冷得让时颂窒息。
薄寒骁静静的看着她。
分明只是坐在轮椅,却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压迫。
空气寂静过后,时颂终于抬起头。
“是不是按照你所说的,你就让我去参加葬礼?”
薄寒骁的手指微不可查的蜷缩了下,淡声道,“看你表现。”
“好,记住你说过的话,我相信薄爷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失去母亲之后,给她带来亲情的人,便只有薄爷爷和顾澜之。
当年,她站在乌江上,静静的看着翻涌的乌江水,脑海里冒出过死亡的念头。
坠胎,狠毒,疯子,剽窃,退学……
没人能体会到那时的她,百口莫辩的绝望。
走在校园会被唾骂,回到宿舍发现被褥浸透了水;
到了教室发现课本被撕碎,扔到了垃圾桶;
无论她辩驳什么,哪怕报警,都无人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
是薄爷爷重新让她获得生的希望,相信她说得每一个字。
他会永远慈祥的笑着说。
“颂丫头是埋没的金子,娶到颂丫头,是我薄家的幸事,也是寒骁那小子的福气。”
所以薄爷爷的葬礼,哪怕她付出再多代价,也要送薄爷爷走最后一程。
时颂抬起手,闭上了眼睛。
指尖一枚一枚的解开衬衫的纽扣。
身体感觉到丝丝冷意,时颂依旧没有停下。
薄寒骁的深眸微微晃动。
面前的女孩美好的身体,毫无保留的展示在他面前。
一丝.不挂。
比起那一晚来,现在更为清晰。
可这会儿,他心中却没有一丝畅快。
时颂脱光了衣服,瑟瑟的站在男人面前,一股耻辱涌上心头。
男人实质性的视线,刺痛她每一根神经。
时颂低头,快速的撇掉眼泪。
然后按照他所说的那样,走近他身边……
就在她的手,要解开男人的纽扣时。
薄寒骁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够了!”
时颂顿住动作,莫名的看向他。
“你这副身体,看着就没兴趣。”
他眼中没有任何情爱,挑剔的打量一件瓷器。
时颂祈求的看着他,“那爷爷葬礼的事,我是可以参加的,对吗?”
薄寒骁抿了抿薄唇,挥开她的手臂,转身回到卧室。
进去之前,留下一句话,“今晚你陪夜。”
这应该就是同意了的意思吧?
否则就不会让她陪夜了!
时颂终于松了一口气,羞耻的将衣服慌乱地穿好。
等收拾好一切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沉沉的睡去。
而卧室里,薄寒骁却翻来覆去。
竟然让他无法入眠!
直到冲了冷水澡出来,薄寒骁擦拭着头发。
脚步微顿了下,转而朝客厅走去。
时颂睡得很熟,娇小的身体在被子里,鼓起一个小包包。
薄寒骁的视线停在她露出的手腕处。
纱布上的血渍隐隐渗出。
可见,她根本没按医嘱处理伤口。
“麻烦的女人。”薄寒骁轻嗤。
随后找到药膏和纱布,将她手腕和脚腕的伤都处理了一遍。
他不过是不想有人死在他房间而已!
临走之前,他的视线不自觉地,停留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
时颂不属于惊艳类的美女,清汤寡水的鹅蛋小脸,却极为耐看,有一种独特的恬静。
不知不觉,薄寒骁才发现,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正欲起身离开时,忽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薄寒骁的视线扫过手机屏幕,瞬间变得冰冷。
顾澜之!
屏幕显示的名字,不正是她那个好哥哥吗。
时颂觉得很吵,翻了个身继续睡。
而薄寒骁已经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处。
随后接通了电话,那边,顾澜之温润的声音传来——
“丫头,原本以为你睡了,没想到你接通了电话,没打扰到你吧?”
丫头?
先是颂儿,再到丫头呵!
薄寒骁继续听着,他倒是想看看,时颂和他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是睡了吗?”
顾澜之没听到声音,不由得轻声问。
薄寒骁勾着冷唇,“她的确睡了。”
电话那边静默几秒,顾澜之的语气冷漠下来。
“薄寒骁,你为什么会拿着她的手机,颂儿呢。”
“原来你知道我是谁。”薄寒骁淡淡的道。
“既然知道,那么以后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时颂。”
“是吗。”顾澜之温漠。
“深城忌惮薄氏的人的确大有人在,可不巧的是,我不在其中。”
秋风瑟瑟,薄寒骁立在阳台处,视线幽深的落在远处。
“你要和我作对?”他淡淡的道。
顾澜之回,“时颂是我妹妹,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你,只要她想离开的那一天,我便会带走她。”
薄寒骁蓦地掐断了电话。
捏着手机的力道在不断加深,周身萦绕着骇人的戾气。
很好,他倒要看看,时颂究竟跟不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