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骁侧目看了她一眼,“不必了,药箱放下,你出去。”
说罢转过身,没再看她一眼。
时颂满头雾水,他这是生气了?
自己好像没说什么惹他的话吧?
“还不出去?”薄寒骁蹙眉道。
“哦。”时颂默默放下药箱,从房间退了出去,带着满腹的不解下楼,坐在沙发上不由得叹了口气。
容启正给萨摩耶顺毛,瞧她这样,不免打趣,“怎么了这是,三哥惹你了?”
时颂托着下巴,又叹了一口气。
“是我惹三哥了,他正生我气呢,但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明明上车前我们还好好的。”
容启摸了摸下巴,眼睛一转,“你想知道怎么哄好三哥吗?”
时颂看着容启,点头,“嗯。”
那男人救了她两次,尤其是这次的时候,她真的特别的感激!
是他给了她和孩子再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容启笑,“你叫我四哥,我就告诉你方法。”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小丫头心里还记着他的仇呢,否则这一路上也不会只叫他的名字,不叫他四哥。
不得不说,时颂记仇的本是当真不小啊。
不过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容启也觉得对一个女孩子做那种事有些不太妥当,哪怕只是逢场作戏,本质上也吓到了她,所以时颂生气,他也觉得应该的。
可现在的容启大概忘记了,曾经自己是怎样冷血寡性的一个人,又何时这样想让一个人迫不及待的叫他四哥?
那些排着队叫他四哥的人,大概数都数不过来了!
时颂闻言,抿了抿唇,并没有马上答应。
看到容启,她心里膈应,当时发生的场景,她至今还历历在目,这不是说抵消就能抵消的。
“不必了,我自己想办法吧。”时颂拒绝了。
正欲起身的时候,容启忽然同时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腕,“小颂儿,你还真是比我想想的绝情和固执啊。”
时颂默不吭声的把手抽出来,微微背对着容启。
容启举手投降,“好吧好吧,也不知道你这个小丫头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我也有服软的一天。”他继续道,“三哥他晚上有喝牛奶的习惯,另外三哥晚上没吃东西呢。”
时颂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这么说,她可以用晚饭来回馈面具男人喽?
容启摊手,“提醒到此为止,不过小颂儿,我已经贡献了这么多情报,你好歹连我的晚饭也做一份吧。”
“这个可以有,待会儿,我给你留一份。”时颂笑眯眯的说。
然后撸起袖子,就朝餐厅走去。
好在餐厅里有些新鲜食材,正好可以用用。
时颂选了洋葱和牛肉,以及西红柿酱和芝士,做了两份番茄意大利面。
最后在摆盘上用荷包蛋和西兰花点缀,顿时显得充满格调起来。
一份留给容启,另一份放在托盘上,时颂又去热了一杯牛奶,才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来到面具男人的房间外。
她敲了敲门,询问,“三哥,我来给你送晚饭,可以进去吗?”
半响,那边才应道,“嗯。”
时颂推门进去,房间没有开灯,还是她刚才出去时的状态。
她摸索着把托盘放到小客厅的大理石桌子上,才去开灯。
“三哥?”她乖巧的站在卧室门口,朝里面试探性的询问了声。
可没有人回她,时颂索性推开了些卧室的门,往里面看去,只见男人正和衣躺在大床上,手慵懒的搭在额头,连鞋都没有脱下。
而她送来的医疗箱,只有酒精被拿了出来。
时颂走到床边,又叫了声,“三哥?起来吃饭吧。”
男人微微蹙眉,手指扯开领口,呼吸略有些急促。
时颂察觉到不对,伸手试探性的碰了下他的额头,才发现烧得厉害。
“你发烧了?!是不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时颂急切的问。
她忙拉开他搭在额心的手,正欲再确定一下发烧的程度,不曾想男人忽然攥住她的手腕,下一刻将她整个人拉入了床上。
在她还阵阵惊讶的时候,他的臂弯已经紧紧的圈住她的腰身了。
“三哥你……”
“别动,让我抱会儿。”他懒懒的嗓音,布满疲惫。
听着他沙哑倦怠的声音,时颂出奇的安静下来,任由他抱着。
他身上很热,明明这样暧昧的动作,但只是抱着她,没有多余的动作。
看得出,他很累。
像是精密运作的机器工作了很长时间,骤然停下来休憩后,便需要很长时间的自愈修复。
换做别的男人,时颂说不定早就拳脚相加上去了。
但这是刚救过她和孩子的命的恩人,且只是抱着她,像抱着一个抱枕那样,时颂反而没有了挣脱的欲.望。
但她还是有些担心,“三哥,要不还是去医院吧,或者叫医生来这里也行,你这样会把脑袋烧坏的,或者我先去找退烧药……”
话未说完,男人的下颚抵着她的脖颈,哑着声音打断她,“安静一会儿。”
时颂抿了抿嘴,“哦……”
可这样在一个还算陌生人的怀里,总觉得满满的不舒坦,像是背叛了薄寒骁似的。
呵呵,估计她那前夫,正为离婚的事大庆三天,或者抱着向珊珊正温情密语吧!
这么一想,时颂心里刚才那丁点别扭全没了。
不知道以这样的姿势多久,时颂缓缓的睡了过去。
女孩的呼吸渐渐平稳,黑暗中,男人那双漂亮的桃花眸缓缓掀开。
看着女人毫无防备的依偎在他怀中,长睫时不时的轻颤着,似乎是做了什么好梦,唇角扬起一抹浅淡又甜美的笑意。
她长得很漂亮,是虽然不会让人一眼惊艳,但却越看越沉迷的类型。
可薄寒骁很清楚,这些并不是她最惹人瞩目的,她那双坚定而带着光芒的杏目,才是最吸引人注意的。
这么看着她的眼睛,薄寒骁的手,不由得伸了出去。
轻轻的从她眼前抚过。
熟睡中的时颂,只觉得眼前痒痒的,下意识的挥出手,谁知竟然将他的面具就这么挥开了!
面具掉落的一刻,薄寒骁的神色微滞。
结果时颂只是在他怀中转了个身,继续沉沉的睡去了。
薄寒骁缓缓的勾起唇角,透着无奈,他将面具重新戴上,才从床上轻声起身,将被褥盖在女孩身上。
只是忽而想到什么,薄寒骁顿住脚步,随后俯身,撩开了她背后的衣服。
他看过餐厅的监控,只知道她的背泼到了硫酸,这么看来,伤得并不严重。
应该是去过了医院,水泡挑开后上了药,现在只是轻微泛红。
薄寒骁将她的衣服轻轻放下,重新给她盖上被褥,才走出房间。
楼下,容启正捧着意大利面吃的津津有味,看到男人倦怠地捏着眉心下来,并不见时颂。
他好奇的问道,“她人呢?”
“在我房间睡下了。”薄寒骁道。
随后吩咐他,“去叫萧祈然来。”
“我刚和他通完电话,他正要过来呢。”容启说,“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叫他来的,要是伤到别的地方也就算了,这次你可是伤到头部啊,之前你这里就受过重创,今后还是注意点才行。”
薄寒骁没有接话,他坐在沙发上,翻看在餐厅里的那段监控视频。
当时硫酸泼过来的时候,时颂第一时间就挡过去了,完全没有任何犹豫。
这么看来,许菁对她而言,还真是重要。
换作是他,时颂都不一定会这么奋不顾身。
不知为何,薄寒骁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隐隐有一种嫉妒似的情绪,在渐渐发酵一样……
应该是发烧的缘故,他才会有这么荒诞的想法!
薄寒骁靠在沙发上,手搭在额心,似乎难受的厉害。
“这么严重吗?”容启担心的问。
“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薄寒骁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