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指,道,“去了趟医院。”
“医院?你怎么了?”
不只是向珊珊担心,秦臻也面露紧张。
薄寒骁倒是不紧不慢。
“常规治疗而已,昨晚,我在医院休息的很好。”
听到这话,时颂攥紧的手指蓦地松开,不禁自嘲。
她早就知道那个男人不可能是薄寒骁,却还是心中抱有一丝期待……
殊不知,自己松下一口气的神色,正落入男人的眼底。
薄寒骁将湿巾丢到一旁,紧绷着唇角。
他吩咐站在那里的时颂,“给我倒杯水来。”
被突然点到的时颂愣了愣,向珊珊忙说,“我来吧。”
却见男人冷着面色,“家里不养闲人,就让她来。”
时颂咬了咬唇角,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边。
谁知下一刻,他蓦地抬手不小心撞到她的手腕。
时颂只觉得一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那杯水全洒在了他身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时颂忙去找纸巾。
可等她拿到纸巾回来时,向珊珊已经用纸巾,在细细的为他擦拭水渍了。
嘴里还嘀咕着,“时颂,你也太不小心了,幸亏是温水,否则的话要是烫到寒骁可怎么办。”
她满脸的担心,说起话来也带了责备。
时颂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明明她和薄寒骁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现在却感觉自己插足了他们似的。
秦臻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满脸怒色。
“时颂,你笨手笨脚的,还能做好什么,连杯水都能洒出来!”
又对向珊珊柔声说着,“珊珊,你带寒骁去换件衣服,当心别感冒了。”
向珊珊连连点头,推着薄寒骁离开了餐厅。
时颂扯了扯嘴角,将手里的纸巾放回原处。
还未走回储物间,就听张妈的冷嘲热讽。
“啊呀呀,少夫人,你还真是养尊处优惯了,连自己的出身都忘了,一杯水都端不好,等到被赶出薄家的那天,你可怎么生活啊?”
时颂听着句句带刺的话,闭了闭眼。
“我的事,用不着你指点。”
“我可不敢对你说什么,是夫人叫你去拿大少爷换下来的衣服,说洗不好衣服,今天就别吃饭了!”
说罢,张妈就得意洋洋的离开。
时颂脸上挂着淡嘲,抬起脚步,走向薄寒骁的卧室。
也就是他们的……婚房。
半年来,这里的房间她早已轻车熟路。
可头一次觉得脚步如此沉重。
终于走到薄寒骁卧室的时候,她定了定脚步。
正打算敲门时,目光不经意间从缝隙中看进去。
只见向珊珊抱住了正在换衣服的薄寒骁,脸埋在他的后背中。
“寒骁,我爱你,我一直爱的都是你……”
向珊珊带着哭腔的嗓音,一字不落的听入时颂的耳朵。
几乎是瞬间,一股彻骨的寒流,从她的脚底蔓延。
“寒骁,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有我,否则当初车祸,你性命垂危的时候,就不会给我打那通电话……”
向珊珊贪婪的拥着她思念的男人。
薄寒骁垂着眼眸,默不作声。
他的手正欲推开向珊珊,房门外忽然传来花瓶碎裂的声音……
“谁?”薄寒骁目光凛冽的看向门外。
向珊珊瞬间松开了手,飞快的擦掉眼泪后,咬着嘴唇,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时颂躲在拐角的墙壁处。
手指紧紧的攥住,捂住胸口的位置。
等到向珊珊的脚步声消失,她才重重的松下一口气。
结果下一刻,身后传来男人寡淡的嗓音。
“还想躲多久。”
时颂刚松下的心,又骤然提到嗓子眼。
她低头看了看脚尖,最后抿着唇角,从阴影处走出。
轮椅上,傅靳尧的面容无波无澜,好似偷情的不是他一般。
时颂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故意要听见的,你们没锁门。”
薄寒骁盯着她,薄唇轻启,“所以呢,你打算如何?”
如何?
时颂忽然笑了一声,眼中渐渐噙满泪水。
说起来真可笑,她被强暴心如死灰的当天,他的丈夫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他们的婚房互诉衷肠。
都说薄唇的人薄情又薄性,从前时颂不信。
可现在,她信了。
“薄寒骁,我们离婚吧。”
这次,她想要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