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诺大的落地窗前。
男人单手持着毛巾,擦拭着发丝。
湿发下的深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屏幕,好似在等什么回复。
水滴从他的人鱼线滴滴滑落,劲瘦紧实的背影,在窗前落下好看的线条。
薄寒骁坐在沙发上,双腿很自然的交叠在一起。
将擦拭湿发的毛巾丢到一旁,转而两只手拿着手机。
刷新十几下,依旧没有通过好友的消息。
他眯了眯深眸,确定自己没记错她的微信号。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没打算同意通过。
他拨出一个电话,问保镖,“送她回去了吗?”
“薄爷,少夫人不仅拒绝了我送她的建议,还拒绝了伞。”
“哦。”他挂断电话,手指微点在沙发一侧。
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薄寒骁以为是通过消息的提示,却是一通来电显示。
他顿了顿指尖,划通来电。
“寒骁,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妈他们已经走了,我一个人在医院很害怕。”
“半个小时。”他道。
“恩,那就好。”向珊珊甜甜的说。
“我把次卧的房间换成了你喜欢的风格,怕你睡不好,还放了助眠的熏香。”
薄寒骁缓声道,“不必麻烦,我只住一晚,等明天护工来了,你就不必怕了。”
“好吧……”她有些失落。
挂断电话,向珊珊情绪不佳。
高文洁正欲离开,瞧她这样,不免叹了口气。
“你离开快一年了,和薄爷有生疏是正常的,趁机多培养一下感情就好了。”
向珊珊点头,眉眼间愁云密布。
“我知道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能更快一些,才能和他恢复像以前那样的状态。”
高文洁想了想,欲言又止。
“文洁,你是不是有什么方法?”
高文洁把包放下来,坐在床边,小声问。
“回国后你和薄爷发生过关系没?”
向珊珊脸色一红,摇头。
哪怕之前,他们也从未发生过亲密的事。
“他对这种事不太热衷。”
高文洁建议,“没有男人不热衷这档子事,珊珊,虽然你是名门闺秀,但有时候不能太端着。
尤其是对薄爷这种高山仰止的男人,你得主动弯下身段,必要的时候做些取悦他的事儿才行。”
向珊珊越听越脸红,她不是没尝试做过。
但薄寒骁似乎真的不热衷这种事。
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试试吧……”向珊珊难为情的道。
高文洁点头,“那回头我分享给你点资源,研究研究,这种事上我们可以共同进步。”
向珊珊看了她一眼,眼里晃着疑惑。
“难道你遇到喜欢的人了?你以前对这种事可是一点也没兴趣,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有心得?”
高文洁俏脸一红,但坦然不已。
“人都会变的,更何况我是个善变的女人,再者从前围在我身边的男人,哪一个不是看重我的身份,想攀附我为他们自己铺路,才使出各种花招我巴结我,谁会对那种曲意逢迎的男人感兴趣。”
“这么看来,你真是有男朋友了。”向珊珊道。
高文洁却摇头,“准确的说,我还没把人搞到手。”
向珊珊诧异。
“什么男人能抵挡得了你的魅力?难道他不知道你是高家的独女吗?”
“他知道,但是不屑,就好像我的身份,在他面前是坨狗屎。”高文洁叹气。
越是如此,她越是想为他发疯啊!
可好笑的是,做过那么多次。
她居然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向珊珊劝她,“别太执迷于一个摸不清的男人,以后你会吃苦头的。”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的心不听我的话,甚至心脏已经偷偷离家出走了。”
高文洁笑道,然后对向珊珊说,“在感情这种事上,你是最没资格劝我的,要是奉劝有用的话,你也不至于对薄爷执迷不悟了。”
向珊珊唇角嗫喏,没说什么。
她的确没资格在感情这事儿上,劝另外一个女人。
“那你打算怎么追你的情郎?”
向珊珊知道,一旦高文洁认真。
那便是万劫不复,她都会一头栽进去的。
高文洁摊手,“还没想到,但是有一点,我知道他迷恋我的身体,只要我缠着他,他就休想从我床上溜走。”
向珊珊被她豪放的话,弄得有些无语和轻蔑。
向家的家教从来都是克制知礼。
也不知高家父母怎么教育她的。
想来高文洁是独女,高家夫妇又是老来得女,所以格外纵容些吧。
“你别学我,你是乖乖女,别被我带坏了。不过,你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你想这么多,等你伤好后再琢磨吧。”高文洁道。
随后拎着包,准备要走了。
向珊珊点了下头,送她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高文洁想起秦臻和时颂私底下见面的事。
但瞧着好友脸色苍白,终究没提。
——
翌日一早,时颂从床上爬起来,洗漱的时候,打开手机。
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没有署名。
她没放在心上,洗漱之后,蹭着许菁的车,两人一道来了公司。
部门的同事,今天要去医院探望向珊珊。
但她昨天去过了,就没和他们一起去。
干脆拿起与高家的合同,去法务部咨询怎么解约的事。
得到法务部发来赔偿的金额,时颂面露苦色。
签合同难,无损失的解约也难啊。
但总归这次她是甲方,没那么被动!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时颂看了眼,刚接通,那边就传来劈里啪啦的责问声。
“时颂!你个白眼狼,居然把你亲妹妹送到监狱去了,你马上给我滚出来,跟我去警署撤诉,我就在你公司楼下!”
时颂转着圆珠笔,安静的听时大海咆哮。
想来,早上的那些未接来电,都是他打的。
时颂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
她的办公区在高层,隔着这么远,也能瞧见时大海和刘红媚,站在公司门口急得团团转的模样。
等时颂到楼下的时候,时大海目眦欲裂的掐她的脖子。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在伤害我的女儿!她那么柔弱,你知道她在监狱里多害怕吗,你比蛇蝎还恶毒!”
时颂有些喘不上气,可偏偏笑出了声。
“是啊……咳咳,你说对了,我不仅恶毒,而且睚眦必报!谁敢害我,我必还之!
早知道我这么狠的话,你是不是……后悔在我小的时候就掐死我了?
只是……很可惜,我顽强的活到了现在……
咳咳,你最好对我再狠点,到时候别说时暖暖出不来……就是你也得进去陪她!”
呼吸受到阻碍,她窒息得难受。
可看到时大海阴骘却无力的模样。
她心中却极其畅快。
时大海最终一把丢开了时颂。
时颂稳住身形,好笑的看着夫妻俩愤恨的瞪着她。
“我现在就命令你撤诉,把暖暖放出来!”
时颂浅浅的反问。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被抓起来吗。”
时大海俨然并不在意,气得脸色扭曲。
“不管什么原因,她都是你妹妹,是要成为大明星的人,你这样是毁了她,小小年纪心狠手辣,早晚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
时颂讥诮,“进去的可是时暖暖,要说遭到报应,肯定首先就是她啊。”
时大海噎住,但眼神越来越狠辣。
就在时颂还以为他会骂出什么话的时候。
刘红媚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泣不成声,“颂儿,我知道你怨恨我和你爸再婚的事,这些年来,你从来都没有回去看看过你爸。
但是暖暖是我的心头肉,你再怎么恨我,也不能把怒气怨气撒在暖暖身上啊。
她是无辜的,只要你肯原谅她,放她一条生路,就是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时颂不知道刘红媚搞什么花样。
刘红媚跪着向前,抱住她的腿。
“求求你了,暖暖她从小就像当明星,你把她送进监狱,就是要把她逼死啊!
她到底伤到了你哪里,你千倍、百倍的还在我身上好不好,可怜天下父母心,就让我为暖暖赎罪吧!”
时颂厌恶的看着刘红媚。
想用鳄鱼的眼泪来感动她?
以为她还是小时候,那个怯懦好忽悠的小女孩吗?
抬脚,一下挣开了刘红媚。
她冷嗤,“好啊,你想赎罪是吧,可以。”
刘红媚眼睛一亮,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表现得淋漓尽致。
“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做了,你就会放过暖暖吗?”
时颂道,“你能做到,我就考虑撤诉。”
“什么我都做!”刘红媚忙说。
时颂看了眼时大海,又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我要你和时大海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