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面色复杂的盯着电话。
“你让家庭医生做吧,而且我看向小姐应该也很乐意学,让向小姐帮你做复健,我想薄爷应该也很乐意。”
恐怕向珊珊为他做复健,他的病情能加速好起来。
薄寒骁闻言,挑眉,“你还真是大方,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你的丈夫。”
时颂轻笑,“我愿不愿意的有区别吗,我丈夫的心在别的女人身上,我要是不识抬举,反而落得一个讨人嫌的名声,既然如此,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薄寒骁闻言,眯了眯深眸。
如果不是这话里话外讽刺的意思十足,这女人倒真显得大度。
“你以为我是在给你商量吗,半个小时内,如果你还不回来,后果自负。”
说罢,薄寒骁挂断了电话。
“喂?”时颂气急。
顾澜之走来,看她脸色不好。
“发生什么事了?要我帮忙吗?”
“没什么。”时颂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看了眼时间。
“哥,既然狗狗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去了,等改天天气好了,我们再约。”
“这么快就要回去?”
顾澜之拧了下眉,“从前你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粘着我,要我带你出去玩,又或者给你讲童话故事,可是现在,从你来到走,不过才一个小时而已。”
顾澜之脸上的苦笑,让时颂深感歉疚。
其实她也很想陪顾澜之说说话。
很想知道这些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初又为什么要走。
可是薄寒骁那边,她不得不回去。
毕竟她现在还是薄家人。
时颂满脸的歉意。
“哥,抱歉,这段时间我比较忙,再给我些时间,马上我就可以陪你了。”
顾澜之敏锐的捕捉到她话外的含义。
“你要离开薄家了?”
“恩,算是吧。”时颂不想说太多。
“那里也不属于我,我早晚都会离开的。”
“好,不过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我,明白吗?”
顾澜之不逼她说,他愿意等。
等到她想找个人倾诉的时候,那么他就会出现在她身边。
“恩。”时颂笑了笑,心中划过暖流。
从前她没有靠山,凡事都靠自己。
而有家人撑腰的感觉,居然温暖到这么不可思议。
担心她路上着凉,顾澜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仔细替她拢好衣服,才又俯身从衣柜里,拿出她的鞋子,要为她穿上。
时颂不太习惯,缩回脚。
但这次顾澜之先一步,抓住女孩的脚踝。
“我来吧,医生说你撞到了脊椎,虽然不碍事,但还是尽量少做弯腰的动作,免得脊椎受损。”
说着,他托着女孩白净的脚,替她穿上高跟鞋。
他的手很温暖,绅士又不会让人产生不适。
可若是被白宫里的人看到,那位向来矜贵如雪山之巅遥不可止的顾先生。
此刻正卑躬屈膝的为一个女人穿鞋,一定会大跌眼镜。
时颂只觉得脚腕有些灼烫,不太好意思的别开视线。
好不容易等到穿好鞋,才默默的缩回脚。
“谢谢哥。”她抿了抿唇。
顾澜之温润如玉的浅笑。
“以后习惯就好,我很怀念小时候你依赖我的模样。”
“那时候我不懂事,也特别懒,哥,你快别取笑我了。”
时颂不太好意思的挠挠头。
顾澜之低笑一声,看向时颂的神色,说不出的温情和纵容。
“我倒是很喜欢丫头不懂事的模样,那样,你就只会依赖我了。”他深深的说。
时颂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
越发不好意思了。
其实,这么些年努力长这么大,能活着已经实属不易。
她早已经忘记了怎么撒娇和依赖。
在母亲去世后,她不是没有将这份依赖,寄托在时大海身上。
可换来的,不是父亲的抚慰和安全感,而是一顿顿毒打和咒骂。
久而久之,她便不需要那些软弱的情绪了。
时颂随顾澜之坐到车上。
很快,就到了庄园。
临下车前,顾澜之撑起黑伞,交到她手上。
叮嘱着说,“小心别感冒了。”
“恩,谢谢哥。”
时颂接过伞,不经意间触碰到顾澜之的手。
顾澜之摩挲着指腹,替她撩了撩额前细碎的头发。
“你我之间不必说谢谢,从开始到现在,你都说了多少声了?再说,我可就要生气了。”
顾澜之淡笑。
时颂抿了抿唇角,回之一笑,这次没有说谢谢。
她转身往庄园走,不曾想,踩到一块石头,险些跌倒。
顾澜之上前一步,及时扶住了她的腰身。
时颂重重的跌到他的怀中,吓了一跳。
要不是顾澜之及时搀扶住她,她肯定会摔个狗啃泥。
“没事吧?这么不小心。”
顾澜之扶稳了她,女孩的腰身柔.软的仿若羽毛似的,没有一丝重量。
小时候,他不是没有抱过她,甚至会把她举起来,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但那时候,她还小,他也没从来没有别的念头。
可是现在……
顾澜之喉结滚动,眼中多了许多深而沉的情绪。
时颂却一阵后怕,下意识地说‘谢谢’。
又想起顾澜之的叮嘱,马上说。
“哥,多亏了你。”
她站稳后,松了一口气。
殊不知透过上方的监控,一双深邃的眼眸,将一切尽收眼底。
薄寒骁的手撑在下颌,面前的电脑正无死角的播放着,庄园大门外的监控的场景。
尤其是在看到顾澜之的手,抚在时颂的腰上时。
男人周身便失控的翻涌起,一股浓浓的戾气。
下一刻,他拨出去时颂的电话。
然而时颂竟然直接挂断了。
薄寒骁脸上的阴沉更盛,驱动着轮椅,到了客厅。
吩咐张妈,“去把时颂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