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淮的浑身颤抖,那条新闻犹如重磅似的压在他头顶,几乎窒息。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你不是裴家的千金,时暖暖你骗我!你敢骗我!”
说完,就冲上来对时暖暖拳打脚踢。
向北淮所有的赌注都压在她身上了,从深城带来的现金也全花在她身上了。
可现在,老天好像给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告诉他这些钱全打了水漂?
一拳一拳越发的重。
向北淮完全已经没了在深城肃穆沉稳的形象,只顾着自己发泄!
但终究是上了年纪,再加上时大海和刘红媚拉着,向北淮直接被推开了。
可哪怕护得再好,时暖暖还是被打得鼻青脸肿。
鼻子冒血。
她一摸就是一手的粘稠,这会儿也崩溃的开骂,哪怕周围的路人都在看热闹。
“向北淮你丫的有病吧,明明是你非带我来法国,说我是什么公爵夫人,说我是什么千金小姐的,现在却把所有的责任推在我身上,你是男人吗你。
还有,我怎么就不是裴允了,我不是,时颂就是?她更不配!我告诉你,我就是裴允,裴渊就是我爹,我以后要继承墨洛温家族了,第一个先解决你!”
时暖暖还在大言不惭。
而向北淮早就看出了其中的弯弯道道。
当初把时暖暖带回墨洛温家族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毕竟像那样的大家族对待血脉怎么可能如此随意,就连亲子鉴定都没做,直接把时暖暖认下来。
现在向北淮回过味来,才惊觉裴渊是故意的。
时暖暖说,时颂就是裴允,他更是恍然大悟。
向北淮也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这会儿要是再看不出裴渊的用意才是真傻子。
裴渊就是故意玩弄时暖暖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今天。
能替自己的女儿时颂狠狠出一口恶气。
让时暖暖明白什么叫做天堂和地狱。
而他向北淮,完全就是裴渊手中的那根棍、那把枪……
向北淮失魂落魄的靠在街边的墙壁上,眼前一片漆黑。
然而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很快几个黑衣保镖出现在他面前。
“你就是向北淮吧,我们是米歇伯爵派来要回支票的,你居然用假千金欺骗伯爵,真是胆子肥了,赶紧把支票拿出来,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向北淮见状,忍不住仰天狂笑。
这都是裴渊安排的,一步步的,来个瓮中捉鳖!
难道裴渊知道了在深城向雪琴对时颂做的事,才会选他做那个冤大头?
向北淮不知道,只知道他身上的一千万支票被搜走了,身上已经分文没有了!
来法国之前,他一声不吭的带走向家所有的现金,把烂摊子丢给了两个儿子。
现在他怎么回去给北淮和靖南交代?
一瞬间,所有的恨意涌上心头,他的视线狠狠的落在时暖暖身上。
都是她!
如果不是时暖暖贪图荣华富贵,冒充真正的裴家千金,他也不会被耍得团团转!
向北淮抄起路边的石头就砸了过去。
——
时暖暖被砸进医院了。
原本时大海和刘红媚就没多少钱,再加上语言不通,法国的医院贵得离谱,直接把身上的钱花了个一干二净。
医生说,医院不是福利院,如果不交住院费,就会把他们‘请’出去。
这意思是要轰出去了。
时大海和刘红媚着急忙慌的凑钱。
毕竟时暖暖的脑袋缝了好几针,现在还没醒,需要住院观察几天的。
可他们又没认识的人,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时颂!
于是夫妻二人几番打听,又从时暖暖的手机上找到了墨洛温家族的住址,走了五个小时的路程才到墨洛温家族的地界。
还没靠近墨洛温家族的大门,就被几把冲锋枪对准,警告他们不许靠近。
顿时时大海和刘红媚吓得都快失.禁了。
直接跪下抱住脑袋。
在深城,他们可没见过真的枪。
因为听不懂语言,时大海只能苦着脸,额头上沁着一层冷汗,用深城话字字恳切的说,“我是时颂的爹,我来找时颂的,听说她现在是你们的家主,我来见她,你让她出来见我。”
门卫可听不懂他们这话,不耐烦的把人赶出去。
就在这时,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缓缓的驶来。
车上的人在看到夫妻二人后,墨镜下明艳的眉眼微微上扬,唇角扬起一抹弧度,示意司机,“等等。”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蹲在地上的夫妇身边。
时大海和刘红媚眼睁睁的看着豪车停下,继而车窗落下半扇,戴着墨镜的女人那般的高贵。
“时,时颂!”
时大海认出来她了,感激站起来。
时颂墨镜下的眼皮轻抬,还真没看错。
她摘下墨镜,那张温和且艳的面容尽数展露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时大海和刘红媚的错觉,只觉得如今的时颂比过去更加的贵不可言,甚至有种令人忍不住臣服的气场和敬畏。
“哦,原来是老熟人啊。”
时颂的神情很淡,垂下眼扫过二人。
刘红媚也马上直起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她。
只隔了半扇车窗,就好似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横跨在她和时大海之间。
分明这样的时颂曾经住在他们家的地下室、狗窝,吃得是他们的剩菜剩饭,不管高兴还是不高兴,都能拿她当出气筒的玩意儿,现在却坐在奢侈的豪车中,用这样清冷的眼神看卑微的他们。
不甘心、不相信、不接受!
嫉妒又妒恨!
这是时大海和刘红媚此刻唯一的感受。
为什么坐在车里的不是他们,不是他们的女儿时暖暖呢?
“时颂,你,你……”
时大海指着她的手颤抖。
还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就被保安厉声呵斥,“不许对家主不敬!”
然后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吓得时大海赶紧畏惧的缩回了手。
时颂见状勾了勾唇,带着调侃的笑意看他们,“好巧,来法国旅游啊?”
女孩唇红齿白,干干净净的眼眸直白而纯粹。
倒真像是叙旧的。
时大海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刘红媚认清了现状。
哪怕再怎么嫉妒和不甘心,这会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开始求饶,“颂儿啊,你妹妹现在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能救她只有你了啊!”
“哦?你说的是时暖暖吧?”
“对对,就是暖暖,颂儿看在我们养你一场的份上,看在她是你妹妹的份上,你就帮帮我们吧,也就是你动动手指头的事,你现在都已经是什么家主了,那么大的官啊,求求你帮帮你妹妹吧?”
刘红媚可怜巴巴的求她。
时颂却笑了起来,笑着的眼似弯弯的月牙,“的确,这就是我动动手指的事,可我凭什么帮你们呢?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呢。”
“时颂,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爹!”
时大海似乎还没认清现状,如过去那样,脸上仍旧是一副愤愤不平的神色,好似时颂活该欠他的一般。
时颂却无辜的看他,“不好意思哦,我的生父只有一个,那就是裴渊,我能得到家主的位置,也都是因为我生父,你们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时颂你闭嘴!”时大海闻言顿时暴跳如雷,粗着脖子红着脸。
这话刚落,枪口对准他的眉心了。
“对家主放尊重点!”
时大海顿时语噎,一脸悻悻的望着那枪,赶紧闭上了嘴。
时颂见状讽刺的扯了下唇,心情很好的拨弄了一会自己圆润的指尖,无聊的开口,“好了,把他们赶出去吧,别在这里影响市容,对了,下次他们若是要硬闯的话……”
时颂看了一眼夫妇二人,“就打断他们的腿吧。”
说完,车窗缓缓的上升,隔绝了夫妇二人阴狠扭曲且震惊的面容。
迈巴赫驶进了庄园,时大海和刘红媚迫于枪的威压,只能夹着尾巴,狼狈的离开。
实在不敢赌这条腿。
时颂已经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了。
只是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夏星辰那个落魄的女人生的孩子,怎么就是这么一个大人物的血脉?
要是早知道的话……
他们就该好好对待夏星辰的啊!这样的话,他们也会有数不尽的财富吧?
可惜谁也不能料想到将来会发生什么。
时大海和刘红媚满心懊悔的回到医院,却没想到病床上的人没了!
“医生,我女儿呢?”
刘红媚赶紧手脚并用的比划,实在是语言不通。
这里的人即哇乱叫,他们一个字都听不懂。
医生看了他们一眼摇头,就走了。
时大海和刘红媚找人找不到,住宿吃饭也没钱,语言也不通,只能暂时找个桥洞睡。
殊不知此刻的时暖暖,已经被向北淮偷偷带走,拖到了某地下交易所!
“你看看这女人多少钱?”
“老向,你怎么还走上这条路了,你不是跟着米歇伯爵混的吗,怎么,混不开了?”
打趣的声音锉磨了向北淮的自尊心。
他咬咬牙,紧绷着脸色,好不容易挤出笑容,“重要的不是钱,是我必须要这女人生不如死,你放心,就算卖到这里了,她家里也没人找她的,给你添不了什么麻烦。”
对方想了想,手指捏起时暖暖的脸打量了下,“长得还挺好看,就是脸上有伤……”
“你随便给个价吧。”向北淮听出压价的意思。
“三万,不能再多了,正好我有几个喜欢玩国外女人的朋友今天想要,要不然她还卖不上这价呢。”
“好,就三万。”三万,足够他回国了。
交易之后,向北淮连夜定了回国的机票。
法国这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政坛这条路彻底被墨洛温家族封死。
而向姗姗也不知所踪,大概率已经没了。
向北淮自顾不暇,自然也管不上她。
在这里,他年纪大找不到好工作,就算找到工作每个月那点钱,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过惯了锦衣玉食有人伺候的生活,向北淮只能先回深城,再做打算。
而醒来的时暖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扒光了,身边围绕了四五个男人。
那些男人手上缠着腰带,脸上都是猥琐的表情。
做过这行的时暖暖。怎么可能不懂得要发生什么。
她大呼救命,可没人理会。
破旧的小床上,被几个男人轮番上阵,折磨得昏过去好几次。
直到这些男人走后,有个人过来给她清洗身体,带她去下一个房间。
时暖暖才意识到自己被卖了,卖到了法国有名的红灯区!
难道是时大海和刘红媚?
时暖暖已经没有了思考的时间,甚至连吃饭都是在别人的监视下。
她想过要逃,要报警,可是被抓回来之后就是一阵毒打,打得她身上没一块好肉……
而老实听话,还有可能得到钱,得到奖励。
她告诉那些人自己是公爵夫人,是墨洛温家族的继承人,结果换来不只是嘲笑,还有毒打……
久而久之,时暖暖变得麻木。
甚至习惯了床上人来人往的生活。
因为就算她逃出去,在深城也是这样的日子啊。
至于刘红媚和时大海,一开始她还想过联系,可茫茫人海,法国又这么大,她去哪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