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邹进努力工作,拼命的开拓客户,有业绩支撑的情况下,倒还算马马虎虎过得去。
但自从前段时间出了问题后,被朱行长百般刁难,根本就做不出什么成绩来,因此,进口药都给停用了。
邹妻关切道:“当然,也是我妈,我也支持继续治疗,你的工作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孩子暑假补习班的钱,都还欠着呢,人家老师都催我好几回了,不能再拖着了。”
如山般的压力,让邹进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看着窗外,真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不过,想起这一大家子人,哪怕是再难,也得咬牙挺住。
“放心,我最近挺顺利的,等发工资的时候,再给补交就行了。”
邹妻没有察觉到邹进的异常,终于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就好。”
她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照顾婆婆,无怨无悔,但与此同时,她更牵挂自己的两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耽误了孩子。
邹进站在门外,双眉之间,更是皱出了一条深沟,别说是进口的医药费了,就是孩子的补习班费用,他恐怕都拿不出来。
口袋里面,真的是一分都掏不出了。
邹进不是没考虑过从事别的工作,哪怕是工地搬砖,只要能赚到钱,他都认了。
但年纪在这儿摆着,又没有其他行业的经验,去搬砖别人都嫌弃,一时半会儿,哪里能赚到钱啊。
“晚上外面天冷,快进屋里来。”
不远处邹妈的呼唤,让他深呼吸了很久,才将激荡的情绪平复下来,“来了。”
病床旁边,除了邹妻以外,还坐着一个老太太,却是让邹进脸色很不好看,她怎么又来了。
沈惠芳!
这个老女人,恰好也住在县医院,就在隔壁病房,转头发现妻子神情不太正常,邹进就心里咯噔一下。
早些天前,沈惠芳就在跟邹母套近乎,更是明里暗里想让邹进帮忙,去制裁秦立,不过,却被邹进给回绝了。
那朱行长为什么针对自己,邹进不是想不明白。
但做昧良心的事,邹进自问做不出。
“怎么了?”
邹进小心翼翼的询问妻子。
邹妻表情异常冷漠,“老实说,工作是不是丢了?”
“啊?”
邹进拳头紧握,混蛋,沈惠芳这个老毒妇,果然不干好事。
邹妻眼泪唰的就留了下来,“是因为一个秦立的客户是吧?我,我去找他拼命,害你丢了工作,以后,我们一家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别,别冲动。”
邹进根本就没有多少插嘴安抚的时间,没了工作,对这个家而言,简直就是天塌了,那个沈惠芳,竟然在歪着嘴笑。
她绝对知道这一切的,就是故意的,太混账了,可邹进此刻顾不上跟她计较。
分明就是沈惠芳幕后操纵的一切,倒是想给别人种下仇恨的种子。
“你们……你们别闹了……”
邹母想要大声喊,可却用不出多少力气来,她也知道,儿媳妇已经非常不错了,勤俭持家,从未怠慢过她。
看护孩子,也是极为用心的,可全都被自己的病给拖累了啊。
想到这儿,她干脆就把手臂上的针头给拔了,算了,要是自己死了,他们应该,就会轻松许多吧。
“妈,妈……”
邹进疯了一样的大喊着,邹妻也顾不上别的了,急忙看婆婆的情况,那沈惠芳站在旁边,嘴角带着讥讽,哼,不知好歹,这一家,那就是活该!
手忙脚乱的抢救过来,邹母却是眼里没了光。
“儿啊,别救我了,是我害了你们啊。”
“妈!”
邹进一个大男人,哭的像是个孩子一样,邹妻也在旁边抽噎着,脸色黯淡,好好一个家,似乎就这么毁了。
“你看好妈,我接个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邹进收起了情绪,神色低落,分行行长夏世友,之前曾经有过一两面的缘分,毕竟,邹进业务能力很强。
偶尔也有电话往来,但现在,他已经不是银行的人了。
“邹进,恭喜你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元安县的支行行长了。”
“什么?”
邹进人都傻了,他以为夏世友在开玩笑,谁不知道,那老朱有多狠,在他退休之前,即便是夏世友,都没办法插手元安支行的事情。
怎么莫名其妙的,自己就被提拔成支行行长了。
反复确认了好几次,邹进才颤抖着放下了手机,好,好啊,果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当了支行行长,凭自己的业务能力,绩效绝对不会低了,只需要半年,不,两三个月,拼命拉业务,就能填补上之前的饥荒。
邹进简直要笑开了花,“老婆,妈,不用再为钱发愁了,我已经当上支行行长了,哈哈哈。”
“儿啊,你就别骗我了。”
邹母心疼不已,自己这个孝顺的儿子,这副身体真是拖累了他,连自杀都办不到。
“你,你不会是疯了吧?”
邹妻看着状若癫狂的邹进,心里一阵悲凉,她甚至后悔刚才为什么要闹那么一下,重重打击,真的是刺激到邹进了,要是邹进真的精神出了问题,那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邹进哈哈笑了起来,“什么疯了,你也是识字的吧,这是银行的公示,都已经挂出来了。”
“真的!”
邹妻震惊不已,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吧?”
沈惠芳也跟着看了一眼,公示上,果然写着老朱退休和邹进继任支行行长的事情,她一阵疑惑,按照老朱的个性,没到退休时间怎么会让位。
“假的,这个消息一定是假的!”
沈惠芳打死也不信。
“婶子,婶子,你要为我做主啊。”
谭国正在病房找不到沈惠芳,这才一路找了过来,看见邹进,却只是冷笑一声,这个被开除的废物,没资格跟自己一争高下。
“婶子,朱叔不知道发什么疯,也不说清楚原因,就要把我给开除了,你得帮我说话啊。”
谭国正委屈巴巴,他知道沈惠芳跟朱行长的关系,因此,也不怎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