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慕容雪既然已经有了孩子，他也不能不认。
刚和姜灿灿离婚的时候他的确打算尽快娶慕容雪进段家，毕竟在他看来慕容雪就是个听话的摆件。
只是段母因为姜灿灿的事情对段眠很不满，不允许段眠在姜灿灿再婚之前找别人。
段母身体一直不好，段眠不敢刺激段母，慕容雪的事也就一直压着没说。
一直拖到现在，段眠倒是有些犹豫了。
慕容雪既然不安分，让她进段家只会惹麻烦。
他刚送走一个麻烦，可不愿意再惹麻烦。
不对，段眠有些烦躁捋了一把头发，就算离婚了，姜灿灿也依旧是个麻烦，而且有越来越麻烦的趋势。
“不识好歹。”段眠想起姜灿灿就有气，明知人不在眼前骂了也是白骂，还是没忍住低斥了一声。
段眠很烦，他打算叫上几个公子哥出来喝点酒发泄一下，可才拿起手机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段父常年不待在段家，姜灿灿走后这个点就只可能是段母的电话了。
段眠接了电话，那边传来的却不是段母的声音。
管家焦急的跟段眠汇报，“少爷，您快回来一趟吧，夫人晕倒了！”
段眠脸色一变，立刻回了段家。
他离婚以后虽然有找专人照顾段母，但段母一直都不满意，心情也不好，身体情况就跟着糟糕，这两天冷得尤其厉害，段母直接病倒了。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管家一直在门口等着，一看到段眠就迎了上来。
段眠疾步匆匆往里走，边走边问，“我妈怎么样了？”
“墨医生刚赶到，已经在给夫人做检查了。”
段眠点头，快步上了楼，才推门就遇上了刚好准备出去的墨枫。
“出去说。”墨枫示意段母需要安静，自己先出了房间。
走廊上，墨枫推了推眼镜，脖子上还挂着来不及摘下的听诊器，他淡声说，“段夫人没什么大事，只是着凉而已，她一贯身体不好，所以才会晕倒。”
段眠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的追问，“现在怎么着凉就晕倒了，我妈身体情况是不是更糟糕了？”
“你妈当年绑架受伤身体根本就没好全却意外怀孕，还坚持要生下你，身体早就垮了，这么多年多少名贵药材都用了也没什么起色，越来越糟糕是必然的。”
墨枫冷静的说出事实，“尤其这段时间段夫人根本就没有好好将养，当然更容易病倒。”
这话一出段眠立刻就看向管家，管家吓得赶紧解释，为自己解释也顺带帮营养师解释。
“少爷，我每天都会问营养师夫人的身体情况，她的确很用心的在帮夫人调养身体啊。”
墨枫看不得段眠吓唬一个仆人，出声，“你不用怪他们，我也问过营养师了，她确实很用心。”
段眠皱眉，“那你什么意思？”
墨枫四处看了一圈，他自从当了段家的家庭医生一直定期来段家给段母检查身体情况，过去三年和姜灿灿打的交道比段眠还多。
这一次他来，却没有看到姜灿灿。
他从不担心得罪段眠，非常直接，“我觉得是你的原因。”
段眠脸色沉了下去，墨枫却自顾自的继续说，“段夫人能真心实意接受一个人不容易，你和灿灿离婚那么突然，段夫人一时间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灿灿？
段眠脸色更阴沉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墨枫和姜灿灿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了，张口就是灿灿。
莫名不爽，而且这让他又想起最近气死人的姜灿灿，火瞬间大了。
“我已经和她离婚了，不要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我只希望我妈能好好的。”
“……那我必须得跟你说清楚，最近千万不要用任何事情刺激段夫人，否则我也只能请辞了。”
跟别人在段眠面前的小心翼翼不同，墨枫今天的态度都算不上好。
他和姜灿灿认识三年，虽然除了段母外他和姜灿灿没什么接触，但两个人心里都认对方这个朋友。
段眠这么对不起姜灿灿，墨枫心里有气，确实对段眠态度好不起来。
而且调养段夫人的身体算不得肥差，虽然段眠给的钱多，但要挣到这份钱花的心思更多。
毕竟他只是医生，不是神仙，不能变戏法似的就让人活蹦乱跳的好起来了。
段眠在别人跟前脾气很不好，但对墨枫似乎没有那么差劲。
墨枫这么说，他也应了，“我知道了。”
“这两天我就留在你家，等段夫人情况稳定点了再走。”
段眠也没意见，“嗯。”
墨枫也不是第一次留在段家了，段夫人身体不好，情况糟糕的时候墨枫总是会留下来。
他这个人闷，没事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吃饭也不会出来和段家人一起吃，除了要用他的时候，他在和不在几乎没区别。
傍晚段母醒来了，段眠没假手他人，一直守在床边照顾。
段母虚弱的看着段眠忙里忙外，回想自己这段时间对段眠的冷漠，不禁落泪。
她其实不该这么对段眠，段眠变成现在这种自私绝情的性格，跟她和段父脱不了干系。
“小眠。”段母出声叫他，“你工作那么辛苦，回来了就去休息，不用特意照顾我，换别人也是一样的。”
段眠小心的扶着段母坐起来，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们照顾不好您，明天我就把人全换了。”
段母叹了口气，“这也怪不了他们，是我自己的原因，你……”
她又想说姜灿灿，但知道段眠肯定不爱听，又摆了摆说，“算了算了，你都已经离婚了，我也不说了。”
段眠也不想说姜灿灿，尤其不想跟生病的段母提，于是说，“您饿了吗？我叫人给你送点粥上来。”
段母点了点头，不一会儿管家就送了粥上来。
她却没怎么吃，还是没忍住喃喃道，“最近我对你不好，总怪你对不起灿灿，但其实，也怪不得你。”
段眠沉默，靠在椅背上，黑眸寂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我没有教好你，从小就让你受苦。”段母越说越控制不住，泪流满面，“是我对不起你，也是我对不起灿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