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鹤还没发现棽离已经走了进来,凝眸望着凝薇,凝薇嘴角飞快地掠过一丝浅笑,吻上了方鹤的唇角,在他的唇边落下一抹鲜红的唇印。
“……”棽离默不作声地向前走着。
工作人员见他走到了摄影区,而且并没有要止步的意思,于是连忙小声提醒:“喂,你站住,不要妨碍大师摄影!”
棽离却跟没听见一样,定定地望着被关在牢笼里的方鹤,步伐不急不缓。
声音阻拦不成,有人过来拦他。棽离轻轻一推,那人就被推出了十米开外,径直摔倒在地上。
见了这一幕,没人敢吱声了。
摄影师看着他,一脸的WTF。
方鹤的经纪人皱了皱眉,稍微沉思了一会,便支人去唤保安过来。
听到动静,方鹤这才寻声望去,然而这一看,胸腔便如塞了一块巨石一般,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棽离怎么进来了!?
是等得不耐烦了?
还是太想我了?
咳咳……似乎见了他脑子里就容不下其他念头了呢。
方鹤本能地想要唤他的名字,张嘴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是一副什么模样,那颗柔软的心忽然颤了好几颤。
情况不太妙。
但不可否认,方鹤此时的心情不仅紧张,而且兴奋,他特想知道棽离接下来会怎么做。
棽离走到方鹤面前,也没有绕到牢笼的大门处,只是双手抓住眼前的两根不锈钢棍,用力一掰,两根不锈钢棍就被掰弯了。
周围的所有人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珠子。
就连方鹤也愕然不已——完了,自己的金牌保(xi)镖(fu)竟公然破坏道具……好吧,我赔就是。
凝薇被惊地嘴角抽搐不止,回过神来时立刻从牢笼中逃了出去。
棽离没有直接将方鹤抱出来,也没有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只是轻轻地解开他嘴上的糖果状口球,语气淡然地问:“这钱我们不赚了,好不好?”
方鹤曾经说过让他不要插手他工作上的事。
也说过,希望棽离可以表现出自己的占有欲。
经过综合考虑,纵使棽离想要径直抱他离开这处是非之地,也不会表现地太过直接。
不能成为他的累赘,不能坏了他的工作……啧,人类就是麻烦。
口球被取出来的时候,由于不能下咽,方鹤嘴里积攒的口水也一并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棽离连忙用手指给他擦干净,一并将他下巴上的唇印也擦了干净。
其实是想直接用嘴巴含住的,但毕竟好多人看着,怕给方鹤徒增麻烦,所以就只好忍着。
方鹤一双明亮的桃花眸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水,就这样定定地直视着他,内心波澜起伏,眼眶越来越红。
为了父母不得不来赚这份钱,而眼前这人却恰恰相反,他心里只想让自己少受点委屈……妈的,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在心底骂完就感动到不行:上天对我未免也太不薄了,我明明那么渣,怎么会遇到这么好的人??
方鹤定了定神,努力将汹涌而上的酸涩压回肚子里。
“一会就好。”勾着唇角说。
“……”棽离明白他的心,只缓缓地点了点头,将口球重新塞回他的嘴里,然后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般,将那变形的不锈钢棍拧回原貌,兀自转身离去。
经纪人唤的保安已经赶来,但亲眼目睹他徒手捏不锈钢棍,各个手持电棒,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没有一人敢上前。
棽离不想看方鹤被其他女人轻薄,径直走出了摄影棚,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门口的塑料椅上,出神地望着正前方。
他戴着墨镜,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表情,饶是如此,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明白了——他不仅仅是方鹤的助理,也是方鹤的情人。
经纪人更是意味深长地发出一声叹息:方鹤这一次好像是认真的。
拍摄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方鹤连妆都没卸,衣服也没穿好,第一个跑出了摄影棚。
棽离知道自己的小泰迪发起情来根本不分地点,一只手拎着领口将他大半个人提起,另一只手抽来纸巾,把他脸上残留的红色唇印擦干净,与此同时,极为淡定地吐出二字:“回家。”
又是这样!
又要撒娇才肯让自己折腾吗?这种方式未免也太被动了……
方鹤拼命地想要继续亲吻他,可使劲挣扎了一番,嘴巴噘地老高,结果根本够不到人家的唇。
“棽离”他气冲冲的语气,就像是在宣誓。
“哦。”
“喂,你稍微激动一点啊!”
棽离配合地露出一抹假笑,语气淡淡地道:“哦,我好激动。”
“……”
第二天,经纪人给方鹤打了电话,问了棽离的事,方鹤老实交代:“这是我认定的人,我要入他棽家的祖坟!”
之前还口口声声要让棽离入自己家的祖坟,如今他倒是觉得自己当棽离的小媳妇也是极好的。
经纪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小鹤,你以前没动真情的时候,我觉得你特别让我放心,现在我怎么特别忐忑不安呢?”
“喂,你怎么这样啊!难道我还不能好好谈恋爱了?”骂完这一句,方鹤猛然想起自己当初是怎么火起来的,又心虚地道:“我的人设不能崩塌???”
他一个除了颜值不错以外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也没有任何背景的小青年,正是被网民骂火的,若是没了人气,那恐怕也就可以过气了……
经纪人:“对,你可以谈恋爱,但你跟其他人的绯闻必须多,而且一定要被那些狗仔拍到关键的照片。”
方鹤心里不怎么高兴:“可这对棽离不公平。”
经纪人:“这样对我对公司都公平。”
方鹤:“森哥,你好残忍。”
经纪人:“还想不想赚钱了?”
方鹤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好,听你的。”
这时经纪人的情绪似是有些高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路晓飞导演看上你了,要你当他新电影的男主角,这下你和他的绯闻应该会长期挂在微博头条了。”
“路晓飞!?”方鹤心头一颤,“可他上次跟我喝酒还故意把我灌醉,明摆着是想睡我啊!”
“这是好事啊,证明你的魅力足够大。”
“魅力再大也不想跟一个中年油腻大叔躺一个被窝啊!”方鹤满口牢骚,“更何况我现在是有主的人,绯闻闹就闹吧,真枪实弹绝对不行!”
“也没有让你去真枪实弹,你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难道还不会保护自己吗?”
“……”方鹤咬了咬牙,恨恨地道:“我要赚快钱,片酬太低的话,我才不管他是路晓飞还是张飞呢!”
“这次的片酬你自己去谈,谈成了八成到你手里,怎样?”
“真的?”方鹤突然有些心动,平时的片酬分到自己手里不过才三四成而已。
经纪人爽快说:“那是当然。”
于是方鹤便坐到了大导演路晓飞的面前,满脸堆笑地看着他。
世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世上只有一种工作,那就是赚钱。
世上也只有一种每个人都会体会到的悲凉,那就是逼着自己赚钱。
方鹤深知娱乐圈的水有多深,与他之前浮躁爱作的状态不同,他心里认定了棽离,已经有些累了,想要安定下来,与他过上平凡却又幸福的生活。
路晓飞个头不高,肥头大耳,长了一个特别显怀的啤酒肚,丝毫没有圈内其他导演的文艺气质。与其说是艺术家,倒不如说他是一个商人。
“方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他一笑,嘴里便露出一颗金牙。
方鹤被他的笑容瘆得发毛,连忙起身为他端茶倒水。
“你别动。”路晓飞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我来。”说着也不接那把茶壶,只在他手上摸来摸去。
方鹤脸上仍是保持微笑,心里却疯狂骂道:大猪蹄子,快拿开你那油腻腻的爪子!呜呜,棽离,我今天怕是要对不起你了……
而此时的棽离正跟方鹤的经济人坐在外面的包间里。
“棽先生。”经纪人端来两杯红酒,一杯递到棽离面前,“虽然见过你不少次,但前不久才知道你是方鹤的人,今天我想借机跟你正式认识一下。”
为了让方鹤对他死心,他特意在酒里下了催情药,只要药生了效,门外站着的那个小妹就会主动进来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