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人生若只如初见(一)
我吃狮子王2021-09-16 10:342,389

  费伦大陆是托瑞尔世界的中心大陆,东西跨度为3500英里,南北跨度为2500英里,这片广阔的大陆上拥有着烈日暴晒的沙漠、深邃茂密的丛林、陡峭险恶的山脉以及碧波荡漾的内陆湖。在这片辽阔的区域上,点缀着几十个王国和数以千计的村庄,旅行着艺人,小贩,商团,士兵,水手以及意志坚定的冒险者们,除却数量最为庞大的人类以外,他们还可能来自诸如精灵、地精、侏儒、兽人、巨人等各种智慧生物种族。

  这片包容性极高的大陆上并没有完善统一的法度,按照每个生存者的处事原则划分了九大阵营:守序善良、守序中立、守序邪恶、中立善良、绝对中立、中立邪恶、混乱善良、混乱中立以及混乱邪恶。

  尼德霍格有段时间啃够了生命树的树根,直接从神界的彩虹桥穿越到了费伦,初来便被大陆中央的内陆湖处传来的空灵歌声所吸引,在空中飞了不知多久,最终将大半截身子落于月之海中,醉心地聆听起这优美的天籁。

  由于龙是实力凌驾于任何种族之上的存在,是人类王国和城市的最大敌人,即使只有一头龙,也足以将整个城邦毁灭,所以看到这头浑身漆黑前所未见的巨龙,围观这少年歌手唱歌的人群瞬间一哄而散。

  繁荣的海岸广场便如经历了一场浩劫般,人烟散尽,到处是七零八落的碎屑。尼德霍格却并不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少年那空灵的歌声未曾停下。

  徜徉在温凉的湖水中,尼德霍格将长满尖刺的硕大脑袋向正在唱歌的少年凑了过去。

  这是一个衣衫破破烂烂的人类少年,看起来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偏瘦偏矮,身后背了一把木质曼陀林,前方摆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饭碗,里面零星有几个铜板,一看就是一个流浪在费伦的艺人。

  他留着一头暗红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闪着明亮的光泽,脸上虽沾了些污渍,却难掩其天生的白皙肤色,由于他生着一双相当好看却并无神采的黑色眼睛,尼德霍格第一眼就发现了这少年的不同寻常之处——眼盲、耳聋。

  这就是别人都逃跑了他却还杵在这里的原因了。

  尼德霍格趴在离着少年只有一米的正前方静静地看着他,怕惊了这天籁之音,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后来不知憋了多久,实在忍不住喘了一口气,鼻孔冒出的一团气吹得少年,少年骤然停下歌声,茫然地“看着”前方的庞然大物。

  生怕被他发现,尼德霍格连忙用爪子捂住自己的嘴巴,却不知只是这么不经意的一个动作,竟导致港口城邦的房屋成片成片地倒塌,更有人被砸在了里面……

  尼德霍格向来不关心低级生物的死活,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时少年皱了皱眉,缓缓伸出手,像是要摸什么,尼德霍格瞪了瞪硕大的眼珠子,竟鬼使神差地凑了上去。

  被少年的小手摸到的那一霎,尼德霍格紧张地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好滑……”少年摸着尼德霍格嘴角边的鳞片说,而后露出一抹无邪的笑容:“冰冰凉凉的,好舒服。你难道是……”他顿了顿,“龙吗?”

  尼德霍格不知为何激动地就差振翅高飞了,然而那少年却又皱了皱眉,“不,你一定不是龙,否则深水城的驱龙联盟一定会出来赶走你的。”

  深水城就是这座港口城邦的名字。

  尼德霍格不知他说的驱龙联盟是什么玩意儿,但却是很想跟他说上几句话,尤其是夸他唱歌好听,可碍于他根本听不见,所以只得用肢体语言来表达了。

  于是他又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爪子凑上前去,让他少年摸自己那比少年还要高出一截的银白指甲。

  少年的两只小手摸了片刻,而后忽然抱住柱子般的龙指甲,有些激动地道:“是龙,比费伦大陆任何一头龙都要大的龙!”

  尼德霍格莫名觉得很开心也很满足。

  抱了一会,少年问:“你是来听我唱歌的吗?”

  尼德霍格将指甲抽回,让少年摸着自己嘴角的鳞片,用力地点了点自己那硕大的头颅。

  少年吃惊地瞪大眼睛,那双始终无法聚焦的乌瞳里泛起明亮的光,“谢谢。我会一直在这里卖唱,直到你离开。”

  尼德霍格又点了点头,不过听到卖唱一词,他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索性推倒一户人家的屋顶,从那人家里抢了几个金币,轻轻摆放到少年的青铜碗里,再然后,他便知趣地退出了这片陆地。

  他明白只要自己守在这里,那些人类就不敢出现,而这个人类少年需要生存,否则也许会饿死也不一定。

  于是那蔚蓝的月之海的水岸线便涨高了一寸。

  接下来几天,他只露出一双金灿灿的眼睛和长满尖刺的半个脑袋,远远望去,就像是月之海中的一座黑色岛屿。

  没了这头恶龙的骚扰,深水城终于恢复了以往的车水马龙。

  尼德霍格浮在水中,听着来往人群的日常聊天,才知道这深水城有四大奇事。

  其一是天才少年艾利欧的非凡创造力,他年仅十五岁就已经创造了上百种音律魔法,成为费伦大陆最有才华的吟游诗人;其二是恶魔唐古拉的高超医术,虽然身为混乱邪恶的恶魔,但却站在守序善良的阵营救死扶伤无数;其三是黑暗精灵伊莉丝翠的舞蹈,每到满月,这位裸体的黑暗精灵女神便会在月下翩翩起舞,凡是看到她优美舞姿的人都能够感受到她的忧伤,无论男女都会诞生娶她回家的冲动;其四便是这个又聋又盲的林姓少年的天籁之音了。

  毕竟聋子通常都是不会说话的,而这少年虽然听不见,言语能力却丝毫未受影响,歌声更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最令人啧啧称奇的是,不管流浪到哪里,不管所处的环境有多么危险,即便是其他正常人未必能活着出来的险境,他这个弱不禁风的残疾人却都可以安稳地活下来。

  当然是人便分善恶,有些坏孩子欺负这少年又聋又瞎,经常出来偷拿他的铜板,一直蹲在月之海中守着他的尼德霍格便会毫不迟疑地将他们捏死。

  除此之外,尼德霍格还会抢路人的美食悄悄地堆放在少年面前,有人驻足聆听少年的歌声却不给钱,他便抢走这人身上的金币投到青铜碗里。

  长此以往,驻足听歌的人越来越少了,确切说,是深水城的人越来越少了,因为很多人已经搬离了这座繁荣之都。

  一个月后的清晨,天才刚刚亮起,少年如往常那般出现在街头,还没开始唱歌,深水城的领主却带着一群身穿绿色制服的士兵围住了他,士兵手中的枪支也全都瞄准了他。

  尼德霍格发现不太对劲,才刚刚将硕大的脑袋凑上海岸,深水城的领主便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位黑龙大人,深水城不该是龙族生活的地方,请你立刻带着他离开深水城,否则我们只好杀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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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大人总有一天要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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