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华哭声一顿，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夜凌云：“皇兄，你是说你真的可以让我嫁给战天穆吗？”
夜凌云冷哼一声：“这不是全让你搅和了吗？”
如果夜凌华将她抓秦素衣之事说与自己，事情也不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而他堂堂大顺国皇帝也不至于向战天穆低头。
“事已至此，你同战天穆的亲事就此作罢，往后你便好好在这里反省！”夜凌云说完转身便走。
夜凌华怎么甘愿？她急切拦下夜凌云哭道：“皇兄，我知道错了，日后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不瞒你，求你帮帮我，我不想放弃和亲。”
夜凌云垂眸盯着夜凌华，冷道：“凌华，非是朕不帮你，但你私自救秦素衣，又带人刺杀秦慕颜，还让战天穆看得真切，你以为他还会娶你？”
“就算你嫁给战天穆，他也不会真心待你，与其看着你在北周国受苦，倒不如在大顺国内寻一个爱护你的人，朕也能放心。”
然而夜凌华并不答应，她高声道：“不，我就是要嫁战天穆，我一国公主还比不上那个名声败坏的贱人了吗？！”
“混账！”
夜凌云面色顿沉，他睨着夜凌华呵斥道：“你也知道自己是一国公主，言语怎能如此粗鄙？更何况秦慕颜乃是北周穆王妃，你怎能如此言行无状？”
面对夜凌云的呵斥，夜凌华本能地缩了缩脖子，但她就是不甘心，她流着泪求道：“皇兄，我真的喜欢战天穆，他是我见过的所有男子中最好的，这世上只有他才能配得起我长宁公主。”
“皇兄你曾说过会将这世上最好的都给我，就算我做错了，你就真的不管我了吗？”
夜凌华捂着脸嘤嘤哭泣，夜凌云只看了她一眼，吩咐人看守夜凌华，提步离开。
“皇兄！皇兄！”
夜凌华见夜凌云竟真的这么狠心，将她禁足还不帮她，面上的悲伤变为怨恨，她凭什么比不上秦慕颜？她就是要当穆王妃！
夜凌云回到御书房后，瘫坐在椅子上，抬手捏了捏眉心，神色沉沉。
王玉忙弯着身奉茶：“皇上，您累了一天，喝口茶润润桑吧。”
夜凌云睁开眼睛，却并未接茶，他盯着书案幽幽问道：“王玉，你说朕让凌华和亲北周国，是否做错了？”
王玉身体又弯了弯，他一个内侍，哪里敢评判皇上的事情，不过还是道：“皇上，您英明神武，乃大顺国的君王，不管您做什么决定，都是为了护佑着大顺国的百姓，怎会错呢？”
夜凌云斜斜扫了王玉一眼，唇角微勾：“你这溜须拍马的本事倒是愈发见长了。”
王玉急忙跪下道：“皇上，奴才所言字字都是发自肺腑，皇上的每个决定自有皇上的道理，怎会错呢？”
夜凌云的目光落在北周国帝王战骁写来的信上，他抬手将信拿过打开扫了一眼，这封信自然并未答应战天穆和亲一事，但对于大顺国的主动交好，战骁自然也是乐意的。
他将信放在书
不错，他乃一国帝王，又怎会错呢？既然他要战天穆同夜凌华和亲，那此事就必须成。
呵，战天穆以为和亲一事真的这么轻易取消吗？他堂堂大顺国皇帝，更不可能被战天穆这么容易算计！
尤其想到秦慕颜，夜凌云眼底暗光流转，出声道：“派人去将欧阳夫人请进宫。”
“是。”
宫人很快将欧阳夫人带到夜凌云面前，不过夜凌云却不御书房，王玉亲自带着欧阳夫人来到一座名为‘莺婉殿’的宫殿前，而后弯身恭敬道：“欧阳夫人，皇上就在殿中等您，请。”
欧阳夫人抬眼看了一眼殿门上方的匾额，神色复杂，而后提步进了殿内。
这间莺婉殿十分空旷，也不见宫人，可见这间殿内并无人居住，待进了殿内走了几步，便看到不远处的白纱后面站着一人。
有风吹进殿中，白纱随风摆动，也露出白纱后那人的容颜，正是夜凌云。
而在夜凌云对面的墙壁上则挂着一幅画像，一时却看不清画像中人的模样。
欧阳夫人站在原地顿了一下，吸了口气，这才提步上前道：“皇上今日怎会在此召见臣妇？”
“夫人，朕已经许久未曾来看过婉表姐，心中甚是想念，朕想夫人也一定很想念婉表姐的吧？”
夜凌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似乎真的只是来看一看画像。
欧阳夫人也不敢多言，她垂眸淡声道：“皇上念及幼时亲情，臣妇不敢妄言，但她已经死去多年，想必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皇上为此而伤怀。”
“是啊，婉表姐已经死去多年，但朕却永远记得幼时被婉表姐相救的情景，也记得幼时许下的诺言。”
听到诺言二字，欧阳夫人眉宇微微抽了一下：“皇上，往事随风，皆以散去，还望皇上能忘却旧事。”
“忘却？”夜凌云终于转过身，他透过白纱凝视着对面的欧阳夫人缓缓道：“只可惜朕无法忘记，更何况朕今日见到一个人，此人竟同婉表姐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
欧阳夫人听到这里，神情微紧，便知道事情是瞒不住了。
“想必欧阳夫人也见过她了吧？夫人同婉表姐自幼相熟，又怎会看不出她同婉表姐长得相像呢？”
欧阳夫人袖中双手微微收紧，神色镇定道：“皇上说的应该是穆王妃吧？”
“臣妇因着古晏曾去古府见过穆王妃，她同婉儿长得的确相像，但这世间没有亲缘关系的人长得相像并不少见，所以这或许只是巧合罢了。”
“是吗？只是巧合？”夜凌云抬手撩开白纱，沉暗的目光望向欧阳夫人，而他身后墙上的画像也露出真容。
只见那画像上的是一位少女，少女身着素白衣裙，站在一颗树下，手中提着一个药篓，眉眼之间竟同秦慕颜有些相像。
欧阳夫人飞快看了一眼那画像，而后垂下眸子，面色平静。
“若只是巧合，那秦慕颜的母亲又为何也叫婉儿？”
欧阳夫人淡淡道：“皇上，世上名唤婉儿之名的人何其多？难道只因为想同的名字，就怀疑身份，岂不可笑？”
“更何况婉儿当年已经随同摄政王府众人一起殒命，臣妇知道皇上心中一直记挂着婉儿，可人已经死去多年，您何必如此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