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用，我便也不用。”丁小寒将若水刀放到一旁。
葛慕青看了她的刀一眼，面无表情，“随你。”
“你跟我借灵石，是为了那小姑娘？”洛冉歪头看着身后的时予，眼神玩味，“听说你还帮她打点了学费？”
时予无视洛冉的调侃，只一心看着台上比试的两人。倒是跟时予并肩而立的女子反应颇大。
“师兄，你你……”其眼睛瞪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整话。
“傻秋姜，你现在相信你师兄并不是无心之人了吧。”洛冉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那女子的手。
曾经秋姜对时予可谓是一见钟情，对他百般示好，可时予始终不为所动，最后她跑到洛冉面前哭嚎一整晚，说她这个叫时予的师兄简直是没有心。
秋姜撇了撇嘴，心想，臭时予，你有心又有何用，那小姑娘说不定无心呢。随即想到时予像自己当初一样跑到师父面前痛哭流涕的样子，自顾自地咧嘴笑起来。
没有了刀，那就是只靠灵术的比拼。丁小寒心里有些虚，毕竟她才开灵没几日，什么都只是练了个表面，那自然还是先以防守为要，看看葛慕青是什么路数。
她还未看清葛慕青是什么时候发动灵力的，自己已经被藤蔓甩在半空中了。好在她反应快，反手抓住了藤蔓，否则这一招自己就输了。
原来是木灵。
接下来她仍然看不清葛慕青的藤蔓从何而来，但是她暗暗发动了灵术，火克木，当藤蔓靠近时因为火的炙烤，会有一股灼烧的焦味，这以足以让丁小寒躲开藤蔓的攻击。
但只是躲避也不是办法，几招过后，丁小寒便觉一条藤蔓狠狠地抽在了自己胸口上，落地之后自己半个身子伸出了比试台。
丁小寒迅速意识到，葛慕青是双灵根。
而她一开始所使用的木灵其实只是她的辅灵，辅灵实力要弱于主灵。她定是意识到了丁小寒暗自使用火灵，便在藤蔓之上加持了水灵。
不愧是除妖师考试第一名，一个辅灵就让丁小寒觉得难以招架。
自比试开始，丁小寒所做的努力仅仅是怎么不让自己摔下台去，完全没有还击的余地。
葛慕青没有想到丁小寒如此难缠，每一击都似乎能将她击下台去，却每一击都只差一点点。是她轻敌了，她本以为只用辅灵就可以轻松收拾掉她，但是现下，她不得不用自己的主灵了。
“停手！”看台之上一人猛然起身。
此刻，丁小寒正趴在比试台上，听到喊停的声音，抬头一望，是一身素衣的凌云。
全场寂静无声。凌云走下几层台阶，向掌司行礼道：“真人，我门下已多年未有弟子入门，此红衣姑娘颇合我眼缘，我有意收其为关门弟子，恳请真人同意。”
众人大惊，二十年未收徒的凌云长老要收徒了？而且一收就是关门弟子？这丁小寒到底是什么来头？
还在趴着的丁小寒一口老血哽在喉头，眼巴巴地看着掌司真人，生怕他说一句“依你”。
掌司被凌云这突然的举动惊到，有些发愣，还未来得及说话，时予从洛冉身后走下台阶，分别向凌云和掌司行了礼，“真人、师伯，我在山下除妖之时与此女有过几面之缘，此女灵资平平，实力欠佳，贸然收徒恐有不妥。不如还依旧例待两年之后再行拜师大会。”
掌司待要开口同意时予之言，凌云接话道：“灵资、实力，都不是我收徒的标准，看一个人是否能成为好的除妖师，是看她的心性如何，今日一战，我看此女韧性非常，心志坚定，实是除妖师的上佳人选。恳请真人看在我门下多年未有弟子的份上，准我收下这个徒弟。”
自崇吾山遭林星辰屠戮之后，凌云决意不再亲收弟子。现下崇吾山上之人，皆是掌司真人不忍崇吾败落，派了三名亲传弟子带领一众人驻守崇吾山，后来崇吾山上之弟子，皆是掌司真人的弟子所收，凌云门下再无一人。
“师兄，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洛冉起身走到凌云身边，“这除妖司有除妖司的规矩和法度，历来弟子拜师皆要修习两年才有资格。若你今日着实想破了这规矩，那我也不绕弯子，此小女我也看上了，众人皆知我洛冉收徒也不看灵资和实力，唯看脸蛋而已。这小女长得实在是讨喜，我看着喜欢得很，恳请真人同意！”
说罢，洛冉也像凌云那般冲掌司深深做了个揖。
“你也跟着胡闹！”掌司眉毛直竖，呵斥了洛冉一句，看向其他长老，其他长老皆一副“不关我事，都听你的”的看戏表情。
掌司便在心里盘算起来，想当年他为了那不争气的外甥千夷去洛冉那说情，洛冉可是丝毫不讲情面地一口回绝了他，他也是个记仇的，眼下刚好可扳回来一成。再者，看着凌云近二十年都郁郁寡欢，他也着实为之惆怅，若是此次收徒真能让凌云振作起来，这规矩也破得值得。
“崇吾山曾经弟子众多，如今其寂寂之象确实让人心有不忍。既然凌云你诚心想收……”
“哎呀，依我看，还是要问问这姑娘自己的意思，历来拜哪位长老为师可都是先由弟子自行选择的。”洛冉一听这话头不对，急忙插话道。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全都集中在了丁小寒身上。
葛慕青冷哼了一句“无聊”转身下了台。
“答应啊，那可是凌云长老啊！”林不芷在台下着急地冲丁小寒喊。
丁小寒看向时予，再看看凌云，都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她笃信，凌云一定是认出自己是林星辰的转世了，将自己收在门下，莫非是想让自己继续为上辈子造下的罪孽赎罪？
但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凌云长老，岂不是太让他下不来台了，到时候新仇加上旧恨一起报自己不就更惨了吗？
干脆装晕好了。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刚从比试台上站起来没多久的丁小寒，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下了。
丁小寒紧闭着双眼，周围一阵骚乱后，她好似被一人从地上抱起。
“真人，我先行带她离去，待她醒来，我自会问她心意，若她不愿，必当送归首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