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卑于跟别人不一样，他并非不想与别人往来，他只是不敢与别人往来。
“你那不是傻，你只是很可爱。”林不芷说，“在我眼里，你很可爱。你知道可爱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我可以爱你。与你结不结巴无关，与你聪不聪明无关，也无关你是贫穷还是富有，我觉得你可爱，你就一定值得我所有对你的喜欢和因你而生的欢喜。”
落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回握住了林不芷的手。
“或者，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当个、个结巴呀。”林不芷笑着说。
落桑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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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寒气渗入骨髓的冬雨，然而扶摇客舍的热闹并未因为这一场冬雨而受到丝毫影响。
“你听说了吗？昨日下午，春和茶楼被人砸了！”
“真假？我可听说春和茶楼不是一般的茶楼，其背后可是有大人物撑腰的，谁这么大胆子敢砸春和茶楼？又是为何要砸这茶楼？”
春和茶楼？
丁小寒不由得竖起了耳朵，认真偷听着隔壁桌客人的议论。与时予重逢那日，他们一起去的茶楼不就是春和茶楼吗？就是在那座茶楼，她看了一场关于独龙族的英雄宋萧的木偶戏。
“实话跟你说，我都恨不得要拎上棍子去给这茶楼来一下子，他们就活该被砸！砸这茶楼的不论是谁，在我眼里，都是义士！”丁小寒听见邻桌之人猛得拍了一下桌子。
另一人着急道，“你先别动怒，快跟我讲讲，这春和茶楼被砸到底是所为何事啊？”
“这春和茶楼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疯，突然之间演了一出新戏……”
丁小寒凝神听着隔壁桌的议论，思忖了片刻，遂起身喊了林不芷和落桑出门。
“何润泽人呢？”走在路上，林不芷问道。
她想起自己此前因为落桑的事情似乎说了一些不该说得话，时不时心虚得瞟一眼丁小寒。见丁小寒神色一如往常，提及“何润泽”时也并未有任何不一样，才渐渐放下心来。
“跟慕青一起去了衙门。”丁小寒答道。
“去衙门做什么？”林不芷惊讶道。
丁小寒微不可查地看了一眼落桑，“我也不知道，一大早就没了人影，还是客舍小二告诉我的。”
雨一直在下，街上行人稀少，丁小寒撑着一把油纸伞，一边走一边听着雨落在伞面上的“噼啪”声。何润泽今日离开客舍时，她的确不知道，或许他是真的匆忙，或许他是在刻意远离她。
丁小寒回忆起前一晚，她问何润泽是不是喜欢自己时，突然被何润泽拽进了房间且按在了门上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很生气，未能顾得上思考其他，现在再想来，她觉得何润泽那时似乎也十分生气。
可自己生气是因为他那般不由分说的举动，那么何润泽在气什么？气她问了他两次喜不喜欢她吗？这很值得生气吗？还有，他最后说自己真的是断袖，是气话还是事实？她倒不是对何润泽的隐私多么感兴趣，她只是觉得，何润泽有些怪怪的。
“千兄，我、我们、到了。”
想着何润泽的事情，丁小寒一个没注意差点从春和茶楼前走过，还是落桑出言提醒。
“你怎么突然起了兴致要来看戏啊？”林不芷不解。
“听说这茶楼排了一出新的木偶戏，十分精彩。反正何润泽办事也不带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自己找点乐子。”丁小寒收了伞，进了茶楼，有眼疾手快的小二快速将三人的伞接过，招呼着他们落了座。
丁小寒环视了茶楼一下，桌桌椅椅都摆得十分整齐，戏台也完好无损，丝毫不像是前一日刚被人砸过的样子。
丁小寒要了茶水和几样干果，小二连连记下之后跑开了。
“他是故意不带我们的，他怀疑落桑罢了。”林不芷嘟嘴道，“不过，我们既然都被人盯上了，继续留在这里没有问题吗？”
“在尚未知道对方是如何盯上我们以及为何盯上我们之前，我们动了也是白白折腾力气，还是会再次被找到的。”丁小寒耸了耸肩膀说道。随即，她用余光瞥了一下茶楼的二楼，她隐约感觉到，自她进这茶楼开始，便有一束目光一直在盯着她。可待她要寻找那目光的主人时，却又丝毫搜寻不到半个人影。
“落桑，你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这一路行来，落桑未曾说几句话，虽然平日里其因为口吃的原因话语也不多，但林不芷觉得今日的落桑尤其的安静。
落桑微皱着眉头盯着桌子的一角，听到林不芷的话，轻轻笑了一下，“无碍，许是未曾、休息好。”
“三位客官，你们的茶来了。”小二一手提着一个茶壶，一手托着一个托盘而来，托盘之上是几盘干果蜜饯。小二仔细地将干果盘摆在桌上，笑问，“客官，你们是除妖师吧？”
丁小寒点点头，“怎么？”
“哎哟，还真是小的眼拙了。我们掌柜的说几位客官看上去气度不凡，多半是前来除妖的仙师，我之前还不信呢，没想到真让我们掌柜的看准了。掌柜的说了，若几位当真是前来除妖的仙师，那这茶水和果子钱都给免了！”
“哎？还有这好事？”林不芷笑道，“不过，你们掌柜的认出我们来可不是因为我们气度不凡，多半是因了我们腰上的这除妖令牌罢了。也不是你眼拙，只是你们掌柜的见多识广些。”
“原来如此。”小二看了一眼林不芷腰上的令牌，连连点头，“不过几位的确是气度不凡的，尤其是这位公子，虽以面具遮了半脸，但仍遮不住这一身的正气，若是让妖怪见了，定是要慌忙逃窜的。”
往日里听到这种白吃白喝的事情，丁小寒是最为高兴的，但是这一次，她隐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么说掌柜的是见了我们的，可我怎么自进门起便只见你们几个小二在忙里忙外，未曾见你们掌柜的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