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惜之有什么好气的?横竖她又没真给他下跪,因而面上很大方地挥手,嘴上却依旧不饶人道,“本王妃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计较。”
夜离幽也没计较她这些小心思,含笑带过,仍然紧紧搂着她,下巴慵懒地搭在她肩上,满是享受。
这小丫头说的是“本王妃”,算来算去,占便宜的还是他;本王妃大人有大量,可这“本王妃”可是他给她的,夜离幽笑得狡猾。
方才这点折腾功夫,明惜之的发髻已有些松乱;虽然惊鸿髻没什么发髻,不过大半披肩而下的长发却有些不丝滑了。
夜离幽微微皱眉,将明惜之放到锦被上坐着,却仍将人圈在怀中,才拿着梳子慢慢梳顺那大半而下的青丝。
明惜之懒得和他争较,乖乖靠着夜离幽有力的大腿,依旧取出金步摇玩,拨弄凤尾垂下的琉璃珠,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夜离幽给她顺好披发,又将她朝怀里圈紧了些,见她无事总爱拨弄着凤尾的琉璃珠玩,夜离幽只欣慰,还好他当初送了金步摇给她;思及此,包住她的小手,随她一起拨弄凤尾垂下的流苏玩。
两人正玩得起劲时,明惜之却突然低叫了一声,夜离幽收回拨弄流苏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
明惜之不语,只将金步摇松了手,顺手将金步摇放夜离幽手上,而那双小手却是朝袖间一阵摸索;夜离幽虽不解,不过还是替她收好了金步摇。
“阿夜,你看。”明惜之很快摸出一枚果子出来,夜离幽当然知道那是雌果。
此时的雌果不同于以往,整颗果身周围正发出淡淡的红光,更像是哭泣的红泪,妖冶魅足。
明惜之很快察觉雌果的异常,似有所思,努努嘴示意夜离幽拿着雌果,才取出腰间惜箫,看着雌果若有所思道。
“阿夜,惜箫初遇我时,也发出浅浅萤光,雌果这般,会不会是因即将遇主之故?”
遇主?在惜之取出琉璃瑶果,他看到泛着浅浅红光的果身便隐约猜出;不过听惜之这般说,他倒更确定了。
“或许。”夜离幽微微点头,撩开马车帘,看了眼窗外,眉稍稍蹙起,“本想直接回府,现下看来,是得走一趟药毒崖了。”
现下他们离药毒崖颇近,而雌果又突发异常,很难保证这异常和毒鸩无关。
如果是毒鸩要苏醒,那他必须确保毒鸩不能落入除他之外之手。
明惜之不知道夜离幽所想,不过见夜离幽临时改变主意,已猜到雌果异常肯定没有那般简单。
“阿夜,不会真的是毒鸩要苏醒了吧?不过毒鸩不是被关在寒门吗?咱们真要去药毒崖?”明惜之试着问。
“数千年前,毒鸩是被封印在寒门;不过世间也有一传,说是药毒崖后设有禁林,那禁林里关押着一头上古凶兽。”夜离幽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明惜之已明白夜离幽的意思,想必世人口中的凶兽和毒鸩有些联系。
“那咱们以什么名义去药毒崖?上次是以为司徒剑寻找火莲草为名,那这次呢?”明惜之问道。
药毒崖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实在是自药毒崖建立起,不少人因为贪恋药毒崖禁林中神秘宝藏而想洗劫药毒崖,而硬闯药毒崖禁林;如此前科数不胜数,所以进药毒崖的门槛也异常高。
现下即便是夜离幽,无缘无故也不能进药毒崖;尤其是夜离幽这样位高权重之人,若是没有个名正言顺之理,是人都会臆测夜离幽是为了凶兽才进的药毒崖。
如此一来,药毒崖势必不会让人进崖谷的。
“本王王妃有些宫寒,需要找寻火莲草暖胃。”夜离幽说的语不惊人,而明惜之就差一口血喷出来。
“王爷,有您这样咒臣妾的吗?”明惜之老大不开心了,小脸满是哀怨。
夜离幽却面色认真道:“只有拿出你,才能让人信服。”
明惜之岂能不明白他的话外之意?世人皆知,北夜摄政王宠爱王妃,确实只有是她身体有宫寒,夜离幽才会亲上药毒崖。
而且有宫寒,是不能生育子嗣的;对夜离幽这样位高权重之人而言,子嗣确实是非常重要。
想到这些,明惜之也不哀怨了,无所谓耸耸肩道:“随便吧,反正就是没有宫寒,一时半会儿也生不出孩子,这确实是个好借口。”
夜离幽见她没多想,才微微放心;至于宫寒,她确实有些,不过不碍事。
她现在年纪还小,只要注意保养着些身体,并无大碍,而且他也有时间给她补回来。
两人商议好,马车重新换了方向,直往药毒崖而行,夜离幽也派聆语提前赶往药毒崖知会几位长老,他们即将作客药毒崖一事。
一行人赶在落日前到了药毒崖,药毒崖长老自是知晓缘由,派人给明惜之探了脉,确实是宫寒。
元长老却对结果似有所疑,最终双方互让一步,由王长老为明惜之悬丝诊脉。
结果王长老诊断半晌,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元长老知晓王长老有所不便言,当下找了个理由支开夜离幽一行人。
夜离幽没有为难,只是牵着明惜之离开房间,回到外厅。
“院首,摄政王妃可真是宫寒?”确定周围无人,元长老问道。
王长老却面露憾色,叹道,“摄政王妃的可不是一般宫寒,这脉相我竟未探出究竟;让他们进崖吧。”
王长老不愿多说,元长老已有所了然,当即亲自到外厅请夜离幽一行人进崖。
明惜之见元长老亲自接迎,有些意外,夜离幽却依旧一副波澜不惊模样;两人依旧分配在上次住的那间厢房。
“阿夜,咱们是借着找火莲草,进林吗?”到了两人厢房,明惜之问道。
夜离幽挨着她坐下,才宠溺笑道:“哪需要这样?那些老东西根本不怕谁闯进禁林,禁林里满是机关暗器,地形又崎岖盘绕,单这般赤手空拳闯进去,和送命无异。”
明惜之哑然了,半晌又道:“阿夜,我记得在别苑时,你好像给我看过药毒崖地图,若是咱们用地图,会不会好点?”
夜离幽轻轻弹了弹她的小脑瓜,才笑道:“还算聪明;不过之前给你看的那地图是通行版的,并不包含禁地地图;真正禁地地图只有一份,在王长老手中。”
明惜之似懂非懂点点头,又看着夜离幽,满眼希冀道:“阿夜,你有办法拿到地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