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谨宴这才回过神。
他的目光聚焦在沈知意沾有白粥的唇瓣上。
女人红唇娇嫩,看上去就很甜。
他张嘴喝了这口粥,感觉确实不一样:“买的甜粥啊?”
“咸的。”沈知意又舀了一勺,低头吹了吹,“你想吃甜粥的话,明天早上给你买。”
沈知意刚准备用唇瓣去试粥的温度时——
她握着勺子的那只胳膊被人抓住了。
路南风是天生的冷白皮,于是手也格外修长干净,指骨分明。
她知道是他,抬起头的时候,沈知意却惊讶拧眉:“南风?”
路南风将她手里的碗勺一并拿走,给了一旁的护工。
“这些事情护工来做就行,你不需要自己做。”
路谨宴觉得好笑,“我是救她才受了伤,意意自己照顾我天经地义,你管什么管?”
“奉劝你好自为之。”
对于路南风的警告,路谨宴不屑一顾。
他伸手握住沈知意的手腕,“我饿了,你把粥喂完才准走。”
“知意,回家。”路南风握着沈知意另一只手。
两个男人僵持不下,互相都不肯让步。
牵扯之中,受了伤的路谨宴自然敌不过路南风,男人被迫倒在床沿。
沈知意立马甩开路南风的手,折回床边,“路谨宴你没事吧?”
她折回来了。
路谨宴直起身,掀开病服衣角,伤口裂开渗血了。
“伤口又裂开了,这样反复裂开很有可能会发炎的。”沈知意烟眉紧拧。
她按响了床头的铃声。
女人的关切,落在路谨宴眼里就是炫耀的资本。
他抬起眸子,冲站在几步外眼神冷漠的男人勾唇,十足的挑衅。
“小叔,你先走呗,我不用你看望,也不需要你照顾。”
“有意意在这里就够了。”
医生和护士听到铃声后匆忙进了病房。
路南风三步并作一步,将床边的沈知意拉走。
“你做什么啊南风?”
“我的包还没拿……”
片刻的功夫,沈知意已经被路南风带离病房。
江特助走到床边,将沈知意的包拿了起来。
“江凯,你告诉路南风让他别生气,他也去受次伤,意意也会照顾他。”
“对了你还得跟沈知意说,明天早上她要是不提着粥来看我,我就不吃饭。”
江特助:“……”
-
从病房到走廊,沈知意一路被路南风拽着走。
他走得很快,女人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子。
“南风、南风你弄疼我了……”他握着她胳膊的力气太大,捏得她骨头疼。
进了电梯。
路南风将沈知意压在墙壁上,掐着她的脸就吻了上去。
不能说是接吻,完全是征服性地强占与掠夺。
没有半点温柔,不停地嘶磨啃噬,凶狠到沈知意觉得他疯了。
“南风……”
“南风、南风……!”
沈知意不停拍打他的胸膛和肩膀,不管怎么推搡,他都强势地禁锢着她。
男人勾起她的腿,令她身子悬空。
沈知意挣扎得更慌乱,“南风这是电梯里,南风……”
一向斯文矜贵的男人,如今也还穿着定制的西装,却在公共场合做着与他身份形象不符的事情。
他在越距。
他的理性已经压制不住感性,他失控了。
“南风你冷静一点,你吓到我了南风……”沈知意只能借助空隙说话。
即便求饶,路南风也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
电梯在负二楼的地下停车场停了。
几乎只有数秒钟的时间,沈知意就被塞进了宾利慕尚的后车座。
“……南风。”
后背贴上车座,沈知意美眸圆睁,慌张地注视车门外的男人。
野性、霸道又凶残的一面。
是沈知意以前从未见过的,属于路南风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私人情绪。
“南风你真的吓到我了。”
“路南风你要干什么!”
男人进了车,轻易握住了她的脚踝,将人拉扯过来。
他伏低身子盯着她,“路谨宴不需要你照顾。”
“他是因为我才出了车祸受了伤,我不照顾他,良心过意不去啊。”
“我不喜欢你这么关心他。”他打断她的话。
“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不喜欢他跟你说话的方式,相处的态度!”
路谨宴伤口渗血,她那般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奔赴回路谨宴身边。
给他喂粥,亲口尝试一口,与接吻有什么区别?
“南风你放开我好不好……”
沈知意完全动弹不得,她的双手被他一只手扣在脑袋上方。
“你抓着我的手腕好疼,我害怕南风……”
“知意。”路南风堵住她的嘴。
不温柔,只强占。
她本来就是他独家占有,是他的私人收藏,谁都不能觊觎!
他得让沈知意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
-
圈子里的人都说,路南风斯文有礼,矜贵优雅。
戴着一副眼镜,给人说不出来的温情感。
几乎所有人在第一眼见他,都会觉得这是一个绝世好男人。
“南风……”沈知意蜷缩在路南风怀里,不停掉眼泪:“呜呜呜——”
他斯文面具下的另一面,就是偏执野性。
与他结婚到现在四年时间,沈知意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但从未见过他冲破心底防线——
完全被激怒的样子。
今晚就见到了。
然而让他这般生气,不是因为商业场上失利,仅仅只因为她故意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呜呜呜……”沈知意哭到打嗝。
一张漂亮的脸蛋儿沾满泪水,可怜得令人心疼。
路南风擦了擦她的脸。
男人视线扫了眼散落在车座底下,沈知意那一堆被他撕烂的衣服上。
“别哭了。”他将她搂紧了些。
被路南风的西装外套裹着,沈知意纤细皙 白的双腿搭在车座上。
脚踝上青紫的握痕特意明显。
她抽噎着,“南风是我错了,对不起南风。”
“我只想着路谨宴是为我受的伤,没考虑到你的想法,不知道你会生气。”
沈知意蜷着身子,讨好般亲吻路南风的唇角。
她的唇瓣都在发抖。
“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越是害怕越是讨好,令路南风那抹自责感越是增强。
其实她也没错,就跟她自己说的,她只是因为顾念路谨宴为了救她出了车祸。
毕竟,没有路谨宴,如今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沈知意。
今晚大动干戈,在路南风的预设之外。
“南风你不生我的气了吧?”沈知意昂着脑袋,“我心里只有你,也只爱你。”
-
入夜,四季别墅。
路南风给沈知意洗了澡,穿上睡裙后,又给她吹好头发。
细心给她上了药。
“南风我没有怪你呀,我明白是我自己不好,没跟路谨宴保持距离。”
她抱着他,脑袋枕着男人的胸膛。
“只是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不习惯也很害怕。”
路南风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低声“嗯”了句,“你可以去看望他,不能过多接触。”
“我知道。”她一口答应。
沈知意打了一个哈欠,睡意上头:“南风我困了。”
他将照明灯熄灭,只留着一盏昏浅的睡眠灯,“睡吧。”
将沈知意哄睡着后,路南风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去了阳台。
男人点了一根烟,吞吐的烟圈背后,神色晦暗不明。
路南风今晚才清晰认知到,他对沈知意的占有欲已经强烈到这种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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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躺在床上的沈知意缓缓睁开眼。
借着睡眠灯,她看到了落地窗外,倚在栏杆前正在抽烟的路南风。
无坚不摧的人什么时候会输?
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