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慕尚车内。
路南风给沈知意打了电话,对方没有接听。
他拨了四季别墅的座机。
小保姆接到了电话:“先生。”
“知意在家吗?”
太太上午离开别墅,还没有回来。
“太太去商场逛街了,说是约了花小姐一起的,估计要晚上回来了。”
“先生,今天是太太的生辰,您晚上要回来吃饭吗?”
“我下午回来。”
“您下午回来就太好了。”小保姆又说,“昨天太太心情很不好,一整晚都没有睡。”
“始终坐在主卧飘窗上,望着林荫道方向,等您回家。”
“我知道了。”
结束了与小保姆的通话,路南风又给沈知意打了一通电话。
还是没人接听。
他点开微信,置顶的联系人是“知意。”
路南风:“知意,我下午回海城。”
-
“叮咚”手机提示音。
一条未读短信。
沈知意点开了微信红点,是置顶联系人“南风”发过来的。
他说他下午回海城。
沈知意关闭了手机,没回复他的信息。
“怎么不回?你来京城不就是期盼他回家吗?”
“路南风到底有什么好,你告诉我你认为他好的点,我琢磨一下。”
沈知意不搭理他。
过了几秒钟,她说:“我想喝水。”
路谨宴拿她没办法,男人叹了口气,“我去买水,你在这里等我。”
五楼很空旷,阳光普照。
男人走后,四周都安静下来,没有半点响声。
沈知意抬头迎着阳光看去,被光线刺得睁不开眼。
“好久不见沈小姐。”
沈知意转过头,便看见入口处一个穿着病服的女人,白着一张脸朝她走来。
身影有点熟悉。
“我刚刚在楼下注意到了你,特意上来跟你打声招呼。”
这下子,沈知意才明白。
这就是几分钟前,与路南风一同坐在花园木椅上,相互依偎在一起的韩新雨。
长得小家碧玉。
病态令她看起来楚楚动人。
沈知意起身就要走,韩新雨却拦住了她的路。
“沈小姐从海城来京城,来了协和医院,难道不是来看我的吗?”
“还是说你是尾随南风来的?”
“我没有跟踪他!”沈知意立马否认。
韩新雨笑道,“我想吃西瓜,南风去帮我买西瓜了。他昨晚照顾我一晚上,我都不忍心让他跑腿。”
“可是只要我想要的东西,南风都会亲手送给我。”
沈知意往右侧挪了两步,又被韩新雨挡住了。
“让开。”
“沈小姐你在生气吗?可是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论说先来后到,我和南风相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
韩新雨盯着她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看。
沈知意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女孩立马将手背在身后,不让她看。
“南风送你的?”
“关你什么事!”
韩新雨始终一副好脸色,看起来温柔极了。
女人在病服口袋里摸了一阵,拿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女士钻戒。
“这是三年前南风送给我的,跟他手上那枚男士戒指是一对。”
“我这枚戒指有些损坏了,打算让他重新买一对。他手上那枚戒指,我也让他摘下了。”
沈知意连连摇头,“不可能……”
女孩步步往后退。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
她手上这枚很新,是不久前路南风送她的。而韩新雨那枚有些破损,是几年前路南风送的。
“沈小姐,我是同意你和南风在一起的。”
“我身体有病,不能照顾南风。你能代替我照顾他,我很高兴。”
“你在胡说!”沈知意冲她吼。
她的意思,不就是说她沈知意是路南风养的金丝雀,用来取乐的小宠物吗?
还说什么她也同意。
到底把她沈知意当成什么了?
“沈小姐你不用生气,我是病人我跟你抢不了什么。”
“但是有一点我要跟你说,你永远无法从我这里抢走南风。”
“只要我一通电话,他就可以扔下你从海城过来。”
沈知意死死地咬着唇。
抬起脚就要往前走。
韩新雨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拽了回来。
女孩毫无防备,加上整宿没有睡,此刻又大受刺激,脑袋一白就栽了下去。
重重摔倒在水泥地上。
“你在干什么?”路谨宴拿着两瓶水进来。
进门就看见韩新雨将沈知意撂倒在地。
“砰”地一声,路谨宴将手中两瓶矿泉水怒砸在韩新雨脚边。
女人吓得慌了神。
男人路过她时阴着脸低声说:“我跟你合作,准你对她动手了?”
“宴、宴少……”
“再有下次,我扭断你脖子!”
路谨宴两步走到沈知意跟前,蹲下身将人小心翼翼扶了起来。
好在是冬天,穿得厚,没有皮外伤。
可是她哭了。
“摔疼了是吗?”
路谨宴拍拍她棉袄上的灰,又帮她把冬帽戴正。
“我想走。”沈知意抬头看他。
“我们回海城。”
路谨宴搂着她的肩膀,把人护在怀里。
离开观景台时,他路过韩新雨,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两人身影消失良久,韩新雨都没回过神。
女人大口地呼着气,不停地拍着胸口顺气。
平复好心情后,韩新雨才离开阳台。
她拿出手机,点开几分钟前路谨宴发给她的照片。
正是沈知意拍下的有关路南风左手空落无名指的图。
女人又握紧了那枚老旧的钻戒。
这枚戒指是她捡到的。
那时沈知意拿着离婚协议去公司找路南风,将结婚证以及婚戒一并都扔了。
她趁着四下无人,就让保洁阿姨从垃圾桶里翻了出来。
如今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
海城,傍晚六点。
沈知意并未回四季别墅,在IFS商场下车后,她就沿着街道游走。
路谨宴不放心,一直在她后方跟着。
期间,小保姆打来了一个电话。
“太太,您要回家了吗?生日蛋糕都准备好了。”
“先生说了他晚上会回家吃饭,跟您一起庆生的。”
她没回答小保姆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从六点走到十一点,沈知意累了。
就近看到一家蛋糕店,橱柜里摆放着许多样品蛋糕。
路谨宴见她盯着蛋糕发呆。
他问:“你今天过生日?”
沈知意点点头。
“我买一个蛋糕送给你,咱们等会儿一起吃。”
路谨宴拉着她进了蛋糕店。
新鲜蛋糕都需要提前三小时定做,保鲜橱柜里已经没有蛋糕了。
“打烊了。”沈知意呢喃。
路谨宴叫住刚结账,手上提着一个蛋糕的顾客:“你手上这个蛋糕多少钱?”
“158块钱。”
“我十倍买你这个蛋糕。”
女人一惊,嘴巴都张大了。
“不卖?”
“卖!卖卖卖!”女人连说了好几个卖字,十倍呀,谁会傻得不卖?
路谨宴塞了十六张钞票给她,随后接了这个蛋糕。
“意意,我来点蜡烛,等会儿你许愿。”
“嗯嗯。”沈知意点头。
路谨宴声音大,一个人唱生日歌,比一群人唱得还热闹。
女孩被他逗笑了。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对着蜡烛许愿。
睁眼后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许了什么愿?”
沈知意看着对面的男人,“祝你平安健康。”
有自己,路谨宴心情很好。
他一边切蛋糕,一边问:“没有其他的了?”
沈知意转了转右手的钻戒。
她哽了一会儿,“希望南风可以一直只喜欢我一个人。”
“沈知意你缺心眼吗?”
“我就是缺心眼!我想要他一直喜欢我,陪在我身边有错吗?”
“为什么他要喜欢别人,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七岁半的小孩子,心性单纯稚嫩。
即使心里悲伤,第一时间还是只找自己的原因。
“不是你的原因……”路谨宴试图安慰她。
蛋糕店的门从外边打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沈知意本能缩了一下身子。
余光无意间瞥了下冷风吹来的方向。
就看见路南风从门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