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风陪着沈知意在总裁办查了一晚上的账目。
天微微亮的时候,两个人才依偎在一起睡了这么一个小时。
九点钟,沈知意到了京城法院。
傅延已经在院门口等了。
他精神不太好,脸色也很差。沈知意上下看了他几眼,“欧佳受的伤不严重吧?”
男人扯了一下唇角,“她就是耍脾气,没受伤。”
看他这样子,近期跟欧佳的感情可能不太顺利,有点烦恼。
沈知意宽慰了两句:“女孩子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烦心的时候,你多理解她一点,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不说她了,先进去问问情况吧。”
“嗯。”沈知意应着。
几个人一同进了一间休息室,相继坐下。
工作人员进了门,带来了相关的文件,“沈小姐,有关FM珠宝公司涉嫌违规经营的情况是这样的,贵公司一个月前投资了一个小型的金融项目您还有印象吗?”
沈知意已经有三个多月没去公司上班了,公司都由傅延全权管理。
基本上只有大事,傅延才会打电话通知她一声。
工作人员问到这个问题时,沈知意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身旁的傅延,“公司投资的项目你还记得吗?”
傅延抿了抿唇。
一个月的小型金融投资。
他有印象,是欧家缠着他投资的,说是一家正在崛起的国货彩妆公司,投资肯定会有回报。
他当时也没想过要得到多大的利润,纯粹只是哄女朋友高兴,就投资了那个小公司。
“是soya彩妆吗?”傅延询问。
“是的。”工作人员回答,“soya彩妆背后的负责人利用公司做幌子,实则进行洗钱的勾当,所有的投资方都会收到传票,负责人都要逐一进行排查。”
这个公司的名字倒是有点耳熟,沈知意想起来了。
大概一个月前,傅延给她发了一个合同,说是公司进行投资,要她线上签个字。
签字这件事已经是她和傅延达成的共识,他负责管理公司,她这个闲暇的董事长就负责签个字。
傅延能力出众,办事一向牢靠,沈知意通常就只签字,不会细看合同。
“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沈小姐是FM珠宝公司的负责人,沈小姐需要停职一个月,随时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人员说。
“我会的。”沈知意应着。
从法院出来,傅延提不起力气,一副失落自责的模样。
沈知意与路南风对视了一眼,随后才走到傅延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
“人无完人,圣贤都会犯错,何况是咱们普通人?投资失误的情况很多,你这次也不算大失误,把接下来的工作做好就行了。”
她这么一说,傅延更愧疚。
这项目根本没有必要去投资,都怪他为了讨女朋友欢心,顺着欧佳投资了这个彩妆小公司。
沈知意被停职,还要随时接受法院的盘问调查,都是他造成的。
“知意,我先去公司了。”
“嗯,你先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傅延开车离开,沈知意收回视线。路南风牵上她的手,她抬头与他相视了一会儿。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FM珠宝公司的负责人?”
“来京城的时候。”
他这个人本性难除,一来京城就调查别人的底细,还查得一清二楚滴水不漏。
“我就是挂一个闲职,公司困难的那段时间画了设计稿。绝大部分事情都是傅延处理,我也很相信他。”
“这次出错我也不怪他,我也有责任,没仔细看合同。被停职一个月也没事,反正我就是吃干饭的。”
沈知意脑袋靠着路南风的手臂,沮丧道:“就是没办法立马去纽约看望阿九了。”
“过段时间再去也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沈知意叹了口气,“我怕阿九不待见我,时间一久会更加不想见我。”
“别多想。”路南风低头看她,“先回家,休息一会儿。”
“嗯,是该休息会儿了。”沈知意有点困了,她打了一个哈欠,“昨晚一夜没睡,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四季别墅。
回家后,沈知意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上床补觉。
女人睡沉了,路南风给她盖好了被子,才从主卧内室离开。
江特助站在房门口,跟上男人的脚步。
“先生,您让我调查soya企业已经有了眉目。这个小公司成立才半年,是个微小企业。”
“投资的人都是小老板,没有背景也没有金主大佬,产品的市场销量也不高。”
这种小企业最适合用来做洗钱的中间手段。
只不过这事来得太凑巧。
一个月前傅延投资,这么短时间就被查获,还是在他和沈知意从伦敦回来后的几天。
对方做得这么明显,摆明就是想让路南风知道他的动机和意图。
“先生您猜得没有错,就是老爷子那边的人做的。”江特助又说,“soya原本只是个彩妆小公司,是上周才进行洗钱活动。”
“老爷子临时把这些东西安排进去,又快速通报了京城法院进行查处,是冲着太太来的。”
路老爷子有意要认回路南风,要他留在伦敦接管路家的企业。
路南风不从,老爷子就以一贯的手段进行施压。
他们从伦敦回来的那个上午,老爷子就只说了一句话:“我看你还要固执到什么时候。”
路老爷子管家四十多年,专 制独断惯了。只要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扭转他的念头,同样他会千方百计,不计手段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江特助有点担心,“先生,这次的事恐怕只是前兆,还没有进入主题。”
将传票给沈知意,让她被停职一个月,只是路老爷子的警告。
他正式插手他们的生活,要他们做好准备,过最后一个暴风雨来临前的晴天。
“先生,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太太?”
“先不告诉她。”
路南风眼神深邃,旁人猜不到他心里的想法,江特助也猜不到。
不过江特助唯一能明确的就是,先生想让太太操最少的心,能不告诉她的事情,就不要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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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
沈知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豆颗般的汗珠顺着女人皙白的额头往下滑落。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远处的墙壁。
午后的日光将窗帘照亮。
沈知意转过头,看了一眼柔和的光芒。
是梦。
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她和路南风被人追杀,为了保全她,南风死在了一个雨夜。
沈知意掀开被子跑下床。
打开主卧的门直奔书房。
门被打开的时候,屋内的路南风也顿了几秒钟。
“南风……”
沈知意光着脚进了屋,跑到路南风跟前就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