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新雨受不了四面八方投来的鄙夷目光,先路南风一步离开了教室。
男人倒是没即刻追上去。
路南风看了几眼路谨宴,“下次你不用来了。”
沈知意轻嗤:“追你现任去吧,大雪天路滑别出什么意外,到时候又怪我头上。”
路承赫也没有要留住路南风的意思,孩子乖乖抱着沈知意,还与路谨宴嬉闹。
这画面,路南风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儿。
过几天他要把这件事好好处理一下,最起码路谨宴不能再靠近路承赫。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路谨宴是阿九的父亲!
“活动结束后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和阿九。”
“哦。”
听到沈知意的回应,路南风才迈开长腿离开教室。
男人身影走远,教室里的低气压散去,众人才敢开口讨论。
“阿九妈妈你遇人不淑,路先生也是。明明好心代替你亲哥哥陪侄子玩游戏,他还不领情。”
“阿九妈妈你跟你丈夫离婚多久了?”
“半年多吧。”沈知意说。
不是自助离婚,而是“人口死亡销户”导致婚姻关系自动解除。
“现在开始争阿九的抚养权了吗?我看那位路先生很在意阿九,势必会争夺吧?”
“阿九妈妈,我表弟是国内很有实力的律师,到时候你需要打官司就联系我。”
“你前夫新找的女人对阿九不好,阿九的抚养权要是被你前夫拿走,他以后肯定会受委屈的。”
“谢谢你了阳阳妈妈。”沈知意笑道。
林老师任由这场交谈持续了几分钟。
她也是被那对男女气到了,尤其是那个姓韩的女人,对一个四岁的孩子都能下手去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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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南风从楼上下来,就看见韩新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衣服有些凌乱,人有点狼狈。
江特助走上前说:“先生,韩小姐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崴到了脚。”
韩新雨抬起头,眼眸含着点点泪花,可怜弱小又无助。
“南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治病治了太久,吃过太多的药,记性变得很差了。”
“小九三岁的时候就从我身边离开,他的习惯爱好我根本就无法知道。”
“第一个游戏输了,小九更加讨厌我了。”韩新雨眼泪砸了下来,“我是他的母亲,见到他讨厌我,我很伤心啊。”
“我就想让小九第二个游戏能赢,一时间下手没了分寸。我太久没有和孩子接触了,我都不会带孩子了……”
当年在海城,若他不执意把路承赫给沈知意,如今孩子也不会跟韩新雨这么生疏。
说到底,责任在路南风。
那几年在海城,他可能被沈知意迷昏了头。
“没事。”路南风说,“等阿九再长大些,他就能明白你和他的关系,也会孝顺你。”
“所以小九回不来我身边了是吗?”
韩新雨抬头询问,又低下头苦笑:“他现在只认沈小姐,我已经是他心里的坏女人了。”
“等他长大了能明白事理了,或许会按照你的吩咐喊我一句母亲,但他还是会更爱沈小姐。”
韩新雨站起身,由于崴了脚,她踉跄了几下。
女人神色恍惚,眼睛没有了焦点。
她忍着疼往前走了几步,直接栽倒在园中的雪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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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和医院,住院部。
梁医生:“路先生,韩小姐脚踝的扭伤不算严重,休息三天就能好。”
“之所以晕倒,跟韩小姐自身精神有关。也许是某件事让她接受不了,就忽然倒了。”
梁医生是韩新雨的主治医生,韩新雨来协和医院接受治疗,都由他负责。
“有劳。”
“这是我该做的。”梁医生道,“路先生,我先去给韩小姐开些药,等她醒来了让她吃一点。”
梁医生说完便离开了内室。
在病房的房门口,出门的梁医生与进门的江特助撞上了。
江特助行色匆匆,看起来十分急切。他手上还拿着两个牛皮纸袋,像是单据。
“江先生是遇上什么要紧事了吗?”梁医生随口问了一句。
江特助只是点了下头,便立马进了屋。
梁医生看了一眼江特助的背影,离开病房的时候,他多留了个心眼。
“先生。”
“先生。”江特助连喊了两声。
他走到床边,与路南风说:“先生,那天晚上在京城大厦发生的事,有了新的发展。”
内室外的客厅。
路南风在沙发上坐下,江特助便将手里的两份装有单据的牛皮纸袋给了他。
“先生,这两份单据,一份是韩小姐前几天售卖珠宝手链的交易单,韩小姐将您赠给她的高定手链卖掉了。”
“是在京城地下钱庄卖的,一共卖了两百万,全都汇入了一个陌生账户。”
“另一份单据,是韩小姐在拍卖会的前一周,在黑 市里买的迷幻剂,购买的数量庞大,足足六十克。”
路南风将两张单据都抽了出来,仔细看着。
“我专程去地下钱庄找了负责人,花了五倍的价格,对方将与韩小姐交易的视频监控给了我。”
江特助拿出U盘,插 入手机中。
屏幕上弹出一个视频,画面中的韩新雨戴着帽子和墨镜,裹着围巾,整张脸只能看到一个大致轮廓。
如果说这样看不出是她的话,那声音一出来,就确定无疑。
“老板,您帮我看看这条手链大概值多少钱?”
她在问价。
之后便是她与老板讨价还价,以及最终定下的买卖价格,还有汇款到账的提示音。
江特助:“先生,京城大厦那四个服务生今天收到了尾款,他们拿着钱打算坐火车离开京城。”
“我已经让人将他们从火车站带了出来,需要把他们带来医院吗?”
江特助注视着沙发上脸色沉冷的男人。
证据确凿,他也讲的如此清楚。京城大厦那晚下药的事,并不是沈知意做的。
而是韩新雨一手策划!
太太是无辜的,先生您冤枉了太太,还让太太跟韩小姐道歉!
“带过来。”路南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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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隔壁病房。
江特助推开病房的门,路南风走了进去。
屋子里,四个服务生都穿着个人服装,背着包戴着帽子,就是一副逃跑的样。
“路、路先生,您上次在京城大厦让我们交代的事,我们都交代清楚了。”
“您不是说不再计较这件事,也不追究沈小姐的责任,所以不需要我们四个人作证吗?”
下药、让人侮辱韩新雨并拍照等,都是违法犯罪的事。
路南风想起诉沈知意,只需要这四个人出席法庭作证即可。
“你们最好仔细回忆当天的事情,重新复述一遍,一个字都不许错。”
“如果你们说的是假话,下半辈子就去监狱待着。”
江特助的话一出,三人齐刷刷地看向短发男,担惊受怕地寻求帮助。
他们在火车站被拦截,又被人带到了医院,是不是路先生查到了什么,韩小姐暴露了?
应该不会啊!
当天晚上的监控全部都断了,韩小姐又是最终的受害人,嫌疑自然是沈知意。
短发男坚定地说:“路先生,我们说的都是真话,我们四个人都是受沈小姐的指示,按照沈小姐的吩咐……”
江特助从背后一脚踹在短发男的腿弯上。
“砰”地一声,短发男跪倒在地。周围两个保镖走了上来,按住短发男的同时,将他一只手摆在桌上。
手起刀落,一根血淋淋的手指被切了下来!
“啊——!”
隔音的病房响起短发男惨痛的叫声。
其余三个服务生吓得连连往后退,互相抱在了一起。
有一个人腿软倒在地上,三魂不见七魄。
江特助:“不说实话,这就是下场。”
他指了倒在地上的服务生,“你把那天的事情重复一遍,说不清楚或是满嘴胡邹,就剁掉你一只手。”
“我说!”
“我说!我说!”男人趴在地上,连忙应着。
他慌张地望向沙发中央的路南风,说话的声音都在抖:“路、路先生,所有的事情都是韩小姐让我们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