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没有心情擦晚霜。
她将裹着湿头发的毛巾取下来,对着镜子擦拭:“是她自己承受能力太弱,这也能怪我吗?”
“你用她的孩子威胁她。”
他每次用陈述语气说一件事,就好像这件事是事实,给沈知意定上罪名。
“我不稀罕韩新雨的儿子,你大可以把户口迁回去。”
“还在生气。”他说。
沈知意坐在梳妆台前,她从镜中看到正朝她走来的路南风。
男人走到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动作轻柔又仔细地帮她擦头发。
她与他结婚三年,在他露出真面目之前,他都是这般温柔对她。
“给女人擦头发的动作这么熟练,是对韩小姐做多了,熟能生巧吧?”
路南风掀开眼帘,瞥了眼镜中乖张的女人。
他用了点劲儿,在她脖颈上掐了一下,“没良心。”
除了沈大小姐,路南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伺候过其他人。
“疼!”沈知意扭了下身子。
“疼死你算了。”
话是这么说,路南风手里的动作却很轻缓。头发擦拭半干后,他去拿了吹风机。
用最小的热风给她吹头发。
吹着吹着,沈知意困意上头。她打了几个哈欠,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别生气了,明天新雨离开海城。”
路南风弯下腰,站在她身后吻了一下她的唇。再想吻第二下的时候,直接被沈知意推开了。
女人困意全无,扭过头瞪了他一眼。
一边擦嘴一边朝他吼:“没经过允许不准动我。”
路南风盯着她这张生气的脸。
瞧着瞧着,男人唇角有了弧度,“丈夫跟妻子接吻犯法了?”
望着他脸上难得的笑,沈知意蹙了下眉。
她让韩新雨服药自杀进医院,路南风回来不兴师问罪,还好声好气跟她说玩笑话?
“你不向我问罪?毕竟你的小情人还躺在医院。”
“日子还要继续过。”路南风将吹风机放在桌上,“总得让你消了气。”
“那我明天让人把她解决了。”
“你不会。”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沈知意翻了个白眼。
路南风将她从梳妆台前抱了起来,稳步往大床走去。
如果沈知意真的想解决一个人,她不会说出来,而是果断利落地将人解决掉。
与沈知意同床共枕三年,毫不客气地说,路南风也许比她自己更了解她。
后背落在床铺上,沈知意:“我不想。”
“我想。”
今晚的路南风格外有耐心。
沈知意冷笑:“姓氏一样的人习惯都会相似吗?路谨宴那天也是这样……”
“不准说!”
他的语气冷了,眼里的温柔也没了。
沈知意恶心他,显然她的目的达成了,路南风确实被她挑起了情绪。
沈知意拱了一下身子,“以后不说了。”
屋内气温渐渐攀升。
得了空隙,沈知意说:“明天开始我要去荔枝设计上班了。”
“背上的伤还没痊愈。”
“你还知道我背上有伤?”沈知意在笑,“知道有伤还这么迫不及待。”
每次跟路南风亲密,小到拥抱接吻,大到互相拥有对方,他总会给沈知意一种被深爱的错觉。
好像他非她不可一样。
“知意,我说过会补偿你,前提是你要听话。”
“知不知道?”
“知道了。”沈知意顺着他。
-
翌日,早上八点。
路南风晨跑回来后,洗澡换了衣服,下楼看报纸。
楼梯上传来鞋跟的声音。
男人抬头看过去,就看见沈知意穿着一条长款的吊带裙,细小的胳膊上搭着一件外套。
离近了,路南风的目光愈发被她锁住。
她身上那些红痕,尤其是纤细脚踝上的握痕,撞进路南风眼里。
看着自己留下的印记,男人喉结都滚了两圈。
暧昧无比。
“去哪里?”顶着一身痕迹。
沈知意将外套穿上,理了理水波卷的长发,“去荔枝设计上班,昨天晚上跟你说过。”
“你就这样去上班?”
沈知意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还不是你造成的?都跟你说了我今天要上班。”
“过两天再去。”
“我不同意。”沈知意拒绝了他的要求,“我已经跟部门的人打好了招呼,今天要接待合作方。”
小保姆从餐厅方向过来,“太太,打包好的燕麦粥您路上喝。”
沈知意接了燕麦粥就要走。
“过来。”路南风喊住了她,“知意我不说第二遍。”
沈知意原地停了一会儿。
她重重地吐了几口气,心里默念了数十遍:“不跟傻逼置气,不跟傻叉生气。”
自我催眠后,沈知意转过身,带着几分笑容朝路南风走了过去。
她在他跟前停下:“我必须去上班。”
不止是上班,下班后她还要抽时间去1998驻场弹琴。
已经是九月上旬,这个月又该缴纳沈父的医疗费了。
“没说不让你去。”
路南风放下手里的报纸,他伸手握住沈知意葱白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今天例外,以后不许穿成这样去见客户和合作方。”
沈知意“哦”了一声。
路南风捏着她圆润的手指头,吻上她的唇。几番深吻后松开她,又在她唇上亲了几下。
“去上班吧。”
沈知意上下打量他几眼,真够奇怪的,一如既往猜不透他的想法。
女人从他腿上下来,再次扫了他一眼,离开了别墅。
路南风抬起手摸了一下唇角,上面沾着从沈知意那渡过来的口红。
他给江特助打了一个电话:“荔枝设计的策划稿交稿时间。”
“先生,是下周一。”江特助又说,“今天上午策划部的负责人会与荔枝设计的负责人见面,商讨稿子的细节。”
“嗯,你通知一下,我去见荔枝设计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