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路南风怀中哭得满脸是泪的韩新雨,侧目扫了沈知意一眼。
在路南风看不见的地方,韩新雨冲沈知意阴笑了一下,挑衅着:“我要你下跪道歉。”
狐假虎威。
可是没有办法,韩新雨就是有本事借助老虎的威风。
在偌大的京城,纵然沈知意手头上有点钱,相较于路南风,她也只是个纸糊的老虎。
他轻而易举能捏死她的父母。
沈知意似乎看淡了,她扬了一下唇角,很轻松的样子:“韩小姐对不起,是我居心不良,请您谅解。”
“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提出来,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全力去做。”
她是站着的,站得笔直。
韩新雨不满。
“南风……”她紧紧搂着路南风,“……南风我不想看见她,一看见她我就害怕,我不要听她说话。”
可怜又娇糯的语气,可是暗中给沈知意的眼神却阴冷又得意。
“跪呀沈知意,不跪的话我不会开口原谅你的。”
“我不原谅你,你的母亲就要进监狱去服役了哦。”
暗处的韩新雨与明处的沈知意对视。
见沈知意没有要跪的意思,韩新雨立马哭了起来:“南风,让她出去好不好?我怕……”
“路南风。”沈知意嗓音清冷喊了他一声。
像是给了她与他最后一次机会,她问:“一定要我跟她道歉,取得她的原谅,才能放过我妈妈是吗?”
她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回京城后与沈知意见面次数不少,她要么是张扬骄傲的,要么就是嚣张挑衅的。
此刻这个轻飘飘的眼神,路南风莫名心口有点紧。
但是沈知意做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得道歉。
路南风:“你做的事,你需要承担责任。”
“我知道了。”沈知意应着。
人家现在是同仇敌忾、同心同德的眷侣,她怎么还能妄想路南风会对她沈知意产生少许的怜惜?
是她自己幻想得太多,将幻想和现实搞混了,就以为路南风也是爱她的。
他曾经在海城也许真的对她动过心,仅仅只是动心。相比韩新雨,她沈知意不值一提。
“韩小姐。”
伴随着沈知意低微的称呼声,她弯下小腿,膝盖抵在铺设了毛毯的地板上。
有毛毯,所以跪下去的时候并没有发出声音。
沈知意内心有听到“咔嚓”声,那是她被路南风打断的一根倔强傲骨。
“意意!”路谨宴冲上前握住她的胳膊,试图把她拉起来。
坐在床沿上的路南风,也没想过沈知意会跪下。
她性格那么高傲,走路都不低头,怎么会轻易给人下跪?
靠在路南风怀中的韩新雨笑得猖狂,能看见沈大小姐给她下跪,韩新雨无比得意。
“沈小姐你这是做什么?”韩新雨皱紧了眉头,“南风你让沈小姐起来,她不能给我跪下的。”
“我就是个身份卑贱的人,现在还被人羞辱了,沈小姐怎么能跪在我面前,我承受不起。”
路南风回过神。
他将视线从沈知意身上收回来,低头看韩新雨:“不要看轻自己,你比她高贵。”
至少韩新雨温柔可人,不会做毁掉一个女人清白,如此狠辣歹毒的事!
“韩小姐,是我对不起你,我蛇蝎心肠,心狠手辣。”
“是我被欲 望蒙蔽了双眼,想占有路南风并且毁掉你,所以才做出了昨天的事。”
“你能原谅我吗韩小姐?”沈知意扬着淡笑,恭顺地问。
跪在地上本就低人一等,膝盖骨都是软的。如今还要低眉赔笑,长这么大沈知意都没这样屈辱过。
“意意你起来!”
路谨宴伸手拉她,可沈知意就是不起。她固执地要得到韩新雨的谅解,要保护她的母亲。
昨天的事情天知地知,韩新雨路谨宴二人更是心知肚明!
沈知意只是一个受害者,此刻却被逼着承认一切罪责,还朝着一个韩新雨下跪认错!
路谨宴忍不了她这么委屈!
就算被沈知意知道事实,被她知道这件事有他参与,就算日后沈知意不待见他,他也不在乎了!
“韩新雨!”路谨宴扶不动沈知意,转头就冲韩新雨大吼了一声。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你要玩这一套是么,爷跟你好好玩!”
韩新雨顿时慌了神。
路谨宴这是不顾沈知意的排斥,也要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了!
一旦公布真相,路南风会厌恶她韩新雨的!
女人尖叫了一声,用恐惧的眼神盯着路谨宴:“南风、南风我原谅了,我好害怕,让他们走好不好?”
“沈、沈小姐我原谅你了,不要让宴少打我,不要打我……”
得到了韩新雨亲口说的“原谅”,沈知意才从地上爬起来。
路谨宴扶了她一把,男人甚至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膝盖处的裙子。
高贵的公主怎么能给别人下跪!
“路南风,请你信守承诺,不要找我妈妈的麻烦。”
“出去。”
沈知意转身就离开了病房,不多待一秒钟。
走廊上。
路谨宴跟在沈知意身后,随着她一块进了电梯。
女人神色冷清,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难过,路谨宴安慰她:“意意,我帮你收拾韩新雨。”
这一遭后,路谨宴不会再跟韩新雨合作。
那女人无下限无人品无道德,今天沈知意能在病房里跪下,也有他路谨宴的原因。
如果他这次没跟韩新雨合作,昨晚的事情没发生,今天的一切也都不会出现。
“你在病房里说的两句话。”沈知意抬头看路谨宴。
她目光尖锐,仿佛能透过眼睛看到人内心深处,找到谎言。
“想清楚之后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告诉我,否则以后我们不用再联系了。”
“意意……”
路谨宴没有追出电梯,追上去他也是哑口无言。
-
入夜,四季别墅。
路谨宴来别墅三个小时,与沈知意说了十句话,女人都没理她。
完全将他当成透明人。
“妈妈,我有点困了。”
“好。”沈知意亲了亲路承赫的额头,“咱们把玩具收起来,妈妈带你上楼睡觉。”
小男孩井然有序地把玩具装入箱子,放回原处。
随后沈知意牵着他的手去了三楼。
“意意。”人就从身旁走过,路谨宴喊她,她却没反应。“……”
墙上的钟表时针走到了22,沈知意才从楼上下来。
女人穿着睡袍,慵懒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有事就说。”
晾了他四个小时,终于跟他搭话了,路谨宴的细胞仿佛都活跃起来。
不加思考,一股脑就往外说:“韩新雨前段时间找上我,让我跟她合作,在拍卖会场给你和路南风下迷 药。”
“药是她提供的,我派人下在你们两的酒杯里。”
“我在走廊上追上你,将你带去了A01套房。原本是想把你给睡……”
路谨宴顿了一下,男人偷看了眼沈知意,见她没生气,他才继续往下说。
“……原本是想把你睡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下不去手。我就把你绑了起来,出门找医生了。”
“刚走到走廊的端头,就有人把我打晕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沈知意基本上掌握了来龙去脉。
“买通京城大厦的四个服务员,要一笔不小的数目。”
“除了路南风给她一点零花钱外,韩新雨怎么拿得出这么多钱?”
沈知意抬眸,“她多半会去售卖珠宝,你去盯着她,把证据抓牢了。”
“好。”无论沈知意现在说什么,路谨宴都应着好。
他就担心她会生他的气。
“你可以走了。”沈知意打了个哈欠,她准备上楼休息了。
“意意。”路谨宴喊住她,“你以后还会搭理我吗?”
“先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好了再说。”
“嗯,我一定办好!”
沈知意没再看他,抬脚往楼上去了。
进了卧室,她给傅延打了一个电话:“我记得上次你跟我说过,你有朋友从事地下交易。”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查她购买迷幻剂等药物的交易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