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段佳怡不禁生了怨气!
她还以为路南风对她不仅仅只有好感,原来只不过是故意气沈知意才抱了她。
女人紧紧地攥起手,望着路南风离开的方向,眼底的阴狠泛滥成灾。
对于路南风,她有着势在必得的信念。
“佳怡,南风还跟你在一起逛街吗?晚上一块儿来姑母这吃饭吧?”
“南风走了。”段佳怡撒娇道,“逛街途中遇到了沈知意,他被她勾走了。”
电话那头的妇人听不得“沈知意”三个字,一听心里就窝火!
“狐媚子变的,只会勾引男人。”欧秀雅骂道。
听到有人骂沈知意,段佳怡的心里也痛快了几分。
她提着礼盒走出了店门,心情好些了,理智也回归了不少:“姑母,我发现路先生跟沈知意吵架了,准确来说是冷战呢。”
“什么原因啊?”
“这个我不太清楚。”段佳怡说,“他们两吵架了,正好给了我机会。姑母,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不久的将来肯定能做您的儿媳妇。”
欧秀雅笑得合不拢嘴,“恩恩,姑母会无条件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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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选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一路从“古生”的店铺大步走出来,走完了两条青石巷,离路南风段佳怡有多远隔多远。
花如锦追得上气不接下气,总算在第三条巷口追上了。
她拉住沈知意的胳膊,实在跑不动了,“知意别走了,休息一会儿,我喘不过气了。”
不远处的江边水流湍急,江水拍打岸边。
沈知意无神地望着江面,此时此刻才被花如锦将思绪拽了出来。
她缓缓地将后背贴在冰凉的石墙上,然后一点点顺着墙面往下掉,重重地摔坐在石板上。
花如锦陪她坐着。
沈知意从小到大都是沈家的小公主,高贵惯了,也张扬惯了。
即便是沈父跳楼,她亲眼目睹坠楼现场,她都没有哭,只是神色木讷地追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作为多年挚友,花如锦明白她美艳皮囊下那颗容易受伤的心。
譬如此刻。
“知意,说不定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也许路南风跟那个女人没有关系,只是帮他姨母选礼物。”
“要不咱们给路南风打个电话,或者晚上回家后与他说清楚今天的事情?”
“我见不到他人。”
“路南风晚上不回家吗?”花如锦惊讶道。
他当然会回家,“四季别墅”里有路承赫,那是他珍爱的儿子。
在阿九面前,路南风还会跟她搭腔说句话。孩子不在跟前,他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这几日他夜夜晚归,几乎每晚都凌晨才回来。
昨晚为了寿礼的事情,沈知意特地吊着精神,在主卧等他回家,一直等到凌晨一点。
他甩了一句“没空”,没再跟她说一个字。
花如锦看出了她的难过,心里也很不舒服。“刚刚在店子里,你可以直接问他呀,为什么要提阿九?”
“我以什么身份问他?他现在单身,跟谁交往是他的自由。”
“我和他之间的话题只有阿九,除了阿九我想不到还有其他能让他上心的事。”
说起阿九,沈知意想到微信的聊天框。
她与路南风最新的消息,还是半个月前他出差,她询问他去哪里了,打电话为什么不接那两条信息。
“不是呀!”花如锦握住沈知意的手,“你们两是夫妻,只是他销户了而已。”
沈知意沉默了一会儿。
她转过头看向花如锦,“如锦,精神应激障碍带来的失忆,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这个……”花如锦踟躇着,“……这个无法确定,每个人都不一样。”
未知数。
也许能记起,也许一辈子都记不起来。
曾经在海城的路南风,与她是夫妻关系的路南风,能不能回来也是未知。
现在的路南风不爱她呀!
“知意你别吓我,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说出来我帮你分担。”
“我不敢打路南风,但是我能让成惟收拾他。再不济,你假戏真做跟孟西洲在一起算了。”
“他现在也是国际医师,身份地位财力也不比路南风差到哪里去。”
沈知意一只手撑着下巴,打不起精神,“西洲是个老实人,你少拿他跟这些混乱事情摆在一起。”
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花如锦便接着说:“大一的时候你为了保护孟西洲,公开和他的假恋情,这件事你跟路南风说过吗?”
“当年你和孟西洲的恋情沸沸扬扬,海城人尽皆知呢。孟西洲现在回国,路南风也应该知道他是你初恋吧?”
“以前说过。”沈知意回忆了一下。
在海城的时候,有一天路过“海城大学”,路南风就提起了她跟孟西洲的事情。
当时她完整地与他解释过一遍,她与孟西洲仅仅只是普通朋友,并非真实的男女情侣。
“以前在海城说过吗?可是现在他失忆了,应该也不记得你跟他说过了。”
“现在他不在乎这些。”沈知意打断花如锦的话,女人站起身,“不要再说他了,去看看茶具吧,我不想明天还请一天假过来选。”
“嗯嗯好嘞!”花如锦跟上她。
沈知意走在前,心里酸涩无味。
一个男人爱你的时候,才会吃其他男人的醋。以前在海城的路南风会吃醋,所以问起孟西洲,沈知意也顺着他一字一句地跟他解释。
现在失了忆的路南风心里并没有她的位置,他也不会吃醋,顶多就是占有欲作祟。
他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资本家,不管他爱不爱,只要是他的私人所有物,他都不许别人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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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三点半。
沈知意驾驶丰田SUV到幼儿园门口,那辆黑色的宾利慕尚也刚好停在门外。
下车的时候,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在有路承赫的地方,彼此默契地朝对方靠近,并肩走到一块儿。
路南风朝江特助吩咐:“让司机过来把SUV开走。”
“好的先生。”
沈知意张了一下唇,意识到路南风的目的,她就没说话了。
在孩子面前还是要装一下,互相开着车过来不合适,儿子喜欢父母站在一块儿。
园区的大门打开,小朋友们陆陆续续背着小书包出来。
约莫等了十五分钟,才等到放学的路承赫。
小男孩迈着大步子朝这边跑来,一把就扑进了沈知意怀里。
他站在中间,左手牵着路南风,右手牵着沈知意。
“今天在学校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呀?”沈知意低头,笑着问他。
“林老师让我们画画,说我的画很好看。”
上了车,路承赫将画本从书包里拿出来,翻到今天的那一页。
纸张上是彩绘的卡通一家三口手牵手的画面。
温馨又幸福。
“妈妈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呀?”
“画得真好。”沈知意仔细看着儿子的画,卡通抽象,却具有神韵。
说不上人物哪里像,但就是非常相像。
尤其是路南风戴着眼镜,那副斯文冷漠的样子,被路承赫画得栩栩如生。
太像了,沈知意一时间看入了神,就那么本能地抬头与一旁的路南风笑道:“南风,很像你。”
后车座上,路承赫坐在中间,沈知意隔着儿子冲路南风笑。
她笑的时候,出于身体的本能,路南风抬眸看了她,将她的笑容映入了自己眼眸里。
身体总是比他的脑子动得快,习惯性地去聆听她的话,去看她的笑。
三秒钟后,路南风压下心里那抹冲动,他冷漠地撇开视线,低头看儿子:“阿九画画的技术又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