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将手腕从他掌心里抽出来。
她没转头看他，“我做了什么我当然清楚，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也清楚。”
“你还有理了是吗？”
“比你好。”沈知意沉着口闷气，心里堵得不行，“我至少光明磊落，不像你。”
思念已故的韩新雨，就光明正大给她立个牌位，上香供着呀！
何必找她沈知意的麻烦？
“你光明磊落？”路南风都被她气笑了。
他现在手机邮箱里，还躺着那份内存很大的压缩文件，里面全部都是沈知意与孟西洲亲密的合照！
她光明磊落？
要是光明磊落，她会用“出差”这种借口做幌子，去跟初恋暗地里苟且？
沈知意没心思跟他争辩。
反正，什么时候都是他最有理。
“时间不早了，再不走阿九又得在教室里等。”
沈知意拉开房门，干脆利落地离开。
-
贵族幼儿园。
许久不见沈知意，林老师将路承赫给她的时候，笑着说了句：“阿九妈妈，您有好些天没来接阿九了。”
“嗯。”沈知意牵上路承赫的手，“我最近工作比较忙。”
路承赫在沈知意说话的过程中，悄悄伸手牵住背后路南风的手。
父子两打哑谜。
眼神交流。
“爸爸，你又惹妈妈生气了？”
“没有。”
死孩子，他跟沈知意闹矛盾，就一定是他惹沈知意生气，就不能是沈知意做错了事？
“爸爸你说谎，一定是你惹妈妈生气了，快给妈妈道歉。”
路南风不搭理他。
“爸爸你要是不道歉，妈妈不原谅你，我也不帮你了。”
“是她做错了。”
“不可能！妈妈永远不会错，肯定是你做错了。”
路南风：“……”
-
回“四季别墅”的路上，一家三口坐在后车座。
路承赫夹在中间。
有一种被夹在冰与火过度边缘一样。
“阿九，妈妈没在家这几天，你有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呀？”
“有奥，跟爸爸一起吃饭，一起看书。”
路承赫左右两只小手，各拉着沈知意和路南风的手。
“妈妈，你以后还会出差这么久吗？”
“应该不会了。”
“妈妈你出差的时候，爸爸和阿九一样都很想你！”
手背相贴。
沈知意的指腹感受到男人熟悉的掌纹和体温。
路承赫将他们两的手放到了一块。
“妈妈也很想念你。”沈知意立马将手抽了回来，她弯下腰亲亲儿子的额头。
另一旁，路南风的脸色刹那间沉了。
他也把手收了回去。
路承赫抬头看他，他还给了路承赫一个冷眼。
路承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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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沈知意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女人穿着吊带裙，还裹了一件长款的浴袍。
进内室的时候，她瞥了室内的路南风一眼，他正靠在床头认真看书。
沈知意在梳妆台前坐下。
打开她那排瓶瓶罐罐，依照先后涂抹在自己漂亮的脸蛋儿上。
路南风看书仔细，仿佛在咀嚼书页上的每一个字。
见沈知意起身离开，他即刻开口：“去哪？”
沈知意顿了两拍。
那么认真地看书，也能注意到她的存在？
“我不喜欢投怀送抱，晚上也不是非得抱着个男人才能睡着。”
“我去三楼和阿九睡。”
她前两句话是好些天前的晚上，路南风说过的，他现在也还有点印象。
男人放下书从床上下来，几步就走到沈知意身后。
他握住她的手腕，“我看你很喜欢投怀送抱。”
她与孟西洲真实存在的亲密合照，足以证明她有多倒贴。恋人刚回来，她就急不可耐地往他怀里跑。
沈知意疲惫地看他一眼，“我不想浪费力气跟你吵架。”
“路南风，现在我和你没有婚姻关系，你实在看我不顺眼可以不住在这里。”
这样一张好看的脸，说出来的每一个字路南风都不喜欢听。
他松开她的手。
男人面色冷峻，语调冷漠：“明天我把阿九带走。”
“不行！”
谈到路承赫，即使没有力气，沈知意也打起十二分精神。
“沈知意，养了两年，你还想篡改阿九的血缘关系了？”
“当时我为了阿九住进来，迁就你。日后离开这里，阿九一定会跟我一起走。”
女人在对话的时候，总会抓对方的关键词。
沈知意在他的几句话里，就只抓住了“为了阿九”几个字。
他说，住进四季别墅，与她交好，都是为了阿九，因为阿九喜欢她这个母亲？
“都是为了阿九。”
“住进四季别墅是为了阿九，前段时间各方面迁就我也是为了阿九。”
“送砗磲是为了阿九，写情书是为了阿九，带我去见你的至亲也是为了阿九，全都是为了阿九是吗？”
两个性子偏执要强的人在一起，注定很多时候都会互相伤害。
明明察觉到沈知意误解了他的意思。
路南风没解释，反而还说：“不是为了阿九，你觉得为了什么？”
难不成还是因为喜欢你沈知意吗？
这句话路南风没开口说，可沈知意却觉得就是他后面没说出来的话。
“我明白了。”沈知意点了点头。
她转身离开了内室，出了主卧的房门。
走廊上橙黄的灯光落在女人身上，却没让她觉得有半点暖意。
失了忆的路南风，当真一点都不喜欢她。
他的冷漠决绝，都让沈知意生出以前在海城他的喜欢是虚假的错觉。
她又不甘心，又不舍得就这样放弃。
她还想倔强地等，等他恢复记忆。
-
翌日，清晨。
饭桌上，沈知意盛了一碗小米粥，搅拌了几下递给路承赫。
“谢谢妈妈~”
“不用谢奥宝贝。”
沈知意低头抿了一口米粥，“阿九，妈妈今天要去公司加会儿班，明天陪你去公园玩好吗？”
“周末也要上班呀？”
“是呀，妈妈这段时间有点忙。”
沈知意注意到了对面男人的神情，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路南风看了她一眼。
讥讽的神色。
原本还不错的心情，瞬间被他搅乱。
跟他同处一个空间，沈知意都觉得血脉膨胀，说不定哪天就被他气死了。
“妈妈你不吃了吗？”
“妈妈胃口不好，吃不下了。”沈知意放下碗筷。
她摸了下儿子的脑袋，“妈妈今天晚上下班回来，给你带喜欢吃的小糕点哦。”
“好喔~”
沈知意离开了餐厅，最后只温柔看了眼路承赫。
自始至终，从她起床下楼到离开别墅，她就没有正眼看过路南风。
路承赫低着头喝粥，平静地问：“爸爸，你还没有获得妈妈的原谅吗？妈妈昨天晚上又是在儿童房睡的。”
“该道歉的是她。”
路承赫叹了口气，他将最后一口粥喝完，爬下椅子离开餐厅。
他小脸冷淡地说：“爸爸，你这样做，妈妈会越来越讨厌你的，女孩子哪有那么多错。”
“只要你觉得是自己错了，妈妈就永远没有错。”
“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路南风：“……”小小年纪在哪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