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句话打破了众人陷入美色的僵局。
气氛凝固了一秒钟后，便有人开始附和他的言辞。
“是呀，我瞧着她也应该有三十几岁了，是蛮老气的，没有小姑娘看起来顺眼。”
“才三十几吗？我看着她都以为有四十几了。”
“长得不怎么样，年龄又大，没什么看点。”
在众人的鄙夷声中，沈知意低头解开腿上打着的活结，裙摆落下及踝，她从台上走下来，回到孙总身边。
这些附和的人没有自己的思想，大人物说什么他们就跟着说什么。
沈知意老吗？
初初看第一眼的时候，会以为她才二十。养得好，肌肤胜雪皙白，吹弹可破。
可是，路南风说她不好看，说她长得老气，这些人也就跟风贬低她。
孙总也不敢反驳，即便沈知意很美，他也随着众口道了句：“这模样是老了点，舞蹈跳得还不错，还算能进入眼里看看。”
“舞是不错。”路南风说。
这人从进门起，无论谁谄媚他，他都不予理会。开口说的两句话，都关于沈知意。
孙总是个人精，立马反应过来其中的奥妙：路南风看上沈知意了。
今天晚上带她过来是带对了！
要是能用一个沈知意取得路董的优待，能跟路氏财团有那么一点点的合作，他孙东的公司就要迅猛起飞！
孙总往左侧挪了半步，跟沈知意保持距离，“你会敬酒吧沈小姐？”
“会。”沈知意点头。
服务生得到孙总的示意，端着盘子将装有红酒的透明玻璃酒壶递了过来。
“接着酒壶，去给路董敬酒。”
沈知意蓦地顿了几秒钟，她看向孙总，反被孙总瞪了几眼，这男人警告她乖乖听话。
矿山、矿山
沈知意默念了几遍，然后抬起头起了身，双手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酒壶。
她从这端的沙发走过去，绕了好几个沙发，才走到最中央的单人沙发旁边，路南风的旁边。
她将空高脚杯摆放在桌子上，捧着酒壶弯下腰，倒了三分之一。
从路南风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她弓下身子时，身前的肌肤。
“路董。”沈知意将高脚杯双手呈给他。
路南风看了一眼酒，随后抬起眸子看向身前女人精致的脸，他盯着她许久，不说话也不接酒。
他的目光尖锐阴冷，没有半点温度，落在她脸上，沈知意觉得非常疼。
“不懂变通啊，怎么在职场上混？”孙总这是帮了一把，“路董还用自己拿杯子吗？你的手长着是用来干什么的？”
简而言之，喂酒啊！
沈知意伏低身子，对着路南风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把酒杯递到他嘴唇边：“路董。”
路南风没有要张嘴喝的意思。
他看着沈知意，似笑非笑：“作为舞女敬酒都还用别人教，不合格。”
他明知道她的身份，偏要强调“舞女”这两个字，摆明了就是故意羞辱她。
就像两年前在伦敦的唐顿庄园，他卑微地拉着她的手求她不要抛弃他的时候，她故意摆出的厌恶表情一样。
一报还一报，欠下的东西迟早都要还回来。
“不好意思路董，我不是舞女，我是FM珠宝公司的职员，所以我对敬酒不熟练。”
众人屏声敛气，孙总更是吓得握紧了拳头。
不懂说话就闭上嘴，胡说八道什么！还敢顶撞路董，真不知道她这脑子怎么长的！
要是连累他孙东得罪了路南风，他要她好看！
路南风听着她的话，男人面色不改，身子往后靠在沙发后垫，然后好整以暇地打量她：“不会就学。”
“屋内二十几位前辈，学二十几遍也该会了。”路南风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孙东。
孙东懂了他的意思，立马站起身招来一旁的女人，“给她示范怎么敬酒。”
对于1998的女人来说，这都是最简单的入门敬酒方式。
性感的女人拿起服务生盘中的一杯酒，在沈知意的注视下，她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嘴对嘴朝服务生“敬”了下去。
沈知意不敢相信，她扭过头看着沙发上的路南风。
他是要她用这种敬酒的方式，给套房里的每一个人都敬一杯酒。
“看着路董做什么？快点把酒敬完。你不会敬酒，现在路董教你，你还不赶紧学！”
沈知意可以转身就走。
要是走了，她就没办法拿到孙总手里的矿山，公司就会陷入危机。
敬酒而已，她受得起路南风这份故意的针对。
沈知意拿着手里的高脚杯，她朝偌大的客厅环视一圈，目光最终定格在叶成惟和宋忘年两人身上。
接收到沈知意目光那刻，叶成惟宋忘年不约而同地轻咳了几声。
两人躲避她的视线，就差直接开口说：别选我！别选我！
叶成惟是个已婚男人，沈知意顾及花如锦，于是选择了他身旁的宋忘年。
女人提了一下裙摆，捏着高脚杯就朝对面的宋忘年叶成惟走过去。在她逐渐逼近的距离中，这两男人瞳孔都放大了。
“宋少，我给您敬酒。”沈知意在宋忘年腿上坐下，一只胳膊圈住他的脖子。
在她坐下的那一秒钟内，旁边的叶成惟舒了一口大气，隔得不近，沈知意都能感觉到他心踏实的声音。
“这、这这……”宋忘年全身僵硬，两只手根本不敢去碰沈知意，“……这这不合适吧沈小姐？”
其他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与叶成惟心知肚明。
路南风会来到京城，今晚会出现在这个套房里，完全是因为沈知意。
他就是专程从伦敦过来找沈知意，他找了她两年，发誓一定要把她翻出来，要亲手捏死她。
“这不合适！”宋忘年全身都在展示抗拒。
他朝路南风示意，那男人竟然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面上很冷静，宋忘年就不信他心里冷静。
他难道真的能看着沈知意给他宋忘年喂酒？
宋忘年敢拍着胸脯说一句，今晚谁要是接了沈知意这杯酒，明早就能从套房横着出去，永远消失在京城。
“沈小姐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这种敬酒的方式不适合我，请您另选其他人。”
“我就选你。”沈知意勾着她的脖子不放。
宋忘年推了她好几下，都没能把人从身上推下来。他又不敢用力，又不敢碰她的腰，他怕路南风日后找他算账。
几番推诿争执下，套房里的人都不敢出声。
眼看着沈知意就要仰头喝红酒，宋忘年眼疾手快地将她手里的红酒杯抢走，“砰”地一声扔在桌上。
男人站起身，握着拳头绅士手地将沈知意打横抱起，绕过沙发箭步走到路南风身旁，像扔烫手的山芋一样，立马将沈知意扔进路南风怀里。
路南风下意识，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抱住了沈知意，没让她跌到地上。
“路南风你再玩这种游戏老子跟你翻脸！”宋忘年转身离开了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