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淑说笑中。
归落英并未觉得有多好笑。
在与云台审完王良吉那日。
云台送他回家时,她便与他说了今生各安好,不再牵扯的约定。这两人何故打着云台的旗号给他送膏药。
“小淑,莫要说笑。我家阿云可没这么轻浮。”孟承业似看出归落英不悦。“归姑娘,这膏药名为玉容膏。是云台从母亲那求来的。”
如此贵重!归落英有些不敢相信。
见归落英不言语,孟承业接着说“此药是我元家外祖专为母亲调制的良药,对于去疤抹痕功效奇好。阿云说你被王良吉伤了额头,他女子皆爱美留疤不好。临走时向母亲求了药让我送来。”
归落英听着手不自觉的摸上额头上那道自己都快忘了的疤。
犹记那日云台送她回去的路上曾与说她有药能治她额头上的疤,而后归落英便于不再牵扯之事。此后她都不奢望他赠的药了。
“阿云还说了那日与你约定之事,定会如姑娘所愿。归姑娘,我家阿云可是很收承诺的。”说此话时孟承业笑意绵绵。一副她与云台有什么的模样。
一旁的言淑也是如此。
归落英见二人如此,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
二人定是以为她与云台约定了什么山盟海誓。
若是知道她云台约定的是此生各自安好不再牵扯,估计他们二人能从马车上摔出去。
“此物小女收下了。谢大公子送要来。”归落英含笑说。
“公子小圆楼到了。”车外韦七叫了声。
马车停好。
三人下车。
孟承业轻车熟路的带着她与言淑,穿堂而过入了后院雅间。
小圆楼的田老板早就在后院雅间等着,见着归落英些许惊讶,可见着孟承业和言淑又十分恭敬。
“老田,没怠慢我的贵客吧?”孟承业与田老板招呼。
田老板连连摇头不敢。当即引着孟承业一干人去了一间最偏僻的雅间。
孟承业他们刚踏入房里就听田老板招呼上菜,瞬间佳肴珍馐一一摆上。
房里还有两个人。均是女子带着纱帽,长纱由帽檐垂下遮住女子面容。
归落英不得而知两位女子是谁?但能猜出其中一位身份贵重。房中宴席分为两部分,一为两位女子在屏风之后,二为孟承业他们在屏风之外。
其中一位女子叫那位身份贵重的用餐时叫得别扭。一声姑娘用餐,叫得磕磕巴巴、胆小如鼠。
见此状归落英未言语,只是默默看了眼。
倒是言淑忍不住说了句“你家姑娘又不吃人!你那么怕做甚?”
“小淑,不如把这屏风撤了如何?难得她出来一次,还如此不亲近。扫兴!”孟承业说着。
言语间归落英能看出二人与屏风后的女子关系极好。
“归姑娘”言淑停下碗筷,又看了眼屏风后的女子问道“你不好奇这屏风后的是何人吗?”
孟承业也十分好奇归落英的回答,停下碗筷等待回音。
归落英静静看一眼屏风后的女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为何?世人皆好奇?姑娘为何不想知道?”言淑问。
“这位姑娘并不想让我知道她是谁?今日或许是她想见我,但未必透露身份。”归落英一语中的。
言淑笑看了眼屏风后的女子,而后招呼归落英吃菜。关于屏风后女子是谁的问题,宴席中再为出现过。
归落英实在不明这场宴席的意义何在?
孟承业与言淑相熟,言语间毫不拘谨。
屏风后的女子一直礼数周全的坐于堂席间,她身边的女子一直也随身伺候周全,整场宴席二人从未脱下掩人面目纱帽。
几人的宴席。仿佛只有归落英是多余的,偶尔回答下言淑好奇的问题,偶尔含笑摇头,多数里是默默的吃着菜肴。
宴席渐入尾声。
屏风后女子起身了。
言淑也跟着她起身。
那女子要走,归落英礼貌的站起目送。
突然那女子走到归落英跟前时停住了。
掩面的垂纱让归落英看不清那人面容。
而那人却在面纱里将归落英看得仔细。
“姑娘,该走了。”身旁随侍的女子催了催。
那女子转身而去,言淑也跟着走了。
席间只留她与孟承业。
女子走远后。孟承业悠悠的说道“她只是好奇你是个怎样的女子罢了。”
归落英不语。
“看来今日宴席,她并未看透你,我与言淑也未看透。”孟承业坐下饮了一杯酒。
看透?我自身都未看透我,你们何以能看透?归落英心中暗语。
“这里敢问姑娘是好人还是坏人?”孟承业又问。
归落英并未回答,而是给孟承业回了个礼离开了。
宴席是好奇她的人借着孟府大公子的名义操办的。
何以好奇她?不过是因为她与云台那些在京都城中流传绯闻罢了。想来那位女子应该是位身份尊贵不能轻易抛头露面的世家女子。
原想于家中安静度日。看今日之事,想来日后也未必安静。
“唉、自作孽不可活啊啊!”走于小宁巷中的归落英叹道。
嗯?为何这么安静?天未黑,巷中狗儿过分安静。虽曾因马捕头之事,巷中恶犬激增狗吠不止,可那案子了解后巷中安静不少,但近日巷子里狗儿们喘息的声怎么都没了?
小宁巷的过分安静让归落英不安。
她加快步伐朝家中去。
只见周家大门门栓紧扣。
白日出门锁门、有人不栓门。夜黑才会从里栓门。谁从里拴住门的?
归落英环顾四下无人后,一个轻跃飞落周家院子。
只见两位表弟靠在院中竹椅昏睡,从旁的竹桌上还放着未喝完花生大骨汤。
归落英上前试图叫醒,二人昏沉至极。
归落英闻了下碗中残汤。眉头瞬间邹起,轻步朝里走去。
只见周王氏趴在厅堂的圆桌上如两位表弟昏沉,桌上同样放着放着未喝完花生大骨汤。
谁干的?为何要放到表婶他们?
归落英警觉细听,听到里间表叔卧房里有动静。
归落英轻悄移步立于房门外。见房里有一人,那人虽着粗布麻衣男装,也扎男子发髻,且蒙了面。但归落英一眼便认出那是个女子。
她再找什么?偷窃?应该不是。表婶金手镯还在梳妆台上,她未拿。且这等偷窃未免也太费本钱了?光汤里那些药也要不少钱。正经市面是买不到的,表叔说过这些个非法勾当的药低下黑市也贵得很。
让我试试她。归落英轻身一跃上房顶。置于房顶的归落英抽出前日刚刚绣成的绣帕系上遮面。
那房中人也似乎听到了动静,走到房门口张望。
归落英故意踢飞个瓦片落地。
那人闻声而出。归落英飞身而下,手拿瓦片扮飞刀朝那人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