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老爷子刚刚说完我们没干。
王家老太太急吼吼的说“是我们干的,是我们干的,和我们儿子无关啊!和我家吉儿没关系啊!”言语间还带着哭腔。
在吴阳城时。
归落英与云台查访王家时碍于王家与官府交情甚密,吴阳城中百姓敢吐露真实并不多。
偶一次在谭老板请了戏班唱戏,来邀人看戏时二人向他问起王家。便和他二人说了些。
王家是吴阳城首富,王良吉是王家夫妇年近50时得的孩子,早年夫妇二人生过三个孩子都没长成人便死了。
夫妇二人对这个老来子极尽宠爱,天天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要什么给什么。宠溺得无法无天,十来岁便是城中有名的霸道纨绔。
王良吉终日书生文人模样打扮,实则脾气性格爆裂偏激。到了议亲的年纪吴阳城里有点头脸的人家都不敢和王家结亲。
第一任妻子赵安安原是吴阳城名戏班春雷班的花旦,偏偏被王良吉看上了闹着非要娶。王家期初不同意戏子入门做正妻,没过多久赵安安就被八抬大轿抬进了王家。
只是新婚第二日赵安安就跳河自尽了。
为什么跳河城里传了好一阵。有说赵安安是不洁之身被夫家嫌弃,羞辱难耐而死的;有说赵安安是被逼嫁给的王良吉,性子烈跳河的。
赵安安死一个月,春雷班也散了。
谭老板说起赵安安更是无限惋惜。
堂前王家夫妇还在不依不饶叫着是自己做的,与儿子无关。王良吉也一口咬定不知情。
真是一对好父母,真是一个好儿子!云台能忍,归落英忍不了了。吼道“着急认罪做什么?你们夫妇二人干的丧天良的事不比你儿子少多少!”
“干你何事!你非公门中人,扰什么公堂!拖下去才是。”王家夫妇气急败坏。
“本太子坐镇的公堂,怎的轮到你们放肆。给他们二人一人先来十个板子。”太子。
一顿板子伺候过后。养尊处优惯了的王家夫妇奄奄一息的爬在地上,再也没有方才的生龙活虎。
“疼吗?”云台走过去问候。
“与我子无关,他什么都没干。”二人伸手去抓云台衣衫。
云台后退蹲下。问道“今日你们身上所痛不及连风华半分。你们让人打断他的腿,毁他容颜,丢弃山谷任由山狼蚕食致死可曾想过有今日?”
那日谭老板述说后。云台追问可知春雷班旧人去向。谭老板便指着自己戏台上唱戏班子说台上乐师是春雷班出来的。
云台与归落英通过乐师的指引找到了昔日在春雷班与赵安安关系极好的小师妹。
得知赵安安与师兄连风华,自幼在师傅主持下定亲。17岁便嫁给师兄连风华,快18岁的时候夫妻二人跟着戏班来了吴阳城。
没想到刚进吴阳城接的第一场大戏就是王家的,也因这一场戏让台上赵安安一眼被王良吉看上。
王良吉向父母说要娶台上的女子,王家不让娶戏子进门,王良吉便在家中不吃不喝闹着。
王家夫妇拗不过儿子带人上戏班要人却吃了闭门羹。王家夫妇宠溺儿子过度,怕儿子真的不吃不喝坏了身子,一狠心派人截了连风华的道,打断腿毁了容丢入山谷自生自灭。
留了个连风华随身携带之物逼迫赵安安,就夫心切的赵安安答应嫁入赵家。
嫁入王家第二日山中猎户发现衣衫包袱里有春雷班纹路布块的残破尸体,戏班的人几经辨认确认为连风华。收到连风华死讯的赵安安当日便了跳河。
“是管家带人干的。连风华和赵安安死后,春雷班的人还闹到过府衙,府衙不理会还把春雷班的人都打了一顿,春雷班的班主就是被打后病死的。王家给府衙使了银子。小的那时候还是个普通护卫,这些个厉害的事小的没参与。”钱四从旁补充。
“和我们儿子没关系。”两口子趴在地上仍不忘帮儿子开脱。
万嘉运早已放弃抵抗,供认不讳的说“却有此事。”
“安安、安安”王良吉似乎有些魔怔了。
从云台提起赵安安是如何嫁入王家开始。他嘴里一直叫着安安,面露惊色、煞白如纸。
我心中之人今生永远都不会是你。今生我只爱一人,你、我只会恨。我是他的人永远都是。愿你一生永不得所爱,所爱永难求!王良吉耳边响起赵安安身前和他说过的话。
突然他疯魔般大笑起来。
大声叫了好几声娘。又疯魔般大叫“该死、都该死!”
“谁该死?”云台质问。
“他们、他们都该死!”王良吉突然笑得诡异,似乎更疯魔了。
“他杀人的时候就是这模样。”跪着的钱四稍有恐惧的往后退了退。
“唐春红、刘语儿、石正平、马捕头、林小琴、陈书竹、王慕儿、孙蓉蓉、黄令慧还有归落英是他们对吗?”云台质问。
为何要把我算上?归落英悄悄的瞪了云台一眼。
“难道不该吗?”王良吉反问。
“给我打死他。”黄大人实在坐不住,恨不得剁了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
“黄老,还没审完。审完随你。”太子拉住了黄大人。
“何为该?何为不该?那些不过17、18的年纪,才情卓越的女子何故要招你毒手?还有马捕头、石捕快秉公办案的公门中人凭何要遭你击杀?”云台拎起王良吉狠问后又重重摔下。
王良吉彻底疯了般大笑躺倒在地。嘴里不停的说着“死了、都死了,该死、不守礼教不守贞洁不听话的多管闲事的死了最好···死了最好···”
不守礼教不守贞洁不听话多管闲事的都得死!难道这就是执着杀人魔怔的缘由?归落英越发觉得云台不要审了。此人就是疯子挥刀直接砍了算了。
“马捕头带着孙蓉蓉的尸体归来当日,你架着祥明酒楼采买鱼鲜从城外回来。马捕头和孙蓉蓉都在车上,鱼的腥味掩盖他们的气味,加上祥明采买鱼鲜的车日日进出城门,车上货物也是时多时少,城门守卫早已熟悉自然不会起疑心。你就这样带着马捕头和孙蓉蓉进的城。”云台抓起他的衣领。
“云二公子你为了开脱罪责也是疯了!编造如此之多。公子也是多情人啊,为了那个姑娘杀黄府千金,然后为了脱罪双宿双飞也是难为了。”王良吉竟然越发平静了。
“周老板,祥明酒楼五大招牌是什么?”云台不理王良吉所说,问起周老板。
一直跪着的周老板早就被堂上一幕幕看傻了。他是怎么都不知道自家表姐、表姐夫在吴阳城干了这些事,送来学做生意的外甥竟是这般疯魔!
从跪上堂那一刻开始,周老板心里都是盘算着如何保命。随着一干人证指认王良吉,云台审问起表姐夫妇。周老板心里的算盘是稀碎一地,欲哭无泪。
“桂、桂花酿、登云糕、叫花鸡、西湖醋鱼、水晶肘子”周老板说得断断续续。
周老板刚说完。
桑五娘手持圆盘拖着三个酒壶和一叠纸走来。
“周老板来闻闻这是你家桂花酿吗?”云台。
周老板上前把三个酒壶都闻了一遍。拿起其中一个酒壶说“这壶是我家的。这两壶气味不正不是。”
“这三壶酒都是你家。你拿的那一壶是在你加酒楼酒坛子里打的,这两壶则是黄府千金塔楼宴席上的酒。”云台说着。
“我家小姐几个月前大病一场,好后尝不出味了。”后面一直跪候着的黄府丫鬟说着。
“黄大人,你家丫鬟说的是真?”云台。
早已老泪纵横的黄大人点头。
“归落英”云台叫了她。
“小女在”你可算是想到我了。早已堂上候着的归落英听他叫她竟有些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