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觉着这丫头怎么上堂还有些高兴?奇了!“你上前闻闻这三壶酒哪壶是你在黄府千金的宴席上喝过的?”
归落英脑子努力回忆着当天迷倒前那怪味的酒。
然后走上前仔仔细细的将三个酒壶闻了个遍。“公子,是这两壶。当时我喝了口觉着味道奇怪就没再喝,可黄小姐盛情我又喝了三杯。没成想就晕了。”
“你平日酒力如何?”云台再问。
“因家中也酿有桂花酿,此等花酿小女能饮一壶。”归落英。
“所言是真?”云台问。
“是真”归落英真心觉得云台实在麻烦。
不如直接把王良吉剁了得!非得升堂审案说个子丑寅卯出来。费时费力不说,还让王良吉这狼心狗肺的气个半死!
在回京都前。
归落英与云台根据所查、以及钱四、刘康成、春雷班旧人等所述,已经推演了案子整个的过程。
王良吉在吴阳城的作案手法不算完美,若石正平一直追查不受阻,案子很快便能破了。可在那吴阳城里官府和王家早就勾结一起做了鬼。
马捕头与他们都是便装暗查。吴阳城是离京都最近的今国地界,百姓若有冤屈难鸣直奔京都便是。偏这些年吴阳城无人敢出城喊冤?云台怀疑怕是守卫城池的驻军也不那么干净了。
京都城中死去的人里。除马捕头、孙蓉蓉、黄令慧不同。林小琴、陈书竹、王慕儿三人皆是为溺亡,给人无不是意外之死之感。
溺亡三人的尸身都是桑五娘亲自验的。开堂前桑五娘开棺又验了一遍,死因与第一次并无出入,无其他伤痕。
若无其他外伤或外力行凶。那么便是凶手都了解三人不会水。
据所查林小琴、陈书竹、王慕儿、黄令慧均是祥明酒楼的常客。林小琴喜爱登云糕,陈书竹酷爱水晶肘子,王慕儿则喜桂花酿和叫花鸡,黄令慧爱饮桂花酿。
王良吉去年进京都后,一直住在表舅周老板那,还在表舅母的牵引下娶了城西孙家的孙蓉蓉为第三任妻子。
王良吉跟着周老板在祥明酒楼学经商。这些个常客爱吃什么?习性是什么?王良吉心中滚瓜烂熟。
“钱四,你是如何发现他杀人的?”云台突问钱四。
“小的期初只知道他在吴阳城干的事。”钱四忙扣头说。
随后接着说“一次酒楼生意爆满,珍绣坊的绣娘们游湖定的外送迟迟抽不开伙计来。王良吉便应承亲自去送,小的也去了。珍绣坊当天包了两艘船,我们到时有的绣娘们已喝了不少自带的酒,有醉意的绣娘便都上同一艘船歇息,其他人则在另一条船。当时已入夜河岸上的人是看不太清船上动静,但小的能从另一艘船那看清王良吉在另一艘船上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云台。
“绣娘们那日心情就极好,在游船上载歌载舞都不太注意到另一艘船上的事。可小的清楚的看见,在另一艘船上王良吉推了靠在船沿上歇息的林小琴落河。”钱四指着王良吉。
王良吉冷眼看钱四说着。仿佛说着他人般毫不关己。
倒是他的父母激动万分。指着钱四骂个没完。
不管王家夫妇如何咆哮,云台继续问着“其他人呢?你又怎么知道是他杀的?”
“有了那次,他每次应承亲自外送时,小的都觉有些后怕。果不其然看到那些女子都是被他趁人不备推下去的。那些女子都是酒楼的常客。小的记得他们在酒楼里和友人们谈笑间说过不会水。他要杀他们定是早想好了的。”钱四。
“既然知晓杀人你为何不报官?”在太子旁的鲁文通气得站起来。
“小的不敢,小的母亲一直被扣在王家的。小的一家都是家奴出身,父亲到死了才被允许送回老家,送葬时母亲都是扣在王家的。王家小的惹不起,不敢!”钱四懊悔的磕着头。
“那孙蓉蓉呢?”云台再问钱四。
钱四泪眼婆娑起来,说道“是我害了她,我不该告诉她唐春红的事。她才会执意闹和离惹了他。她本就醉心医学励志成为大夫被孙家家风不容,和离后孙家就丢弃她了。”
“不守礼教、不守贞洁的荡妇!”过于冷静的王良吉有了些情绪。
“你配不上她!”钱四大叫道。
怎的?家奴爱上了少奶奶。孙蓉蓉红杏出墙?
归落英一直觉得钱四对孙蓉蓉情感过于浓厚。虽之前与云台一同查问他时他绝口不提自己对孙蓉蓉是何以情感。现今在这堂上再听一遍钱四诉说。倒是懂了。
“堂上坐着的大人们,孙蓉蓉是守礼守道善良之人。小的是家奴护卫出身,在王家从不得善待,为王家横行霸道时常有伤。她见我身有旧伤时常发作便时为我医治。小的感念她,不愿看她折在王家,便告知唐春红被打死一事。她不是荡妇,是世间顶好的女子。我的罪行我愿领。”钱四的头重重扣在了地上。
原来是这般!钱四这般人没想到还有心中柔软之处。王良吉早已是冷心冷肺铁石黑心肠了。不过只言钱财行事且凉薄狠辣王家夫妇又能教导出什么热心良善的好男儿呢?
看你们不愿放弃眼中又些许惊讶的模样。我想你们未必知王良吉在京都又杀人了。逼迫钱四顶罪也只是怕引来京都的人追查王良吉在吴阳城那一堆烂事。
你们如今心中定是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只是这心思中又有几分畏惧、几分懊悔、几分对死者的忏悔呢?怕是没有,若有不会到此刻妄想救下已经无心无肺腐朽入魔般的儿子。
若说硬要说几分懊悔。那定是在云台回来前一天派人去给鲁文通送银子,望他如万嘉运般贪财不再命人查吴阳城的案子。偏偏你们撞了鲁文通这个铁板,连人带银子一并扣下等着云台归来。
跪在堂上的归落英心中感慨万千。
方才些许情绪的王良吉已无声悄,又默默冷眼看着。
“孙蓉蓉的尸体你藏在了马捕头家的地窖里。你是穿着马捕头的鞋子趁着巷中无人时,将马捕头尸体扔进水井里的。你还将马捕头家翻箱倒柜找东西了。”云台蹲到了王良吉跟前。
“哈哈哈”王良吉笑得令人发毛。
“幼年的你曾被夸是武学奇才没错,可被逐出师门后你不愿吃苦便不再苦练。你身上确有些功夫,而非顶尖高手。你要杀了个头身型比你高大、武力不错的马捕头稍有吃力,所以你用了些药才行的凶。这也就是你生生折断他的手脚、脖颈筋骨,为何却发不出任何声响的原由!”
王良吉一言不发的笑看云台。
云台继续说“你天生脚小如女子,所以才会有水井旁小脚穿大鞋的鞋印。你翻箱倒柜是怕马捕头查到什么给你惹麻烦,结束你的逍遥日子。”
话毕云台站到王良吉面前自上而下看着他。
王良吉也直勾勾的看着云台。
桑五娘则将写着验尸结果的详细文书呈上后退下了。
“云二公子编排的真是厉害。”王良吉异常冷静。
“难道不是吗?”归落英跪正身子说,接着又说“若不是这样你为何想要将我和云二公子弄成杀死黄令慧的真凶呢?想要用药闹死孟大公子?可惜啊手法实在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