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垂眸不说话，嘴唇抿得发白，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着抗拒的气息。
皇甫谌沉默了下，蓦地笑了，笑容有些无奈：“真这么想离开我啊？我有这么不好吗？”
男人的声音难得正经又认真，还夹杂着些许的失落。
“没有。”
寡淡的声音不知是在回答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
皇甫谌当她是在回答两个问题，并不接受还有第二种或第三种可能。
“很晚了，回去睡觉。”
他说话间已经抱起女人往回走，将刚才模糊了界限的话语丢在了后面。
啪嗒一声，房间里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嗓音打破了寂静。
“等事情结束之后，如果我出了事，你要等我三年，这三年里你不能靠近任何男人，也不能让任何男人靠近你。三年后，你就自由了。”
黑暗中，凯瑟琳看不清男人的脸色，也听不出来男人在说这些话时到底在想什么。
她沉默了片刻，扯了扯唇：“你都死了，还管不管我找男人？”
“嗯。”
“如果我不答应呢？”
男人轻声一笑，搭在她腰身上的手紧了紧，薄唇贴在她耳边低声耳语，声音恶劣：“那我就夜夜入你的梦去折腾你，让你在梦中成为我的女人，这样，你还有心情找男人？”
“人死如灯灭，你说的这些不过是天方夜谭。”
“……”
“你死都死了，还谈什么入梦，可笑。”凯瑟琳轻嗤：“现在的恐怖片都不这么演了，幼稚！”
皇甫谌：“……”
本来有些僵硬和伤感的气氛硬是在她冷硬淡漠的声音下被无形化解，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恼羞成怒和哭笑不得。
他狠狠的在她白嫩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血液很快流进他的唇里，刺激他的味蕾。
凯瑟琳闷哼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你发什么神经？”
他松开她，低笑道：“你说得对，所以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也一定会拉着你一起。”
他舔了舔她脖子上的牙印，低哑的声音宛若恶魔的低语：“凯瑟琳，你说好不好？”
凯瑟琳没有回答，皇甫谌也没在意。
他本来就没打算得到她的回答，只是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给了你两个选择，第一个你拒绝了，那就是选第二个了，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那就不能后悔，后悔了也没用，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凯瑟琳：“………”
她什么时候做出选择了？这是他自己的霸王条约吧？
平时霸道也就算了，如今还要替她决定未来的人生？
脖子上被他咬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凯瑟琳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眸底的暗色与黑夜融为一体。
她两个都不选，因为她还有一个选择。
而那个选择，不会是他想要的答案。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曾经丢弃的东西，就算如今有了浓厚的兴趣去逗一逗，但真的没了，或许会怀念，却不会痛彻心扉，不是吗？
凯瑟琳的唇角微微勾起，心脏传来一阵阵刺痛，精神上却感受到了难得的愉悦。
眼睛突然被一双大手盖住，凯瑟琳习惯性的闭了闭眼睛眼睛。
“睡觉。”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占有欲极强的姿势。
很多时候，爱，都是从占有欲开始的。
但是此刻的两人都不明白，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明白。
所以往后的日子，黑暗沉浸却只能独自承受。
——
尹小丽在叶知忆轻声哼唱下睡着了，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
看到来电显示，叶知忆微微挑了挑眉，拿起手机轻手轻脚下床，走了出去。
“唐少，您不看看现在是几点了，万一我睡着了，您这可就是扰人清梦了。”
叶知忆在客厅的窗户边，纤细的食指撩起自己的秀发轻轻乱动，神情有些漫不经心的慵懒和玩味儿。
远在A国的唐锦霖，因为刚从实验室出来，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气息是沉寂的冰冷和疏离，带着不近人情的冷酷和无情。
他轻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眉眼有些倦怠和疲惫。
“丽儿什么时候过来？”他的嗓音微哑，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
叶知忆有点好奇了：“你就这么肯定她一定会去？”
“嗯。”
惜字如金。
叶知忆：“……”
她不自觉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既然你都肯定她一定会去，一开始为什么不直接带她去？”
还麻烦她特地跑一趟，平白欠了她一个人情。
“之前没到时候。”
叶知忆听懂了，江浅叶之前的状况太差了，所以不能让她看见。
可他也才刚去一天，居然就能改善情况了？
她早就知道他医术高强，一把手术刀玩得出神入化，可没想到他对药的研究也这么透彻。
她感叹了一下，最后道：“时间不确定，跟你之前预料的情况差不多，她今天晚上的情绪不是很好，确实有抑郁症复发的风险，我给她吃了一粒安眠药，她现在已经睡了。”
抑郁症本身就是一个定时炸弹，痊愈之后又复发的例子屡见不鲜，也不怪唐锦霖杞人忧天。
尤其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情。
先是唐家出了内奸被绑架，小莫莫和小阳阳的远征离开，皇甫华的步步紧逼……最后，是自己最好的闺蜜受自己牵累染上瘾药。
普通人都受不了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和折磨，更别提以前患过抑郁症的她。
唐锦霖微微睁开了眼睛，紫眸深邃而幽暗，像一个无底的漩涡充满未知的危险。
“明天带她过来。”他直接下了命令。
末了，似乎是觉察自己的语气太过冷硬，又加了一句：“麻烦你了。”
叶知忆：“……”
莫名有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错觉。
她轻笑了声，抬头看向窗外。
这边的环境很好，夜晚宁静远离喧嚣，是一个静养的好地方。
“不用，”她道：“我明天带她过去，先这样，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叶知忆叹了一口气。
她有点想念季莫离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她的话好好吃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