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讶异道:“呃!我以为你知道诶。你那么聪明……”
曲小柔无奈地耸耸肩:“我还没聪明到能揣测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的内心世界。”
“好吧。那就不去揣测了。”苏婉道,“不过看我婆婆晚上回来的时候高兴的样子,你过去住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提议让我参加家宴的是你婆婆。她应该知道老爷子的用意吧。”曲小柔道。
“也许吧。”苏婉道,“不过这种事情,我也不能直接问。我婆婆这人真真假假的。她不想说的事情,哪怕是至亲,也一个字不会透露。”
“不是说老爷子这人高深莫测,对小辈极为严厉吗?我怕不小心会惹怒他,怎么办?”曲小柔故意露出担忧的神色。
“没事啦。”苏婉安慰她道,“你那么聪明,一定懂得察言观色。况且你是客人,老爷子不会用对待儿孙的标准来要求你的啦!”
“我怎么觉得心里还是慌慌的啊!”曲小柔捂着胸口道,“老爷子看起来气场很强大,我有点hold住诶。要不然就说我有事儿要回西城去?”
“那怎么行啊!”苏婉蹙眉,“你要是在老爷子发话的时候当场拒绝,那还好说。现在提,劝你还是算了吧,一会儿老爷子真生气了。”
“唉,早知道我就先回西城去了。”曲小柔故作郁闷道。
苏婉看她一脸颓丧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别这样嘛。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想去老爷子身边侍奉,都没机会呢!”
曲小柔满头黑线,这话说的:“那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吧。”
“算了吧。我们这些人,入不了老爷子的法眼。不都说了吗,老爷子喜欢聪明的人。就像你这样的。”苏婉不停地给她戴高帽子。
“我谢谢您!”曲小柔在心里翻着白眼。
苏婉拉起曲小柔的手,叹气道:“本来这几天还想和你好好聊聊。你去主屋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我现在怀孕了,又不能用长时间用手机。”
“不能用手机,可以打固定电话。”曲小柔道。
“算了吧。你过去后,多半时间得陪着老爷子,哪里有空煲电话粥?”苏婉顿了顿道,“我觉得老爷子看上去似乎很喜欢你。”
“喜欢?你哪里看出来的啊!”曲小柔问。
“直觉啊!”苏婉道,“难道你没发现,你身上有被人喜欢的气质吗?”
噗!她想说她还真没发现。如果真的有,五年前还会被人陷害吗?
“小婉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曲小柔觉得今天的苏婉有点奇怪,似乎话里有话。
苏婉的表情僵了僵,和聪明人聊天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是这样的,你过去那边,如果老爷子说起有关我们这房的事儿,如果可以,帮着美言几句。”
呵!她就知道,苏婉大半夜过来绝对不是为了聊天。
苏婉说完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唐突?”
嗯,看来还有些自知之明。
“这些话是大夫人让你来和我说的吧?”曲小柔心如明镜。
呵!难怪沈芳菲会突然决定将她带去家宴,搞了半天,是想在老爷子那儿安插眼线啊!
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
苏婉讶异于她的冰雪聪明,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沈芳菲先是摆出婆婆的姿态,然后拿接班人说事儿,苏婉想拒绝都找不到理由。
雷耀明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只要是有利于他的事儿,哪怕拉下脸来,她也会去做。
“你婆婆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曲小柔道,“不过,她是不是太高抬我了,我只是一个外人,老爷子怎么可能在我面前说那么机密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如果,如果他说起的话。没有说就算了。”苏婉道。
曲小柔朝她笑笑,不置可否。
这种惹祸上身的事情,她才不会给与承诺,哪怕只是口头的。
她的目的很明确,查出当年的真相,其余的事儿,一概不参与。
苏婉猜不透她的心思,又不能问的太直接,闲聊了几句,便走了。
主屋书房。
雷泽天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茶几上摆着的一副象棋残局,若有所思。
卢管家敲门进来,将一杯参茶轻轻放在茶几上:“老爷,时间不早了,该歇着了。”
“我不困。”雷泽天看着他:“老卢,坐下来聊几句。”
卢管家不敢坐,就这么站着:“老爷,您说。”
雷泽天的视线又落在那副棋局上,良久,轻笑出声:“我让这个姓乔的丫头住在主屋,下面都议论成什么样子了?”
“这个嘛……您今晚才宣布的,我还没听到有人议论。”卢管家不敢说实话。
雷泽天冷哼一声:“你呀!越老越狡猾了,连我都骗!”
“老爷……”一下就被拆穿了,卢管家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行了,你也别害怕,我又没有要责罚你。”雷泽天说,“你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了,我的意图,你大体也能猜到几分。说吧,我恕你无罪。”
“他们说乔小姐……和当年的三小姐有几分相似。”卢管家小心翼翼地说。
“呵!这都看出来了。我的儿孙个个都是人精啊!看来我平时不该说他们愚不可及。”雷泽天嘲弄地笑道,偏头去看卢管家,“那你觉得呢?”
卢管家正在打腹稿组织措辞,就听雷泽天说:“实话实说。”
卢管家噎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乔小姐的外形气质确实和当年的三小姐有几分神似,尤其是她的胆量,除了三小姐,应该没人敢反问老爷您了吧。”
“你的意思是,我就喜欢有人忤逆我?”雷泽天睨着他。
“我没那个意思!”卢管家开始后悔说实话了,“我的意思是,老爷您在乔小姐身上找到了三小姐的影子。”
“没人可以成为三丫头的替身。”雷泽天闭上眼睛,脑海中回闪着一些痛苦的片段。快三十年了,每每想起,内心深处还是会钝痛。
卢管家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老爷,是我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