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行舟向来不喜欢鸳鸯楼这种行当的作风,也变了脸道:“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耽误了办案,你想想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媚儿毫不在意的晃着手中的茶杯,瞥了眼施行舟道:“这位官爷,您还真当我们鸳鸯楼的人是吓大的吗?”
咚咚咚。
门外再次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房内尴尬的气氛,老妈妈的声音再次传来,“姑娘,爷来了。”
黎颜一直在一旁看着媚儿的表情,老妈妈那句话刚说完她就变了个神色,不用想她也知道这爷不是韩政一就是韩政一派来的人。
她今天无非就是想来见一眼传说中的媚儿长什么样子,好在下次到摄政王府的时候去看人员登记的时候顺便调查一下媚儿的背景。
如果可能,她甚至想和眼前这位媚儿深交,毕竟她或许是除了谭娇儿意外与韩政一走的最近的人。
媚儿缓缓站起了身,瞥了眼施行舟道:“妈妈你进来,把这人拉走。”
得了指令的老妈妈顺势推开了门,态度极好的看着施行舟道:“这位官爷,实在不好意思,有人出了比你更高的价格要见我们媚儿,您也知道,我们这个行当就靠价高赚钱,这样,我给您免一百两黄金,您再补一百两就好了。”
看着老妈妈谄媚的模样,施行舟没有丝毫退让道:“两刻钟时间还没到。”
黎颜并不想再做过多纠缠,她生怕下一秒韩政一就会进来,忙不迭的劝阻施行舟道:“好了,走吧。”
“二小姐如果有要紧事可以先离开,施某今天一定要问出个一二才作罢。”
看着施行舟固执的模样,黎颜想都没想便行了告退礼,她再一次庆幸自己退掉了他们的婚事。
见施行舟不知好歹,老妈妈立刻变了脸道:“二小姐?施公子您身边这位小公子莫不是那黎将军府的二小姐?”
见自己身份被识破,黎颜慌忙摆手道:“怎么会,我就是一个打杂的,我们家公子他…”
“没错。”
不等黎颜狡辩完,施行舟已经替她承认了身份,顺便摆起了谱道:“本官是封摄政王之命前来办案的,身旁跟着的是镇国大将军之女黎颜,你还不赶紧滚出去!”
看着施行舟慷锵有力的模样,黎颜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她从来没想过,迂腐的施行舟还是个猪脑子,就这样把她和摄政王一起全卖了。
“哟!还真是老妇我得罪不起的官家呢!原来将军府的二小姐这么开放呢!这种地方都是随便逛的!”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恶魔一般的声音从黎颜耳畔响起,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作死躲不过去了。
“将军府二小姐在哪?”
韩政一一身青衣站在媚儿的门口,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媚儿就已经整理好衣裙站在了门口,现在正好与韩政一比肩而立。
“殿…”
媚儿习惯性的脱口而出,又警惕的看了眼施行舟,改口道:“点心呢?还不快给这位肯多出钱的爷端上来!”
说着,她白了眼施行舟道:“我说这位官爷,您如果想硬留在这儿呢,麻烦您现在就拿出比这位爷更多的银两,否则可别怪小女子不给您面子。”
媚儿很清楚施行舟不可能立刻拿出她想要的银两,所以说的特别有劲道:“来人,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自始至终,韩政一的眼神从没有在黎颜身上移开过,黎颜也能感受到韩政一的眼神,只是她再也不能从那眼神里感受到爱意。
“黎颜?”
他不确信的开口,因为紧张和急促多了几分沙哑,如果换作以前,黎颜肯定会自责她让他伤心让他担心了。
但现在,她只有恶心。
她没有理会,只是拽了拽施行舟的衣袖道:“我们该走了,公子。”
施行舟依旧守着规矩礼节,倒退了两步,字正腔圆道:“臣施行舟参见三殿下!”
声音虽然不大,但足矣让路过的客人听到,那些人大多数都是世家子弟,想巴结太子的肯定会留下当做第二天宣扬韩政一逛青楼的证人。
想巴结韩政一的少不了上来一顿寒暄,顿时,二楼便被熙攘的人群堵的水泄不通。
老妈妈也算反应快,急忙将挤在门口的人推到了房中,笑着对门口道:“这位爷,我们这戏子唱的曲儿不错吧?您呐,就和媚儿姑娘好好欣赏吧!”
说着,她转身看了眼身后无数双看着自己的眼睛道:“怎么?几位爷也想听三殿下整治贪官污吏的曲儿吗?等这戏子唱完啊谁价高我就把他安排到谁的房里唱!他呀还会表演还会叩技呢!”
老妈妈边说边笑着扭着腰肢自顾自的走下了楼,这才遣散了周围上来围观的人。
这次黎颜彻底石化在了原地。
她就知道,人一旦倒霉起来,干什么都逆着。
韩政一坦然的坐到了软椅上看着躲在施行舟身后的黎颜道:“别装了,黎颜。”
施行舟这一次没有犯傻,他倒是知道黎颜想躲着韩政一,也乐意帮忙,毕竟他们两人的婚事可是因为韩政一这个人的存在才黄的。
“三殿下,这里是青楼,二小姐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不等韩政一讲话,媚儿却先笑出了声,“你们真当我们青楼的姑娘各个是只会伺候男人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吗?”
说着,她便甩了甩手娟走到了黎颜面前,狠狠地捏了捏她的前胸道:“女扮男装不被发现那是戏文里才有的奇迹,姑娘还是不要自以为是的好。”
鸳鸯楼外,一群人围着一顶轿子议论着,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主子,三殿下也在里面,我们还要进去吗?”
韩君彻嘴角慢慢上扬,静静的看着周围的看客,懒散道:“让他们先待会吧,我们过会进去。”
页彦这才气定神闲的站在轿子外,秋日的凉风吹过来倒是刚刚好。
只是轿子中的男人却没有这种感觉,反而急躁的攥紧了自己的衣袍,自从吃了黎颜做的饭菜,他已经不舒服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