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北辙南辕大堂 内 日
尤珊珊、戴小雨、冯希坐在一起开会。
尤珊珊：俞颂阳的设计方案很好，可惜价位太高。
戴小雨：他你就别考虑了，人家给我回话说，北辙南辕的活，他们公司放弃了。
尤珊珊：谈一个崩一个，你们说，是谁的问题？
冯希和戴小雨异口同声：你！
尤珊珊：一个回合就结束战斗？生意没有这么谈的。甲乙双方的事情，乙方扬言放弃，甲方
这里还没答应呢。
2 俞颂阳家书房 内 夜
俞颂阳在电脑上做案头工作。
手机上的微信视频响。
俞颂阳接通视频。
沈佩虹出现在视频当中。
沈佩虹：圣诞节打算怎么过？
俞颂阳说：杂事太多，没心思过。
沈佩虹说：号称把山扛起来也不喊沉的人，杂事儿在你眼里轻如鸿毛。
有人在画外跟沈佩虹说英语。
俞颂阳：新男友吧？
沈佩虹立刻拉那人进镜头：皮特尔。
俞颂阳用英语跟他打招呼，外籍青年很热情地回应他。
沈佩虹：不碍事，他听不懂中文，有什么话可以随便说。
俞颂阳问，关系怎么样？
沈佩虹，我敏感，他大条，彼此互补，比跟你在一起舒服多了。
俞颂阳，这话我听着从里往外舒坦。
沈佩虹笑：还单着呢？
俞颂阳：牧民放羊，还讲究放一年，养一年草场呢。
沈佩虹：你最好连设计工作都不用做，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养膘。
俞颂阳：那是最理想的生活。
沈佩虹：国内的活儿多不多？
俞颂阳：油水大的活不多，最近有个活找我，我推了，今天又找上来了。哎，你还记得跟你
过去住一个公寓的那个女孩吧？
沈佩虹：戴小雨？
俞颂阳：对，就是她，她给我拉来的活。
沈佩虹：我正找她呢，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
俞颂阳：好。
沈佩虹：这活你接吗？
俞颂阳：我的合作伙伴明确告诉我，一群女人的活难赚钱，公司不想接这单活。
沈佩虹：他说得没错，一群女人的钱是难赚。谁见过三个以上的女人一起逛街，购物圆满获
得成功案例？你要是真的把这活干下来，你就是设计师中的翘楚，以后男女通吃，什么人的
活你都敢干了。
俞颂阳：我对这个店铺的设计，其实还挺有想法的，就是跟女人打交道我有点犯怵。
沈佩虹：只要不是谈恋爱，对你来说，什么关系都好处。
俞颂阳：别一句话就把我说死了。
沈佩虹：我建议你，只要有赚头，还是把这活接了。你要相信我的直觉。
俞颂阳：我再考虑考虑。
3 咖啡店 内 日
沈佩虹进咖啡店，
彭湃站起来跟她打招呼。
沈佩虹和彭湃坐在角落里说话。
沈佩虹：戴小雨现在住在北京，她入股了一家饭店。
彭湃吃了一惊：入股饭店？这不是她的风格。
沈佩虹：千真万确，饭店的名字叫北辙南辕，她主动找到我前男友，让他给这个饭店做装修
设计。我前男友把她的新电话号码给了我。
彭湃：你快发给我。
沈佩虹：我连那家饭店的地址一起发给你。
彭湃：谢谢！谢谢！真的太感谢你了！
4 北辙南辕大堂 内 日
饭店装修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电锯声震耳欲聋。
尤珊珊和俞颂阳站在店铺里大声争执。
尤珊珊：我算的是成本。
俞颂阳：我要的是整体感觉。
尤珊珊：你要的东西是要用钱堆的。
俞颂阳：你找我的时候就应该准备好了花钱，否则没必要找我。
尤珊珊：得，得，得，我不跟你说这个，你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俞颂阳：四个股东，我见着了三个，你们一人一个想法，想法一天一变，而且都想装修中加
进自己的想法，都想说了算。这活叫我怎么干？
尤珊珊：我不是叫你听我的吗？
俞颂阳：问题是你经常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尤珊珊：我接受你的批评。
俞颂阳：我的合作伙伴，不同意我们公司接手这个活。我现在是用我个人的时间，在给你们
干。如果你们再七嘴八舌，跳鼻子竖挑眼，我也不伺候了。
尤珊珊：别呀！
俞颂阳：那从今天开始，咱们约法三章。
尤珊珊：你说。
俞颂阳：第一，建设性的意见，想好了再说。第二，决定后的事情，超过十二小时以后，不
能再更改。第三，是否采纳，我有最终决定权。
尤珊珊想了想：补充一条，合同外超支部分你自行解决。
俞颂阳冲她伸出手去：成交！
5 北辙南辕饭店 内 日
饭店内的装修一天一个样，
叠：吊顶。
叠：贴壁纸。
叠：挂壁画，吊装饰物。
叠：进桌椅板凳。
尤珊珊、冯希、戴小雨和俞颂阳站在装修好的店铺里。
尤珊珊冲俞颂阳伸大拇指：你的设计大胆奇特。
俞颂阳：不喜欢吗？
三个女人齐声说：喜欢，太喜欢了！
俞颂阳：我的工作完了。
尤珊珊：明天我把尾款打到你的账上。
俞颂阳：一天都不拖欠尾款的店家，你是第一个。
尤珊珊：以后你到饭店里吃饭，我给你打七折。
6 早市 外 晨
司梦拉着购物车，在早市上买新鲜蔬菜和水果。
7 街道 外 日
街上车流如织。
8 汽车 内 日
俞颂阳开车，戴小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俞颂阳：你们北辙南辕的股东有意思，互踩，互骂，互相支撑，互相欣赏，见不得离不开，
挺复杂的交往关系。
戴小雨：男人不一样吗？
俞颂阳：男人的友谊，多半会功力一些，女人的友谊多半会精神一些。
戴小雨：我们老板特别欣赏你，说你做事认真，希望以后再能跟你合作。
俞颂阳：这是客气话。
戴小雨：我们老板以尖刻出名，客气这两个字，她很少用。
俞颂阳：问你一个问题。
戴小雨：你问。
俞颂阳：为什么跟彭湃分手？
戴小雨：你为什么跟沈佩虹分手？
俞颂阳笑：我看这个问题，咱俩都不用回答了。
戴小雨：找个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俞颂阳：明天出差，等我回来，我请你。
戴小雨：好的。
9 北辙南辕饭店 内 日
桌椅沙发，软件进场。
工人们安装摆放。
冯希拿烟和瓶装水分给他们。
尤珊珊用手按了按安装好的饭桌：腿不太稳，哪订的货？
冯希：香河。
手机铃声响，
尤珊珊接电话：关总，有什么指示？吃饭？好，把地址给我。
10 某会所 内 傍晚
尤珊珊跟几个老板模样的人站在吧台前喝着饮料谈生意。
尤珊珊的目光突然被开放式厨房里的厨师吸引了。
她放弃交谈走到近前看。
厨师赵赫男三十岁年纪，身穿黑色 T 恤，头部紧裹小碎花巾，黑色皮围裙直达脚面。看上去
又酷又帅。
赵赫男用雪白的抹巾抹干净灶台，把一条洗好晾干的大鱼放在案板上。
赵赫男打开黑皮工具包，里面插满了各种型号的刀具。
他从里面抽出来一把剔骨刀，动作麻利地开始剔鱼，
整条鱼骨瞬间被完整地剔除。
鱼肉片在他的刀功下，一片一片像纸片一样薄。
众人齐声赞叹。
赵赫男切豆腐，
关总给尤珊珊介绍：这个菜极其考验刀功，一块豆腐横切 80 刀纵切 80 刀，都不能断，沉入
开水中形成 6400 根细细豆腐丝，名为绣球豆腐，
尤珊珊：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关老板：约他得在网上的平台约，有他的电话也没有用，他不私下接活。
11 汽车 内 夜
尤珊珊用蓝牙耳机打电话：这个赵赫男，形象气质都配的上咱们北辙南辕。
冯希的声音：你什么指示？
尤珊珊：他不想给任何一家饭店打工，私下里也不接活。你找他订餐，让他到你家去做饭。
你想法设法把他给我弄到北辙南辕来。
12 冯希家客厅 内 夜
尤珊珊的声音：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所有的费用我给你实报实销。
冯希：我要是把他挖到北辙南辕来，你给我什么好处？
尤珊珊的声音：成了再不骂你是猪。
冯希：已经被你骂猪很多年了，你跟猪说，咋样才能挣大钱？
13 司梦家厨房 内 晨
灶上稀饭咕嘟咕嘟地开着。
司梦掀开锅盖，把瘦肉丝和松花蛋，放进粥锅里，盖好锅盖。
借这个功夫，她拢了两下头发，把长发挽在头顶上，用一根一次性的筷子别牢。
14 司梦家卫生间 内 晨
杜世均在卫生间里洗脸刷牙。
15 司梦家孩子的房间 内 晨
司梦把大壮和圆圆叫起来，
她帮圆圆穿好衣服。
16 司梦家客厅 内 晨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饭。
杜世均边吃边刷手机，
大壮边吃边看见 ipad，圆圆边吃边玩手里的乐高玩偶。
司梦一声吆喝：都好好吃饭！
三个人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早饭上。
17 街道 外 晨
司梦的车在车流里穿行。
18 小学校门口 外 晨
大壮在小学校门口下车，
司梦在车里看着他进了校门。
19 托儿所门口 外 晨
司梦领着圆圆进幼儿园大门。
20 街道 外 晨
司梦的车在车流里穿梭。
堵得水泄不通的十字路口。
21 汽车 内 晨
司梦看了一下表，九点半，
她嘟囔了一句：来不及了。
司梦打方向盘右拐，进了小胡同。
22 办公大楼 内 日
司梦跑进北五环的一座大楼里，
腕上的手表指向十点三十分。
司梦自言自语：总算没迟到。
23 经理办公室 内 日
司梦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项目总经理坐在对面跟她聊天。
总经理：你的网名叫跨界斜杠蜗牛女？
司梦笑：胡乱起的。
总经理：你的公众号，编辑推荐给我，我一直追踪着看，你写的随笔和故事，内容新颍，文
笔别具一格。
司梦：多谢夸奖。
总经理：我们责编跟你很熟？
司梦：我们是网友。
总经理：这次叫你来，是你帮我们改的网剧，通过了审查，你可以领第一笔钱了，现在需要
办一些手续。
司梦两眼顿时亮了：是吗？
总经理：这个网剧已经投入拍摄准备了。
司梦惊喜：太好了！
总经理：我们公司希望，你能做一个原创剧本，大家都觉得你有这个实力。
司梦：什么题材？
总经理：最好是现实主义题材。
司梦：我想一想。
24 汽车 内 日
司梦给尤珊珊打电话：你在哪里？
尤珊珊：华贸。
司梦：给我个位置，我去找你。
尤珊珊：情绪这么高，打鸡血了？
司梦：我出血，请你吃大餐。
尤珊珊：拖家带口的，省省吧，我去你家，给我煮碗葱油面就行。
司梦：好，我在家等你。
25 司梦家客厅 内 日
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
司梦和尤珊珊边吃边聊。
司梦：我的公众号，一个月的时间，涨粉儿十五万，我的账户里增加了两万块钱，都是粉丝
打赏给的。
司梦打开笔记本电脑，让尤珊珊看网友留言。
网友榕树叶子留言说，你写的深度好文，深到足以淹死我这颗骚动的心。
网友二狗他妈留言：我跟你一样，病了，一个人扛，烦了一个人藏，疼了一个人挡。
司梦：有意思吧？
尤珊珊：你费了牛劲，才挣了这些钱，还不如我炒股一天挣的。
司梦吃了一惊，真的？
尤姗姗说：骗你干什么？
司梦说：那我把我挣的稿费给你，你帮我炒股。
尤姗姗说，我在帮好几个朋友炒股，也不多你一个。你有多少钱？
司梦想了一下：五万。
尤姗姗：我给你添十万，挣了把本钱还给我就是。
司梦：赔了呢？
尤珊珊：我把你的本钱还给你，多大点事？
司梦：真羡慕你。
尤珊珊：羡慕我什么？
司梦：羡慕你活出了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样子。
尤姗姗：啥是女人应该有的样子？你大学毕业，当了家庭妇女。我大学肄业，手里现在有两
家公司。你说说看，你算成功人士，还是我算成功人士？
司梦：当然是你了。
尤姗姗：在父母跟前，我女儿没当好，婚姻存续期间，老婆和妈当得都不称职。你说我跟成
功人士这个词沾边吗？
司梦张了张嘴，没有回答出来。
尤珊珊起身：下午还有会，我走了。
26 小学校门口 外 日
司梦领着圆圆站在学校门口。
小学生放学涌出校门。
大壮跑过来，拉住妈妈的手。
他把另一只手里的一张纸，举给司梦看：妈妈，这是老师给我们开的书单。
司梦接过来，看了一眼说：走，妈妈带你们去书店。
两个孩子高兴得直跳。
27 书店 内 日
司梦把他们领到儿童读物那里，让他们自己挑。
司梦：妈妈今天心情好，你们可以随便挑。
大壮和圆圆立刻跑去找自己喜欢的书去了。
司梦站在畅销书排行榜跟前，看着上面的书名和作者的名字。
司梦在心里问自己：司梦这两个字，什么时候能出现在这个上面？
28 司梦家客厅 内 日
大壮和圆圆坐在沙发上看书，
他们俩每个人身边都堆着五六本漫画书。
29 司梦家厨房 内 日
司梦在厨房里和面剁馅包饺子。
蓝牙音响连着手机，放出悦耳动听的歌曲。
司梦小声跟着哼唱。
30 司梦家客厅 内 日
圆圆：妈妈今天跟往常不太一样。
大壮：对，她没逼着我写作业。
31 司梦家厨房 内 日
圆圆跟大壮在厨房的门口探头往里张望。
司梦看见他们脸上绽开了笑容：来，妈妈给你们包个小耗子。
两个孩子立刻跑过来。
大壮：我要包。
圆圆：我也要包。
司梦：洗干净手。
两个孩子举着洗过的手让妈妈检查。
一人发给他们一小块面团。
母子三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32 冯希家客厅 内 日
冯希用手机在平台上约赵赫男的工时。
手机提示：对方已接单。
双方加了微信，
赵赫男问：哪个菜系？
冯希点了几样难做的菜。
赵赫男问：你备料还是我带食材过去？
冯希：你带食材吧。
赵赫男：好。
33 司梦家客厅 内 傍晚
杜世均今天没有应酬，按时回到家。
餐桌上摆着的精致的菜肴，一瓶红酒，还有一瓶可乐。
杜世均以为忘了谁的生日，或者是什么节日，他连忙打开手机里的记事本看。
今天的记录栏是空白。
司梦把饺子端上餐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圆圆和大壮，兴高采烈地吃他们自己包的，奇形怪状的面团。
司梦给杜世均斟上红酒，她和颜悦色，喜气洋洋的样子，让杜世均受到了感染。
杜世均笑嘻嘻地问：今天有什么好事？
司梦：你猜。
杜世均：大壮得了双百？
司梦正色：还没喝就多了。
大壮：爸爸，妈妈，你们别给我压力。
杜世均：大壮和圆圆，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司梦白了他一眼。
圆圆立刻跑过来趴在妈妈的肚子，听里面的动静。
司梦忍着笑由着她听。
大壮：最好生个弟弟，让他赢在起跑线上，让我也喘口气。
圆圆：妈妈，你生完弟弟以后，有空帮我生一条小狗吗？
司梦和杜世均放声大笑。
34 司梦家厨房 内 傍晚
司梦在厨房洗碗。
35 司梦家书房 内 傍晚
杜世均在书房，边玩游戏，边指导大壮写作业。
大壮忍不住指导父亲，
大壮：爸爸，你反应太慢，你的队友快死光了。
杜世均不听他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这样太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
父子俩争得面红耳赤。
36 司梦家厨房 内 傍晚
司梦停下手里的活，听书房里传出来的争吵声。
37 司梦家书房 内 夜
杜世均沉着脸。
大壮：爸爸你别生气。
杜世均：我没生气。
大壮：你就是生气了。
杜世均：我没生气，我是不想跟你说话。
大壮眼圈红了。
杜世均：一个男孩子，怎么想哭就哭？
大壮：我没哭。
杜世均软了下来：说好了，最后一局，打完赶紧写作业。
大壮立刻来了精神：好！
38 冯希家客厅 内 夜
冯希打电话：加班呢？
李响的声音：嗯，有事吗？
冯希：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39 李响的办公室
李响：我又不是电脑，哪有那么好的脑子？
冯希的声音：脑子不好怎么考上的博士？
李响眉头微蹙：说吧，什么事？
40 冯希家客厅 内 夜
冯希：明天是咱俩谈恋爱十周年纪念日。
李响的声音：哦。
冯希：明天中午你过来吧，我请你吃顿大餐。
李响说了声好，那边挂了电话。
41 司梦家客厅 内 夜
圆圆拿着蜡笔，在客厅的墙上，认认真真地画画。
司梦从厨房里出来，见此情景叫了一声，连忙过来抢圆圆手里的蜡笔。
司梦：不能在墙上画画。
圆圆见妈妈脸色严肃，立刻哭了起来：托儿所的老师就是在墙上画画的。
司梦说，幼儿园的那面墙，是专门用来画画的，咱们家的墙不允许画。
圆圆问，为什么？
司梦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允许。
圆圆抹着眼泪。
司梦不理她。
圆圆说：妈妈，你哄哄我。
司梦说：你哭得又不对，我不哄你。
圆圆：对的，我一直是这样哭的。
司梦把晾干的衣服一件一件叠起来。
圆圆：我要离家出走。
司梦：走好，过马路要看好红绿灯。
圆圆撅着嘴开门出去了。
司梦头也没回。
42 司梦家户门外 内 夜
圆圆站在单元门口，等待妈妈找她，
司梦一直没有出来。
圆圆又开门回去。
43 司梦家冰箱 内 夜
司梦擦拭冰箱里面。。
圆圆进来：妈妈，我刚才被坏人抱走了。
司梦：是吗？
圆圆：是警察叔叔救我回来的。
司梦忙着手里的活：那你得好好谢谢警察叔叔。
圆圆：妈妈，我要喝酸奶。
司梦拿给圆圆一盒酸奶，
圆圆喝着酸奶跑出去玩了。
司梦边干活边自言自语：这日子过的，连十二个小时的安宁，都没人愿意给我。
她关上冰箱门出去。
44 司梦家书房 内 夜
司梦进来，看到儿子正在跟杜世均在打游戏，心里的火立刻窜上来。
司梦问大壮：作业写完了吗？
大壮的眼睛盯着游戏：写完了。
司梦：拿来我检查一下。
大壮的手一下都没停：等会儿，等会儿。
司梦从大壮的书包里掏出来他的作业本，
她一页一页地检查着。
司梦的眉头皱起来。
语文作业，造句，幸亏。大壮写：下雨了，幸亏我拿着命。
司梦问：大壮，你这句是怎么造的？
大壮游戏正酣，听不到母亲在说什么。
司梦关了游戏。
父子俩同时发出惨叫声。
司梦：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拿着命的？
大壮一怔，
司梦把作业本扔给他：幸亏你拿着命，否则你都回不了家。
大壮看了一眼作业本说：哦，我把伞写成命了。
司梦： 妈妈对你只有一个要求，认真完成家庭作业，这事难吗？
大壮：妈妈，我就错了一个字。
司梦：你还错出道理了？给我把这个伞字，工工整整写二十遍！
大壮耷拉着脑袋，揉搓着手里的作业本，回房间去了。
杜世均：你怎么这么暴躁？
司梦：你可真会当好人，你儿子几乎一周被老师叫一回家长。你一次都不露面，丢脸的是我。
杜世均：下次我去。
司梦冷笑：下次？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你就像个蛤蟆，戳一下蹦一下，不戳就进入冬眠状
态。
杜世均白了她一眼，懒得搭茬。
司梦：我当了妈之后，领悟了什么是父爱如山。山就戳在那儿，啥也不干。哪天把我逼急眼
了，我就让你把这两座山摞在一起，从这个家里出去，再也别回来了。
杜世均忍俊不住笑了：你的嘴损起人来，表皮不破，全是内伤。
司梦：咱俩换给位置，你给我和颜悦色一个？
杜世均：换个位置，说得轻巧。就你挣得那两个工资，拿什么交房子的月供？拿什么买你喜
欢的新加坡酱油，西班牙的橄榄油和以色列的黄瓜？
司梦气得涨红了脸。
杜世均息事宁人：威风抖得差不多就行了，我在单位，神经紧张了整整一天，回到家想好好
放松一下，结果你弄得我比上班还紧张。
司梦：一个女人选择了做母亲，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杜世均：我没说你什么都不是，我是说，女人当了妈，就要接受时间和精力对你的限制。
司梦：你觉得这公平吗？
杜世均：发牢骚，也改变不了现状。还是学学大壮和圆圆吧，他们知道用极大的热情，享受
生活中的每一个时刻。
司梦瞪着他，半天说不出来话。
杜世均拉她在身边坐下。
杜世均心平气和地说：八岁的孩子，已经有了明确的自我意识。对父母说的话，不再言听计
从。他希望能够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很多时候，甚至会为了显得与众不同，故意跟你作对。
孩子们的所有叛逆，都是想告诉父母，我长大了，我有自己的主见。
司梦：主见？我马上给他制定一个扫除混世魔王的计划。
杜世均：你一往无前的精神，叫我心服口服。
45 司梦家孩子的房间 内 夜
司梦进大壮房间，
大壮把抄了二十遍的‘伞’字递给她看。
司梦在床边坐下。
她和颜悦色地说：大壮，妈妈跟你约法三章，
大壮抬头看着母亲。
司梦：你别这样看着我，妈妈要求你，你也可以反过来，要求妈妈，咱俩是平等的。
大壮没有说话。
司梦：我要说的只有一条，你的考试成绩必须在 95 分以上，我可以满足你提的每一个合理
要求。
大壮：妈妈，你说话如果不用命令的口气，更容易叫我接受。
司梦吃了一惊：我用命令的口气了？
大壮：必须就是命令。
司梦：哦。
大壮：我们同学的妈妈，让我同学做事的时候，会跟他说，我觉得你这样做会更好。你就不
是这样的。
他学着司梦的语气：大壮，你给我把错别字抄二十遍，看你还长不长记性。
他学得惟妙惟肖，司梦忍不住笑起来。
大壮看见妈妈笑，他也笑了。
司梦楼着儿子，语气温和地说：你努力改，妈妈也努力改，好不好？
大壮点点头。
司梦：亲亲妈妈。
大壮有点难为情地在司梦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司梦：不许敷衍了事。
大壮认真地亲了一口。
46 司梦家卧室 内 夜
杜世均躺在床上看电视上播放的时装节，杜世均看得入神。
司梦坐在化妆桌前往脸上抹晚霜。
司梦：那天，我找出结婚前穿的裙子，往身上一套，才知道大势已去。
杜世均：三十多岁，怎么好跟二十多岁的时候比？
司梦：人生的四种心境：痛而不言，笑而不语，迷而不失，惊而不乱。我哪种也没做到。
杜世均：人这一辈子，怕的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已经拥有了大海，还想要蓝天。
镜子里映出电视里的时装表演。
司梦看看镜子里自己的脸，再看看时装表演里模特漂亮的脸蛋。
她问杜世均：你看我，是不是又老又丑？
杜世均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还好啦。
司梦皱着眉头打量着自己：杜世均，我真的觉得你挺可怜的。
杜世均：我怎么可怜了？
司梦：你看你那么喜欢美的东西，娶了个老婆，现在却跟美一点都不沾边。
杜世均：没啥可怜的，老夫老妻的，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孩子都这么大了…… 。。
司梦扑上去打他：你还真敢这么想？
杜世均知道中了计，在床上打着滚笑。俩人闹成一团。
47 冯希家楼下 外 日
赵赫男开着一辆摩托车到冯希家门口，
摩托车的后座上挎着两个黑色合金铝的工作箱。
赵赫男肩背双肩背，一手拎一个工具箱进了单元门。
48 冯希家客厅 内 日
冯希开门，她被赵赫男不凡的外表和气质惊着了。
赵赫男问：厨房在哪儿？
冯希指给他厨房的门。
赵赫男进厨房后紧紧地关上了门。
冯希愣了一下，随即走到客厅跟厨房隔断的大玻璃窗前观看。
49 冯希家厨房 内 日
赵赫男穿工装套鞋套，戴帽子系围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他打开工作箱，从里面拿出来食材和配料，取出来刀具包摊开，露出来一排雪亮的刀具。
一只洗干净的白条鸭子被放在案板上。
赵赫男动作利索地把整只鸭子从颈骨、翅骨、腿骨依次断开，从上向下翻剥，让鸭架和皮肉
完全分离，制作八宝馅料，填入鸭子腹内，用针线缝合。再用棉线将鸭颈部和腰部扎紧，使
之成葫芦状。
赵赫男在鸭子身上均匀地涂一层生抽，起油锅，放入鸭子炸。
金黄的鸭子被放入蒸锅中蒸。
赵赫男开始做别的菜。他全身心投入的样子非常吸引人。
50 冯希家客厅 内 日
冯希站住玻璃窗后面看呆了。
手机响，冯希接电话：你到哪了？
手机里李响的声音：进小区了。
冯希挂了电话。
赵赫男从厨房里出来：可以用餐了吗？
冯希点头。
赵赫男把六菜一汤摆上餐桌。
他介绍菜名：八宝葫芦鸭，青蛙背石板，
冯希：青蛙背石板？
赵赫男：新鲜的蚕豆剥去外壳，分成两瓣，荸荠去皮切开和去皮的莴笋清炒。
冯希：哦。
赵赫男：烧汁土豆茶树菇，百香果烧排骨，葱烧海参、咸鱼鸡粒茄子煲。西红柿鸡蛋汤。
李响开门进来，看到餐桌上如此丰盛的菜肴吃了一惊。
看到换下工服的赵赫男如此帅气，他更是吃惊不小。
赵赫男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让冯希扫。
李响偷眼看，金额 1000 块。
赵赫男：如果对我的服务满意，请给我点五星好评。
说完他背着双肩背，拎着两个工具箱开门出去了。
冯希想起来尤珊珊交待的任务她还没有完成，立刻追了出去。
李响心里翻起醋浪，又不能追出去，他快步走到窗口往下看。
透过窗子可以看到赵赫男骑在摩托上，冯希拦在摩托车前跟他说着什么。
51 冯希家楼下 外 日
赵赫男：开餐厅的人只想着怎么样快速赚钱，我的性格不适合那样的工作环境。
冯希：我们的餐厅不是那样的。
赵赫男：我在网上签约，自由自在，收入也不少。暂时还没有进餐厅做厨师的打算，谢谢你
的邀请。
说完一脚油门。
摩托车开走了。
冯希失落地站在那里半天没动地方。
52 冯希家客厅 内 日
冯希进屋。
李响问：那人谁呀？
冯希：平台上约的厨师。
李响：你脑子有问题吧？你又不是不会做饭，干嘛花这么贵的钱请人做饭？
冯希：尤珊珊花钱请的，用我的地方，你白捞一顿免费大餐，发什么牢骚？
李响松了一口气：为啥不去她家做？
冯希：她上班家里没人，她要我帮她试试这个厨师的手艺。
李响悻悻地坐下，拿起筷子一口下去就收不住嘴了。
冯希挨个夹菜品尝：太好吃了！这笔钱花得真不冤。
李响：跟你说一件事。
冯希：嗯。
李响：单位有一个去德国工作的指标，时间三年，我们领导跟我谈了，想把这个指标给我。
冯希一怔：你去了我怎么办？
李响：一年我有两个月的休假。
冯希：我不能跟你去吗？
李响：咱俩没结婚，所以你不能做为家属跟我一起走。
冯希：那你也不能去。
李响：去那里的工资和补贴都很高，三年下来，可以攒下来一半买房子的钱。
冯希吃不下去了，起身进了厨房。
53 冯希家厨房 内 日
厨房被赵赫男归置得干干净净，
冯希忘了要干什么，在厨房来转圈。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掏出来手机拨了个号码，手机接通。
一个男人的声音：喂，哪位。
冯希：我是冯希，李响的未婚妻。
54 冯希家客厅 内 日
李响一口接一口地吃着菜。
冯希进来在他对面坐下：我给你们领导打电话了，他说，如果我做为家属一起出去，一个月
大约能拿到一万元人民币的生活补助。
李响：咱俩不是没结婚吗？
冯希：你要是真的打算过跟我结婚，咱们可以立刻办登记手续，我跟你一起走。
李响怔怔地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冯希：我二十岁的时候咱俩好上的，到现在已经陪跑十年了。
李响：我不也陪了你十年吗？
冯希：你陪我，跟我陪你完全不是一回事。你往上走，我往下滑。为了你的前途，我完全舍
掉了自己。
李响：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也是为我们的将来在做努力啊。
冯希：别拿将来说事，我在意的是现在。
李响：现在怎么了？不是挺好吗？
冯希：你马上就要把我的现在也扔了。
李响：给我盛碗米饭。
冯希：自己盛。
李响：我不知道饭在哪里。
冯希起身给他盛饭。
55 北辙南辕大堂 内 日
北辙南辕装修一新，
尤珊珊两手抱在胸前四下查看，冯希一脸落寞地跟着她身后。
尤珊珊：别跟我絮叨你和李响的那点破事，赵赫男的事你谈得怎么样了？
冯希：他不喜欢在餐馆里干，所以不来。
尤珊珊扭过头看着她：你爱吃肉还是爱啃骨头？
冯希：啃骨头。
尤珊珊：那你把赵赫男这块硬骨头给我啃下来。
冯希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尤珊珊：看我干什么？行还是不行？
冯希有气无力地：我试试吧。
56 机场安检口 内 日
冯希陪李响等待安检，
冯希情绪低落，李响则一言不发。
李响马上要过安检，他对冯希说，你回去吧，我到了，会给你发微信。
冯希：你进去我就走。
李响过了安检回头看，
冯希还在安检口那里站着看他。
李响冲她挥挥手。
冯希转身离开。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低声地劝慰自己：天没塌下来，我还有朋友，还有北辙南辕。
57 冯希家客厅 内 日
冯希坐在沙发上发呆。
有人按门铃。
冯希去开门，鲍雪和尤珊珊跟着她进来。
尤珊珊：李响走了？
冯希：我刚送走他从机场回来。
尤珊珊：我跟鲍雪逛了几家餐馆，看他们的装修风格和经营情况，路过你家，顺便看看你哭
成啥爷爷奶奶样。
冯希：我没哭。
尤珊珊：就是装，也得当着他的面掉几滴鳄鱼的眼泪吧？
冯希：他要是在乎我的眼泪，就不会走得这么痛快。
鲍雪打量一番四周说：冯希，你把家里弄这么舒服，窗明几净，明媚温馨，摆明了你的生活
中没有男人，也一样过得很滋润嘛！这叫典型的划地为牢，除了我们，谁还敢进来？
冯希听到夸奖，心情立刻好了许多，她沏茶给她俩喝。
鲍雪喝茶：金骏眉，好茶。
尤珊珊看着冯希说：妇女，做为一个女人，首先要学会的是自立，你自从跟李响搞对象开始，
就没离开过他。你让他放飞一把，你也干点应该干的事情，负好你该负的责，把北辙南辕给
我好好经营起来。
冯希点点头。
尤珊珊：你别在这乱点头，我太知道你了，心里那股劲还别着呢。你这人，看上去棉花糖似
的又黏又软。在关键的事情上拗得很，自己绝不回头，只让对方回头。
冯希：你怎么说得我这么想哭？
尤姗姗：又酸又胀点中穴位了吧？你们俩恋爱那么多年，除了耗，恐怕也没什么更有趣的活
动。
冯希说：从心里讲，我还是相信爱情，相信有爱情的婚姻。可能你们觉得我的话幼稚，可我
还是愿意相信。老觉着有那么一个人在等着我，不管遇到什么倒霉的事，我都得提着精神气
儿，好好活着，等到那一天真降临在我身上。
鲍雪：那人是李响吗？
冯希：说不好，我真的说不好。
尤珊珊：李响前脚走，你后脚就精神出轨了。
冯希：别满嘴跑火车，我是在比喻，怎么就精神出轨了？
尤珊珊：看看吓成这样，至于吗？精神飞跃一下，不至于死人。日子嘛，过的就是心情。生
活嘛，看的是质量。人嘛，要懂得无事心不空，有事心不乱，大事心不畏，小事心不慢。
鲍雪：哪本书上抄的？完全不是你的风格。
尤珊珊：上次出差等飞机，等得无聊，去逛机场书店。从一堆废话的书里，捞出来的干货。
书店的书架上，三分之一炖着关于‘成功’的心灵鸡汤。这叫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心穷’是一种
无法救治的绝症，贫困与卑微，让很多人把金钱和权力作为成功的两个标准。我身边的人，
看了二十本成功学，最后也没成功，你说原因是什么？
鲍雪：因为他这一辈子想的是，怎样成为别人。
尤珊珊在她肩上拍了一掌：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一拍脑袋瓜，脚底板都叭叭响。
冯希：我不明白，李响为什么那么怕结婚？
尤珊珊：得，又聊回来了。。
鲍雪：怕结婚就是恐婚，恐婚说穿了，就是怕吃亏呗。
尤珊珊看着冯希叹了一口气说：跟你这种低配版的女人谈生活，真就不够闹心的。
58 北辙南辕后厨 内 日
招聘厨师的工作在后厨进行。
胖瘦高矮不一的厨师们依次上灶颠勺。
尤珊珊品尝后很不满意，她说：人看着不但油腻，菜还炒得中规中矩。
59 北辙南辕大厅 内 日
冯希在网上约赵赫男。
网上约单已满，他不接活了。
冯希给赵赫男发微信：还能接活吗？
赵赫男回答：网上约。
冯希：已经满了约不上。
赵赫男：约单的事我个人真帮不上忙。
冯希失望地叹了口气。
60 私人会所 内 日
赵赫男在开放式厨房里做冷菜。
几个男人围在灶台旁边喝啤酒。
刀具包敞开露出来里面安插整齐的刀具。
一个男青年伸手动刀具，
赵赫男：对不起，我的工具除了我，谁都不能动。
男青年：我动了能咋地？
赵赫男不说话，把刀具包卷起来斜挂在腰间，继续干活。
另一个男人走过来，扒着赵赫男的肩膀非要敬他酒。
赵赫男婉言谢绝：不好意思，工作时间我不喝酒。
男人：做饭和要饭就一字之差，你牛逼个啥？
赵赫男脸色变了，他强忍着愤怒，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抖下去。
男青年：水深王八多，到处是大哥。你这是想逼我跟你盘盘道啊。
赵赫男解下来围裙，摔在工作台上。
61 街道 外 日
赵赫男骑着摩托车在街上狂奔。
他眉头紧锁一脸怒气。
手机铃响。
摩托车停在路边赵赫男接电话。
手机里男人的声音：赵赫男，你在平台上被点了差评，你不但要上门道歉，还要接受公司的
罚款。
赵赫男：你听我解释。
手机里男人的声音：我们公司的理念，以客户的满意为天职，不接受任何解释。
赵赫男：如果是我做菜的口味和服务叫客户不满，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但今天的事我绝不
会道歉。
手机里男人的声音：如果你不能遵守公司的规定，那么平台将暂停你的接单服务。
赵赫男：不用暂停。老子不干了。
他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