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汽车 内 日
俞颂阳开车，鲍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两个人有说有笑。
一对蝴蝶飞进车窗又飞了出去。
鲍雪：哎，你说梁山伯和祝英台为什么会成为绝唱？
俞颂阳：因为他们死后都变成了蝴蝶，这事普通人做不到。
鲍雪：你们男的跟我们女的想问题，总不在一个频道上。
俞颂阳：身体结构不同，思想体系不同，感受力表达力肯定也不同。
鲍雪叹了一口气：虽然已经进入新世纪了，男人还在潜移默化地主宰着我女人的生活。
俞颂阳：现在的女性受过高等教育，但她们判断自己的价值照样是，他能不能给我买房子？
他的钱能不能给我花？这跟一百年前的女人有什么两样？那时候的女人，还知道用劳动换得
家中的一席之地，还有任劳任怨的美德，现在的女孩子，既不任劳也不任怨。只想索取不想
付出一心想着不劳而获。
鲍雪：不许攻击我们九零后。
俞颂阳：你要是那样，我就不跟你来往了。
鲍雪：什么叫你不跟我来往，掌握这个主动权的应该是我。
俞颂阳：好，主动权归你。
2 山坡 外 日
山里风景如画，
越野汽车吼叫着爬上陡峭的山坡，
将近九十度坡度的崖壁，被车轮抓出深深的沟壑。
3 汽车 内 日
鲍雪大惊失色，
她死死抓住俞颂阳的胳膊，指甲掐进他的肉里。
俞颂阳两手死死把住方向盘。
鲍雪差点吓掉了魂，大哭和大笑无差别转换着。
4 山坡 外 日
越野车停在坡顶。
俞颂阳看着鲍雪笑个不停。
鲍雪的眼泪流出来，她一拳一拳地打他：笑！你还笑！
俞颂阳伸手搂住她，鲍雪挣扎，俞颂阳更紧地搂住她。
鲍雪的身体松懈下来，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5 高速公路 外 日
俞颂阳的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
6 汽车 内 日
俞颂阳开车，鲍雪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睡着了。
俞颂阳腾出一只手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7 司梦家客厅 内 日
大壮和圆圆因为看电视节目吵成一团。
圆圆要看《乐高》。大壮要看《熊出没》。
8 司梦家书房 内 日
司梦在电脑上看资料。
圆圆跑过来扒在写字台前问：妈妈，你每天在家坐着，为什么还送我去幼儿园？司梦：妈妈
不是坐着，是写东西。
圆圆：那我从托儿所回来，你为什么就不写了？
司梦：因为你总说，妈妈给我弹弹。
圆圆哈哈大笑。
大壮跑过来：妈妈，我饿了。
司梦：能忍一会吗？
大壮：不能。
司梦无奈只得起身。
9 司梦家客厅 内 日
门铃响，司梦开门，
尤珊珊进来。她给圆圆和大壮带来了糕点。
两个孩子谢过阿姨以后，拿着糕点吃起来。
司梦给尤珊珊泡了一杯咖啡，俩人坐下说话。
司梦：我特别盼望杜世均早点回来，可他偏偏在我把家务活全部干完以后，才带着一身的酒
气回来。
尤姗姗掏出来一盒女士烟抽出来一根，刚要用打火机点燃，
司梦从她嘴上拿下来那根烟，扔在茶几上说：我家禁烟。
圆圆走过来，仰着脸问：阿姨，你为什么抽烟？
尤姗姗：阿姨痛苦。
圆圆似懂非懂地看着她：什么是痛苦？
尤珊珊：心里的愿望实现不了就会痛苦。
圆圆认真地点点头。
司梦：别给我女儿灌输这些东西。
尤珊珊看着她：你多久没给自己置办过行头了？
司梦说：我衣服很多，没必要再买。
尤姗姗：你看看你，把自己弄得像个中性人似，别说你男人了，我看你都不顺眼。
司梦：女人把自己男性化，这样才能避免受到伤害。可男性化之后的女人，必然会失去了感
受幸福的能力。这简直是一把双刃刀。
尤姗姗：你们这些学中文的就是矫情，我走了，明天带你去买衣服
尤姗姗起身，
圆圆拉着她：阿姨，你在我家吃饭吧。我妈妈做饭可好吃了。
尤珊珊：阿姨还有事。
圆圆撅着嘴一脸不舍。
尤姗姗说：你跟阿姨回家吧。
圆圆立刻点头。
司梦：那可不行，她明天还得上托儿所呢。
尤姗姗：你妈不同意，阿姨拗不过你妈。
圆圆皱着眉头痛苦地摇摇头：你们谁都不懂我。
司梦说：看见了吧？这是四岁的痛苦。
圆圆抬起头看着她说，抽烟！
司梦和尤姗姗放声大笑。
10 街道 外 夜
街道上车流如织。
鲍雪的车辆夹在其中。
11 白静慧家客房 内 夜
戴小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鲍雪进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势躺下，脑袋枕着戴小雨的腿。
鲍雪：姥姥呢？
戴小雨：出去散步了。
她停顿了片刻说：彭湃把公司搬回国了。
鲍雪：赶紧交个男朋友，他就死心了。
戴小雨：男朋友在你兜里揣着呢？说掏就能掏出来一个？
鲍雪：灯下黑啊？眼皮底下就有一个，现成的。
戴小雨：谁？
鲍雪：刘梁周啊！
戴小雨用鼻子哼了一声：他这么容易就喜欢上一个人，很快也会见异思迁，这样的人，不在
我选择的范围内。
鲍雪想了一下说：你说得也有道理，什么感情都怕晾，你晾他一段看看。
12 排练室 内 日
鲍雪对着镜子苦练形体。
她满身是汗，走到椅子前，拧开一瓶矿泉水喝。
手机响，她拿起手机接电话。
电话里俞颂阳的声音：是我。
鲍雪：怎么了？
俞颂阳：我可能要晚到二十分钟。
鲍雪：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要晚到一个月呢。我这个人时间颗粒很大，一个小时之内的变动，
一律不要通知我。
13 俞颂阳办公室 内 日
他笑着挂了电话，走出办公室。
14 会议室 内 日
会议室里顾杰正给员工们培训，他说：区别就在于整合资源的能力。通常一个任务，初级经
理想到的是自己怎么去干到最好，而总经理想到的是，怎么才能找到最合适的人去干，记住，
这和工作的级别无关。
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从门外走过的俞颂阳跟他用口型打了个招呼。
顾杰停住话立刻走出来。
15 会议室外 内 日
顾杰：你干什么去？
俞颂阳：整整一个月没休息了，我给自己放一天假。
顾杰：兄弟，不能啊，下午咱们还有重要的事要谈呢。
俞颂阳：我已经熬着夜，把设计方案做出来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你的了。
顾杰：兄弟！
俞颂阳：放我一天假，就一天。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杰看着他的背影嘬了一下牙花子。
16 排练场楼下 外 日
俞颂阳的车开过来停下。
鲍雪从大门里跑出来，打开车门跳上车。
汽车开走。
17 街道 外 日
俞颂阳的汽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
18 汽车 内 日
俞颂阳开车，鲍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鲍雪：去哪玩儿？
俞颂阳：钓鱼。
鲍雪：你是哪个渔村的？
俞颂阳掏出身份证给鲍雪：验明正身，给你。
鲍雪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你是成都人啊，我同学跟你住一个小区，我去找她玩，就住在你
们小区旁边的酒店里。
俞颂阳：她还在哪住吗？
鲍雪：在北京买了房把父母都带过来了。
俞颂阳：她都有能力买房了？
鲍雪：女一号，两部电视剧拍下来就解决问题了。
俞颂阳：羡慕吗？
鲍雪：岂止是羡慕，简直是羡慕、嫉妒、没有恨哪！
俞颂阳笑：跟你在一起我把烦心事都忘了。
鲍雪：因为肤浅，所以我乐观。
俞颂阳哈哈笑。
19 郊外河边 外 日
俞颂阳停下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来两副鱼竿，他教鲍雪怎么挂鱼饵。
俞颂阳帮她把鱼钩甩进河里。
鲍雪看到河里有死鱼，她立刻环顾四周大声喊：喂！哪个不讲卫生的人，在河里洗脚了？
俞颂阳立刻起身：走，咱们换个地方。
鲍雪拖着他不让他走：你怎么这么不识逗？
俞颂阳把鱼竿甩进水里，等鱼上钩。
他伸了个懒腰：真舒服，有日子没这么放松了。
鲍雪：谁拦着你了？
俞颂阳：我回国跟人合作成立公司，开辟市场相当不容易，市场竞争让我不敢有一分钟的懈
怠和马虎。神经每天都绷得紧紧的。
鲍雪：竞争的是什么？
俞颂阳：客户啊，有了客户基本上掌握市场需求，如果你能把这个客户留下来，而且留得好，
这就是你能活下去的一些根本。
鲍雪：你们这一行当有女老板吗？
俞颂阳：也有，多数学了设计的都改行了。
鲍雪：前女友改行了吗？
俞颂阳立刻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换个话题。
鲍雪的鱼钩晃动，她激动地小声叫：动了！动了！
俞颂阳放下鱼竿过来帮她。
鲍雪钓到一条三斤多重的大鱼。
俞颂阳怕鲍雪鱼竿脱手，跟她一起握着鱼竿溜那条鱼。
两人身子挨得很近，
俞颂阳的呼吸吹到鲍雪的后颈上，她跑神了踩住俞颂阳的脚。
俞颂阳吃不住痛松开了手。
大鱼拽着鱼竿拼命游窜，鲍雪拉着鱼竿跟着鱼跑。
俞颂阳追上去。
两人溅起一片水花。
20 高速公路 外 日
俞颂阳的汽车在高速公路行驶。
21 汽车 内 日
鲍雪和俞颂阳落汤鸡一样地坐在车里，俩人笑得前仰后合。
俞颂阳：你这人能把一池子死水搅活。
鲍雪说：我们只有一个地球，你要爱护地球，地球上只有一个我，你要加倍地爱护我。
俞颂阳：那你的责任是什么？
鲍雪：帮助你消灭自视清高的臭毛病。
俞颂阳：好，这条鱼你做。
鲍雪：你敢吃，我就敢做。
22 鲍雪家客厅 内 日
俞颂阳拎着装鱼的水桶跟在鲍雪的后面，
他双脚一踏进家门，立刻傻眼了。
房间里凌乱无比，稍不小心就会被脚下的东西绊倒。
茶几上有书、有本、有笔、有喝完的空饮料瓶、还有点心面包渣儿，完全看不到茶几的桌面。
俞颂阳：你家总这样吗？
鲍雪：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
23 鲍雪家厨房 内 日
俞颂阳进厨房收拾那条鱼。
打开橱柜，发现什么调料都没有，
俞颂阳叹了口气说：还是去我那里吧，你这里要什么没什么。
鲍雪：这是你自我放弃的啊。
24 俞颂阳家厨房 内 日
俞颂阳轻车熟路地做饭，
鲍雪站在厨房门口看。
25 俞颂阳家客厅 内 日
两荤两素一个汤摆上桌，一个红烧鱼，一个宫保鸡丁，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手撕包菜，
一盆酸辣汤。
鲍雪：这一桌子菜都是我爱吃的。你是烹饪学校毕业的吗？手艺真是大赞。
俞颂阳：我八岁就会做蛋炒饭了。
鲍雪：你妈不怕你把自己点着了？
俞颂阳：她的心思不在我身上。
鲍雪：在你爸身上？
俞颂阳摇头：不知道在哪飘着。我在我奶奶家长到六岁，我爸妈的工作调到一起后，我们一
家人才聚在一起生活。我们三个人各自生活了这么多年，一下凑到一起，彼此都觉得很生分。
鲍雪：我从小在我姥姥家长大，十五岁才回到父母身边。寒暑假我回去，逢年过节我爸妈来。
彼此很是牵挂，从来都不觉得生分。
俞颂阳：人和人是没法比的。我在我奶奶家生活的六年中，我妈来看过我两次，我爸比她多
四次。
鲍雪：你父母的感情好吧？
俞颂阳：搭帮过日子，谈不上好。
鲍雪：什么年代了，还搭帮过日子？
俞颂阳：什么年代也有搭帮过日子的，结婚的时候，我爸三十八，我妈三十四，他们是经人
介绍认识的。一对大龄男女，脾气秉性已经定型，各有各的心，各算各的账，谁也不愿意迁
就对方。我妈每天碎嘴子唠叨，我爸整日一言不发。他们没动过离婚的念头，也没能力往好
了过。凑合了三十年，彼此已成为习惯。
鲍雪：他们对你怎么样？
俞颂阳：不冷不热，除了必须要说的话，跟我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寒暑假他们上班留我一个
人在家，我妈把做好的午饭放在冰箱里，教给我使用微波炉热饭。别的同学上各种兴趣班，
我父母不愿意给我花这笔钱，这也合了我的心意。我妈把给我布置的任务写在一张纸上，我
写完假期作业，逐个完成。扫地、擦桌子、整理床铺。我做完，我妈总能找出瑕疵，教育我
一通。我妈不管回来得多晚，都要检查我洗澡是否敷衍了事。
鲍雪：怎么检查？
俞颂阳：闻啊！哪怕半夜三更，也会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推进卫生间里重新再洗一遍。
鲍雪：你爸不管？
俞颂阳：她对我爸也这样。
鲍雪：典型的强迫症。
俞颂阳：我上初中以后学习特别努力，我想早点考上大学，早日离开家。
鲍雪：初中毕业我父母把我接回深圳去，是因为我不是北京户口，不能在北京高考。我发誓
考大学一定要考回到北京来，因为我出生在北京，在这里度过了我的青春。
俞颂阳：成长就是一个怪圈，我费心尽力，一层层连皮带肉扒掉的东西，随着离父母越来越
远，反而会一点一点拣起来，离家之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寻根之旅。好不容易脱胎换骨
了吧，又三番五次折腾着找寻自己。
鲍雪：不开心吧？
俞颂阳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鲍雪：一个人不开心的真正原因，是智慧不够。
俞颂阳：我是挺傻的，成年了以后才明白，谁活着都不容易，相互谅解吧。
手机响，俞颂阳接电话：喂。
电话里的声音：我是 XX 大厦施工现场的监理。
俞颂阳：老朱，什么事？
电话里的声音：咱们定做的橱柜尺寸有误差，安装不上去。你过来看看吧。
俞颂阳：我马上过去。
鲍雪立刻说：你要是不坐下来跟我吃这顿饭，第一，我记仇，第二，这些菜我立刻打包全部
带走，一口也不给你留。
俞颂阳叹了一口气：别记仇，我吃！
26 商场 内 日
尤姗姗拉着司梦和鲍雪逛商场。
更衣室门口的衣架上挂着一排新款衣裙。
尤珊珊和司梦躲在各自的更衣室里，一套一套地换着。
鲍雪把搭配好的衣服一套一套地送进去。
司梦从更衣室里出来，她满头大汗，累得几乎瘫痪了。
尤姗姗从更衣室里出来，她依旧兴致勃勃的。
尤珊珊把自己自己试过的衣服全部买下。
司梦选了两套。
尤珊珊，命令服务员：都给她包上！
司梦：不行，预算超支了！
尤姗姗立刻划信用卡替她缴了款：多大点儿事？无息贷款，慢慢还吧。
司梦生气，抢过来发票，用微信把钱转给尤姗姗了。
尤姗姗阴谋得逞，得意地笑了，她说：人生并不长，年轻健康可以恣意挥洒的日子也就那么
些，好好珍惜别荒废了。
她的话让司梦心中一惊，她说：结婚以后，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丈夫和孩子身上，很少想起
自己。
鲍雪：你自己心里都没有自己，谁还把你装在心里？
27 尤珊珊家客厅 内 日
尤珊珊：今天是七夕，晚上咱们去蹦迪喝酒。
司梦：我去不了，还有一堆事呢。
尤姗姗：你快把睡觉的时间省下来用了，也没见你搞出什么名堂。该放松就放松，身体一放
松，脑子比过去好用一倍。
司梦：没人信你的鬼话。
鲍雪：你这叫植物生存，没有人生乐趣。
她把司梦按在椅子上给她化妆。
司梦挣扎，鲍雪按着她不让她动。
鲍雪看着镜子里面的司梦说：你看你五官长得多好，上点妆就更耀眼了。
司梦挣扎不过，一脸的无奈。
鲍雪：司梦姐，就你这股劲，写出来的东西，肯定是悬浮式现实主义。因为你不敢走进别样
的生活。
她一笔一划地在司梦的脸上涂抹着。
司梦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也来了情绪。
尤姗姗让司梦换上新买的裙装。
穿上裙装的司梦格外漂亮，她嫌裙子胸口露得得太多，找了枚胸针别在那里。
鲍雪一把扯下来那枚胸针：别那么古板，别人想露还没货呢。
尤珊珊：她这人的缺点就是太正经，清汤寡水没滋没味，今天咱们俩的责任是把她往岔道上
引一引。
28 北辙南辕饭店后厨 内 夜
赵赫男认真地做着手里的菜。
他边做边教手下的人：青鱼片成两厘米厚的鱼块，沿鱼龙骨一劈为二，放玻璃器皿中放葱段
姜片黄酒腌制两到四小时，腌制一晚上效果更好。下面我调制作酱汁，把八角桂皮香叶封入
调料包，先加入花雕耗油海鲜酱，生抽好老抽调匀后加入蜂蜜和香醋，煮至酱汁浓稠关火。
放凉后冷藏备用。
手下人认真地听着。
冯希站在一边满意地看着。
范大厨皱着眉头在颠勺，不时往这边瞟一眼。
巴小丁进来：冯总，戴总来了，叫你出去。
冯希出去。
29 北辙南辕大堂 内 夜
大堂里基本客满。
戴小雨问冯希：怎么把桌子换了？
冯希：原来那些桌子看上去太笨重，占地方。
戴小雨：花了多少钱？
冯希：没多少钱。
戴小雨：没多少是多少？
冯希：票据都在会计那里，具体数目得问她。
戴小雨：两三万块钱有了吧？这笔钱花的，我不知道，鲍雪肯定也不知道。
冯希认真地看着她：我是总经理，为店里花这点钱，不用上报给各位股东。
戴小雨：你是总经理不假，钱不是你一个人出的，更不是大风刮来的。让你负责店面，你也
不能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的。
冯希：我怎么大手大脚了？
戴小雨：餐具看着不舒服，立刻全部换掉，桌子上的转盘不好使，立刻连桌子全部换掉。你
对待后厨的态度也是软了又软，由着他们提各种要求。
冯希：既然让我管这个店，我就用我的管理方法，有意见你尽管提。
戴小雨：提了不改，那不跟没提一样吗？
冯希慢声慢语：我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戴小雨：问题是你没改呀！
冯希：我觉得我没有问题呀！
戴小雨心中的火顶上了头：你这人是石头刻的还是木头雕的？
冯希语气和缓：你学过雕刻呀？
戴小雨一脚差点踹翻了一把椅子。
冯希伸手扶住那把椅子：你这个人肝火太旺。
戴小雨：你这人急功近利，极端讨好。
冯希：我讨好谁了？
戴小雨：后厨呀，你家庭妇女式的工作方法已经惯坏了后厨。
冯希：你才是家庭妇女！
戴小雨：你再说一遍？
冯希：好话不说二遍。
彭湃进来，看此情景，立刻拉住戴小雨。
戴小雨看见是他，使劲甩他的手没有甩开。
彭湃拉着戴小雨出去了。
冯希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她问：这人是谁？
巴小丁：他来过一次。
冯希：男朋友？
巴小丁：不知道。
30 街道 外 夜
戴小雨使劲甩开彭湃的手，彭湃又拉住她。
戴小雨站住冲他喊：你想干什么？
彭湃：你对我有气可以，跟人家发那么大的脾气干什么？
戴小雨气急败坏：别跟我说话，我恨你！
彭湃：我知道。
戴小雨的气消了一半，她音量放低了：都怪鲍雪，把我也拖进这个烂摊子里。
彭湃：我经商年头多，比你们都有经验，你细说给我听听。
戴小雨：懒得跟你说。
彭湃：不说也行，消消气，消消气。
彭湃拉她进了路边的酒吧。
31 三环路 外 傍晚
三环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32 汽车 内 傍晚
尤姗姗开车，鲍雪和司梦坐在车后座上。
尤姗姗：半个小时才开出两公里。
司梦指着前面的路说，前面堵得水泄不通，车已经开不起来，尽你的能力往岔道上引我吧。
鲍雪：你多久没出来玩了？
司梦：结婚以后我就没出来刷过夜。
鲍雪：可怜。
尤姗姗：刚才你怎么跟老公请的假？
司梦：打电话告诉他我有个会，让他去接孩子。没等他找到借口推托，我就把电话挂了。刚
才我给托儿所老师打过电话了，她告诉我说，孩子她爹已经去把孩子接走了。
尤姗姗冲她伸大拇指：生活的圈子跟事业的圈子一定要分开。吃饭的圈子不是你要做事的圈
子，
司梦：咱们这是奔哪个圈子去？
鲍雪：朋友圈套朋友圈约的局，唱歌、喝酒、跳舞、一条龙优质服务。
尤姗姗：有帅哥吗？
鲍雪：没帅哥，咱们费这劲干嘛？
司梦：我这样老腊肉，跟小鲜肉炖不到一口锅里。
鲍雪：自我贬损。
司梦：人贵有自知之明，闭着眼睛我都能想出来这场欢宴带给我的结局。
尤姗姗：说给我听听。
司梦：咱们三个一人约一个帅哥喝酒，鲍雪会立刻拉着她那个帅哥，今夜良宵去。尤珊珊纠
结，我到底拉他的手呢，还是不拉他的手呢？我跟我面前的帅哥聊人生，最后那个哥们儿给
我上了三拄香，磕了一个头走了。
三个女人在车里笑做一团。
33 三环路 外 傍晚
尤珊珊的车缓慢行驶。
后门的车鸣笛，催她们走，
尤珊珊探头出去喊，滴滴啥？有本事长翅膀飞过去。
后门车里的一个小伙子探出脑袋喊：妖精才长翅膀呢。
鲍雪从车窗的另一侧探出来脑袋大声喊：眼瞎了？没看出来前面游的是美人鱼吗？
后面的车里坐着的小伙子，见前车里有年轻漂亮的姑娘，立刻来了精神。
小伙子跟尤珊珊斗车。
鲍雪打开天窗钻出去，唱起了饶舌：世界变化，真的太快。世界充满了意外，你们别大惊小
怪！
小伙子们吹口哨大声起哄。
34 汽车 内 傍晚
鲍雪顺手拎起车里的一个购物袋朝他们扔过去。
35 三环路 外 傍晚
购物袋在空中翻了个个，里面的一条秋裤掉出来，展开蒙在小伙子们的车窗上。
他们差点撞了旁边的车。
36 汽车 内 傍晚
尤姗姗气得大叫：那是我买来要送给我妈的。
37 三环路 外 傍晚
小伙子们追赶尤珊珊的汽车，
前面突然出现交警的车拦住尤姗姗的车。
小伙子的车看情景不妙，立刻拐上岔道溜了。
交警让尤姗姗把车停在路边，
经过检查不是酒驾，车辆的一切手续正常。
车内的三个女人各自的身份证也没什么问题。
交警问：为什么飙车？
鲍雪指着尤姗姗说：不是飙车是逃亡，后面的车是她前夫开的，他想跟她复婚一直在纠缠她。
交警：感情问题，回家去关上门解决，不能跑到外面危害公共安全。
尤姗姗和鲍雪连声称是。
交警放行。
38 汽车 内 傍晚
三个女人在车里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39 聚会场所 内 夜
聚会场所里聚集着很多年轻人，
酒吧台上摆着各五颜六色的酒品。
司梦：这么多人啊。
鲍雪：举杯邀明月，笑得浅，聊得深。
司梦看酒单，她惊呼道：一百块钱一杯？莫非酒里面住着财神爷吗？
尤姗姗：闭嘴吧，你有量喝，我就有钱请。
鲍雪：真的？
尤姗姗：有本事，你们把我的一支股票喝绿了。
司梦：我一定尽力！
司梦和鲍雪举杯，跟尤姗姗碰杯，
她们用的力量过大，尤姗姗的酒杯“砰”的一声碎了。
三个女人笑做一团。
司梦几杯酒下肚，她身体内埋藏的活力被激发出来了，她红光满面，妙语连珠。看上去年轻
了十岁。
鲍雪：司梦姐，你已经不像你了。
司梦：我变成另一个人，生活在我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乐队演奏舞曲，男男女女起身进入舞场。
司梦闭上眼睛一脸的陶醉。
尤姗姗：嘿，嘿，要不要我给你找个木鱼敲着？
司梦：我穿越回到大学时的舞会上了。那时候我不但是舞场皇后，还是地道的麦霸，现在可
好，我只有机会给女儿唱，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买菜路过广场，看看大妈们跳花样翻新的
广场舞，瞬间觉得自己离她们已经不远了。
鲍雪：我眼前的这个女人，恐怕是最勤劳、最能干、最贤惠的女人，但也可能是最悲催、最
委屈、最无奈的女人。
尤姗姗：清水里呛呛，血水里泡泡，油锅里滚滚，十年后再跟她聊这个话题。男人都瞎了？
这里坐着三个惊世骇俗的美女，怎么没有人敢靠过来，请我们喝酒跳舞？
鲍雪：因为我们的完美主义人格高出了社会平均水平。
她起身邀请司梦起舞：我跳男步，你跳女步。
两人进舞池跳舞，
鲍雪的舞姿相当漂亮，一曲探戈把腰肢僵硬的司梦带出了女人的柔软和妩媚。
舞曲完毕，鲍雪和司梦分别被男士请走了。
有男士过来，邀请尤姗姗跳舞，
尤姗姗说：你喝了这杯酒，咱俩再说跳舞的事。
男士说：可以。
尤珊珊：我这人风趣幽默自不必说，重要的是，能应付下几轮的酒钱。
男士笑着跟碰杯。
尤珊珊：有名片吗？
男士掏出名片给她。
尤珊珊也掏出来自己的名片给男士。
音乐激越起来，鲍雪和司梦蹦迪。
男士：我们自己读取的数据。
尤珊珊：你们有多少程序员？
男士：这些人在美国总部，所有技术人员都在他们那边。我们负责搜集，一直更新。
尤珊珊：你们公司有多少人，我问的是全球。
男士：全球两千多。
尤珊珊：公司市值多少？上市了吗？
男士：不上市，所有全部的收入都是自己的。也不接受任何的投资。
尤珊珊：老板是哪的？
男士：亚裔，挪威籍。当时成立的时候是两三个人，一个咖啡机，初创企业。
尤珊珊：你在公司属于中层还是下面的？
男士：中层。
尤珊珊：你父母做生意吗？
男士：做。
尤珊珊：人在什么年龄做什么事情，你父母的年代已经过去了。他们那个年代挣的钱，我们
肯定挣不了。我们挣的钱，我的儿子长大了肯定瞧不上。你跟他讲我们，他会觉得我们特 LOU。
相同，我也觉得你父母他们挣钱的方法 LOU 的不行。什么年代的人，挣什么样的钱。你父
母那个年代的人就是做地产，做包工头。只要干这个，没有不挣钱的。挖地沟，种树，凡是
干跟土建相关的都挣钱。我们这个年龄只要做互联网，大数据，做高端制造业。我们做互联
网的时候，一点前车之鉴都没有。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我们这个事情就这么干。过去世界的
信息是封闭的，现在信息畅通，我可以做自媒体。人需要数据，数据库是核心。
司梦和鲍雪气喘吁吁地回来。
鲍雪端起一杯冰啤一饮而尽：渴死我了。哎，你到底是来跳舞，还是来找商机？真是死不悔
改啊！
男士端着酒杯猫着腰对尤珊珊说：微信有了，回头细聊。
男士走了。
三个女人喝酒聊天。
尤珊珊：关键时刻被你俩搅和了。
鲍雪：除了挣钱，什么都不是你的关键。
尤珊珊：你以为钱都在树上挂着，一踮脚就摘下来了？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我妈有一百多万
全给我了，让我在北京买房，我没买，投了网站，结果全赔了进去。团队有问题，我也有问
题。那时我觉得自己碰到的是猪战友，没想过我自己也是一头猪。
旁边桌有两个外国小伙子和一个中国年轻人，他们不住地往她们这里看。
尤珊珊：什么是格局？就是遇到烂人不计较，遇到破事别纠缠。常和破事纠缠，是因为你正
事太少。多数破事是无法挽回的。
司梦：对，对。
尤姗姗：你的极限就是别人的底线。这句话道出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人们往往低估了自己
的承受能力，其实只要你敢狠下心，挑战自己的极限，你会发现自己越来越强。
司梦：那两个老外看了咱们半天了。
尤姗姗冲鲍雪使眼色，
鲍雪立刻起身把他们请了过来。
两个人都是来中国工作的，一个美国人，一个法国人。
鲍雪用英文问：会中文吗？
美国人：会一点点。
鲍雪：说来听听。
美国人用中文说：为人民服务。
女人们大笑。
中国年轻人介绍自己：我是一个作家，跟他们结伴互学语言。
尤珊珊：写过什么？
年轻作家：写过几个中篇，被一些杂志转载过。
司梦用英文问老外：能猜猜我的年龄吗？
法国小伙子说：我妈妈告诉我说，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猜女士的年龄。
司梦笑着伸出大拇指：聪明！
年轻作家说：人的心脏，其实是一块自私的肌肉，你们女人在这方面的表现尤其强烈。
鲍雪：你以后中午出门吧。
年轻作家：为什么？
鲍雪：因为早晚会有报应的。
司梦尤姗姗大笑。
外国小伙儿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跟着傻笑。
鲍雪：你这人肯定特别自恋，特别惯着自己，晚上都是自己拍着自己睡。
司梦笑得抹眼泪。
年轻作家：你这个人不合群啊。
鲍雪：玩过俄罗斯方块吧？一旦合群我就消失了。
尤姗姗：念一首你写的诗吧。
鲍雪：这姐妹儿，喝酒的时候喜欢跟人碴诗，她管这儿叫浪诗，你就满足一下她可怜的虚荣
心吧。
年轻作家想了一下说：我正在原地走一条末路，在墓碑前听一场灵魂的哭诉。
鲍雪撇嘴说：你这样的人，要是送给我，我放家里养两天，就得把你送回去。一天在电脑上
敲不了两个字，还牛掰得要命。
司梦和尤姗姗敲着桌子大笑。
作家：知我不舍，不舍那就不散，
鲍雪回应他：知我不甘，不甘那就不朽。
舞曲响了，司梦不停地被男士邀请跳舞，
舞曲旋律变成激烈起来，司梦疯狂地摇臂扭胯跺脚，
她看见自己从旧躯壳里脱颖而出，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畅快淋漓。
司梦和鲍雪大汗淋淋地喝着加了冰块的饮料。
舞伴邀请司梦改天一起吃饭，司梦拒绝了。
尤珊珊：吃顿饭能怎么着？
司梦说：从前我能享受危险，现在顾虑太多，没那个胆量了。
鲍雪：证明你老了。
司梦不愿意听：我才三十四岁，怎么就老了？
鲍雪：对，对，还有铁树开花的希望。
司梦说，哎！时运不济，英雄卧槽，烟火之味，无比热烈，又如此温情。
鲍雪：我去！甩了一个作家，又来了一个诗人。
40 酒吧 内 夜
幽暗的灯光下，戴小雨和彭湃坐在角落里。
戴小雨的脸上缓和了许多。
彭湃：不就三十万块钱吗？真的陪了，有我给你兜底，你怕什么？
戴小雨：我不用你兜底。
彭湃：除了我还有人愿意给兜这个底吗？
戴小雨把脸扭到另一边：我已经跟你分手了。
彭湃：咱俩好了这么多年，哪次你生气不都是以我服软结束吗？
戴小雨：这次不一样。
彭湃：好，就算你说的分手算数，我也可以重新追求你呀。
戴小雨：我妹妹认为你是毒品，如果我重新接受你的追求，那就证明我戒毒失败了。话说得
再好听也没用。
彭湃：我会好好表现，拿出最好的成绩做给你的家人看。
戴小雨嘁了一声，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彭湃：小雨，真的，你翻白眼都好看。
41 司梦家客厅 内 夜
司梦开门进来，
杜世均没有睡，阴沉着脸等着她。
看见司梦打扮得光鲜艳丽，不觉吃了一惊：你怎么穿成这样？
司梦：不好看？
杜世均：看着怪。
司梦：看习惯就好了。
杜世均不悦：什么会开到二半夜才回来？
司梦：舞会。
杜世均又吃了一惊：你把孩子扔在家，自己跑出去跳舞？
司梦：咱俩结婚以后，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晚回来。
杜世均皱着眉头看她。
司梦：生了圆圆以后，你从来没这样好好看过我。
杜世均一愣。
司梦：今天在别的男人眼里，我才知道我还是个有魅力的女人，
杜世均：难怪你容光焕发，两眼雪亮。
司梦：不应该吗？
杜世均：应不应该你自己知道。
司梦：今天是七夕中国的情人节，你有礼物给我吗？
杜世均：老夫老妻的走那形式干什么？
司梦：我最讨厌你说这句话，怎么就老夫老妻了？老夫老妻就该无欲无求吗？
杜世均：咱俩每次吵架的内容都雷同。
司梦：证明咱俩上辈子就很熟了。
杜世均：善良一点吧，人这一辈子，谁也不容易。
司梦：你这个人没有感情，就算有也不会战胜理智。我跟你没话，你去洗你的澡吧。
杜世均说：心里干净就好，洗不洗澡全凭个人喜好。
司梦：你话里有话啊。
杜世均用鼻子哼了一声。
司梦：结婚这么多年，你夜夜歌舞升平，我就出去玩了一晚上，你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的。
杜世均：你以为我愿意出去啊？我情愿在家喝一碗白米粥，吃点咸泡菜。在外面请人吃饭，
几百块钱的酒喝进去，再抠嗓子眼吐出来，破财毁身体，那滋味好受啊？
司梦坐在化妆桌前卸装，不再搭理他。
杜世均：你光觉得自己委屈，就没看见我的不容易，你要是有良心，我为这个家庭牺牲了多
少，你应该都看在眼里。
司梦：别跟我谈牺牲，光给你生一儿一女，我就刨腹产两回。家里家外大人孩子哪件事，不
是我连跑带颠地去解决？从孩子发烧上医院，到疏通下水道，换电灯泡，哪件事你伸手帮我
了？杜世均你娶的不是老婆，是三头六臂的哪吒。
杜世均说，你嫁的也不是老公，是装牢骚的智能垃圾桶。
司梦：既然是垃圾筒，智能了又能怎么样？
杜世均摔门进了浴室。
42 司梦家卧室 内 夜
夜深人静，司梦睡不着，她起身出去。
43 司梦家书房 内 夜
司梦气愤地在电脑上敲下一行字：幸福的日子都是重复的，不幸的日子一天一个样。生活是
一种关系，活在什么样的关系层里，你就有什么样的人生。
44 司梦家厨房 内 晨
司梦在厨房里，给丈夫煮稀饭煎鸡蛋，
司梦给儿子做三明治，
司梦给女儿冲泡果蔬麦片。
司梦把大人孩子换下来的衣服扔进衣篓里。
45 司梦家楼下 外 晨
司梦领着大壮和圆圆走到汽车跟前，她打开车门，两个孩子爬上汽车。
司梦上车，汽车开走。
46 司梦家客厅 内 晨
杜世均看着手机新闻，斯条慢理地喝着稀粥吃着煎鸡蛋。
47 司梦家楼下 外 晨
司梦的车开进车位停好，
司梦从车上下来，打开后备箱，拿下来一大兜子肉食蔬菜。
48 司梦家客厅 内 晨
餐桌上一片狼藉。
司梦手脚利落地很快收拾干净了。
她自言自语道：夫妻之间不能较真，一但较起真来，智商就变成了硬伤。
49 尤珊珊办公室 内 日
尤珊珊翘着二郎腿打电话：昨天回家没事吧？
50 司梦家卫生间 内 日
司梦边接电话边把衣服篓里的脏衣服塞进洗衣机里：没事。
51 尤珊珊办公室 内 日
尤姗姗嬉皮笑脸：男女之事不算事吗？
司梦的声音：你死去！
尤珊珊笑着挂了电话。
52 司梦家卫生间 内 日
司梦从衣服篓里拿出来杜世均的衬衣，走到洗脸池前。
她放水准备用手搓洗一下衣服领子。
衣领上印着一块红色。
司梦心中一惊，把衣领凑到鼻子前仔细闻着。
她自言自语：这是口红，绝对是口红。
司梦越想越生气。她把手里的衬衣重新摔进衣服篓里。
53 司梦家卧室 内 日
司梦拉开橱柜的门，里面整整齐齐挂着，杜世均的被熨烫得平平整整的衬衣和外套。
司梦拉上橱柜门又重新打开，
她恨恨地瞪着那一排杜世均的衣物。
司梦一屁股坐在床上，翻看手机微信里跟杜世均的通话记录。
司梦的文字：晚上回来吃饭吗？
杜世均回答了一个字：不。
司梦的文字：圆圆发烧 39 度，得去医院。
杜世均回答了三个字：我开会。
司梦怒火中烧，她起身把衣橱里，杜世均的衣服，全收在一个大旅行箱里，
司梦自言自语：他一进家，我就撵他出门。
手机响，
司梦接电话：喂。
手机里的声音：司梦老师吗？
司梦：我是。
手机里的声音：咱们见过面，我是小邓。
司梦：我记得，我记得。
手机里的声音：您能马上到我们公司来一趟吗？我们总经理想跟您聊，下一步做网剧的事情。
司梦立刻来了精神：好，我马上过去。
司梦换了件新买的衣裙，兴冲冲地出门去了。
那只装着杜世均衣物的大旅行箱，静静地躺在卧室的地中央。
54 影视公司办公室 内 日
总经理：你写的梗概，我仔细看过了。非常鲜活，有独到见解。
司梦谦虚地笑：信马由缰，想到哪写到哪。
总经理：所以不落俗套，你写的人物有原型吧？
司梦：原型虚构相结合。
总经理：我们公司想把它拍成网剧，由你来担任编剧，稿酬和待遇制片部门会跟你细谈。
司梦被突如其来的喜讯弄懵了，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55 影视公司门口 内 日
司梦给尤姗姗打电话：珊珊，中午我请你吃饭。
56 尤珊珊办公室 内 日
尤珊珊：这么高兴，什么好事？
司梦的声音：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影视公司，要把我写的故事梗概，拍成网剧。
尤珊珊：值得庆贺，既然请我吃饭，那就别把钱花到别处，北辙南辕见。
57 北辙南辕饭店门口 外 日
戴小雨站在门口张望，看见鲍雪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戴小雨：这么半天。
鲍雪：堵车，你什么时候搬回来？
戴小雨：奶奶不轰我，我就在那住着，奶奶做的饭菜好吃。
鲍雪：我这还饿着呢，你请我吃饭。
戴小雨：有愿意花钱的，柴勇在里面等着我呢，你给我保驾护航，我给他刷一次脸。
鲍雪：你叫我来就这事啊？
戴小雨：别给我搅局啊！
鲍雪：姐，你是块渣男吸铁石，专门吸引有家室的男人。咱们北辙南辕卖的是饭菜，不是股
东自己。直接拒绝，会不会写拒绝这两个字？不会我教你。你想学简体还是繁体？
戴小雨：你的嘴再这么损。我揍你！
鲍雪笑着作揖讨饶：姐，没有人献殷勤，日子过得寂寞吧？
戴小雨：寂寞了，我就到北辙南辕来，点一个赵赫男上灶的土匪猪肝吃。
鲍雪：姐，莫非你久旱无雨得要靠食补了？
戴小雨抬腿踢她。
鲍雪身子一闪，灵活地窜进了大门。
58 北辙南辕大堂 内 日
尤珊珊和司梦在角落里吃饭聊天。
鲍雪走过去跟她俩打招呼：呦，小酒喝上了？
司梦：坐下喝两口。
鲍雪：我得留着量，替我姐喝去。
尤珊珊：去吧，去吧。
戴小雨拉着鲍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