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鲍雪家客厅 内 日
彭湃站在屋中间四处打量：房子不错，你租的？
戴小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住？
彭湃在沙发上坐下：我从北辙南辕过来，前台那个小伙子给我的地址。
戴小雨：你找我干什么？
彭湃：接你回家。
戴小雨冷笑：谁家？你家吗？
彭湃：那不也是你家吗？
戴小雨说：你把自己放在我和你前妻中间，想找一条捷径解脱出来，告诉你，你的家里挤不
下两个女人。
彭湃：你这样说就不讲道理了，为了你，我已经跟她离了。
戴小雨：怎么是为了我？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前妻跟你已经分居七年了。
彭湃：没有你，我也下不了决心。
戴小雨冷笑：连自己的选择都不敢承担，你还算男人吗？
彭湃：你怎么说我都行，但是不理我就不好了。小雨，你理解理解我，我的压力非常大。
戴小雨：别跟我说压力，现在除了压力我一无所有。你虽然跟她离婚了，可是她依然挡在我
面前。在感情上我打不过她，在坚强上你打不过我。
彭湃：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戴小雨：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
彭湃：我处理好了，才回国来找的你。小雨，你不喜欢咱俩的关系，可以把它往后面放，希
望你把我当成可以信赖的朋友，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直接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手机响，戴小雨看是刘梁周的电话，立刻接起来：喂，你来接我一下。
2 汽车 内 日
刘梁周有点犯懵：你在哪？
戴小雨的声音：家。
刘梁周打方向盘。
3 街道 外 日
刘梁周的车拐上左转道。
4 鲍雪家胡同口 外 日
刘梁周的车开过了，
远远看见戴小雨跟一个中年男人，正义愤填膺地说着什么。
刘梁周的车停在他们身边，他跳下车问：怎么了？
戴小雨：没事。
她拉开车门上车：走吧。
刘梁周上车，把车开走。
后视镜里看到中年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远了。
5 汽车 内 日
刘梁周：你怎么了？
戴小雨沉着脸语气强硬地说：你要还想跟我来往，就什么也别问。
6 街道 外 日
刘梁周的车夹在的停滞不前的车流当中。
绿灯亮
车流缓慢行驶起来。
7 汽车 内 日
刘梁周从后视镜里看着戴小雨：想去哪儿？
戴小雨把自己手机上的定位发给他：去这儿。
刘梁周：好。
8 宾馆房间 内 日
澎湃站在窗前一声不响地看着窗外。
9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鲍雪正躺在沙发上跟白静慧聊天。
门铃响，鲍雪跳起来去开门。
10 白静慧家门厅 内 日
戴小雨和刘梁周站在门口。
刘梁周和鲍雪看到彼此都吃了一惊。
刘梁周：你怎么在这？
鲍雪：这是我姥姥家。
戴小雨冷着脸：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鲍雪瞪了戴小雨一眼：没你这么办事的，刘梁周你进来。
刘梁周为难地看看戴小雨。
鲍雪把刘梁周拉进屋，关上门。
11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白静慧两眼在刘梁周和戴小雨的脸上扫来扫去。
鲍雪：你俩吃饭了吗？
刘梁周：我吃了，她我不知道。
鲍雪：肯定没吃，姐，我给你弄个蛋炒饭。
戴小雨：你做的猪食我不吃。
鲍雪冲白静慧两手一摊，
白静慧起身往厨房去了，戴小雨跟了过去。
刘梁周起身往外走：你家老太太的眼神，我招架不住。我还是溜边吧。
鲍雪：怂了吧？这是你自己要走的，不是我不招待。
刘梁周：是，是。
鲍雪笑着送刘梁周出去。
12 白静慧家单元门口 外 日
鲍雪和刘梁周站在门口说话。
鲍雪：那人多大岁数？
刘梁周：看上去四十多了。
13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白静慧把一碗馄饨放在戴小雨面前。
戴小雨闷声不响地吃着。
鲍雪进来坐在旁边看着她。
白静慧问戴小雨：霜打了似的，怎么了？
戴小雨不说话。
鲍雪：前男友找上来了吧？
白静慧一怔：他是干什么的？
戴小雨不说话。
白静慧：我问你话呢。
戴小雨：我跟他已经吹了，我回国就是为了躲他。
白静慧：到底怎么回事？
14 北辙南辕饭店后厨 内 日
红案飞快地切着肉丝。
白案在案板上动作麻利地制作着面点。
赵赫男指导手下备料：糯米蒸熟以后加入老抽，糖，芝麻油拌匀，里脊肉，鸡脯肉鸡胗冬笋
和香菇咸蛋黄切成莲子大小的细丁，热锅起油，放入葱姜爆香，再倒入切好的细丁，及虾米
莲子，银杏翻炒至熟透，跟糯米拌匀就是八宝馅料了。
冯希进来满意地看着大家。
范大厨：每天八只葫芦鸭有点少，能不能多做两只？
赵赫男一口拒绝了：多做保证不了质量。
范大厨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15 白静慧家厨房 内 日
白静慧眉头紧锁站在灶台前。
灶上的砂锅咕嘟咕嘟地开着。
她拿起菜刀切菜差点把手切了。
16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戴小雨：奶奶一句责备我的话都没说，都不像她了。
鲍雪：心疼你呗，你已经遍体鳞伤了，她怕说重了刺痛你。
戴小雨的眼圈红了。
鲍雪：我说呢，那么多人追求你，你谁都不搭理的，原来内伤还在往外渗血。
戴小雨倔强地把眼泪转了回去。
鲍雪：刘梁周跟我说，那小子看上去人模狗样的。
戴小雨：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鲍雪说：你能跟一个混蛋谈五年的恋爱，你得有多硬的外壳啊。
戴小雨：我付出了我的全部，得到是噩梦成真，他真的不在乎我。如果在乎我，不会写那样
的遗嘱。
鲍雪：还想结婚吗？
戴小雨：你不想？
鲍雪：姐，爱情这种事，跟婚姻不一样，终究的是缘分，他能够忍受你多少，就是爱你多少，
他能够宽容你多少，就是在乎你多少，婚姻可不一样，它要的是各种妥协。
戴小雨：我妥协得已经趴在地上了。我比他小十二岁，跟着他，我提前进入中老年人的养生
生活，早睡早起，饮食清淡，杜绝大悲大喜。就这样在生死关头，他还是一脚把我踢出了局。
鲍雪：姐，你长得像二十三岁，心理年龄四十五岁，生活习惯七十三岁。七十三八十四，你
不知道这是一道坎吗？
戴小雨：活得好好的，生生被你说死了。
白静慧进来，在戴小雨身边坐下，
白静慧：人这一辈子，谁还不过几道坎？他既然爬山涉水来找你，那就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回
合。这段时间你搬回到这里来住，省得他纠缠。
戴小雨点点头。
白静慧：我从窗户看见送你回来的那个小子还没走，可能有话要跟你说，你去看看。
戴小雨立刻起身出画
17 白静慧家小区 外 傍晚
刘梁周站在小区花园旁边，看见戴小雨走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刘梁周：没事吧？
戴小雨语气平淡：我没事。
刘梁周看着她半天没说话。
戴小雨：有话就说。
刘梁周：我挺担心你的。
戴小雨看着他不说话。
刘梁周刚要说话，戴小雨立刻打断了他。
戴小雨：目前我不会跟任何人谈恋爱，你要是有这个念头，尽早打消，否则咱俩连朋友都没
法做。
刘梁周：为什么？
戴小雨：我浪费不起这个时间。
说完她转身走了。
刘梁周一个人傻站在那里。
鲍雪从单元门里出来，看着泥塑一样的刘梁周。
她哈哈笑：刘梁周，我姐把你的脸拍平了！
18 北辙南辕大堂 内 日
俞颂阳进饭店，
前台王建立刻迎上去：俞老师来了。
俞颂阳：给我来一碗馄饨面。
王建：还要别的吗？
俞颂阳：鲍雪来过吗？
王建：没有。
俞颂阳：再来一瓶啤酒。
19 街道 外 日
俞颂阳在街上走，
他掏出来手机，调出来鲍雪的电话，拨通了又挂了。
20 停车场 外 日
俞颂阳站在自己的车跟前再次掏出手机，他拨通了电话。
鲍雪的声音：喂。
俞颂阳：是鲍雪吗？
21 排练室 内 日
鲍雪一条腿搭在把杆上压腿。
她回答得很干脆：蠢啊，你打的第一个电话，就是我接的。
22 停车场 外 日
俞颂阳立刻全身放松了，他笑起来：干嘛呢？
鲍雪的声音：练功啊。
俞颂阳：每天都练啊？
23 排练室 内 日
鲍雪：为了我这张贪吃的嘴，只能折磨周身筋骨了。
俞颂阳的声音：那么喜欢吃啊？
鲍雪：你不喜欢吃啊？
余颂阳：我不但喜欢吃还喜欢做呢。
鲍雪：太好了。
余颂阳：你喜欢吃什么？
鲍雪：我八十岁的时候，你到敬老院来看我，什么都不用拿，拎一盒稻香村的点心，我就认
定你这个朋友了。
24 停车场 外 日
俞颂阳哈哈大笑。
鲍雪的声音：里面要有萨其马、桃酥、枣花糕……不行了，我的口水……
俞颂阳：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你送去？
25 排练场 内 日
鲍雪：怕你买的不正宗，见面我亲自点。
俞颂阳的声音：你在哪？我开车去接你。
鲍雪：不用，你在 XX 商店一层的咖啡馆等我就行，我离那里很近。
俞颂阳的声音：好，不见不散。
25 咖啡馆 外 日
俞颂阳走进咖啡店门口，
鲍雪拿着手机站在门口，装腔作势地看一眼经过的人群，看一眼手机。
俞颂阳走到她跟前：你在干什么？
鲍雪看看他，看看手机：我脸盲，第一次跟你约会，怕认错了人。
俞颂阳：你怎么有我的照片？
鲍雪：网上下载的。
俞颂阳满脸狐疑：网上有我的照片？给我看看。
鲍雪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手机上的照片是一个笑逐颜开的白胡子老头的图片。
俞颂阳乐不可支。
27 咖啡馆 内 日
鲍雪边吃简餐边跟俞颂阳聊天。
俞颂阳：你这张嘴太能说了，跟你聊天能把人累躺下。
鲍雪说：其实战术很简单，我启用了废话流。
俞颂阳笑着看她。
鲍雪：你在等着我变身吗？
俞颂阳哈哈笑：每次见你，都觉得跟上一次不一样。
鲍雪：你说说这种感觉好还是不好？
俞颂阳：有好也有不好
鲍雪：那就捡坏的说。
俞颂阳：内心这么强大？那你的生活肯定是一帆风顺的。
鲍雪：顺！顺得都不在六道轮回上了。
俞颂阳再次开心大笑：人家都要拣好的说，你为什么要拣坏的说？
鲍雪：既然跟我做朋友，你要学会看到最糟糕的我。接受我最坏的样子，这样事到临头，才
不会受到致命的打击。
她看了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到了，下午还有排练，我得赶紧走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跑了出去。
28 汽车 内 日
俞颂阳开着车，想起来鲍雪说过的话，禁不住满脸笑容。
他自言自语道：致命的打击？我倒想看看，你给我的致命打击是什么样子。
29 北辙南辕包间 内 傍晚
柴勇带着客户在包间里吃饭谈事，
冯希带着服务员上菜。
柴勇问：戴小雨在吗？
冯希：戴总没事不过来。
柴勇的情绪有些低落：我来了好几次，她都不在。
冯希：柴总找我们戴总有事？
柴勇笑咪咪地说：我冲她的面子买了你们饭店的卡，她总得为我服务一次吧。
尤珊珊进来：败者常败于放弃之时。老柴，就凭你这副扒小肠的嘴脸，这辈子也挣不了大钱。
柴勇：你别咒我。
尤珊珊：你基因里携带着呢，还用得着我咒？
30 汽车 内 傍晚
鲍雪开车，戴小雨坐在她旁边。
手机响，戴小雨接电话：喂。
尤姗姗的声音：你在哪呢？柴老板见不到你，要退卡呢。
戴小雨：那是我的业绩，不能让他退。
尤珊珊的声音：你自己过来解决。
戴小雨挂了电话：走，去北辙南辕。
鲍雪：说好了看电影，你又改主意。
戴小雨：走吧。
31 彭湃公司写字楼 内 日
彭湃国际贸易有限公司的牌子挂在电梯对面的墙上。
32 彭湃办公室 内 夜
彭湃站在窗前往下看。
四周写字楼的窗口灯光闪耀。
立体交叉桥上车流如织。
33 北辙南辕包间 内 傍晚
看到戴小雨和鲍雪进来，柴勇立刻两眼放光。
戴小雨在柴勇身边坐下：知道你带着朋友来这里吃饭，我把电影票都废了。
柴勇：改天我请你看。
鲍雪：柴总，要不要我先给你补补课，讲讲电影？
柴总：不用，不用。你别瞧不起我，当年我也是在报刊上发表过散文的人。
戴小雨给他斟酒。
鲍雪：要不要我一比一陪你？
柴勇连连摆手：你的酒量我可不敢惹。
鲍雪：把你当年写过的散文来一段助兴。
柴勇看了戴小雨一眼。
戴小雨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
柴勇开始背诵：小时候，常听我妈说一首歌谣：插上门儿，焐上被儿，躺在被窝儿寻思事儿。
寻思寻思不对味儿，“叭哒”“叭哒”掉眼泪儿。我从小多病，脆弱敏感，不如意就钻在被窝里
哭。岁月流逝，寻思寻思不对味儿，“叭哒”“叭哒”掉眼泪儿的事儿一年比一年多。小时候是
为了嘴，长大了是为了心。
他声情并茂，热泪盈眶。
鲍雪突然插嘴问：你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
柴勇愣了一下说，啊？
鲍雪一脸真诚：我真的很想知道。
柴勇沉默了片刻说：算女强人吧。
鲍雪说：难怪你这么柔软呢，哭吧，继续哭吧。
气氛一下被鲍雪破坏了，酒桌上的人笑做一团。
柴勇：你觉得我写得不好？
鲍雪：哪里，哪里，再烂也值得保留。
人们笑得更厉害了。
戴小雨接到一个电话，她走出包间。
34 北辙南辕饭店 外 夜
戴小雨表情严肃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彭湃的声音：小雨，我找你，找得很辛苦。
戴小雨：你找我干什么？咱俩已经结束了。
35 彭湃租屋书房 内 日
彭湃：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你单方面说结束，就能结束得了的。
戴小雨那边把电话挂了。
彭湃再拨，
手机里面传出来电脑机械的声音：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询后再拨。
36 北辙南辕饭店大堂 内 夜
戴小雨板着脸走进大堂。
尤珊珊拉她进包间二。
37 北辙南辕包间二 内 傍晚
尤珊珊的朋友在这里聚会，
冯希和鲍雪也被尤珊珊拉到了这里。
鲍雪走过来，跟他们碰杯喝酒。
尤珊珊给她们做介绍：他叫张竞，是我读 EMBA 时的同学。她们是北辙南辕的股东。
张竞：尤珊珊这个人势利眼，同学聚会从来不去。净弄这私下约的事。
尤珊珊：那种聚会有什么意思？男人装腔作势，女人搔首弄姿。真的来电，就弄点实用的。
张竞假装受宠若惊：你这是跟我表达感情吗？
鲍雪看看张竞又看看尤姗姗问：你喜欢她？
张竞：看她那架势，我敢不喜欢吗？
鲍雪：浪子被妖精收了，对人间来说是一件幸事。
尤姗姗笑着骂鲍雪：滚，去死吧。
鲍雪：我死了？
她唱起来：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尤姗姗：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鲍雪：第一我闲，第二扎在你们富人当中，没人找我借钱，有热闹我干啥不看？
张竞：这个妹妹有意思，来加个微信。
鲍雪：今天这顿饭肯定是你买单。
张竞：你怎么知道？
鲍雪：因为买单是最有仪式感的炫富环节。
张竞哈哈笑：改天我请你喝酒，咱们好好聊聊，没准能聊出来商机。
鲍雪：聊商机找戴小雨，这是她的强项。
张竞：哪位？
鲍雪：长得最美的那个。
张竞立刻起身找戴小雨去了。
冯希悄悄问鲍雪：有入眼的没有？
鲍雪摇头：智慧和颜值都不够。
冯希：颜值到底怎么解释？
尤姗姗一本正经：说穿了就是意淫指数嘛。
冯希很认真地说：相貌是用来养眼睛的，不能拿来过日子。
鲍雪：冯希说话，总是这么接地气。
尤珊珊：你那个能拿来过日子的，最近跟你联系了吗？
冯希没说话。
尤珊珊：咱往通俗了说，他元旦跟你通电话了吗？
冯希仰起头看着她：没有，怎么了？
尤珊珊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没事，股票还在往上涨，有钱就是硬道理。
38 俞颂阳公司办公室 内 日
俞颂阳合上书看手机。
他自言自语：我不给她打电话，她是一个也不会给我打啊。
俞颂阳拨通了鲍雪的电话。
鲍雪的声音：喂。
俞颂阳：用我做一下自我介绍吗？
39 剧院 内 日
舞台美术装台。
灯光在顶上调灯。
演员们在舞台上走位置，鲍雪也在其中。
40 俞颂阳办公室 内 日
俞颂阳打电话：喂！
话筒里传来鲍雪的声音：哪位？
俞颂阳：每次我都得自我介绍一番吗？
41 宾馆房间 内 日
鲍雪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介绍吧！
俞颂阳的声音：嘿！
42 俞颂阳办公室 内 日
俞颂阳：你是不是把我电话删了？
鲍雪的声音：你要求我删，我就删。
俞颂阳：我出差回来了，晚上请你吃饭怎么样？
43 宾馆房间 内 日
鲍雪：我在天津，晚上有演出。
俞颂阳的声音：什么时候回来？
鲍雪：今天最后一场，明天回去。
44 俞颂阳办公室 内 日
俞颂阳挂了电话，鲍雪的态度叫他很受挫，他坐在写字台前愣神。
45 天津大剧院 内 夜
剧场里正在演话剧，鲍雪站戏台上，扮演着剧中的人物，她演得很投入。
鲍雪：“我的五脏六腑已经被你用锤子敲碎了，别祈求一个死人跟你说话。”
男演员叹了一口气：“唉！感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鲍雪用鼻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男演员：“感情是一种病毒，身体好的时候，它怎么兴风作浪，我都抗得住。一旦身体机能失
调免疫力低下，一个嚏喷它就把我撂倒了。”
鲍雪：“你的心是钢铁铸就的，地震海啸都不在话下，还怕一个喷嚏？”
男演员：“我没你想的那么坚强。过去我害怕你逼着我，在她和你之间做选择。”
鲍雪：“优胜劣汰，生存法则，你已经选择了，我被淘汰了。我只想知道我是怎么败下阵的。”
男演员：“你对爱情过分认真的态度让我紧张。”
鲍雪：“认真有错吗？”
男演员：“认真的后面是锁链，锁链下面埋着地雷，一脚踩上去会引爆整个生活。”
鲍雪冷笑：“你一锤子砸碎了引爆器，我已经粉身碎骨了，现在你彻底安全了。”
俞颂阳坐在第二排正中间看戏。
鲍雪的目光跟他对上，恍惚间差点跳戏。
大幕落下，
主演上台谢幕，有人给他们献花。
鲍雪跟其他演员站在后排。
俞颂阳跳上台给站在角落里的鲍雪献花，
鲍雪眉开眼笑。
45 天津大剧院 外 夜
鲍雪卸完妆，跑出来找俞颂阳。
鲍雪：没想到你能跑这么远来看戏。
余颂阳：开车一个小时就到了，既然演出任务物结束了，不如坐我的车一起回北京。
鲍雪：好呀。
47 高速公路 外 夜
俞颂阳的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
48 汽车 内 夜
鲍雪和俞颂阳在车里聊天。
俞颂阳说：剧情一般，你演得很投入很认真，而且表演水平不低，一看就是有素质的好演员。
主演真的不如你，为什么让你演那么边缘的角色？
鲍雪：对我来说，有台词说就不错了，能把个人爱好和养家糊口，同时放到自己喜爱职业当
中，这是天大的幸运。
俞颂阳：舞台在你眼里这么有魅力？
鲍雪：当然，就拿京剧来说吧，可以随意自由地表达着空间，抬起一条腿就跨过了屋子的门
坎，挥一下马鞭便已骑在马上，把背驼起来就等于老了二十年。
俞颂阳认真地听着。
鲍雪：舞台上没有真正的空间，有的只是一个在舞台上活动的演员，时空因他而生。
俞颂阳说：我欣赏你的戏剧性。
鲍雪：欣赏和投入的成本是不一样的。
余颂阳：你的口气怎么跟尤姗姗一样？
鲍雪：商场如战场，你要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止损。
俞颂阳笑：多谢提醒。
鲍雪：你这个人真的像墨水瓶，第一眼没看透，第二眼还是看不透。
俞颂阳：如果我是墨水瓶，那你就是酒瓶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多少浓度的烈酒。
鲍雪：终于找到了共同点，咱俩都是瓶装的。
49 鲍雪家胡同口 外 夜
俞颂阳的车停在胡同口。
鲍雪从车上下来，俞颂阳帮她把旅行箱搬下来。
鲍雪：谢谢你！
她推着行李箱往胡同里走。
俞颂阳冲着她的背影大声问：不邀请我进去坐坐？
鲍雪：不了。
俞颂阳：这算什么？考验吗？
鲍雪：小升初还得考试呢，何况从普通朋友升级成男女朋友。
俞颂阳一怔，立刻心花怒放：好，好，我接受升级考试。
50 北辙南辕后厨 内 傍晚
后厨里，人们有序地忙碌着。
小型电梯，上上下下地运输着烹制好的菜。
冯希进后厨，仔细看红案和白案的工作。
赵赫男在用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搅拌肉馅。
他对身边的徒弟说：肉要用力揉捏来提升粘度。加一点盐，锁住肉里的水分。这样，肉味不
容易流失。
徒弟频频点头。
范大厨跟冯希说：抽油烟机的力度不够，厨房油烟散得太慢，得想法解决。
冯希仔细观察抽油烟机：这是抽力最大的一款，上面是不是什么地方堵了？一会我找人看看。
她使劲拍了两下手，让大家往她这里看。
冯希：今天晚上 XX 公司来北辙南辕聚餐，大家都打起精神，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呈现我们
最好的菜品。大家有信心没有。
厨师们一起喊：有！
冯希：晚上下班以后，我请大家撸串，喝啤酒。
厨师们欢呼。
赵赫男不动声色地干着手里的活。
冯希：赵师傅，你别忘了。
赵赫男：对不起，工作之余的时间是我自己的。
冯希一怔。
51 外景地 外 日
鲍雪在拍外景，她担任年代戏里的客串演员。
52 化妆室 内 日
鲍雪在卸妆。
手机响，鲍雪看微信。
俞颂阳发来的微信：我在外出差，离你拍戏的地方很近。
鲍雪回微信：我最后一场戏已经拍完，两个小时后返京，
俞颂阳发来微信：把你的位置给我，我去找你，咱们一起回京。
53 街道 外 日
街上车流行驶缓慢。
54 出租车 内 日
俞颂阳和鲍雪坐在后排座上。
俞颂阳：你行李呢？
鲍雪：搭制片主任的汽车，先我一步回北京了。
俞颂阳：我不知道你这边的情况，不敢随便给你打电话，可你怎么一个电话也不给我打？
鲍雪：我在现场一泡就是一天，手机静音听不见。回到宾馆已经是二半夜了，紧着睡，也睡
不够五个小时。哪有时间打电话。
俞颂阳：这工作够熬人的。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开车了，照这个堵法，咱们非误了车不可。师傅，
有没有别的办法，让我们能赶上火车？
师傅语气淡定地说：车顶上要是有螺旋桨，咱们就能飞过去。
鲍雪：停车！
出租车停住。
鲍雪开车门下车，俞颂阳跟着下车。
55 街道 外 日
俞颂阳跟鲍雪在街道上快步走着。
鲍雪：跑吧。
说完她撒腿就跑，俞颂阳跟着她跑起来。
俞颂阳和鲍雪在人行道上穿梭奔跑。
56 火车站台 外 日
俞颂阳和鲍雪满头大汗地冲进站台。
他们刚迈进车厢，火车就开了。
57 动车车厢 内 日
鲍雪把脑袋抵在俞颂阳的后背上喘息着。
两人进车厢找座位。
他们的座位被一个酒气熏天的中年男人占了。
鲍雪：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座位。
中年男人斜了她一眼：那么多空位，随便坐吧。
鲍雪：对号入座。
中年男人：哪那么多事？
俞颂阳：我看看你的票。
中年男人：凭什么给你看？
鲍雪把乘务员叫来，乘务员让他出示票。
中年男人把票扔在地上。
乘务员捡起票看了一眼说：你这是二等车厢的票。
中年男人：什么一等二等？这是不是人民的铁路？如果是，为什么要分成三六九等？我是人
民一份子，我就坐这儿了，你能把我脑袋咬下来？
俞颂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给我起来吧！
中年男人一拳朝俞颂阳打过去，俞颂阳闪身躲过。
鲍雪抓起中年男人的提包，扔在过道上。
中年男人朝鲍雪扑过去，俞颂阳一把把他推开。
中年男人站立不稳，跌坐在座位上。
乘警过来，把中年男人请出了车厢。
鲍雪气呼呼地坐在座位上。
俞颂阳看着她笑。
鲍雪：笑什么？
俞颂阳：你上房揭瓦的样子特别本色。
58 北京南站 外 日
俞颂阳和鲍雪跟随人流从出站口出来。
俞颂阳：你去哪儿？
鲍雪：去我姥姥家蹭饭。
俞颂阳：去我家吧，我给你做饭。
鲍雪：正式邀请？
余颂阳：正式邀请。
鲍雪：那我必须得给你这个面子。
59 俞颂阳家客厅 内 傍晚
地面光洁一尘不染。
鲍雪惊呼：这是你装修的样板间吗？站在这样的地板上，我觉得自己好操蛋啊。这地能踩吗？
会不会把我摔死，要不你背我进去吧。
俞颂阳笑着把拖鞋摆在她的脚下。
鲍雪不理睬那双拖鞋，光着脚就进去了。
俞颂阳换上拖鞋，脚下踩着一块抹布，跟在她后面擦。
鲍雪视察一圈后，在阳台的茶几处盘腿坐下，
俞颂阳端了两杯咖啡放在茶几上，在她对面坐下。
鲍雪喝了一口，赞叹道：这咖啡绝对配得上这房间的气质。
俞颂阳：我自己磨的。
鲍雪：一个男人，能把自己的窝，收拾得苍蝇走路都能摔骨折了，我除了跪服，就是膜拜。
俞颂阳：讲卫生不好吗？
鲍雪：你已经把讲卫生这三个字，甩到身后四百米了，你这叫洁癖。
俞颂阳：想不想吃牛排了？
鲍雪回答得很干脆：想。
60 俞颂阳家厨房 内 傍晚
俞颂阳做饭，鲍雪站在门口看，
俞颂阳认真投入的样子让鲍雪怦然心动。
鲍雪：男人在厨房做饭的样子好性感啊。
俞颂阳笑了。
61 俞颂阳家客厅 内 傍晚
饭菜摆上桌，两人边聊边吃。
俞颂阳：我记忆力好，老师讲的东西，听一遍就能记住。大学读的是建筑系，然后考了个全
额奖学金，去英国读的研究生。
鲍雪：你给家里省了一大笔钱。
俞颂阳：生活还是需要花钱的，我父母给我出了一笔生活费。这让我在他们面前有点抬不起
头来。王小波说，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鲍雪：你一会愤怒一下，一会愤怒一下，气性还挺大。
俞颂阳被她说乐了：不说这个了。
鲍雪：你有前女友吧？
俞颂阳：你怎么知道？
鲍雪：你这样的人能闲着吗？
俞颂阳：她是湖南人，我俩一个专业。在艺术上我俩很谈得来。以为彼此找到了知己。相处
两年后，她过度的理性和我们性格上相同的硬度，弄得彼此疲惫不堪。我俩同时明白了，我
们适合做朋友，不合适做伴侣。
鲍雪：她也回国了？
俞颂阳：没有，还在伦敦。跟老外男友在一起，那老外包容性很强，特别适合她。
鲍雪：这我就放心了。
俞颂阳：话说早了吧？
鲍雪：对，对，每个灵魂都有一条非走不可的弯路。
俞颂阳被她逗笑了。
鲍雪：我这人碗大汤宽，如果你想回到不健康的妥协关系当中，我立马开闸放水。
俞颂阳：哎，我到底算你什么人？
鲍雪：男朋友中的老大，炸酱面里的肉酱。
俞颂阳笑着感叹：你性格这么好，我特别想知道，你成长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鲍雪：我父母在深圳，我出生在北京，在我姥姥姥爷身边长大。高中的三年回到深圳，高考
杀回北京，毕业后留在北京工作。
俞颂阳：你跟父母的关系怎么样？
鲍雪：好着呢。
俞颂阳：你觉得你的性格是怎么形成的？
鲍雪：一半天生，另一半，跟我姥姥有关，我是被她放养大的。
俞颂阳：怎么放养？
鲍雪：很少约束我，充分释放我的天性。
俞颂阳：举个例子。
鲍雪：初中二年级，我喜欢上我们班的一个男生。我们老师发现后叫了家长。我父母在外地，
我姥姥去的，一顿炮火把我老师给炸懵了。
俞颂阳：你姥姥怎么说的？
鲍雪：我姥姥问老师，你有没有过青春期？老师说，当然有了。我姥姥说，你肯定也有过见
到英俊男生，脸红心跳的时候。老师一愣。我姥姥说，这才过了几年你就忘光了？老师有点
发懵回不上话。我姥姥说，男孩女孩相互吸引，是荷尔蒙的作用，是身体发育的必然，不是
不正经。你青春期的时候，可以有心仪的小男生，你的学生为什么不可以有？再说，两个十
三岁的孩子在校园里能做什么？不就是手拉手到小卖部买两颗棒棒糖含着吗？
俞颂阳哈哈大笑。
鲍雪：我姥姥这一招挺厉害，她要是阻止我谈恋爱，我青春期逆反，肯定跟她对着干。她顺
着我，我反倒觉得很没意思，一个星期后结束了这场恋情。
俞颂阳：以后又谈了几次？
鲍雪掰着手指头假装数：你就别为难我了，我高考数学才得了十六分。
俞颂阳举起酒杯跟她碰杯，俩人一饮而尽。
俞颂阳：你有喜欢的人吗？
鲍雪：我正经历着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俞颂阳：你这么好的女孩，怎么会跑单呢？
鲍雪：委屈别人，我下不了手，委屈自己就简单多了。
俞颂阳：哎，这一点咱俩想法倒是一致，我看，干脆把咱俩放在一口锅里炖了吧。
鲍雪：我最不喜欢吃乱炖。
俞颂阳：我也不喜欢吃。
鲍雪：那还点这道菜干什么？
她一口干了杯中酒，俞颂阳也爽快地干了。
俞颂阳夸鲍雪：好酒量。
鲍雪：错，应该说，好酒友。
俞颂阳：人是唯一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的物种。酒这东西，可以分散对恐惧的注意力。
鲍雪：想用喝酒来淹死恐惧？恐惧是会游泳的。
俞颂阳：我也会游泳，还考了潜水证。
鲍雪：你还会什么？
俞颂阳：赛车，高空跳伞，徒手攀岩和滑野雪。我可以从山顶直接单板速降往下跳
鲍雪吃惊地张大了嘴：你玩儿得有点太悬了！
俞颂阳：你们北京人特爱说玩儿这个词。
鲍雪：北京人说的玩儿，不只是玩耍嬉戏的意思。有一种不计得失的超脱和一种自我解嘲的
幽默在里面。涵盖量大了去了。
俞颂阳点点头。
鲍雪：我觉得你是个理想主义者。
俞颂阳问：这是个陷阱吗？
鲍雪笑：你死都不怕，还怕落井下石？
俞颂阳：落井下石的理由？
鲍雪：命运叫你五更死，你非三更去，你爱好的那些东西，在我看来就是作死。
俞颂阳：过去我们的老祖宗攀登悬崖如走平地，我们已经彻底退化了。
鲍雪：人体机能的退化是工业的进步带来的结果
俞颂阳：我问你，你一百米奔跑的速度是多少？
鲍雪：那得看谁在后面追我了。
俞颂阳：我。
鲍雪：那我跑得比刘易斯还快。
俞颂阳：还是的，因为潜能被激发出来了。极限挑战的就是人的潜能和生理极限。
鲍雪：酒没了，再开一瓶。
俞颂阳：我酒柜里有很多好酒，你背对着酒柜点吧，点中哪瓶咱们喝哪瓶。
鲍雪：看不见怎么点？
俞颂阳：你就说第一排第几个。
鲍雪想了一下说：第三排左数第五瓶。
俞颂阳叫了起来：你太狠了！这是我藏了十年的好酒。
62 俞颂阳家客厅 内 晨
阳光照进窗子，洒在鲍雪的脸上。
她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睁开了眼睛。
鲍雪伸手摸了一下脑袋下枕着东西，竟然是一个人的大腿。
鲍雪懵了，抬起脑袋顺着那条腿往上看去。
俞颂阳四仰八叉和衣躺在地板上。
鲍雪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一轱辘爬起来。
俞颂阳醒了，他坐起来稀里糊涂地看着鲍雪。
鲍雪尴尬万分，跳起来冲进了卫生间。
俞颂阳看着地板上的三个空酒瓶子，挠挠脑袋。
63 俞颂阳家卫生间 内 晨
鲍雪用凉水洗了脸，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小声问镜中人：傻子，你怎会睡在这儿了！？
64 俞颂阳家客厅 内 晨
鲍雪从卫生间里出来，
俞颂阳已经把满地狼藉清理干净。
鲍雪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笑。
俞颂阳：睡地板不舒服吧？
鲍雪：你怎么不叫醒我？
俞颂阳：我也得叫得醒你啊，你枕着我的腿，我一动，你就两手死死地搂着我的腿，没办法
我只能就地卧倒陪睡了。
鲍雪：我没耍酒疯吧？
俞颂阳：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耍？
鲍雪：我这是第一次喝断篇，哎，咱俩到底喝了多少啊？
俞颂阳：两瓶红酒一瓶香槟。
鲍雪：我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俞颂阳：你也得有出格的能力才行吧？三瓶酒下肚，你不但反应迟钝，而且智力低下，我说
的话你一概听不懂。怎么出格？
哈哈大笑的鲍雪整个人沐浴在阳光当中，看上去金灿灿的。
俞颂阳看着她不禁有些发呆。
鲍雪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俞颂阳：你睡着了流口水。
鲍雪脸一下红了：胡说！
俞颂阳把换下来的牛仔裤拎起来指给她看：你用口水在我的裤腿上，画了一幅西藏地图。
鲍雪嘟囔道：要画也应该画新疆地图啊，那才是我最想去的地方。
俞颂阳笑了：找机会，我带你一块去。
鲍雪：我想吃正宗的新疆烤包子，还想吃有大块羊肉的拉条子。不行了，口水又要流出来了。
要不你先给我煮碗方便面解解馋吧。
俞颂阳立刻起身进了厨房，鲍雪跟了进去。
65 俞颂阳家厨房 内 晨
俞颂阳切西红柿、香菜、小葱。
鲍雪站在一边看。
俞颂阳：会做饭吗？
鲍雪：不会。
俞颂阳：那你平时吃什么？
鲍雪：点外卖，馋了就去我姥姥家蹭饭。我姥姥是大能人，什么菜都会做。在我姥姥跟前我
就是个废物，当废物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俞颂阳笑：什么时候带我去享享口福？
鲍雪：我家老太太眼睛特别毒，不怕她一眼看穿你啊？
俞颂阳：怕什么？早确诊早治疗。
鲍雪：你明白自己有病啊？
俞颂阳笑：你就好好给我挖坑吧。
66 俞颂阳家客厅 内 晨
俞颂阳把煮好的两碗方便面放在桌子上，
鲍雪把烤面包片和煎好的鸡蛋放在桌子上。
两人坐下吃早饭。
鲍雪边吃边看手机。
俞颂阳：你这毛病不好。
鲍雪把手机放到一边，随手拿起一本画册边吃边看。
俞颂阳：北京周边有比这还美的地方。
鲍雪：带我去。
俞颂阳：好，吃完了就上路！
67 高速公路 外 日
俞颂阳的越野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