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化妆室 内 夜
鲍雪在镜子前面卸妆。
剧务抱着一束鲜花进来：鲍雪，这花还是那个人送的。
演老太太的演员：一连三场匿名送花，太吊人胃口了。
2 某城宾馆 内 日
鲍雪洗完澡，用吹风机吹干头发。
同宿舍的演员：出来快一个月了，终于要回家了。
鲍雪：回去第一件事，睡个三天三夜。
演员：一会逛街你去不去？
鲍雪：不去。
3 千佛寺 外 日
鲍雪独自跑到此地著名的千佛寺游玩。
千佛寺香火很旺。
弥勒佛像前的对联上写着：眼前都是有缘人，相亲相近怎不满腔欢喜？世上尽多难耐事，自
化自受何妨大肚包容？
鲍雪拿着一瓶矿泉水，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4 停车场 外 日
鲍雪穿过停车场，无意间回头，
路边一辆沾满尘土的京牌汽车，
鲍雪觉得这辆 SUV 很眼熟，不由地停住脚看那辆车。
画外有人喊：鲍雪！
鲍雪四处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俞颂阳跑进画，
鲍雪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半张着嘴，半天没说出来话。
俞颂阳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我叫俞颂阳。
鲍雪：你怎么会到这来？
俞颂阳：我追着戏走了三天。
鲍雪：三束花都是你送的？
俞颂阳笑而不答。
鲍雪眼圈红了，她转身走了。
俞颂阳开车过来，他摇下车窗：上车。
鲍雪不理他。
俞颂阳：怎么这么怯？连车都不敢上？
鲍雪拉车门上车。
5 公路 外 日
俞颂阳的车在公路上行驶。
6 长江旁边 外 日
桥下江水奔腾流淌。
鲍雪和俞颂阳坐在石桥边的水泥墩子上。
俞颂阳：呛过水吗？
鲍雪：呛过，脑袋里又麻又辣。
俞颂阳：就此放弃游泳了？
鲍雪：我没那么怂。
俞颂阳：极限运动也一样，就算有个磕磕碰碰，我也不会放弃它。
鲍雪：你那不是运动，是玩命。
俞颂阳：极限跳伞是一项体育运动。
鲍雪用鼻子哼了一声。
俞颂阳仰头往上看：跳过五米跳台吗？
鲍雪：没有。
俞颂阳：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必须亲口尝一尝。
鲍雪：你以为我不敢跳？
俞颂阳：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走，上跳台。
鲍雪：我上跳去，你干嘛？
俞颂阳：双人跳！
鲍雪立刻跟他击掌。
7 索道车 外 日
索道车在山峦间运行。
鲍雪低头往下看，
山间景色非常好看。
8 蹦极地点 外 日
这里排队等待着一群年轻人。
鲍雪大惊：你干嘛带我到这来？
俞颂阳：怕了？
鲍雪挣扎着不往前走，俞颂阳笑着拉她。
排队的男女青年看着他们俩笑。
俞颂阳问鲍雪：认怂咱们就下去。
鲍雪被逼到绝境，只能逞能：他们能跳，我也能跳。
俞颂阳和鲍雪排到了。
教练员问：谁先跳？
鲍雪变颜变色。
俞颂阳：我们双人跳。
教练员：双人跳非常考验人，你们俩最好商量好，不要因为头脑发热，决定一起去，结果临
到跳时，一个想往下跳，一个吓得往后缩，导致影响蹦极效果，甚至发生意外事故。
俞颂阳：我经常跳能带好她。
教练员给他们俩绑好安全设备。
鲍雪闭着眼睛紧张地喘息着。
俞颂阳：放松！放松！太紧张动作容易变形。
鲍雪脸煞白：俞颂阳，我可是把命托付给你了。
俞颂阳：你敢给我，我就敢接着。
他带着鲍雪纵身一跳，两人姿势漂亮地飞下山崖。
峡谷中传来鲍雪惊恐的嚎叫声。
9 缆车旁 外 日
鲍雪拽着俞颂阳上缆车：再蹦一次！咱们再蹦一次！
俞颂阳：你还拉黑不拉黑我了？
鲍雪：不拉了。
俞颂阳：我给你打电话你接不接？
鲍雪：接！
俞颂阳：你是我什么人？
鲍雪：前女友。
俞颂阳扭头就走，鲍雪追了上去。
10 民宿 内 日
司梦换了装束，她前后照镜子。
杜世均说：你这样穿很好看。
司梦：在你眼里我还能让人看得下去？
杜世均认真地说：你是那种越看越漂亮的女人。
司梦眉开眼笑。
11 山里 外 日
大壮、圆圆跟着几个孩子在树丛里奔跑，
司梦、杜世均和大人们站在远处看着他们。
12 俱乐部 内 日
大人们练习书法，绘画。
孩子们给小木偶画衣服画脸。
大家都兴致勃勃。
13 山里 外 夜
寂静的山里，民房星星点点。
月亮悄悄钻出了云层。
14 民宿客房外间 内 夜
大壮和圆圆睡熟了。
15 民宿客房里间 内 夜
杜世均和司梦躺在床上聊天。
杜世均：真安静啊，感觉很奇妙。
司梦：那个魏蓝没再找过你吗？
杜世均：不带开车撞了人再倒车压一下的。
司梦：好像你从来没在我心上碾过一样
杜世均：好，你倒车再从我心上碾压一回吧。
司梦看着他没有说话。
杜世均：怎么了？
司梦：有个人在追求我。
杜世均立刻坐起来警惕地看着她。
司梦：我说我接近老态龙钟了，他说花朵怒放的时候，就是接近老迈的时候。
杜世均：你接受了？
司梦：这不是跟你商量呢吗？
杜世均：你这是报复！
司梦一脸坏笑。
杜世均一把抱住她，拖过来紧紧搂在怀里。
司梦叹了口气说：我胖了。
杜世均认真地说：这些肉都是我的。
司梦忍俊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杜世均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爱你！
司梦说：三十岁以前的爱情是纯真的，不顾一切的。三十岁后当这种爱情被生活折腾的精疲
力竭时……
杜世均打断她的话：这个时候别跟我提理性着两个字，我从精神到肉体都回归到二十五岁了。
他翻身跃起，把司梦压在身下。
司梦咯咯笑，他一个吻堵住了司梦的嘴。
16 新发地 外 清晨
戴小雨领着采购员逛批发市场。
她仔细看菜市说的牌价。
戴小雨：牌价上有日期，你进菜的时候把每天的牌价拍下来，发到微信群里。报账时，我看
两个数字，一个是新发地当日的菜价，一个是你货单上的价格。只要不超过新发地的价钱我
都认，但是不能以次充好。我签过字以后才能入账。
采购员点头。
17 北辙南辕 内 日
后厨人员和服务员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
戴小雨给他们训话。
司梦和冯希坐在角落里看着她。
戴小雨：早上九点上班，验收菜，原材料归类，上架，拣菜，清洗切配。厨房里先加工半成
品，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上客人，成品出菜速度要保证在十分钟左右。下午两点半餐点结束。
为了保持新鲜度，每天备五份鱼，卖完了就完了。晚饭的档口四点半上班，中间的两个小时，
工作人员休息……
冯希一个白眼翻过去小声说：说的都是废话。
司梦看着她妒火中烧的样子差点笑出来。
18 北辙南辕后厨 内 日
冯希在后厨帮忙打下手。
何大厨：冯总，鸡丁不够了，你帮我切一下。
冯希从冰箱里拿出来冻鸡块。
赵赫男立刻接过来，替她把鸡肉放到微波炉里解冻
赵赫男：八分钟就可以了。
巴小丁进来帮忙端盘子，全部看在眼里。
19 北辙南辕饭店 内 日
司梦站在巴小丁身边看电脑上的账。
巴小丁悄悄跟司梦说：这个赵赫男有意思，对别人带搭不理的，只跟冯姐一个人说笑。
司梦：他是冯希挖来的，立场鲜明。
巴小丁：他会不会是喜欢上冯希了？
司梦一怔：冯希的男朋友是博士，赵赫男拿什么跟人家比？
巴小丁：博士头衔听着好听，赵赫男养眼看着帅呀！看和听要是让我选，我也首选看啊。
司梦：你们零零后这样想问题？
巴小丁：帅不说，还眼里只有冯希，只对她一个人好。言情小说不都这么描写吗？
司梦：如果真这样，那冯希可就遭罪了。
角落里司梦在电脑上写东西。
司梦的画外音：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得不到的人，所以才有一出出的悲喜剧粉墨登场。
20 机场国际出港口 内 日
李响推着行李随着客流走出来。
21 冯希家门口 内 日
李响按密码锁开门。
22 冯希家客厅 内 日
李响进屋，房间里的变化叫他一怔。
房间里落着灰尘，不像以往那么干净。
23 冯希家厨房 内 日
打开冰箱，冰箱里空无一物。
李响重重地关上冰箱的门。
24 北辙南辕饭店 内 日
北辙南辕饭店里坐着几桌食客。
冯希端菜上桌，她热情地跟熟客们打着招呼。
戴小雨冷眼看着她。
李响走进北辙南辕的门。
巴小丁迎上去：吃饭吗？里面请。
李响：我找冯希。
巴小丁把他让到座位上，进后厨去叫冯希。
戴小雨把一杯柠檬水端到李响的面前。
冯希从里面出来，看见李响不觉大吃一惊。
李响看到冯希也不觉大吃一惊。
冯希：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李响说：有事要办。
冯希问：单位的事？
李响支支吾吾。
冯希：你是自费回来的吧？
李响默认。
冯希：你不应该这样花钱。
李响问：你一点都不想我？
冯希愣了一下，说：想了可以看视频嘛。
李响：你多长时间没跟我视频了？
冯希：这段时间饭店忙，我到家都快夜里一点了，累得骨头都散架子了，只想上床睡觉。
李响：我刚下飞机，把行李放在你那里了。
冯希：我给你叫饭菜，吃完你回去休息。一会儿我早点回去。
李响点点头。
司梦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25 北辙南辕后厨 内 日
何大厨和赵赫男在各自的灶眼上颠勺炒菜。
小工甲：冯总的男朋友来了，在外面吃饭。
赵赫男一声不响地颠着手里的大勺。
何大厨看了他一眼，嘴边露出一丝笑意。
26 超市 内 日
冯希在超市里买东西，她一样一样地拿。
李响心事重重地跟在她旁边，他不住地抬眼打量冯希，越看越陌生。
冯希：你这样看我干什么？
李响：你穿衣服的风格变了。
冯希得意：这样穿不错吧？
李响：这是二十岁的小姑娘的穿法，你马上三十岁了。
冯希：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年龄。
李响知道这么谈下去危险，及时刹住了车。
27 冯希家客厅 内 傍晚
冯希做了一桌子饭菜，李响闷头吃，冯希跟他聊天，几句话就说到北辙南辕上去了。
冯希：这个菜是我跟我们店的大厨学的，味道还可以吧？
李响：嗯。
冯希：我们店的大厨，川菜、粤菜、淮阳菜都做得很拿手。我跟他们学了好几道菜。
李响：你好像对我在国外的生活一点都不关心啊。
冯希愣了一下，立刻说：怎么不关心，不是都在微信里聊过了吗？
李响：我也看出来了，你心里现在根本就没有我。
冯希：你心里有我吗？上次你知道我发烧以后，就再也没给我发个微信问问我是不是好利索
了。
李响：不是有人关心你吗？
冯希：别人是别人。
李响：我想知道他是谁？我好当面谢谢他。
冯希：你是为感谢他才回来的吗？
李响：你变了，不光穿衣打扮变了，连说话都刻毒起来了。
29 赵赫男公寓 内 夜
开放式的公寓里亮着一盏台灯。
赵赫男躺在床上有些心烦，他坐起来，打开 ipad 看网上的美食。
他很快看进去了，跳下床来坐在写字台前，仔细琢磨着每道菜的配料。
29 冯希家客厅 内 夜
冯希睡在床上，李响睡在沙发上。
两人谁都没睡着。
李响小声问：我能过去睡吗？
冯希回答得很果断：不行。
李响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闭上了眼睛，他嘟囔了一句：你可真够冷的。
冯希：我答应了我父母，不结婚不住在一起。
30 北辙南辕饭店门口 外 日
李响坐在外面的凉棚下面看桌上的电脑。
巴小丁不时从里面跑出来给他续茶水。
巴小丁：今天客人多，冯希姐在后厨忙得抽不出身来。
李响：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巴小丁：不用，不用。
她跑回店里去了。
李响忍不住，起身进店里去看。
31 北辙南辕饭店 内 日
饭店里几乎满员。
戴小雨负责前台刷卡收账，
冯希在后厨跑进跑出，浑身上下焕发出热情和魅力，
李响觉得非常陌生。
32 冯希家客厅 内 夜
李响和冯希一起开门进屋，
他把电脑包扔在餐桌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累死我了！
冯希：你坐着就累了？我一天跑下来，起码一万步。
李响：看你这样干，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冯希：这比我开网店强。
李响：我觉得咱俩的关系，应该再往前发展一步。
冯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我笨，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李响说：咱俩登记结婚吧，这样你就能做为家属跟我一起去德国了。这么远的两地生活，我
已经过够了。
冯希：这本来是我期待已久的事情，真的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有点儿犯懵。给我点时间，
我要好好想一想。
李响：既然是你期待已久的，还有什么需要想的？
冯希：北辙南辕正在关键的时刻，我不能撒手不管。
李响：你一个打工的，饭店挣了赔了跟你有多大关系？
冯希：我不是打工的，我入了股。
李响吃了一惊：你入了多少钱？
冯希说：三十万。
李响问：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冯希：做代购和网购攒了十万，尤姗姗用这十万做底金帮我炒股挣的。
李响：你入股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冯希：钱是我一块一块挣的，怎么花，我自己不能做主吗？
冯希的态度叫李响一愣，
李响：你是不是对咱们俩的关系有了新的想法？
冯希：咱俩的关系一直是由你做主的，我没想法。
李响：那咱俩明天就去登记结婚。
冯希：这也太着急了吧？终身大事，怎么也得选个好日子吧？
李响：我出国前，你还逼着我赶紧登记，怎么变得这么突然？
冯希：我没变。
李响：你还没变？你看你现在多燃啊。
冯希：什么是燃？
李响：火爆、热烈。
冯希：如果我这么容易燃，能跟你在一棵树上吊这么多年吗？
李响：这么说你还想跟我结婚？
冯希：不想结婚的是你。
李响：不是不想结婚，我是有点恐婚。
冯希：有人说，恐婚就是害怕自己吃亏。
李响一怔，立刻反驳：才不是。
冯希：那你是什么？
李响：笨蛋，没看出来我这是在跟你求婚吗？
冯希怔了片刻后笑了：求得这么隐晦，我哪听得出来？
李响走过来搂住她，冯希伸手搂住他的腰，两人紧紧相拥。
李响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低声说：我在德国太寂寞了，天天想你。
冯希回应道：咱俩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
李响：嫁给我！
冯希点点头。
李响双手抱起冯希，一脚踢开当在面前的凳子，大踏步进了卧室。
冯希：哎，哎，你要干什么？
33 冯希家卧室 内 夜
李响把冯希扔在床上，一个饿虎扑食压在她的身上。
冯希双手推他：你不要冲动嘛！
李响撕扯她的衣服：还能冲动，表示我对生活还有激情。
冯希照他的手上咬了一口。
李响疼得松开了手。
冯希下床整理衣服：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李响摔门出去了。
34 冯希家客厅 内 夜
李响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35 冯希家卧室 内 夜
冯希躺在床上瞪着两只眼睛毫无睡意。
36 北辙南辕饭店 内 日
饭店没开始营业，司梦坐在角落里在电脑上写文章。
冯希没精打采地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司梦：今天没带男朋友来？
冯希：我俩吵架了。
司梦：为什么？
冯希沉默了一会说：过去我想跟他结婚，他百般推脱。现在我不想了，他又提出来要跟我登
记结婚。你给我分析一下，我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梦：你们两人走到这个份上，说明了一个问题，你不够爱李响，李响也不够爱你，坚持了
十年的关系，是不愿意改变的习惯而已。
冯希：他爱不爱我，我不敢肯定，我知道我爱他。
司梦：那你就去跟他登记结婚呀。
冯希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有自己的事情做，并在做事当中找到了自身的价值和燃烧点，我不
想出国，是不想重新做把希望和精力都放在男人身上的家庭妇女。
司梦：过去你也有事情做，你怎么那么希望他给你一纸婚约呢？
冯希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可也是。
司梦：你肯定有东西藏在心里，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冯希不说话。
司梦一语道破：你喜欢赵赫男是不是？
冯希竭力否认：我跟他不是那个关系。
司梦：哪个关系？
冯希：赵赫男有女朋友。并且在老家摆了酒席，虽然没领结婚证，但是在小镇人的眼里，他
已经结婚了。
司梦：没走法律手续，吃多少次喜酒也没用。
冯希抬起头看着她：司梦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司梦：跟随自己的心走，它让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好了。
赵赫男进来，他精神萎靡，看得出来，他昨天也没有睡好。
他看了一眼冯希，低着头进后厨去了。
司梦朝冯希眨眨眼睛：这位的心也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冯希起身进了后厨。
司梦在电脑上写起来。
司梦画外音：爱一个人是一场劫，有的人在劫难逃，有的人劫后余生。
37 北辙南辕后厨 内 晨
赵赫男戴小格子头巾，系长围裙。
冯希进来后厨，赵赫男没有看她。
冯希：怎么了？
赵赫男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冯希：在家里他跟我闹。到店里，你没有好脸色，我上辈子做错什么了？
赵赫男：每个人身上都有两条命，一条用来吃喝拉撒，一条用来跟自己作对。
冯希：我俩吵架了。
赵赫男：看出来了。
冯希：我拿你当好朋友，你拿我当好朋友吗？
赵赫男：这还用问？
冯希：李响让我跟他登记结婚，然后跟他出国。你觉得我该不该答应？
赵赫男：你俩感情上的事情，我不好掺和。
冯希直起腰看着他：一夜之间，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变了。人这东西真的挺可怕的。
赵赫男：变是必然的，你害怕是因为你不成熟。
冯希生气起身离开，她撂下一句话：谁变我都不会变。
38 冯希家客厅 内 夜
李响枯坐在沙发上等冯希回来。
冯希推门进来，李响立刻迎上去。
冯希：我给你叫的外卖你吃了吗？
李响：吃了。
冯希在沙发上坐下，李响挨着她坐下。
李响：请好假了？
冯希：什么假？
李响：说好了的，去办登记手续。
冯希怔了一下：哦，我把这事给忘了。
李响的脸色立刻变了：你是不是在耍我？八个月前你执意要跟我登记，现在怎么突然间变了？
冯希：哪儿变了？
李响：对我的态度变了。
冯希想了一下说：可能是跟你分开后，有了这段空档，我才开始想想自己。我觉得我好像找
到自己了。
李响：跟我在一起，你怎么就找不到自己了？
冯希：从跟你好上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忘了自己，只顾围着你转，你考学到哪里，我跟到哪
里。生怕把你弄丢了。我把自己生生地活成了你的影子。天一黑，影子没了，我也没了。越
想越觉得害怕。当初你不愿意带我出国，我伤心又恐慌。弄不清是你离开我在万里之外，还
是我离开你在万里之外。
李响：这两者是有区别吗？
冯希：当然有。我不能一辈子都等着你召唤我，现在我有了北辙南辕，有了自己的事业，我
不想跟你去德国做你的那条影子了。
李响：冯希，你脑袋坏了？竟然这样看待咱俩的关系！
冯希：那你说说咱俩是什么关系。
李响：咱俩在一起这么多年没有分开，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爱你！
冯希摇头：不对，是因为我爱你。你已经习惯了我为你创造的读书和生活的环境，其实你对
我并不十分满意。只是你没有精力时间和经济条件去搞别的事情。
李响叫起来：你这样说，就太没良心了！我跟你好了这么多年，正眼看过别的女人一眼吗？
我承认，我想自己多了一点，对你关心不够。这些都是小毛病！
冯希：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竟然能承认自己自私？
李响：我这次回来带着极大的诚意，来挽救咱俩的关系。
冯希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李响的声音低下来：我一想到你会离开我，就胃疼得想吐。
冯希的心立刻软了。
李响央求道：跟我去登记，好吗？
冯希沉默片刻说：登记可以，但是我不能离开北辙南辕跟你出国，我投资了那么多钱，突然
就这么走了，无论如何说不过去，年底结账以后，我可以辞职，到时候再跟你出去。你看行
不行？
李响：走一步说一步，明天咱们先去登记。
冯希：我的户口本还在老家，要邮寄过来才行。
李响：给你父母打电话，让他们用快递寄过来。
39 北辙南辕后厨 内 日
赵赫男全神贯注地制作着手里的菜品。
冯希给他打下手，她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赵赫男意识到了并没有抬眼去看她。
40 冯希家客厅 内 夜
户口本放在茶几上。
李响拿起来翻看一番说：咱们明天早上就去民政局登记。
冯希没有说话。
李响：怎么了？
冯希说：你再让我好好再想一想。
李响生气说：如果这次不登记，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我不会再等你。
冯希听他这样说也生气了说：过去我一说结婚，你就让我等，现在你想结了，连口气都不让
我喘，我能等你，你怎么就不能等等我？人生大事我不想这么草率。
李响大发雷霆：我出国前，你逼着我结婚，现在我回来跟你结，你又来这一套。结也不是，
不结也不是，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冯希：这么多年都是我顺着你，让你给我点时间想一想，你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
李响阴沉着脸看着她不说话。
冯希：咱俩分开这段时间，我冷静了许多，这么多年我到底为自己做过什么？如果有一天你
从我的生活中离开，那我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李响：你说这话是为以后的分手做铺垫吧？
冯希：如果我用你对待我的方式来对待你，恐怕你早就逃得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我笨，我憨，
所以我还在这里死守着。十年已经用光了我所有的力气，我没精力再跟着你往下折腾了。
李响：你是说咱们俩完蛋了？
冯希：我没这么说。
李响：你想这么做！
冯希：既然你提到做，那咱们就好好掰扯掰扯。这十年你为我做过什么？是给我倒过一杯水？
还是帮我洗过一次碗？你甚至连一句心疼我的话都舍不得说。
李响：那我就不明白了，我这么差劲，你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搭这么多年？
冯希：想听实话？
李响：当然。
冯希语气平静地说：首先你我是初恋我很珍惜，其次，你智商比别人高我仰视你。
李响的神色也缓和了：还有呢？
冯希：你读大学的时候，我搭进去了四年，你读研究生和博士生我又陪跑了六年，我觉得从
某些方面来说，是我做出牺牲，把你培养出来的。就算你再不知道疼人，我也不舍得撒手了。
因为时光一去不复返，那十年我这辈子追不回来了。
李响冷笑：你一个中专毕业声也好意思说，是你把我培养出来的？
冯希：你读书的时候，你家里给你多少生活费？还不是一直是我在挣钱补贴你？
李响：这就开始找后账了？
冯希：你曾经是我向别人显摆的资本。这段时间我突然明白了，资本是随时可以被撤资的，
这十年，你没为我做过什么，我也没为自己做过什么，混得最惨的人是不是我？
李响：你怎么不说我被你缠磨了十年呢？这十年里我跟过别的女人相处过，整天面对的是你
的这一张脸。给你说实话吧，去德国是我主动申请的，我想过几年有自由的生活，我一直在
你的软控制下，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你觉得我幸福，其实我很压抑！
冯希：那你还跑回来找我干什么？
李响：你已经把我定型成这样，还怎么让我过不是这样的生活？
冯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怎么叫你压抑了？
李响：我做什么事你都问，我干什么你不管？
冯希：我不管你，你能有今天吗？
李响恼了：冯希，学位是我自己读下来的。你不管我，我也饿不死。你这个时候跟我找后账，
一定是喜欢上了别人！
李响的话戳中了冯希的要害，她恼羞成怒叫了起来：你胡说八道！
李响站起身，拎着旅行包冲到门口，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冯希站在那里没有追出去。
41 冯希家门口 外 夜
李响走出单元门，脚步停了片刻。
见冯希并没有追出来。
他的心一下凉到了底。
42 冯希家卧室 内 夜
冯希一睡不着，翻身坐起来。
她拿起手机看，上面没有李响的任何信息。
43 酒店房间 内 夜
李响合衣躺在床上，他烦躁地来回翻身。
他拿起手机看，上面没有冯希的任何信息。
44 冯希家卧室 内 夜
冯希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出了一条微信：睡了吗？
立刻有微信返回：你怎么不睡？
冯希：睡不着。
45 赵赫男房间 内 夜
赵赫男发微信：那我教你做一道点心吧。
冯希回微信：好。
赵赫男打开视频，他开始做酥皮泡芙。
他做得很认真很投入。
46 冯希家卧室 内 夜
冯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视频里的赵赫男注视了她片刻，伸手关了视频。
47 北辙南辕大堂 内 日
冯希哭肿了眼睛，她的眼泪还在连绵不绝地流淌着。
司梦和尤珊珊坐在旁边看着她。
冯希：他回了一趟老家看望父母，然后直接从上海飞回了德国。连声招呼都没给我打。看来
我俩是彻底完了。
司梦：在你的世界里，你爱我就不会走；在李响的世界里，你爱我就会来找我。最终，你最
后没有挽留，他也没有回头，造成了现在这个尴尬局面。
尤珊珊：世界上的问题有九成是男女之间的那些小事引起的。如果找不到坚持下去的理由，
那就找一个重新开始的理由，生活本来就这么简单。只需要一点点勇气，你就可以把你的生
活转个身，让一切重新开始。
冯希抹眼泪。
尤珊珊：哭管什么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冯希：我想一年以后北辙南辕赢利了，我就抽回本金，结婚去德国陪李响。
尤珊珊：你跟戴小雨一个德性，只想着抽回本金。
司梦：一段感情分开以后，给人最大的领悟，不是你有多好，也不是他有多坏，而是你看清
了自己，更明白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意义，好的爱情，永远是两个人的努力，而不是一个人的
委曲求全。变成哪种人并不是因为能力，而是因为选择。关键是你选择哪一部分起了作用。
你做了自己的选择，就该承担后果。
尤珊珊一脸蔑视：你给她讲这些干什么？妇女就是妇女！她这种人就得好好晾着。
冯希：我是哪种人？我怎么你了？
司梦安抚她：日子过的是心情，生活要的是质量，要懂得无事心不空，有事心不乱，大事心
不畏，小事心不慢。
尤珊珊：看来，我该给你上三炷香，磕两个头了。
司梦：我又佛系了？
尤珊珊：我呸！
48 北辙南辕后厨 内 日
赵赫男专心致志地制作案板菜品。
他把鸡胸肉切成薯条一样均匀的长条，放进锅里过油。
然后挑酱汁。
学徒们认真地看着他操作。
49 北辙南辕大堂 内 日
尤珊珊在前台盯着职工们干活。
司梦在角落里在电脑上写一会东西，抬头看角落一眼。
刘梁周进来，四处看，他没看到戴小雨。
尤珊珊跟他打招呼：晒成这样，是去坦桑尼亚陪大象迁徙去了吗？
刘梁周：我哪有那福气？刚从戈壁回来。
尤珊珊：哎，跟导演走个后面，把摄制组拉店里来拍，北辙南辕也挣点场租费。
刘梁周：这你就太不了解摄制组了，我跟你说，我的那个穷剧组要是进来拍摄，制片部门不
但不给场租费，还要你们出赞助费。最低也要管摄制组上百号人一天的盒饭。
尤珊珊：还有没有天理了？
戴小雨和鲍雪进店。
刘梁周为之心情大悦。
尤珊珊：快上手干活，今天的客人多。
戴小雨：冯希呢？
尤珊珊：我派她到街道开卫生会议去了。
服务员忙不过来，戴小雨帮着擦桌子，收碗碟。
鲍雪指挥端菜上桌。
刘梁周不错眼珠地看着戴小雨苗条的身影。
戴小雨忙完了，走过来在他面前坐下。
她开门见山：胆又肥了？
刘梁周笑。
戴小雨：奉劝你，还是别在这跟我浪费时间了。
鲍雪走过来，手搭在刘梁周的肩膀上：这女人说话这么损，你为什么还没下限地包容她？
刘梁周：没有包容就没有拓展。没有拓展就没有眼界。
鲍雪：姐，刘梁周这个人简单特别好哄，一旦恼了，你马上弄坏一个电器让他修，他立刻眉
开眼笑不计前嫌。
刘梁周哈哈笑。
戴小雨也笑了。
鲍雪：刘梁周你追求女人的方法还真少见，是因为天真还是因为固执？
刘梁周：全都不是，我有我的终极目标。
鲍雪把脸转向戴小雨：你听见没有？
戴小雨：滚！
鲍雪：姐，我急得脑浆子都要从耳朵眼里流出来了，要不我替你答应了吧。
戴小雨：有多远滚多远！
鲍雪：滚谁不会？
她起身从戴小雨的身边走过去，顺手在她的屁股拍了一巴掌。
戴小雨追上去还了一巴掌：死东西，我叫你长幼不分。
鲍雪嬉皮笑脸：不懂什么是爱，做为女人这一辈子活得没有意义。
戴小雨：你这个人，吃亏就吃在目光短浅上，眼睛看得见的地方叫视线，看不见的地方叫视
野。
鲍雪：你哪有什么视野，姐，你就是一个睁眼瞎。
戴小雨：我不跟你比，时间是你的，青春是你的，我现在只能说钱，因为有了钱就有了安全
感，这样我才能站稳脚跟生活下去。
鲍雪搂着戴小雨往收银台走：姐，你的春心什么时候才能从冬眠中醒过来？刘梁周这哥们长
像也算一步到位了。闲着也是闲着，别浪费资源，处处呗。
戴小雨翻了她一眼：真想挨揍是不是？
司梦看着她们脸上浮现出笑容。
司梦在电脑上写着：生命就是一次呼吸，一次叹息，没娶的别慌，待嫁的别忙。经营好自己，
珍惜眼前的时光，及时调整自己，一切该来的总会到来。
刘梁周走过来对她说：写东西的人，研究人比我们透彻是不是？
司梦：那不一定，作家把自己的日子过塌了的满眼都是。
刘梁周：你是过来人，给我出个主意，怎么样才能把她追到手？
司梦想了一下说：不要问她以前的事，毕竟过去的事了，说的详细你受不了，说的简单你又
在心里打问号。
刘梁周：嗯。
司梦：同样，你也不要和她说太多你以前的事，特别是你以前如何深情，如何不要自尊去爱
另一个女人。
刘梁周笑了：我没那么缺心眼。
50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呂正戴着花镜坐在沙发上看医学杂志。
白静慧练钢琴曲子。
有人按门铃。
白静慧起身开门。
51 白静慧家门口 内 日
戴澄澄和鲍启东站在门口：妈！
白静慧高兴：呦！
戴澄澄：惊喜不惊喜？
白静慧：我有一年多没见过启东了，快进来！
52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戴澄澄和鲍启东跟着白静慧进客厅。
呂正站起身看着他们。
白静慧：这是我女儿、女婿，这位是吕大夫。
鲍启东跟呂正握手：您好！
戴澄澄冲呂正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鲍启东把带来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呂正：孩子们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了。
鲍启东：在这吃饭吧。
戴澄澄用鞋尖踢了他的鞋跟一下。
鲍启东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呂正：不了，不了，谢谢。
白静慧送他出去。
戴澄澄瞪了鲍启东一眼：谁呀？你就瞎热情？
鲍启东：老太太的朋友嘛。
戴澄澄压低声音：他是那个儿科主任。
鲍启东压低声音：看着还可以嘛。
白静慧进来：嘀咕什么呢？
鲍启东：妈，咱们出去吃。
戴澄澄：不出去，我想吃我妈做的红烧肉。
白静慧：巧了，早上我刚买回来五花肉。
她起身去厨房，鲍启东立刻跟了上去。
戴澄澄掏出来手机打电话：喂，我是妈妈。
53 化妆室 内 日
鲍雪接电话：您跟我爸一起来的？好，我拍完这场戏，马上回去。
54 白静慧家厨房 内 日
戴澄澄洗碗，白静慧倚在门边看着她。
鲍启东跟白静慧打招呼：妈，我得去会上报到。
戴澄澄：他晚上住在会上。
白静慧：忙你的去。
鲍启东走了。
戴澄澄：小雪在延庆拍戏，拍完才能赶回来，今天晚上我跟您住。
白静慧：嗯。
戴澄澄把洗好的碗放进碗橱里，她做出不经意的样子问：妈，那个吕大夫是不是对您有意思？
白静慧并不回避：看出来了？
戴澄澄：您是怎么想的？
白静慧依着门框：在一起说话聊天有个伴儿。
戴澄澄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看着母亲半天没有说话。
55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照片中的戴望溪在冲着女儿微笑。
戴澄澄看着父亲的笑脸百感交集。
戴澄澄替母亲整理抽屉，看到一个电话簿，她翻开看，里面密密麻麻记了十几页。
戴澄澄：妈，我爸都去世十年了，电话号码您还留着？
白静慧：死了的活着的都在那上面呢，我只增不减。
戴澄澄翻看，她看到了呂正和他儿子的电话号码。
56 白静慧家厨房 内 日
电水壶里的水开了，
白静慧洗茶沏茶。
戴澄澄进来把泡好茶的茶壶端起来出画，白静慧跟着她出画。
57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母女俩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
戴澄澄：肉桂茶，好喝。
白静慧：吕大夫拿来的，我刚开封。
戴澄澄放下茶杯不喝了。
白静慧：怎么了？
戴澄澄：妈，您跟他有长久的打算吗？
白静慧的目光落在女儿的脸上：你担心什么？
戴澄澄：妈，我和启东还有小雪给您的感情不够吗？干嘛要惹这样的麻烦？
白静慧的脸板起来：我跟你爸给你的感情不够吗？你为什么魔障了一样去跟启东谈恋爱？
戴澄澄：我们是年轻人。
白静慧：上了七十岁就不是人了？
戴澄澄：妈！
白静慧：你跟我说，国家法律哪一条是限制老年人婚恋的？
戴澄澄：妈，黄昏恋真的很残酷。
白静慧冷笑：一步一脚血？
戴澄澄：见泪不见血。
白静慧：我倒要看看，你妈走的哪一步叫你疼得掉泪。
戴澄澄极力让自己冷静：妈，您跟他真的走到一起，是他来这儿还是您去他家？
白静慧：我自己有家干啥去他家？
戴澄澄：他的子女来这里，您得伺候吧？
白静慧：要团圆他回自己家团圆去。
戴澄澄：那我呢？
白静慧一怔：你怎么了？
戴澄澄：您要是真的跟他在一起，这个家我是没办法回来了。因为我不能面对我爸。
白静慧恼了：你爸死了十年了！
戴澄澄：十年前，我掏空了全部家底，给您把房子重新装了一遍，家具换成新的。因为这是
您跟我爸的家，我希望您能让我走多远都知道这有个我们的家。
白静慧：你是在反攻倒算吗？
戴澄澄的眼泪掉下来：妈！
白静慧不为所动：哭啥？
戴澄澄：我替我爸委屈！
白静慧：别拿死了十年的人说事，我对得起他。
戴澄澄气急：妈！您的心怎么这么狠？
白静慧：我狠，怎么没一出生就把你扔了？
戴澄澄：那是遗弃罪。
白静慧：我在你和你哥面前，不是这个罪，就是那个罪。我把你们养大可真是罪大恶极罄竹
难书！
戴澄澄沉默片刻抬起头问：妈，您是铁了心不让我回这个家了吗？
白静慧语气平静地说：门口没挂杀人刀，你想回就回，不想回我也不伸手往回拽你。
戴澄澄起身收拾自己的行李。
白静慧坐在那里看着她不说话。
戴澄澄拎着行李开门出去了。
白静慧身子一软瘫坐在那里：我就是块坠脚的石头，没有我，你们多利索多好，走吧，都走
吧，我也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