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英国伦敦）手术室 内 日
一只手摆正手术灯。
整齐的手术器械。
排列整齐的药品。
护士的手在二、四、六、八、十、十二、十四地数手术剪。
数纱布，二、四、六、八、十、十二、十四……
医生穿手术衣、
医生戴手套。
护士往输液器里推针剂。
2 （英国伦敦）手术室门口 内 日
戴小雨一动不动地坐在手术室外，
她脑袋低垂，双手抱膝，如同石像一般。
3 手术室 内 日
墙上大屏幕上脑部手术局部细节。大量的鲜血涌出来。
监视器上血压在下降。
4 手术室门口 内 日
急促奔跑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戴小雨惊恐地抬起头。
英国女护士抱着血浆袋，风一样冲进手术室里。
戴小雨立刻起身，跟着她往里面跑。
手术室的门“咚”的一声在她面前紧紧地关上。
戴小雨的双手按在门上，由于用力，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5 手术室 内 日
医生：抽吸，冲洗。上麻醉药，立即插管推进。
监视器里血压和心率缓步上升。
医生：明胶海绵。
助手：室性早博。
医生：开放三路静脉输液。
助手：弥散性血管内凝血。
监视器屏幕上心率和血压成一条直线。
医生用除颤仪电击。
6 手术室门口 内 日
戴小雨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她站起来，恐惧地盯着镜头。
手术室的大门依旧关得死死的。
7 手术室 内 日
监视器屏幕上的两条直线出现了波动。
助手：室颤依然在。
医生：再次电击。
监视器屏幕上的心率和血压逐渐恢复。
8 手术室门口 内 夜
手术室大门打开，护士推着彭湃出来，他脑袋上缠着绷带，身上插满了管子。
戴小雨扑过去用英语问：他怎么样？
医生回答：手术难度大，中途心脏停跳一次。
戴小雨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医生：肿瘤总算彻底清除干净了，还要做切片，判断良性还是恶性。
戴小雨紧张地点点头。
医生：他的麻药劲还没过，48 小时后才能渡过危险期。
9 ICU 病房 内 日
病床上的彭湃双眼紧闭仍在昏迷当中。
10 ICU 病房外 内 日
戴小雨站在病房外面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医生从病房里面出来。
戴小雨：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可能四五天，也有可能时间更长一些。
11 彭湃家书房 内 夜
戴小雨黑着灯坐在沙发上，
空着的写字台前出现了彭湃的背影。
他低着脑袋坐在那里工作。
彭湃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扭过头来看着镜头微微一笑。
彭湃：困了回房间去睡，那么躺着脖子不舒服。
戴小雨蜷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说：懒得动。
彭湃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沙发跟前，转过身弯下腰。
彭湃：来，我背你。
戴小雨懒洋洋地坐起来，刚要往彭湃的背上趴。
手机铃突然响了。
戴小雨心中一惊，急忙伸手开灯，
眼前空无一人。
手机铃声持续地响着。
戴小雨从提包里拿出来彭湃的手机。
上面显示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律师事务所打来的。
手机锁屏打不开。
12 普通病房 内 日
输液架上的液体在滴滴哒哒地往下滴着液体。
彭湃在昏睡中，
戴小雨黑着两个眼圈坐在病床前。
手机铃声响。
戴小雨从挎包里拿出来彭湃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律师事务所。
手机铃声停了
一则短信进来：遗嘱公证扫描件已经发到信箱。收到后请回复。
遗嘱两个字引起戴小雨强烈的好奇，她拿着熟睡中彭湃的左手，用五根手指挨个试探指纹开
锁。
试到小指，手机解锁了。
她用彭湃的手机打开了他的信箱。
戴小雨在众多的信件中找到了标着遗嘱公证的文件，页数很多，
她想了一下，转发到自己的信箱里。
她替彭湃做了回复。
画外传来彭湃的呻吟声。
戴小雨抬头看。
彭湃醒过来了。
戴小雨惊喜。
13 普通病房 内 日
戴小雨给彭湃用湿毛巾擦脸擦手。
戴小雨喂彭湃喝稀粥。
14 医院走廊 内 日
戴小雨扶着彭湃在走廊里练习走路。
彭湃走得歪歪斜斜的，不小心就会撞在墙上。
戴小雨纠正他的步伐。
15 病房 内 日
彭湃靠在病床上，戴小雨坐在椅子上，两人说话。
戴小雨：当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快吓死了。你害怕了没有？
彭湃：害怕也得做呀。躺在手术室的床上，麻醉师拿着面罩往我脸上罩。丧失记忆前的最后
一个画面，是我一下变得很小，摔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戴小雨：期间发生了什么，你一点都不知道？
彭湃：不知道。
戴小雨：你差一点回不来。
彭湃：这不是回来了吗？
医生进来：化验结果出来了。
彭湃和戴小雨看着他，病房里的气氛很凝重。
医生把化验结果递给他们。
彭湃：什么性质？
医生：良性。
戴小雨扑过去，死死地搂住了彭湃，眼泪泉水一样涌出来，
彭湃笑着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
16 彭湃公寓楼门口 外 日
彭湃拎着公文包走出公寓大门。
他回头往楼上看。
17 彭湃家卧室 内 日
戴小雨穿着睡衣，站在窗前，向窗外的彭湃挥挥手。
窗外，彭湃朝她挥挥手，上车离开。
戴小雨回到床上躺下，准备睡个回笼觉。
手机响，一条英文短信进来：校庆邀请函已经发到你的信箱，收到请回复。
戴小雨坐起来，打开笔记本电脑，进入自己的邮箱。
里面有很多没打开的邮件。
戴小雨回复了邀请函，开始删除垃圾邮件。
她倒了一杯咖啡，打开了那份遗嘱，
戴小雨喝着咖啡仔细阅读那份遗嘱。
戴小雨眉头蹙起，表情由惊愕转为愤怒。
18 伦敦街头 外 日
戴小雨在街头闲逛，她的身影看上去落寞孤单。
19 彭湃家客厅 内 日
彭湃拎着公文包开门进屋。
彭湃：小雨，我回来了。
没有人应答。
彭湃换鞋进了卧室。
20 彭湃家卧室 内 日
戴小雨躺在床上，两眼空洞地看着屋顶。
彭湃在床边坐下语气温和地问：怎么了？哪不舒服？
戴小雨的目光移过来盯在他的脸上。
彭湃握住她的一只手：手好凉，冷吗？
戴小雨不说话。
彭湃：怎么了？
戴小雨的目光移开。
彭湃和颜悦色：医生说，这种脑瘤手术，成活率只有 30％。我命大活下来了，咱俩应该高兴，
是不是？
戴小雨目光重新落在他的脸上。
彭湃握住她的手：这几天你萎靡不振的，肯定是累坏了。
戴小雨没说话。
彭湃攥紧她的手：里里外外忙你一个人，我该好好补偿你。
戴小雨：你女儿和她妈妈，没给你打过电话？
彭湃：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戴小雨：我想知道。
彭湃：她们不知道我生病。
戴小雨：为什么不告诉她们？
彭湃：她们母女在国内，八千多公里的距离，知道了又不能来，那不是空添烦恼吗？
戴小雨猛地抽开彭湃的手，起身出去了。
彭湃看着她的后背，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21 天空 外 日
飞机冲上云霄。
22 飞机头等舱 内 日
彭湃在头等舱里仔细阅读文件。
23 出租车 内 日
彭湃给戴小雨打电话，对方提示手机关机。
24 彭湃家客厅 内 日
彭湃拖行李箱进门。
他边换鞋边叫道：小雨，我回来了。
四周异常安静。
25 彭湃家书房 内 日
彭湃进书房，
房间里没有人。
26 彭湃家卧室 内 日
戴小雨不在卧室。
彭湃自言自语：这人，去哪了？
27 彭湃家浴室 内 日
彭湃洗澡，
他发现化妆镜前，戴小雨的化妆品全都不见了。
彭湃的心不由往下沉。
28 彭湃家卧室 内 日
彭湃拉开衣橱，
里面空荡荡，戴小雨的衣服全都不在了。
打开鞋柜，戴小雨的鞋全部消失。
拉开抽屉，戴小雨的护照不在里面。
彭湃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彭湃急忙拨手机号码，
语音提示，对方手机关机，请稍后再拨。
29 街道 外 日
繁华的街道。
出租车在车流中行驶。
30 出租车 内 日
戴小雨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
路边雄伟的天安门城楼一掠而过。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第一次来北京？
戴小雨：我在这里生活过十年。
手机：从哪来啊？
戴小雨：英国。
31 北京市区小公园 外 晨
公园里练太极拳的、跳广场舞的、拉京胡唱京剧的，热闹非常。
呂正拎着一只硕大的毛笔，蘸着清水在地上写大字：北国风光，千里冰霜。
一个老头牵着狗站在旁边看，嘴里唱出了下句：万里雪飘……
呂正：好嗓子，咱这公园里，真是藏龙卧虎啊。
老头回了一句正宗的京腔：红橙黄绿青蓝紫，东西南北中发白。
呂正哈哈笑：说得好！
老头牵着狗，朝歌声嘹亮的地方去了。
树荫下几十个中老年男女，每个人手捧一本乐谱，几个声部把一首《鸿雁》唱得余音绕梁荡
气回肠。
满头银发的白静慧站在 C 位唱高音部。
指挥是个老年男子，他身姿摇曳，动作诙谐，完全沉浸在自我陶醉其中。
一个清脆的声音穿过合唱的缝隙传来：奶奶！
奶奶级别的人全都抬头看过去，
人群中戴小雨冲着白静慧笑着使劲摆手。
白静慧看着她迟疑片刻，脸上立刻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32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戴小雨从旅行箱里掏出来给奶奶的礼物。
戴小雨：这是一条印着梵高画的丝巾，限量版。
白静慧抖开看：颜色我喜欢，图案我也喜欢。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你怎么知道我在公园唱歌？
戴小雨：我跟小雪一直有联系，您的情况我都知道。
白静慧：小雪知道你回来吗？
戴小雨：不知道，我是突然决定回来的。
33 健身房 内 日
几个年轻男女在用器械健身。
鲍雪在跑步机上奔跑，汗水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流。
手机响，鲍雪停下跑步机接电话。
她气喘吁吁一脸惊喜：哇塞！姐，好，好，我马上回去！
34 白静慧家厨房 内 日
砂锅鸡在灶上炖着。
35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白静慧、戴小雨、鲍雪坐在沙发上喝茶、吃点心、聊天。
白静慧：你研究生毕业到现在，一直没有个正式工作？
戴小雨：在英国找工作很难，不在国内机会多，我回来就是想找份工作干。
白静慧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好。
鲍雪在戴小雨的肩膀上拍了一掌：姐，你终于开窍了，这下，咱俩又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吃
吃喝喝喜洋洋了。
白静慧：离家这么多年，得回杭州去陪陪父母。
戴小雨踌躇片刻，还是开口了：奶奶，我还是喜欢北京，我想先在您这里住一段时间，找到
工作和合适的房子立刻搬出去，您看行不行？
白静慧沉思片刻语气果断地说：找到合适的工作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房子没那么难。你可以
先住在我这里，期限一个月。
鲍雪看看白静慧又看看戴小雨，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戴小雨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白静慧：这么多年没通过音讯，也不知道你在英国那边到底过得怎么样？
戴小雨：还行。
白静慧盯着她：怎么个还行法？
戴小雨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
鲍雪聪明，她立刻抽了抽鼻子：奶奶，好像鸡汤锅干了。
白静慧哎呀了一声，起身去厨房了。
四菜一汤摆在餐桌上。
祖孙三人围着餐桌吃饭。
白静慧不停地把菜夹到戴小雨的碗里。
鲍雪故意挑理：我也爱吃您做的糖醋排骨，您怎么不给我夹一块？
白静慧白了她一眼，夹一块放到她的碗里：她多少年没吃了？
戴小雨感叹：一晃十年了。
白静慧：你模样没怎么变，在公园里，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鲍雪：我姐，越长越好看。
白静慧：不像你，越长越回陷。
鲍雪：姥姥，我是第二眼美女。
戴小雨：导演看中的都是第一眼美女。
鲍雪：从小我就被你打击，早已是百毒不侵之身。
白静慧：天性难改，这不，好话没说两句又杠上了。
鲍雪：姥姥，我是被她欺负大的。
戴小雨鄙夷：谁让你没出息？上学的时候，数学学到繁分就死机了。看看你现在演的都是什
么角色呀？连个中近景都没混上，我在电脑上定格才能认出来是你。二十五了，还一直在大
群演里混着，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鲍雪：我这个人有认定了方向，不但有前进的勇气，还有浑身上下使用不完的力量。因为我
坚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戴小雨：我坚信，是金子早晚会花光的。你还是趁着年轻赶紧改行吧。
鲍雪嬉皮笑脸：姐，你比我大四岁，来，谈谈你的成长业绩。
白静慧：是啊，小雨，你毕业四五年了，总不能一份工作也没干过吧？
戴小雨：弄了个咖啡屋，经营不下去关了。
白静慧：什么原因？
戴小雨吞吞吐吐：生意这种事，不是谁想做，就能做成的。
鲍雪：那当然，开店挣钱，不是起早就是贪黑。你那么护觉，哪干得了这个？
戴小雨：确实是，我起不了早，也熬不了夜。
鲍雪紧跟下句：姐，我特佩服你，从小到大，始终如一地坚守着好吃懒做的优秀品德。
戴小雨：别踩着鼻子上脸啊。
鲍雪：这么漂亮的脸，我可下不去脚踩。
白静慧用筷子使劲敲了几下桌子。
姐妹俩谁也不说话了。
白静慧：你俩从小就这样，见面就掐。姐姐处处拔尖，妹妹招猫逗狗。小雨的嘴，跟不上小
雪的话，气急了就上手打。小雪上蹿下跳像个猴子。她属于撂爪就忘那一伙的。那儿气还没
消呢，这儿已经追在屁股后面，姐姐，姐姐地叫起来。
鲍雪：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戴小雨：你的脑袋就是个大漏勺。
鲍雪：漏下去的肯定都是没用的。
36 超市食品区 内 日
司梦推着购物车，在超市的食品区选择物品。
她选了满满一车的东西。
37 超市结银台 内 日
司梦站在结账口排队，前面还有一个人就到她了。
尤姗姗推着购物车走过来，
车里面装着一件优质矿泉水和一箱罐装咖啡饮料。
尤姗姗凑到司梦身边跟她商量：我有急事，就这两样东西，能不能让我先结了？
司梦面无表情：你跟我说没用，后面排着一队人呢。
尤姗姗：我插在你前面，你没意见就行。
司梦：我有意见。
尤珊珊：多大个事？至于这么较真？
司梦：嘿，你这人，一句话就把我弄成没理的那一个了。我问你，加塞为什么要加在我前面？
尤姗姗：你不用上班，早一会儿，晚一会儿不要紧。
司梦：你怎么知道我不用上班？
尤姗姗：哪个有工作的人，能在上班时间跑出来，买这么一大堆厨房里用的东西？
一句话戳到司梦的痛处，她窘得满脸通红。
尤姗姗满脸是笑：真的，我十点钟有个会，你帮我这个忙好吗？
司梦生气：对不起，我没义务帮你。
尤姗姗：妇女就是妇女，离开了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都不知道怎么跟环境和谐相处。
司梦：哎，你是不是女人？
尤姗姗：女人跟女人差别大了去了，你这样的肯定靠老公养活。我这样的必须挣钱养活自己。
司梦：情商、智商双卡双低，咱俩不在一个频道上，我不跟你对话。
尤姗姗趁机把物品放在收银处结账：这个态度正确，几分钟的事，争什么智商和情商的高低？
服务员，给我两个大购物袋。
司梦深吸一口气，克制着膨胀的恶劣情绪，把脸扭向别处不看她。
收银员给尤姗姗结账。
后面排队的人不干了：你怎么让她加塞？我们都在你后面排着呢。
司梦：我没让她加塞。
排队的人：你没让，她怎么就加了？
司梦：挡不住她脸皮厚，脑袋硬啊，你们有冲我发牢骚的功夫，还不如过来，把她扔到收银
台外面去！
排队的人：哎，你这个人到底讲不讲理啊？
尤姗姗息事宁人：行啦，行啦，没看见这位大姐黑着眼圈，满脸倦容？这副样子证明她活得
很辛苦。你们就别再雪上加霜了，都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司梦被她整懵了：你！
尤姗姗结完账，拍拍她的肩膀：谢谢啊！
她提着购物袋走了。
司梦一肚子的气，她把东西放在结账处。
收银员一件一件地扫码：一百二十块钱。
司梦拿出来手机，打开超市赠送的电子购物券：这里有五十块。
收银员用眼角扫了一眼她的手机：满三百块钱才能用。
司梦：我还要买米和油，肯定够三百。
收银员：那你到二楼一起结。
司梦：从哪能到二楼？
收银员不耐烦：从洗发用品那里拐过去，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司梦一肚子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你什么态度？
收银员：后面排那么多人，你在这里耽误我结账的时间。
司梦：我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抵得上你回答我用的三十秒吧？你做的就是服务工作，干嘛给
我脸色看？
收银员：我没给你脸色看。
司梦：下巴都快砸脚面上了，莫非你天生就脸长？
收银员被噎得半天没返上来话。
司梦气哼哼地用现金结了账，推着购物车仰着脑袋走了。
38 超市停车场 外 日
司梦把购物车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放在后备箱里。
购物车里多了一个陌生的女士手包。
司梦打开看，
里面有现金，汽车钥匙，银行卡包，一串家门钥匙。
司梦锁上车门，急忙往超市里面跑。
39 超市收银台 内 日
司梦问收银员：有没有人丢了一个手包？
收银员给了她一个白眼：不知道。
负责打扫卫生的人提醒司梦说：你到服务总台去看看，那有失物招领。
40 超市服务台 内 日
尤姗姗站在服务台前，跟里面的服务人员交涉着什么，服务人员认真地听着。
尤珊珊用手比划着手包大小的物件。
司梦意识到这个手包可能是她的，火又从心里窜出来，转身就走，
身走了两步又停住了脚。
司梦在心中默念：做人要大度，做人要大度。
她重新站在了服务台前。
尤姗姗：我的手包灰色带暗格，上面有个黑色皮拎手。
工作人员拿起扩音器刚要广播，
司梦开口问：你的手包里面有什么？
尤姗姗回头看了一眼，认出来她说：有现金，银行卡，门钥匙，汽车钥匙。
司梦：多少现金？
尤姗姗：三千左右。
司梦把手包扔给她：你加塞的时候，手包掉到我的购物车里了。
说完她转身走了。
尤姗姗愣了一下，立刻追了上去：哎！哎！
41 超市里的门店铺 内 日
尤珊珊紧跟在司梦身后，司梦头都懒得回一下。
尤姗姗边走边给司梦作揖：多亏你拣了我的手包，还给我送回来，要不然我的麻烦大了。走，
我请你喝咖啡。
司梦态度很坚决：我没空！
尤姗姗：时间就像女人的事业线，挤挤总会有的。走吧，走吧！
司梦差点被她逗笑了。
尤姗姗不由分说，拽着司梦的购物车往咖啡屋走。她态度坚决，且力大无比，司梦挣扎不过，
只得随她去了。
42 咖啡屋 内 日
尤姗姗要了咖啡，要了甜点，两人坐在沙发上说话。
司梦：我不知道是你的手包，要是知道是你的，我才不跑回来还给你。
尤姗姗：气话。看相貌，你就不是个有坏心眼的人。一旦做了违心的事，你肯定会把自己折
磨得奄奄一息。
司梦：你是算命的？
尤姗姗：连这点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怎么领着鱼鳖虾蟹们养家糊口？
司梦：这么说，你还是个领导？
尤姗姗拇指和食指张开，在嘴边比划了个笑容：看这儿！没挂相吗？
司梦想起来什么，看了一眼手表：哎，你不是十点有个会吗？这都十点半了。
尤姗姗：一句话的事，我马上改到下午开。
她低头发微信。
司梦问：你加塞儿为什么单挑我？
尤姗姗：因为你长了一张好说话的脸。
司梦懒得跟她纠缠：嘁！
尤姗姗态度诚恳地说：说真的，今天要是找不回来这个手包，我就惨了。手机落在车上，没
有车钥匙，我开不开车门。没有门钥匙，我回不了家。身上一分钱没有，就算能跟别人借电
话打，可我连一个电话号码也想不起来，就凭你解救我于危难，我也得好好请你吃一顿大餐。
司梦：萍水相逢，一杯咖啡足以，饭就免了。
尤姗姗：听你说话，不像家庭妇女。
司梦：货真价实，假一陪十，本妇女家里，还有一堆鸡毛和蒜皮，等着我打扫呢。对不起，
我得走了。
司梦起身要走，尤姗姗一把拉住她：别急，拣两件鸡毛蒜皮，说给我听听。
司梦：洗衣机坏了，下水道堵了。说给你听管什么用，你能帮我解决啊？
尤姗姗语气坚定：两个小时内帮你解决掉。
司梦：真的假的？
尤姗姗：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帮你解决这两件小事，不应该吗？
司梦：那这两件事就靠你了。
尤姗姗：你不但好说话，还轻信。
司梦：我到底该不该信你？
尤姗姗起身：走吧，走吧，我得上了车，才能有手机打电话，给你联系工人。你有车吗？
司梦点头。
尤姗姗：你开车，我跟着你。
43 司梦家厨房 内 日
一个工人撅着屁股疏通下水管道。
44 司梦家卫生间 内 日
一个工人从洗衣机的出水口掏出来十几个钢镚，
45 司梦家客厅 内 日
司梦把玩着那十几个钢镚，有几枚上面的字已经被磨得看不清楚了。
尤姗姗说，人家的洗衣机洗衣服，你的洗衣机洗钱。
司梦：小点声，洗钱这个词太敏感。
尤姗姗觉得她有趣，哈哈笑。
俩工人干完活出来：修好了。
司梦：多少钱？
尤姗姗说：走我公司的账户记账。
工人答应着走了。
尤珊珊：我也该走了。
司梦：赶上饭点了，留下吃饭吧。
尤珊珊也不客气：好啊。
46 司梦家厨房 内 日
司梦轻车熟路地做牛肉面。
尤珊珊站在门口，两手抱在胸前，看着她忙活。
47 司梦家客厅 内 日
尤姗姗吃面边吃边感慨：好吃，太好吃了。哎，我可跟你说好了，以后我要经常来你这里蹭
饭。
司梦：你在什么单位？
尤姗姗：科技公司。
司梦：主攻什么？
尤姗姗：一部分业务，云储存，云服务。
司梦一下乐了。
尤姗姗：笑什么？
司梦：现在什么都是云，云养花，云撸猫、云配偶。
尤姗姗嘎嘎大笑：妇女，你还知道云配偶？
司梦：妇女也要与时共进。
尤珊珊：好，有追求。
48 司梦家书房 内 日
尤姗姗看着书架上的书：你有这么多书啊，摆设？还是真看啊？
司梦：有看过一遍的，也有看过两三遍的。
尤姗姗：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司梦：北师大文学系，毕业后应聘在一家文学研究所工作。我以为，我有写作才华，肯定能
写出来一本不俗的小说。没想到一结婚，立刻怀孕生孩子。我老公说，既然生了，就连着生
两个，一起拉扯大好了。累，也就累这么几年。三年以后我又生了女儿圆圆，再也没有精力
想工作的事情，心不甘情不愿当上一个围着灶台转、老公转和孩子转的“三围女人”。
尤珊珊：你老公做什么工作？
司梦：他跟人合伙开了个会计审计事务所，我嫁给他，也算是生财有道。
尤珊珊笑：准确。
司梦：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尤姗姗：首都经贸大学肄业。
司梦：肄业？为什么没读完？
尤姗姗：我大学一年级，一头撞进爱情里，意外怀孕。只能放弃学业，结婚生娃。
司梦：孩子多大了？
尤姗姗：十二岁了。
司梦吃了一惊：你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尤姗姗：生孩子的时候我才十九岁，一下子被老婆和妈的双重责任压垮了，不知道怎么样才
能把孩子拉扯大。心情无比灰暗，医生说，抑郁症主要表现为自伤，躁郁症主要表现为他伤，
我是连抑郁带燥郁，那阶段我连门都不敢出。
司梦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尤姗姗：孩子两岁的时候，我提出离婚。前夫为了阻止我，用尽了手段，最后强行留下孩子，
姐妹儿，我可是净身出户哎。
司梦：对一个女人这样做，他太过了。
尤姗姗：就这样，也没挡住我前进的脚步。走出家门，我开始创业。从零开始做起，当时我
心里只有一个目标，跟史达明，也就是我前夫，比比看谁牛掰？想和做中间的差距，真不是
一句话。一路走过来受的罪，我说都懒得说了。十年过去了，现在我有车有房，名下有两个
公司，重庆和三亚都有我的房产。以后你带孩子出来玩，可以住我家。
司梦一脸崇拜：好好聊聊！把成功的经验给我传授传授。
尤姗姗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下次做好饭菜约我，我得回公司开会去了。
两人互扫微信，留下各自的电话号码。
49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鲍雪拎着水果进屋：姥姥，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白静慧摘着手里的菜：我刚买了五花肉，做了个你爱吃的红烧肉。
鲍雪：我买了百香果，用蜂蜜冲水，特别好喝。
白静慧：再烧一个茄子就吃饭。
鲍雪：我姐呢？
白静慧朝客房里努努嘴：当卧佛呢。
鲍雪：这个点还不起来？
白静慧压低声音发着牢骚：半夜不睡，早上不起，中午十二点，我把饭菜端上桌，她才爬起
来。吃完饭，碗往水池里一泡 。
鲍雪：您就当没看见，让她自己洗。
白静慧：等着她洗？水池里能长出海藻来。
鲍雪二话不说，转身进了客房。
50 白静慧家客房 内 日
戴小雨睡得像座蜡像。
鲍雪捅她：嘿，嘿！
戴小雨惊醒，看见是鲍雪，立刻拉起被子把脑袋蒙起来。
鲍雪一把掀开被子，硬把她拽起来：姥姥屋里屋外地忙活，你也真睡得着？
戴小雨：老太太觉少，早上五点半就起来了。我这个岁数不行，护觉。
鲍雪：那也别在她跟前挺尸。赶紧租房，搬出去。
戴小雨打了个哈欠：像点样的一室一厅，月租金四五千块钱，我连工作都没有，哪有那笔开
支？
鲍雪：你不能把你的困难，转嫁到老太太身上啊。
戴小雨：我姓戴，是她亲孙女。吃住在戴家，理所应当。
鲍雪：我妈还姓戴呢，论血缘比你还亲一层。
戴小雨翻了个白眼。
鲍雪：你跟你爸断了父女情分，你爸跟他妈断了母子情分，你给我讲讲，这个理所应当的‘理’
在哪里？
戴小雨：你明摆着是没占上便宜眼红了。
鲍雪：我讲公平，不讲便宜。
戴小雨：我哪不公平了？
鲍雪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她把椅子上堆着的衣物拿起来扔到床上，一屁股坐下去。
顺手拿起一瓶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鲍雪：我初中毕业，因为是外地户口，不能在北京参加高考，所以才返回深圳读高中。后来
我考进了中央戏剧学院，毕业以后留在北京。我妈要我住过来，陪着姥姥。舅舅跟我妈大闹
了一场。说戴家的便宜，不能让外姓人都占了。我爸为了我，把鲍家的祖屋，从租户那里赔
了违约金要回来。这样，才平息了你爸的愤怒。
戴小雨：他愤怒，跟我有什么关系？
鲍雪：你不是姓戴吗？
戴小雨的眼睛瞥向一边：咽不下这口气，你可以回来住呀。
鲍雪：你的自私自利，是出厂时默认的，我跟你不是一个型号，没你这么贪！
戴小雨：你再说一遍？
鲍雪提高了嗓门：哪里有可卑的利己主义，哪里就会有悲壮的舍己救人。我再说一遍，你还
能把我掐死啊？
戴小雨跳起来追着打她。鲍雪上蹿下跳，躲得很利索。
51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姐妹俩追打到客厅。
白静慧一声怒喝：闲饥难忍是不是？拿碗筷吃饭！
姐妹俩立刻放弃追逐，乖乖地进了厨房。
52 白静慧家厨房 内 日
戴小雨手里拿着碗筷，伸腿去踢鲍雪。
鲍雪手里端着炒好的菜机敏地躲闪。
53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饭菜上桌，三个人围着饭桌吃饭。
鲍雪：姐，这个菜里有蘑菇，你小心点儿。
戴小雨：我不过敏了。
鲍雪：什么时候发现的？
戴小雨：刚到英国的时候，我跟同宿舍的人，合伙点了个匹萨，快吃完了才发现里面有蘑菇。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把药放在床头，准备发作了吃。等得睡过去也没发作。从那天开始，
我对蘑菇生冷不忌了。
鲍雪：我小时候最烦吃豆子。
白静慧：可不是，豆粥，豆包，豆浆，小豆冰棍，一概不进嘴。
鲍雪：上了大学突然喜欢上了豆制品，株连九族，连窦这个姓都招我待见。
戴小雨：能不能不夸张？
鲍雪：能啊，条件是什么？
戴小雨：你想要什么？
鲍雪：请我吃海底捞。
戴小雨：我暂居在此，好歹算个客，你长居北京，怎么说也是主人，应该你请我。
鲍雪：说的是这么个理，想吃什么？
戴小雨：越贵越好。
白静慧：我这一桌子菜，还堵不住你俩的嘴？
鲍雪：姥姥，晚上您掐她一顿伙食，我找个饭局堵住她的嘴。
54 司梦家书房 内 日
司梦在电脑上写东西，无意间看了一下桌上的表，
她立刻惊得跳起来，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55 街道 外 日
马路上车流如织，喇叭声此起彼伏，
司梦夹在车流中脑袋探出窗往前张望，
十字路口的红灯一直亮着。
56 汽车 内 日
司梦自言自语：又交通管制了。
57 幼儿园门口 外 日
幼儿园大门打开，家长们蜂拥进去，司梦夹在其中。
58 幼儿园走廊 内 日
年轻的妈妈们，个个长发飘飘，衣着光鲜。
她们领着自己的孩子往外走，司梦夹在当中。
圆圆拉着司梦的手，仰脸看看别的小朋友的妈妈，再看看自己的妈妈。
她站住脚大声说：“班上小朋友的妈妈里面，属我的妈妈最漂亮！”
妈妈们立刻扭过头往司梦这里看。
司梦心中立刻涌出来自豪感。
圆圆朗诵般大声说：“我的妈妈，头发乱乱的，脸蛋黄黄的。”
司梦拉着圆圆逃也似地跑了。
59 小学门口 外 日
司梦的车停在路边，
小学校的门口围了一群等着接孩子下学的家长。
司梦拉着圆圆站在校门口。
大壮跟着下学的孩子流跑出校门，
圆圆立刻跑上前拉住哥哥的手。
60 汽车 内 日
司梦开车，
大壮拿着司梦的手机玩游戏，
圆圆哼哼呀呀地唱着。
司梦：圆圆唱什么呢？
圆圆：唱兰花指呢。
司梦笑：告诉妈妈，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圆圆回答得很干脆：我长大了，给妈妈洗脸洗脚，哄妈妈睡觉，开车送妈妈上托儿所。
司梦笑：女儿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
圆圆问：妈妈你是不是一心想要一个女儿？
司梦：是啊。
圆圆：老天爷听到你的愿望，在你的肚子里面浇了点水，就长出来两个奶和一个女儿？
司梦大笑。
61 司梦家客厅 内 日
大壮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圆圆坐在一旁喝酸奶，吃点心。
司梦用拖把拖地。
圆圆：妈妈，我能养一条小狗吗？
司梦：不能。
圆圆：为什么？
司梦：妈妈忙你们俩，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溜狗拣狗屎？
大壮抬起头看着司梦：我帮你。
司梦：怎么是帮我，又不是我要养的。
圆圆：这个任务交给爸爸，省得他不干活，总是挨妈妈的批评。
司梦：你们觉得妈妈批评得对不对？
大壮：我才七岁，不要老让我回答，你们大人才能答对的问题。
司梦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62 司梦家厨房 内 傍晚
汤锅在灶上冒着热气。
司梦淘米煮饭，炒菜。
63 司梦家客厅 内 傍晚
饭菜端上桌，
大壮和圆圆坐在桌子旁。
司梦把汤锅放在餐桌中间。
圆圆：妈妈，锅里是什么？
司梦：你们爱吃的粉丝鸭汤。
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
司梦接电话：喂。
64 饭店包间 1 内 傍晚
包厢里坐着六七个男人，大家在相互碰杯。
杜世均打电话：我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
65 司梦家客厅 内 傍晚
司梦皱了一下眉头，她克制着情绪，低声说：别多喝酒。
话筒里的杜世均回答了三个字：知道了。
那边他挂了电话。
司梦叹了一口气掀开汤锅盛汤。
66 饭店包厢 1 内 傍晚
隔壁包厢传来说笑声。
杜世均侧耳听了一会儿说：葛总在隔壁包厢，我过去敬一杯酒就回来。
67 饭店包厢 2 内 傍晚
包间的一张桌旁边坐了十个人，戴小雨挨着鲍雪坐着。
戴小雨相貌出众，打扮得体，她一反在家里的懒散，乖巧懂事地给大家布菜斟酒，很快赢得
在座男士们的好感。
杜世均端着酒杯进来串场子：葛总，刚才从门口过，听见是你的声音，特意过来敬一杯。
被称作葛总的人立刻起身跟他握手：你是千里眼加顺风耳，我白天刚躲过你们所里的人，晚
上你就掘地三尺把我挖出来了。
杜世均：惊扰大驾，我自罚一杯。
他一口把杯里的酒干了。
68 司梦家客厅 内 傍晚
司梦坐在饭桌旁边看着大壮和圆圆吃饭。
大壮问：妈妈你怎么不吃。
司梦：妈妈没胃口。
圆圆：妈妈，做的饭最好吃。
大壮：就是，比我们学校的午餐好吃多了。
圆圆朗诵般地大声说：我的妈妈手很巧，就是腿有点粗。
司梦噗嗤一声笑了。
69 饭店包厢 2 内 傍晚
杜世均：合作的事咱们不能酒桌上谈，为今天晚上的这缘分我再干一杯。
葛总：喝酒看人品，你这人实诚，这杯我陪你喝。
杜世均高兴，他给葛总倒了一杯酒，俩人碰杯一饮而尽。
葛总：明天上午我在办公室等你，后续的事，咱们在那里聊。
杜世均：好，好。隔壁还有一桌，我得过去招呼一下。明天晚上赏个光我请你。
杜世均走了。
戴小雨给葛总满酒。
葛总很满意她的有眼色：你素质很不错，哪个学校毕业的？
戴小雨：研究生在英国读的，刚刚回国。
葛总点头：不错，想从事什么行业？
戴小雨：没想好呢。
葛总掏出来手机：扫个微信，以后在择业上没准能帮的上忙。
戴小雨立刻跟他加了微信，她很有眼色地把葛总身边柴勇的微信也扫了。
柴勇问鲍雪：你们是姐妹俩？
鲍雪：表姐妹，她爸爸是我的舅舅。
葛总：绝代双骄啊。
鲍雪：我姐在国外待了六七年，我带她见识一下，国内日新月异，朝气蓬勃的朋友圈。
留着一头长发的张总，跟坐在鲍雪另一边的冯希聊天。
张总：你的穿着打扮很中国风，如果在裙摆上来一笔泼墨写意的睡莲更配你。
冯希：张总喜欢国画啊？
张总：爱好而已。
冯希：你的画是不是也论尺卖？
张总：泼墨写意是激情到达顶点喷薄而出之作，不会再画出一样的第二张，所以我一般不卖。
你喜欢表吗？我还收藏世界名表。
冯希：我不懂表。
张总：来，我给你露一手。
他掏出来笔，拉过来冯希的手说：我给你画一只昂贵的浪琴表。
冯希不喜欢被他拉手，又不好意思挣开，窘得满脸通红。
鲍雪看不下去，立刻起身挤到他们中间。
她举起自己的白色帆布挎包说：大师，来！给我画个爱马仕。我一定当绝世孤品供起来。
张总见到有主动上门的，立刻放了冯希。
他说：求我的画，是有代价的。
鲍雪：怕的是无价。
张总上下打量她：人不大，气焰挺嚣张。
鲍雪：本人身高一米六四，气焰三米二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