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北辙南辕饭店大堂 内 日
不是吃饭的时间，店里没有客人，司梦坐在角落里写文章。
巴小丁把一杯咖啡放到她的桌子上：司梦姐，要不是看见你坐在这里，我都忘了，这个世界
上还有周六周日了。
司梦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这回咖啡的味道没那么吓人了。
巴小丁笑：按照你教我的方法，摸出点儿门路了。
司梦问：你有二十岁吗？
巴小丁：二十一了。
司梦：喜欢北辙南辕的什么？
巴小丁：喜欢这里的装修和气氛，北辙南辕的老板都特别善良。尤其是冯总，待我们像亲姐
妹一样。挤出点空，就带我们出去 K 歌，吃烧烤。
范大厨从厨房里出来：巴小丁，看见冯总没有？
巴小丁走过去：去街道开消防会了。
范大厨：后厨有很多东西要买，你把这个单子给她。
巴小丁接过单子仔细地看着。
2 司梦家客厅 内 日
杜世均手忙脚乱地帮圆圆穿衣服，
圆圆甩开他的手：我不要穿这件衣服，我要穿那件粉颜色的。
杜世均：好，好，爸爸帮你去找。
3 司梦家孩子的卧室 内 日；
杜世均把衣橱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扔在床上。
圆圆站在旁边看他给自己找衣服。
杜世均拿着一件深粉色的衣服给她看：是这件吗？
圆圆说：不是。
大壮跑进来：爸爸，我快饿死了。
杜世均：我给你妈妈打个电话，问问圆圆的粉色衣服放在哪儿了？
圆圆叫：爸爸太笨，我要妈妈回来！
4 会议室 内 日
桌子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
司梦拿起手机悄悄走出去。
5 会议室走廊 内 日
司梦小声接电话：又怎么了？
杜世均的声音：我把家门钥匙丢了。
司梦：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用？直接找开锁公司换锁呀。
杜世均的声音：怎么找？
司梦生气把电话挂了。
她把开锁公司的电话号码截屏发图片给杜世均。
杜世均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司梦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接了电话：我这开会呢。
6 杜世均办公室 内 日
杜世均：我开会的时候，你不是也老给我打电话吗？
司梦的声音：有事快说。
杜世均：家里没煤气了，怎么办？
司梦的声音：书房的第二个抽屉里，有煤气卡，你拿着，去小区门口的北京银行买煤气。一
次可以买五百块钱的。
杜世均：哦，哦。早上来了个查水表的，给了我一个水费单子，这个去哪缴费啊？
7 会议室走廊 内 日
司梦打电话：这个你不用管了，我在手机上就可以缴费。家里没有煤气，你跟孩子们怎么吃？
杜世均的声音：带他们出去吃烤鸭，然后看个电影。
司梦：好，我挂了。
8 白静慧家小区 外 日
吕正跟白静慧在小区里散步，
在健身区活动的中老年妇女们，在他们身后指指点点。
白静慧腰板挺得笔直，由着她们说。
戴小雨拎着杭州的土特产进小区，看到白静慧快步跑过来。
看到白静慧胳膊上的吊带，急忙问：奶奶，您怎么了？
白静慧：叫人哪！
戴小雨：吕大夫好！奶奶您伤成这样，怎么不跟我说？
呂正：骨头已经接好没事了。
白静慧上下打量戴小雨：瘦了，脸色这么差，胃还是没好？
戴小雨含含糊糊地：做了个手术。
白静慧两眼盯着她：什么手术？
戴小雨停顿了片刻说：阑尾。
白静慧松了一口气，问：没事了？
戴小雨：没事了。
她抬头看了奶奶一眼说：我爸送我回北京的。
白静慧怔了一下：他回去了？
戴小雨：没有。
白静慧生气：过家门不入，明摆着是给我示威。
戴小雨：我爸的脾气您也知道……
白静慧两眼一瞪：我的脾气你也知道，想跟我回家热热乎乎喝口鸡汤，就别让我堵心。
戴小雨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9 白静慧家小区门口 外 日
戴厚江拎着水果在小区门口转悠，他不停地掏出来手机看。
无人打来电话。
刚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电话铃响了。
戴厚江慌忙接电话，把手里的水果都掉在地上了。
戴小雨的声音：爸，你在哪儿？
戴厚江支吾：在家看电视呢，怎么了？
戴小雨的声音：你过来看看奶奶吧。
戴厚江：她叫我了吗？
10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戴小雨停顿了一下：没有。
戴厚江的声音提高了分贝：那我过去干什么？
他把电话挂了。
戴小雨愣了片刻拿出来杭州的土特产，把他们分成两份。
白静慧进来。
戴小雨：吕大夫照顾您这么多天，分一半送给他吧。
白静慧：小雨眼里也有别人了，不用送东西，奶奶听着就高兴。
戴小雨：不能光用嘴感谢人家呀！
白静慧：给他，他也不会做着吃，明天他过来，我指挥他做。
11 戴小雨租房客厅 内 日
戴厚江把装水果的袋子扔在沙发上，几只苹果滚了出来。
戴厚江拿起来一个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
12 外景地 外 日
鲍雪在拍摄现场候场。
手机响，戴小雨要求跟她视频。
视频里戴小雨的脸：回来面还没见到，你怎么又走了？
鲍雪：嗨，给一个哥们儿救个场，几天就回去了。姥姥的手腕怎么样了？
视频里戴小雨：基本好了，我觉得奶奶跟那个吕大夫有点不对。
13 戴小雨租房卧室 内 日
视频里鲍雪的脸：怎么不对？
戴小雨压低声音：他有奶奶家的钥匙，可以随意出入奶奶家。
鲍雪：没钥匙，姥姥给他打求助电话，他都进不来。
戴小雨：奶奶能自理了，都没让他还钥匙。
视频中的鲍雪：姥姥是人精，比咱俩加起来都活得明白，姐。你能把自己那点事情搞明白，
她老人家就阿弥陀佛了。
戴小雨挂了电话。
手机响，刘梁周打来的。
戴小雨接电话：喂。
刘梁周的声音：身体怎么样？
戴小雨：能不能不戳我的伤口？
14 摄影棚 内 日
美术道具在布置现场，导演在给演员说戏。
刘梁周坐在监视器前给戴小雨打电话。
刘梁周：要是还觉得痛，就来找我。
戴小雨的声音：懒得见你。
刘梁周：不用见我，这里的景美得能把你吓死，一样的白天黑夜二十四小时，它怎么能长成
这个样子？
15 戴小雨租房卧室 内 日
戴小雨挂了电话。
微信进来一条视频。
戴小雨打开看：河流山川风光绚烂，镜头转向后面是一张刘梁周的笑脸。
手机响。
戴小雨接电话。
手机里彭湃的声音：你终于接我的电话了？
戴小雨：有话说！
彭湃：你住在哪儿？
戴小雨：没必要告诉你。
彭湃的声音：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生气我能理解，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个坎再难也
得过是不是？
戴小雨：你三番五次地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
彭湃的声音：我想跟你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戴小雨：你说地方吧。
16 戴小雨租房客厅 内 日
电视里在播放怎样钓鱼。
戴厚江躺在沙发上看着屋顶愣神。
戴小雨：爸，我出去一趟。
戴厚江起身坐起来：干什么去？
戴小雨：爸！
戴厚江意识到自己管多了，立刻又躺下了。
戴小雨出去，
戴厚江又坐了起来。
17 白静慧家小区门口 外 日
戴厚江在小区门口来回转圈，
门卫警惕地看着他。
戴厚江意识到，立刻离开。
他站在小卖部门口喝着灌装啤酒，眼睛瞄着小区门口。
18 咖啡馆 内 日
彭湃和戴小雨面对面坐着。
彭湃：你恢复得不错。
戴小雨：托家人和朋友的福。
彭湃：这不像你说的话。
戴小雨：那个我已经死了。
彭湃：你变了。
戴小雨：骨头硬了，藤蔓变成了黄花梨。
彭湃：知道你喜欢北京，我正在四处看现房，看中了立即交款。
戴小雨心动了一下，抬起头看他。
彭湃及时抓住了她的心里变化：你喜欢巴厘岛，还是马尔代夫？
戴小雨：干什么？
彭湃：给你一个婚礼。
戴小雨盯着他，
彭湃的笑脸叠化成那山水视频中刘梁周的笑脸。
戴小雨立刻避开他的目光扭头看别处。
旁边桌喝咖啡聊天的男人抬起头看她，那个男人的脸也叠化成刘梁周的脸。
戴小雨心乱如麻，端咖啡的时候碰翻了杯子，咖啡洒在桌子上。
彭湃：服务员！再给上一杯咖啡。
服务员过来擦桌子上咖啡。
戴小雨：你在上海给吕蔓和她妈买房了吧？
彭湃一怔立刻说：小雨，我这是在向你求婚啊！
戴小雨：婚姻不是一个词，更不是用来给别人看的。它是实实在在的生活。过去因为懒散，
我做什么都三分钟热乎气，结局总会有人替我兜着。死过一回我明白了，人只要还有一口气，
就必须对自己负责，要求别人对我负责，那是大错特错。
彭湃：你还是不原谅我。
戴小雨：需要别人一次次原谅的生活有意思吗？
彭湃：咱们俩经过五年时间的生死考验，我对你的了解是从里到外，知道你的缺点是什么，
优点是什么。
戴小雨：我过去的大部分的焦虑，说穿了是没有安全感。所以才整天活在讨价还价当中。那
种日子我已经过够了。
彭湃：你想过什么日子我给你。
戴小雨用鼻子哼了一声。
彭湃：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身体一些功能受到损害，产生自卑心理我能理解。你想过没想过，
除了我，谁会不在乎你是否还有生育能力？小雨，跟我结婚是你的正确的选择。
戴小雨：这么说，你娶了我就是救了我？对不起，我不接受你的施舍。
彭湃：话不能这样说。
戴小雨：我摔断了两条腿才学会站起来，我不会在你面前再次下跪。
彭湃被她的话惊得张口结舌。
戴小雨从口袋里掏出来那个钻戒，放在桌子上。
戴小雨：这个钻戒我还给你，咱俩两清了。
她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彭湃坐在那里半天没动地方。
19 街道 外 日
戴小雨走在街道上，她掏出来手机看着里面的照片。
照片上戴小雨的一只手的无名指上，带着那枚硕大的钻石戒指。
戴小雨自言自语：好歹我也有过这样一枚戒指。
20 大壮学校门口 外 日
杜世均领着圆圆站在校门口。
放学了，孩子们涌出校门。
大壮跑到杜世均身旁拉住他的手：爸爸！
杜世均低头看着他问：你们学校的校风怎么样？
大壮思忖了一下说：非常大！
杜世均被儿子逗笑了。
大壮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用纸巾包着的小包。
大壮说：这个送给爸爸。
杜世均打开看，是大壮掉的一个乳牙。
大壮：我已经送给妈妈两颗了，这颗送给你。
杜世均握着那颗乳牙，瞬间觉得自己跟儿子的关系近了。
杜世均：什么时候掉的？
大壮：上课间操的时候。
杜世均摸摸他的脑袋：我儿子已经八岁了。
大壮：咱俩认识八年了。
杜世均：嗯，咱俩算不算发小？
大壮口气肯定地说：当然算。
圆圆：就你们俩好吧，谁也不理我。
杜世均立刻抱起来她：爸爸带你去买蛋糕。
21 司梦家客厅 内 日
大壮被丝巾蒙着眼睛站在地中间，他大声问：藏好没有。
画外杜世均的声音：藏好了。
大壮扎撒着两只手，在房间里四处乱摸，他摸到杜世均身上。
杜世均把他的手扒拉开：妹妹没藏在爸爸身上。
大壮在屋子里四处摸了一遍，摸进了卧室。
22 司梦家卧室 内 日
大壮四处摸，没找着圆圆。
他一把扯下蒙眼睛的丝巾四处看，哪里都没有圆圆的影子。
大壮：爸爸，你把妹妹藏哪了？
杜世均把大壮领到床边，打开被子卷，原来他把圆圆卷到被子里面了。
一对儿女笑成一团。
杜世均：咱们赶紧把屋子弄好，要不妈妈看见，又该电闪雷鸣了。
23 司梦家客厅 内 日
杜世均笨手笨脚地收拾房间。
圆圆把杜世均扔得东一只西一只的鞋放到一块摆好，
她对鞋说：你们不在一起，就没法好好说话。
圆圆把喝完水的杯子盖盖好，
杜世均夸她：真棒！我女儿这么小，就知道，东西从哪拿的，要放回到那里去。
圆圆说：它们是一家人，不盖上，孩子该找不到家了。
杜世均大惊，他意识到父母之间的感情对孩子影响很大。
他把女儿拉到自己的怀里，诚心诚意地检讨自己：爸爸不是个好爸爸，
圆圆看着他的脸认真地说：爸爸，你比我们幼儿园段佳妮的爸爸帅多了，她的爸爸秃顶。
杜世均一下乐了。
手机响，杜世均接电话：喂。
24 宾馆房间 内 日
司梦打电话：孩子们怎么样？
杜世均的声音：没病没灾一切正常。
25 司梦家客厅 内 日
杜世均：大壮掉了一颗牙，他把那颗牙送给我了。
司梦的声音：记着，睡觉前让他们好好刷牙。
杜世均：你妈妈来电话了，圆圆接的，她在电话里面跟她姥姥告我的状。
圆圆在旁边插话说：你这不也是在告状吗？
杜世均哑口无言。
26 宾馆房间 内 日
司梦哈哈大笑。
她挂了电话。
27 司梦家孩子的卧室 内 夜
杜世均给圆圆换上睡衣，安顿她躺下。
他走到桌前看大壮写作业。
圆圆：爸爸，我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
杜世均：我得给哥哥辅导作业。
圆圆瘪着嘴哭了：爸爸爱哥哥不爱我。
杜世均急忙过来哄她：好，好，爸爸给你讲故事。想听什么？
圆圆：小白猫。
杜世均：小白猫有一个妈妈和两个哥哥……
圆圆立刻提抗议：妈妈不是这样讲的！
杜世均：妈妈是怎么讲的？
圆圆：很有感情的。
她学着司梦的口吻：有一只白猫，它有两个哥哥，哥哥们和它一样全是白色的。猫妈妈偏爱
小白猫，因为它实在是太小了。
大壮在那边叫起来：爸爸，这道题我算不出来！
杜世均起身要往儿子那边走，圆圆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28 客厅 内 夜
杜世均疲惫不堪地从孩子们的房间里出来。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道：比上一天班都累！
杜世均给司梦发微信：你什么时候回来？
司梦：会还要开两天。
杜世均：我扛不住了。
司梦：我扛了九年，你才扛了五天。
杜世均叹了一口气，身子一歪躺在沙发上，很快睡着了。
29 俞颂阳家客厅 内 夜
俞颂阳在电脑前工作。
手机响，俞颂阳接电话。
电话里母亲的声音：家里出大事了，你必须马上回来一趟，否则你就见不到你爸妈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
俞颂阳急忙收拾行李，
他给合作伙伴顾杰发了个微信：家中有急事，我回去一趟。有事电话联系。
30 高速公路 外 晨
俞颂阳开着车上路了。
31 汽车 内 日
手机响，屏幕上显示一个字：妈。
俞颂阳接电话：我在开车，别给我打电话，再有三个小时我就到家了。
他挂了电话。
32 外景地 外 日
鲍雪在休息区候场，她掏出来手机。
未接电话中，没有一个是俞颂阳打来的。
鲍雪暗自思忖：这人不对啊，整整一个月，一个电话都没有，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到底
出什么事了？不行，这事我得问问。
33 俞颂阳父母家客厅 内 日
俞父俞母坐在沙发上，四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俞颂阳。
俞颂阳困兽一样满地乱走着。
俞母：百分之三十的利息，二十万一天就是六千块钱。
俞颂阳站住脚看着母亲：银行贷款，哪有那么高的利息？
俞母自知说露了嘴，看着儿子不说话。
俞颂阳：你们还借了高利贷？
俞父叹了一口气，指了下俞母：你妈的脾气你知道，想起一出是一出，谁拦得住她？
俞颂阳两眼冒火：一个月的利息就是十八万啊，妈，你疯了吗？
俞母：想着就几天的事，翻了本立刻还回去。
俞颂阳：你连把锹都没有，就敢去拆墙。你跟我爸都是挣死工资的人，哪来得这么大的胆子？
俞母：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单位退休的姊妹，就这样挣了钱，换了一处大
房子。
俞颂阳：您这么有把握，怎么还把天捅出了个窟窿？
俞母：俞颂阳，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把你养这么大，让你把窟窿帮我堵上，怎么？
我还用不得你了？
俞颂阳：你借钱的时候一声不响，生怕我拦着你，不让你上当。现在还不上钱麻烦上身了，
你又满世界找我，为的就是把我拉出来替你堵枪眼？
俞父：俞颂阳，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俞颂阳的手机响了，他心烦意乱地拿起电话：喂。
鲍雪的声音：俞颂阳，你在哪？
俞颂阳边接电话边走出客厅。
俞父俞母生气地盯着他的背影。
34 外景地 外 日
鲍雪：你怎么总不接我的电话？
俞颂阳疲惫的声音：忙。
鲍雪：我的戏拍完了，今天晚上的飞机回北京。
35 俞母家厨房 内 日
俞颂阳沉默片刻，口气淡漠地说：一路平安。
鲍雪生气的声音：我以为你会说，那咱们见个面吧。
俞颂阳说：没时间。
36 外景地 外 日
鲍雪：咱俩一个月没见面了。
俞颂阳的声音：我真的是太忙了。
鲍雪恼了：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了，能不能找个像样点的借口？
俞颂阳的声音：能不能不找碴？我给你发个位置，你看看我现在在哪？
位置发过来，
鲍雪生气摔了电话。
她长呼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把拨过去。
俞颂阳的电话占线。再拨，手机关机了。
鲍雪大怒：俞颂阳你等着，我要跟你当面锣对面鼓，非把这事说清楚不可。
37 俞母家客厅 内 日
俞家客厅气氛十分紧张。
俞母指着俞颂阳的鼻子骂道：养你不如养条狗，狗还知道见了主人摇摇尾巴，你就是只白眼
狼。
俞父：家里在培养教育你的事情上，花了多少钱？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俞颂阳怒气冲冲地抄起纸笔说：你说个数，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每次你们把你们呕心沥
血和我的忘恩负义放在一起说的时候，那杀伤力，简直能把人逼疯。咱们今天就好好算一笔
账，还清了，我也落个耳根清静。
俞母：咱俩这笔账，连着血带着肉，不好算，算了你也还不起。为了你，我付出了所有，花
了多少心血和金钱，但你还不知道感恩，真是贪得无厌。
俞颂阳：我六岁以前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六岁以后才跟你们住在一起。十几年，我们三个
人的三股劲，永远也拧不成一股绳。你们俩总把怨气发在我身上。爸，妈，今天既然已经把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索性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了。我是你们的儿子，但我不是你们生
活失败的源头，更不是你们感情不合的病根。
俞父俞母吃惊地看着俞颂阳半晌没说出话来。
38 飞机场 外 傍晚
飞机降落。
39 机场出港口 内 傍晚
鲍雪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
40 宾馆门口 外 傍晚
出租车在宾馆门口停下，鲍雪下车，司机帮她把行李拿下来。
鲍雪拉着行李进了宾馆。
41 宾馆房间 内 夜
鲍雪站在窗口往外看。
窗外是俞颂阳家的住宅楼，那里亮着一盏一盏的灯。
42 俞家客厅 内 夜
俞母满脸眼泪，她说：我活到六十岁，才明白年轻的时候应该怎么过。一切都晚了，我承认，
咱们家的日子过得不顺畅，可是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指责我，就
是你不能。因为我是你妈！我为了你，在这个家里沤到了现在，混的里外不讨好。
俞颂阳：就因为这个，你才要把你所有的债务，堆在我身上，让我用自己的一辈子为你偿还
吗？
俞母吼道：俞颂阳！
窗外传来一声喊，仿佛是俞母的回声：俞颂阳！
全家人一怔。
43 宾馆房间 内 夜
鲍雪扒在敞开的窗子前，对着俞颂阳家的窗子喊：俞颂阳！
44 俞家客厅 内 夜
俞颂阳听出来这是鲍雪的声音，不由一惊。拿起手机看，他的手机关机。
俞颂阳开机。
俞父耳朵不好他问：外面喊什么？
俞母：收破烂的吧？
俞父生气，走到窗前大声喊：半夜三更的收什么破烂？你再叫，我喊保安了。
45 宾馆房间 内 夜
鲍雪听见俞父喊回来的声音，趴在床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手机微信到达的声音。
鲍雪打开微信看。
俞颂阳的声音：你在哪儿？
鲍雪回微信：我在成都，住在你家旁边的宾馆，1008 房间，我今天晚上不睡死等你。咱俩
之间的问题必须解决。
46 俞家客厅 内 夜
俞颂阳的心乱如麻，沉吟片刻回微信：知道了。
47 宾馆房间 内 夜
鲍雪站在窗前往下看。
48 俞家单元门口 外 夜
俞颂阳从单元门里出来，站在那里发微信。
49 宾馆房间 内 夜
鲍雪拿着手机看俞颂阳发来的微信：吃饭了没有？
鲍雪回微信：一天没吃也没喝，这个损失你必须补偿我。
俞颂阳回微信：你下来吧。
50 大排档 外 夜
大排档里人满为患，几乎全是年轻人。
鲍雪和俞颂阳走进来找了个位置坐下。
俞颂阳点烤串和啤酒。
鲍雪：这不像你的口味啊。
俞颂阳：这里的撸串很有名。
各种烤串上来，他一口没动，看着鲍雪吃。
鲍雪撸串喝啤酒吃得很尽兴。
俞颂阳：为什么非要大半夜的把我叫出来？有什么话明天说不行吗？
鲍雪说：不行！这就像唱乐谱 1234567……唱到高音 1 的时候，突然没有动静了。还不把人
憋死？再说了，当你删节号下面的小土豆，也不是我的风格。
俞颂阳：什么删节号下面的小土豆？
鲍雪：删节号由六个点组成，在我眼里，一个点，代表一个被你删除的女朋友。竖着拎起来，
就像一串小土豆。我绝不做莫名其妙被你删除的小土豆。
俞颂阳：我没有过六个女朋友，更没有删除你。
鲍雪：一个电话都没有，算怎么回事？
俞颂阳叹了口气：哎，烦心事太多，
鲍雪：说给我听一听。
俞颂阳不说话。
鲍雪给他倒酒：说吧，说吧，口子都打开了。
俞颂阳：我需要点空间。
鲍雪：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恨不得一天见一面，现在一个月不见面，还觉我占了你的空间，
有多大一件事在心里窝着，需要我倒地方给你腾空间？
俞颂阳不说话。
鲍雪用鼻子哼了一声：你这人可弯可直，可攻可守，在感情上永远有所保留。
俞颂阳喝了一口啤酒没有说话。
鲍雪：你这个人挺自私的。
俞颂阳：自私是以伤及他人为前提的。
鲍雪：你还没有伤我吗？怎么才叫受伤？一刀下去鲜血喷涌吗？
俞颂阳：别这么情绪化。
鲍雪：你给我一个理由。
俞颂阳：事情解决以后我会告诉你。
鲍雪：我从小就不喜欢以后这两个字。
俞颂阳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两点了，回去睡吧。
鲍雪怒了：俞颂阳，你血管里流的是鲜血还是牛奶？
俞颂阳：你这样一下一下地戳我，很解恨是不是？
鲍雪：我比你疼！
俞颂阳不说话。
鲍雪：见一个忘一个，你们男人怎么这样？
俞颂阳：你觉得男人应该什么样？打起仗来是女人手里的武器，战争结束后是扔在一边的垃
圾？
鲍雪：别美化自己，在感情的问题上你打过胜仗吗？
俞颂阳：鲍雪，咱俩是因为臭味相同才混在一起。
鲍雪噗嗤一声笑了。
俞颂阳放缓了语气说：太晚了，回吧！
鲍雪起身跟着他往外走。
51 宾馆门口 外 夜
鲍雪在宾馆门口站在，回过头看着俞颂阳。
她说：我明天回北京，你就送到这儿吧。
俞颂阳看着她没有说话。
鲍雪转身进大堂，俞颂阳跟了进去。
52 宾馆大堂 内 夜
鲍雪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
53 宾馆房间 内 夜
鲍雪脱了外套，换上拖鞋。
俞颂阳眉头紧锁坐在沙发上。
鲍雪：告诉我，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俞颂阳抬起头看着她：你没死。
鲍雪：那就是你死了？
俞颂阳：你别往死逼我。
鲍雪走到门口拉开房门：不想说拉倒，你走吧。
俞颂阳轻叹一声，站起身低头往外走。
鲍雪心中发紧，几乎喘不过气来。
俞颂阳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来。
鲍雪回过头来，看到他的眼睛里闪过的的一丝凄凉，心里不由一惊。
她的心顿时软了，伸手搂住了他。
俞颂阳立刻紧紧抱住她，两人亲吻。
俞颂阳把鲍雪抱到床边。
鲍雪在他耳边低语：爱的时候要真诚，不爱的时候也要快马加鞭。
俞颂阳的动作立刻停住了，靠在床头看着她不说话。
鲍雪跟他并肩靠在床头，她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好好的一场恋爱就这样烂尾了。
俞颂阳：你们女人喜欢说过头话。
鲍雪：沈佩虹用哪句过头话做的结束语？
俞颂阳：你把她拉进来做什么？
鲍雪：她压根就没出去。
俞颂阳懒得跟她纠缠，把脸转向一边。
鲍雪硬是把他的脸搬过来：讲嘛！讲嘛！
俞颂阳：讲什么？
鲍雪：讲你俩的第一次。
俞颂阳不讲，鲍雪胳肢他。
俞颂阳笑得满床打滚。
54 宿舍房间 内 夜
（回忆）
电视上在播欧洲杯足球赛，一记足球射进门。
全场沸腾。
床上的被单掀开，露出了二十二岁的俞颂阳的脸。
他坐直了身子，两眼圆瞪直视着镜头。
二十二岁的沈佩虹从被单里钻出来，抓起 T 恤套在身上，跳下床去。
俞颂阳拿起床头的啤酒一口气喝干了。
沈佩虹回到床上在他身边坐下。
俞颂阳的神情无比沮丧，
沈佩虹：怎么了？
俞颂阳：没怎么。
沈佩虹：到底怎么了？
俞颂阳的眼泪流了出来。
沈佩虹摸摸他的脑袋：是因为第一次给了我吗？别担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俞颂阳打开她的手。
沈佩虹：你到底为什么哭啊？
俞颂阳泪水汹涌，他抽泣着说：意大利球队零比四输了。
55 宾馆房间 内 晨
鲍雪在床上使劲蹬腿，她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俞颂阳跟着她一起笑。
鲍雪擦眼泪：你这个人是个理想主义者。
俞颂阳：俗称傻逼。
56 早餐摊 外 晨
俞颂阳领鲍雪出来吃早餐，桌上的早点非常丰富。
鲍雪开心地吃着。
她问俞颂阳：你还踢足球吗？
俞颂阳：踢，
鲍雪：跟谁踢？
俞颂阳：我给你看看我们的视频。
手机视频上，俞颂阳跟一帮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在绿茵球场踢足球。
鲍雪：我看不懂。
俞颂阳：给你找个能看懂的。
视频中俞颂阳徒手攀爬，单手挂在悬崖上陡峭的岩石上。
视频里俞颂阳身着翼装，嚎叫着纵身一跃跳下万丈深渊。
鲍雪吓得关了视频：你不怕一个失手粉身碎骨吗？
俞颂阳：最大的危险来自内心的恐惧。你克服了你就安全了。举个例子，单板滑雪的换刃，
只有你的重心，敢于向深渊的方向倾倒的时候，你的刃才会换过来，同时也获得了安全。这
不是侥幸，是力学是科学，你做不到是因为你的胆怯让动作了变形，重心没有转过来，这样
你会摔得很惨。
鲍雪：你这是拿命开玩笑！
俞颂阳：怎么是玩笑？克服了恐惧，挑战了极限以后。那感觉比你赚多少钱，住多大房子，
开多好的车可快活多了。
鲍雪：我和极限运动你选一个吧。
俞颂阳：开什么玩笑？
鲍雪：这不是玩笑。
俞颂阳看她认真的样子，不由地也严肃起来：你什么意思？
鲍雪：如果咱俩没有恋爱关系，你不管从哪摔下来，我都不会肝肠欲断。
俞颂阳：这个选择跟妈和老婆掉到河里救谁有什么区别？鲍雪，我真没想到，你也这么俗。
鲍雪伤了自尊：我本来就是个俗人，请别往你的段位上架我。
俞颂阳不回答，他把脸转向一边。
鲍雪用纸巾擦干净嘴：我明白你的选择，咱俩就此别过！
说完她起身走了。
鲍雪边走边听身后的动静。
俞颂阳并没有追上了。
鲍雪的心凉了。
57 机场 外 晨
飞机起飞。
58 飞机机舱 内 晨
鲍雪靠在座位上双眼紧闭，心中无比沮丧。
59 俞颂阳家客厅 内 日
俞颂阳一脸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俞母蓬头垢面地坐在他的面前：你要是不帮我们这个忙，时间一到，欠款还不上，这个房子
就被银行抵押了。我跟你爸上哪去住？
俞颂阳：这么短的时间，你让我去哪给你们弄这么多钱去？
俞父：你总归比我们有办法吧？
俞颂阳：你们这是要逼死我。
俞母：父债子还，这个道理走到哪儿都讲得通。
俞颂阳：真不如一刀捅死我。
他起身往外走。
俞父问：你去哪？
俞颂阳：回去想办法弄钱。
俞母：就在家待这么两天？
俞颂阳：我有家吗？我没有家！
说完，他开门出去了。
俞母一下哭出了声。
60 高速公路 外 日
俞颂阳的车在高速公路行驶。
61 汽车 内 日
俞颂阳开车，边开边车边骂：不打转向就并线，你的驾照是自己画的吗？
62 高速公路 外 日
后门的汽车从俞颂阳的车边呼啸而过。
63 汽车 内 日
俞颂阳骂对方：赶着去投胎呀？
砰的一声响，
64 高速公路紧急停车带 外 日
车胎爆了，俞颂阳下车换车胎。
俞颂阳自言自语：人要是倒霉，都跟打扑克接龙一样。
俞颂阳装好车胎，重新上车。
65 汽车 内 日
俞颂阳边开车边自言自语：挫折算什么？我这一辈子全凭挫折滋养自己了。命是失败者的借
口；运是成功者的谦词。一往无前才是男人的人生态度。
俞颂阳边开车边喝矿泉水吃烧饼吃面包，
喝完空瓶子扔在副驾驶座下的大垃圾袋子里。
66 高速公路服务区 外 日
俞颂阳给汽车加油，
他把一袋子的空瓶子扔进垃圾筒里。
俞颂阳的汽车驶出服务区。
67 高速公路 外 日
路上拉矿石的大货车侧翻，造成交通堵塞。
高速公路变成了停车场。
道路疏通，
俞颂阳开车前行，
看到一辆小汽车停在路边，车边站着一个人拦车，没有一辆车为他停下。
俞颂阳的车在他身边停下
他摇下车窗问：怎么了？
男人：堵车时间太长，儿子听收音机，把电瓶听没电了，你能帮我搭一下电吗？
俞颂阳：没问题。
俞颂阳下车，打开后备箱，看到里面乱糟糟的全是鲍雪的东西，已经平静下来的心立刻又乱
了。他翻出来搭电用具，搭在男人车的电瓶上。
俞颂阳发动车，带动了男人的车。
男人车的发动机轰鸣着。
男人感激地紧握俞颂阳的双手：我拦了十几辆车，只有你肯停下帮我。
俞颂阳：出门在外谁都会遇到难处，伸手帮一把很正常。
男人掏出名片递给俞颂阳，俞颂阳也掏出自己的名片跟他交换。
两人各自上车，驾车上路。
67 汽车 内 日
俞颂阳开车。
车外的路标指向西安。
俞颂阳打方向盘拐下高速进西安。
68 新建的办公楼区 内 日
俞颂阳查看装修效果，他脸色很不好看。
69 汽车 内 傍晚
俞颂阳阴沉着脸开车。
车外的路标指向北京。
俞颂阳打方向盘拐下高速进北京。
70 俞颂阳家客厅 内 日
俞颂阳进屋，客厅里四处都留有鲍雪的痕迹。
茶几上喝了一半的果汁，
卫生间洗漱架上的发卡。
沙发上看了一半的杂志。
他犹豫再三，发了一条微信给鲍雪：还好吗？
微信发不出去，鲍雪把他拉黑了。
71 鲍雪家客厅 内 日
鲍雪躺在沙发上看剧本，门铃响。
鲍雪立刻起身出画。
72 鲍雪家门口 外 日
门口站着快递。
快递把一个小包裹递给她，转身离开。
她拿着一个进画。
73 鲍雪家客厅 内 日
鲍雪打开包裹，里面是她给俞颂阳的那把家门钥匙。
鲍雪心里咯噔一下，她自言自语道：我不回头，他不挽留，我们俩就这一样完了。
74 摄影棚 内 日
鲍雪在棚里演戏，她扮演的妻子怒不可遏，伸手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划拉到地上。
丈夫也不示弱，他拿起一个喝水杯摔在地上。
妻子举起台灯狠狠地摔在地上。
丈夫看她摔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气坏了，伸手就给了妻子一个嘴巴子。
妻子做梦也没想到丈夫能动手打她，她完全气疯了，拿起什么砸什么。
丈夫吓坏了，使劲楼住她的腰，妻子哭嚎着拼命挣扎，丈夫死不撒手。
丈夫：“别砸了！别砸了！你不解恨就打我，这些东西是咱俩结婚才置办下来的，你砸的都是
钱哪！”
妻子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她用脚使劲踹家具。
丈夫拿着妻子的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清脆的响声使妻子冷静下来，丈夫又拿着她的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一记比上一记还狠。
他还要往下打，妻子坚决不从，使劲往回抽自己的手，丈夫不放，两人撕扯着摔倒在地上不
动了。
丈夫翻身坐起来，妻子也坐起来。
丈夫神色悲凉地看着满地的碎物。
妻子的悲凉十倍于他，她的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丈夫把碎台灯往一块拼：“砸什么不好？非砸它，这是咱俩结婚那天买的。”
妻子看着台灯哭出了声。
丈夫把地上的破烂都收拾起来。
妻子还坐在地上哭。
丈夫拧了个手巾把给她擦脸，妻子不让他擦，丈夫硬擦。
丈夫：“你怎么就这么犟呢？啊？”
妻子哭累了，她不哭了。
丈夫把她拉起来，搂着她坐在床上。
夫妻俩谁也不说话，两人坐在那里，互相抱得紧紧的。
丈夫睡熟了，妻子没有睡着，她瞪着眼睛看着屋顶。
妻子内心独白：我和他的架越打越多，越打越密，芝麻大的一点小事就能引发一场大战，每
次打完我们总能合好，心里却感到危机越靠越近。为了抵御危机我们加倍地好，好到在屋子
里面也要手拉手寸步不离，我明白我们做出这个样子是要给那个危机看。
妻子的眼泪成串地流下来。
导演喊：停！过！
鲍雪却过不去了，她哭得怎么劝都止不住。
良玉冲她说，过来，过来。
鲍雪抽抽搭搭地跟她出去了。
75 化妆间 内 日
鲍雪跟着良玉进了化妆间，
良玉给了她一根烟问，失恋了？
鲍雪她抓着她的衣襟放声大哭：我在跟一堵墙谈恋爱！我是在跟石头谈恋爱啊！
良玉说：哭吧，往通了哭。你死你活，谁痛？谁痒？我劝你还是为自己活吧！
鲍雪抽纸巾擤鼻涕擦眼泪。
良玉问：能面对镜头了吗？
鲍雪点头。
良玉：那咱们修妆。
鲍雪修好装，跟着化妆助理去现场拍戏。
制片主任进化妆室，
良玉说：以后我不干化妆了，改行当三陪。周老太太来这里演戏，你们跟她说了好了三天，
结果扣了人家十一天，她天天让我陪她打麻将，为了剧组我不能不去陪。这位鲍小姐想起来
就哭一通，我劝她劝得自己都低血糖了，这事你得给我补偿。
制片主任：这么着，我给你发一条烟，两瓶牛栏山，三桶矿泉水。
良玉：你打发居委会主任呢？
制片主任：你要什么？
良玉：请她吃饭的发票你给我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