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手术室 内 日
戴小雨睁开眼睛。
主刀医生俯身轻声对她说：保子宫很困难，你会有生命危险。。
戴小雨艰难地说：如果保不住，就让我跟它一起去吧。
主刀医生深吸一口气，命令手术室里的人：输血速度全部打到最大。再叫一个麻醉师来。用
止血带把子宫捆着。
2 手术室门口 内 夜
戴厚江看了一眼表：小雨已经进去六个小时了。
朱敏：我觉得我在这个门口已经站了一辈子了。
手术室的门开了。
护士推着戴小雨出来，她两眼紧闭脸上蜡黄，没有一丝血色。
戴厚江和朱敏扑上前去：小雨！小雨！
护士：病人麻药劲还没过去，她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几天。
护士推着戴小雨走了。
主刀医生和助手出来，他一脸疲惫。
主刀医生：手术过程中，只要止血带一松开，她一分钟出血量可达 500 毫升左右。出血七八
千毫升，输了六千毫升。相当于全身的血换了两次。她血液当中的凝血因子全都消耗光了。
戴厚江和朱敏傻了一样看着他。
主刀医生：心脏停跳了两次，她现在还处于危险当中。
朱敏：子宫呢？
主刀医生：保住了。
3 重症监护室外 内 日
鲍雪和舅舅舅妈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里面的情景。
玻璃窗内戴小雨浑身插满了管子，双眼紧闭躺在病床上。
4 戴厚江家客厅 内 日
鲍雪把戴小雨的旅行箱放在地上，她说：我把宾馆的账结了，我姐的行李我给你们拿回来了。
朱敏打开戴小雨的行李箱，把里面的衣物拿出来。
她拿出来一个小巧的首饰盒，打开看，是一枚镶着钻石的戒指。
鲍雪：这是彭湃给我姐买的订婚戒指，他们准备结婚了。
戴厚江的火立刻窜了起来：跟他结婚？门都没有！不是这个王八蛋，小雨不会跟我们四五年
没有来往。
朱敏叹了一口气：小雨已经这样了，你还能怎么样？
鲍雪看了他们一眼，把想要说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
5 病房 内 日
戴小雨醒了，
看她睁开眼睛，戴厚江和朱敏脸上露出笑容。
戴小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朱敏轻声叫她：小雨。
戴小雨的眼泪喷泉一样涌出来。
朱敏哭着给她擦眼泪：爸妈在这里守着，你肯定会好起来的。
戴厚江：想吃什么？爸给你买去。
鲍雪：医生说，我姐现在什么都不能吃。
戴厚江：刀口疼吗？
戴小雨：疼。
6 高速公路 外 日
彭湃的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
彭湃用蓝牙耳机通话：孩子没了？
鲍雪怒吼的声音：我姐差点死了！
7 汽车 内 日
彭湃说：这段时间我四处找，快把我急死了。
8 住院处 外 日
鲍雪满腔愤怒：你这个人特别能装，并且喜欢跟一群更能装的人混在一起，我姐遇上你算是
倒了八辈子霉了。你欺负我们家人善良是不是？彭湃，我跟你说，当善良的人撕下面具的时
候，你连跪下的机会都没有了。
9 汽车 内 日
彭湃的声音：我知道她出了这么大是事，立刻就开车上路了，现在距杭州还有八十公里。
电话另一边，鲍雪挂了电话。
彭湃的眼圈红了，他自言自语道：怎么能伤成这样？怎么能伤成这样？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这辈子还怎么往下过？
10 医院走廊 内 日
彭湃在走廊里奔跑起来。
11 病房门口 内 日
彭湃冲进病房。
戴小雨看见他立刻把脸转向一边说：让他出去，我不想见他。
戴厚江立刻明白来人是谁，揪着脖领子把彭湃薅了出去。
朱敏怕出事，立刻跟了出去。
12 医院走廊 内 日
戴厚江：你就是拐走我女儿的那个混蛋？
彭湃：我真心爱她，我们商量好结婚，日子都选好了。
朱敏扯了一下戴厚江的衣襟。
戴厚江：她伤成这样了，你还娶不娶她？
彭湃态度坚决地说：娶！
朱敏松了一口气。
戴厚江：好，那我既往不咎，小雨出院，你们就把结婚手续办了。
彭湃：好！
戴厚江：小雨伤得很重，不能激动。她不愿意见你，你耐心点儿，我跟她妈慢慢做她的思想
工作。
彭湃感激得连连点头。
13 病房 内 日
鲍雪把病床摇起来，拿枕头让戴小雨靠好。
朱敏端着熬好的稀粥要喂戴小雨吃，戴小雨不让她喂。
她身体太虚，端着粥碗的手颤抖。
鲍雪立刻接过粥碗喂她吃，戴小雨一点都没有拒绝。
朱敏暗自叹气，她转身出去了。
鲍雪给她用热毛巾擦手擦脸。
鲍雪：姐，明天早上有我的戏，我今天晚上就得回剧组。
戴小雨的眼里立刻涌出来。
鲍雪给她擦眼泪：这场车祸把你的泪腺撞断了？
戴小雨：不想让你走。
鲍雪：放心，有人愿意来陪你。
戴小雨：我不想见他！
鲍雪：不是你说的那个他。
戴小雨：那是哪个他？
鲍雪：你先把药喝了。
她端过来药给戴小雨喝。
戴小雨眉头紧皱抱怨道：每天喝那么多种药，我嘴里苦得像喝了元素周期表。
鲍雪：咱要学着苦中作乐。
戴小雨：站着说话不腰疼。
鲍雪：你床太小，躺不下咱们俩。
戴小雨：我要是有房，首先换个大床，让你天天陪我躺着。
鲍雪：我乐意，床还不乐意呢。
戴小雨想笑又怕抻着刀口，两只手捂住肚子。
鲍雪帮她捂。
戴小雨：轻点，轻点。
鲍雪：舅妈手轻，比我知道深浅，你怎么就不让她上手？
戴小雨：小时候外婆带我，再大一点，奶奶带我。我不太习惯跟我妈在一起。
鲍雪：你这人！
戴厚江进来，把带来的补品放在床头柜上。
戴小雨：我不想吃，拿回去吧。
戴厚江：不想吃也得吃，你妈回家给你做黑鱼去了，说是有助于刀口的恢复。
戴小雨刚要说什么，被鲍雪扯了一下袖子，她没说出口。
手机铃声响，戴厚江出去接电话。
鲍雪：你不能对舅舅和舅妈的态度这么恶劣，你被撞成那个样子，他们简直不想活了。若不
是我亲眼看见，凭你对你爸妈的描述，我还真的以为他们冷血呢。他们这一辈人，是传统的
中国父母，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这不证明他们不爱你。
戴小雨：我也是通过这件事，看见了爸妈对我的感情。神志不太清醒的时候，几次睁开眼睛，
都看见他们守在我的身边。我心里才没那么害怕了。
鲍雪：你承认不承认你只知道跟父母索爱，没想到过要给他们爱？
戴小雨点头：意识到了，可做起来并不容易。我还是会跟他们犯倔发火。
鲍雪：舅舅的脾气多坏呀，你那么耍狗脾气，他都忍了。心中无爱又怎么能忍？
14 戴厚江家厨房 内 日
朱敏把黑鱼汤盛进保温桶。
戴厚江：光喝汤啊？没做点干的？
朱敏：刚做完手术，肠胃太弱，大夫不让吃。
戴厚江：谁说话你都听，就是不听我的。
朱敏：你比大夫权威？
戴厚江：“我说东你说西，我说感情，你说权威，咱俩真是北辙南辕，越来越弄不到一起。”
朱敏：我说什么了？你跟被捅了肺管子似的。就知道跟我发脾气，怎么在小雨面前跟避猫鼠
似的？
戴厚江接过保温桶说：老天爷把她还给我们，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冲她发火？
朱敏：咱们保住了自己的孩子，她以后不一定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想到这个，我眼泪都快流
干了。
戴厚江：哭要是管用，我跟你一起哭。
15 病房 内 日
朱敏扶着戴小雨在病房里缓慢地走着。
戴厚江给戴小雨削苹果，他说：彭湃跟我和你妈谈了，他愿意娶你。
戴小雨：我不嫁给他。
戴厚江：你冷静点儿，听爸爸说。
戴小雨沉下脸不说话了。
16 北辙南辕饭店 内 日
下午时分饭店里没有顾客，司梦和尤珊珊坐在桌子旁边喝茶。
司梦：他连一句恳求留下的话都不愿意说，这叫我的心凉到了底。
尤珊珊：他搬走了？
司梦：嗯，住朋友家的房子。
尤珊珊：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司梦：他周六周日回家带孩子。抚养费跟以前一样，由他全面负责。
尤姗姗：别假装看破红尘了，红尘本来就是破的。
司梦：青春的愤怒渐归秋水，面对这样的大地苍生，你无法不俯首低眉。
尤姗姗：能说得通俗点吗？
司梦：这几句送你发朋友圈吧。
尤珊珊：杜世均同意分居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司梦：心里害怕的事情终于来，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尤珊珊：不是你逼着他离开家的吗？
司梦：他真的走出家门，我觉得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尤姗姗：你这个女人，就爱这样扯棉花，扯来扯去，把自己绕进去了，作茧自缚说的就是你。
司梦：做妈的，哪个不是用命换儿女来世？孩子有病有灾，我彻夜不睡地守着孩子。那个时
候他在哪？我以为他爱不爱我无所谓，爱孩子就足够了。事实证明是不够的，我是个女人，
不是养孩子的机器，我需要的感情和爱比他想象得多得多。
她的眼泪流下来。
尤姗姗：你还真挺能哭的。
司梦：眼泪一旦流干净，剩下的就是决心。
尤珊珊：每家都有糟心事，持续出现直到我们无法拒绝。如果你觉得杜世均没有按他承诺的
去做，那是你当初的要求确实很难达到。
司梦说：我一个朋友是心理医生，她说，杜世均的行为是负担综合症在感情领域里的集中表
现。我也明白，在婚姻关系中依赖性强的人，无论怎么挣扎都得不到幸福，抬腿走开的那个
总是赢家。
尤姗姗盯着她的眼睛说：你的眼神在精神病患者和哲学家之间来回转换。
司梦：爱情 180 度，婚姻 360 度。这是两个概念，千万别把男人恋爱时说的话，当过年家门
口贴的对联，出出进进背诵一遍。婚姻就是漫长的拷问，困境死境，都是自己竖起来又放倒
的目标。
尤珊珊：这话说得好！
17 街道 外 日
出租车在车流中行驶。
18 出租车 内 日
刘梁周坐在出租车里，他神情严肃。
19 病房 内 日
戴厚江放下手里的苹果，抬起头看着戴小雨：你过去为了跟他在一起，不惜跟我和你妈闹翻，
现在他来这里跟我们俩说，要跟你结婚，你又坚决不干了。我们辛辛苦苦生养你一回，你的
主要任务就是跟父母对着干吗？
戴小雨：爸，原先你死活不同意我跟他交往，现在怎么突然一个大转弯，要我嫁给他呢？
戴厚江：我原来不同意，是因为他有过婚史有孩子，还比你大十二岁。现在我同意他娶你，
是因为你为他已经搭进去了五年的青春，又为他受了这样的苦。
戴小雨打断他的话：还因为我的子宫受过重创，以后有可能不能怀孕了，除了他，恐怕没有
人再会要我。
朱敏的眼圈红了。
戴厚江看着她没有说话。
戴小雨：我嫁给了他，前面做的所有错事才会变成对的，你们的脸上才会有光，亲戚朋友看
着也圆满是不是？
朱敏生气：小雨，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跟你爸死的心都有了。你怎么还往我们的伤口上撒
盐？
戴小雨：妈，伤口在我身上。
朱敏：你是因为我们才受的伤吗？
戴小雨不说话了。
朱敏：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意见，小时候我们把你放到外婆家，后来又放在奶奶家，我跟你爸
抛家舍业地出去刨食，挣下了一份家业，将来还不都是你的？
戴小雨：这几年你们没给过我一分钱。
朱敏：那你更应该记人家彭湃对你的好。
戴小雨激动：好？写遗嘱把全部财产，都留给前妻和孩子，这样叫对我好？我跟他一辈子落
得这样的下场，这样的“好”你们也能接受？
戴厚江一怔：什么？！
戴小雨：我怀了孩子，他说他和他的女儿，都不能接受这个孩子，要我去做掉。让我永远当
不成母亲，你们永远当不成姥姥姥爷。这样的人你们竟然让我嫁给他？你们对他如此宽容？
不就是因为，我在你们的眼里已经成了废人了吗？
戴厚江和朱敏震惊，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戴厚江终于骂出了声：姓彭的你这个王八蛋！我女儿这辈子我养着她，再怎么样都不会屈尊
给你。
朱敏上前把戴小雨的头揽在自己的胸前，戴小雨挣了一下没挣开。
刘梁周风尘仆仆地进来，他把双肩背扔在一边，直扑病床边。
刘梁周盯着戴小雨的脸问：你怎么样？啊？
朱敏松开手看着站在床前的小伙子。
戴小雨傻傻地看着他，半天没说出话一句话。
刘梁周：我在西藏刚刚杀青，鲍雪打电话告诉我你出了事，我立刻买机票飞过来了。
戴小雨喊：你出去！
朱敏立刻用手捂住她的刀口。
戴厚江拉刘梁周出去。
20 医院走廊 内 日
刘梁周：我叫刘梁周，是戴小雨和鲍雪的朋友。
戴厚江：我是戴小雨的爸爸。
21 病房 内 日
朱敏：小雨，人家千里迢迢来看你，你怎么这样对他？
戴小雨倔强地转过脸去。
朱敏：他也伤过你？
戴小雨：没有。
朱敏：那你跟他发什么火？
戴小雨：我不愿意让人看见我这副惨样。
朱敏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小雨啊，你要强要的真不是地方。
22 医院走廊 内 日
戴厚江：喜欢我女儿？
刘梁周：从见她的第一面就开始喜欢她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戴厚江：看得出来她不喜欢你。
刘梁周：那是因为不了解我，我对她是一见钟情，她跟我会日久生情。
戴厚江：你还挺自信。
刘梁周：她那么优秀，不自信是追不上的。
戴厚江：她伤成这样，你也不改初衷？
刘梁周：生老病死是天意，爱她是我的自主选择，既然爱那就全盘接收。
戴厚江：小雨从小就倔，她感情上的事，我插过一次手败了，弄得父女反目。我不能再插第
二次手。
刘梁周：我懂。
23 病房 内 夜
戴小雨躺在病床上通电话：你怎么把他派来了？
24 宾馆房间 内 夜
鲍雪脸上糊着一张面膜，坐在床上跟戴小雨通话。
鲍雪：他给我打电话知道了你的情况，立刻飞过去了。这份感情哪找去？他在那陪你呢吧？
25 病房 内 夜
戴小雨：我把他轰走了。
鲍雪的声音：你什么人哪！
戴小雨：我既然是坏人，那就索性坏到底好了。
26 宾馆盥洗间 内 晨
刘梁周刷牙洗脸，
27 宾馆大门 外 晨
刘梁周精神抖擞地走出大门。
28 医院走廊 内 日
朱敏和戴厚江站在走廊里说话。
朱敏：小雨这孩子，越大越孤僻，这回伤这么重，更难跟人相处了。
戴厚江：用现代人的话说，是不是要找个心理医生干预一下？
朱敏：别胡扯！
戴厚江：我看那个小伙子挺好的。
朱敏：你看着好管啥用？
戴厚江：咱这丫头从小就逆反，现在就更别指望她听咱们的了。
刘梁周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阿姨，叔叔早。
朱敏眉开眼笑：早，吃早饭了没有？
刘梁周：我给她买了豆花汤。
戴厚江和朱敏互相看了一眼。
刘梁周：叔叔阿姨，你们要是有事就忙去，我在这里盯着。
朱敏扯了一下戴厚江的衣服。
戴厚江立刻明白了，他说：公司里还有些事，办完了我们马上回来。
刘梁周：不急，午饭我给她张罗。
29 病房 内 日
戴小雨脸朝门坐着，看见刘梁周进来，眼睛不由地一亮，随即暗了下来。
刘梁周及时抓住了她眼神的变化。
刘梁周：饿了吧？
戴小雨：梦见吃豆花汤，竟然塞牙了，到处找牙签。
刘梁周把豆花汤端到戴小雨面前。
戴小雨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谁告诉你，我爱吃这个？
刘梁周：鲍雪啊，她还告诉我哪家店做得最正宗，还给我发了位置图。
他给戴小雨拿调羹，拿餐巾纸。
戴小雨：这个傻子是个路盲，竟然能摸到那家店。
刘梁周：她呀，多数时间是在装傻。
戴小雨：我就没见她占过便宜。
刘梁周：她看不上便宜这两个字。
戴小雨不悦：跟我作对是不是？
刘梁周：我在批评她长了一双漏神眼。
戴小雨：我要上厕所，我爸妈在门口吗？
刘梁周：我扶你去。
戴小雨：不用，你帮我叫一下他们。
刘梁周：我叫俩老人回去歇着了。
戴小雨：啊？！那我怎么办？
刘梁周：你爸妈快六十岁了，白天夜里轮班倒，没有人替换时间长了不行。
戴小雨：那也轮不着你来呀。
刘梁周认真地说：如果你有比我靠谱的朋友，我立刻让位。
戴小雨：我没有朋友，只有心理负担。
刘梁周：那你付我陪护费吧。
戴小雨立刻警惕起来：一天多少钱？
刘梁周：你看着给。
戴小雨：你说个数。
刘梁周翻着眼睛想了想：一天一块。
戴小雨叫起来：一块？！
刘梁周立刻改口：多了？那一毛吧，不能再低了，因为钢镚里没有一分钱面值的。
戴小雨：你不能乘人之危，我是不会跟你谈恋爱的。
刘梁周：你现在背都挺不直，目光不能平视，跟谁都谈不了。
戴小雨眼圈立刻红了：你也觉得我是个废人？
刘梁周慌了：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不要怕刀口疼，走路的时候要把腰直起来。
戴小雨：你不是这个意思。你选这个时候来，就是要居高临下炫耀自己的健康！
刘梁周张口结舌。
戴小雨：叫我说中了吧？
刘梁周：哪跟哪啊？怎么就说中了？
戴小雨：我不会把你当成救命稻草的。
刘梁周：你当救命稻草，我当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的那匹骆驼。
戴小雨：然后呢？
刘梁周：挣扎着爬起来，驮着救命稻草从医院里走出来。
戴小雨克制着感动说：你连生死概念都没有，怎么会有悲悯之心？
刘梁周：我没经历过死亡，但是我知道生命短暂，没有时间留给遗憾。所以我才要在有生之
年，尽自己的所能，跟你一起共渡难关。
戴小雨的眼泪涌出来。
刘梁周：别哭啊。
戴小雨：我快三十岁才醒过来，发现已经错过了自己一半的人生。
刘梁周：三十而立，正是双脚能站稳的年龄。
戴小雨从抽屉里那出来自己的 CT 扫描图：给你看看我七零八落的内脏，我哪还能站得稳？
刘梁周举在眼前看了好一会说：国际一流水平，这张摄影作品送给我当珍品收藏吧。
戴小雨抢过来，重新放进抽屉里。
30 戴厚江家厨房 内 日
戴厚江忙着做饭。
朱敏给他打下手。
戴厚江炝锅放调料倒水盖好锅盖。
朱敏把菜板收起放好。
戴厚江用抹布擦灶台和抽油烟机机。
朱敏：小刘那孩子靠谱，有他陪着，咱们小雨的情绪好多了。
戴厚江：那小子是真心喜欢咱们家小雨。
朱敏：小雨也不烦他。过去，我说南她必往北走。今天我请小刘过来吃饭，她竟然没跟我唱
对台戏。
戴厚江停住手：你请了？
朱敏：嗯。小刘明天进剧组，今天晚上的飞机离开。
戴厚江高兴：再加两个菜，我们爷俩得喝一杯。
31 戴厚江家客房 内 日
戴小雨在房间里挑衣服穿。
朱敏：这件好。
戴小雨立刻把那件衣服剔除了：穿那么隆重干什么？
朱敏：不是有客人嘛。
戴小雨：你请的又不是我请的。
朱敏被噎住。
戴小雨随手拿了一件衣服穿上。
她从镜子里看到母亲有些落寞的脸，理了理头发说：既然是你们的客人来，我怎么也得给个
面子，抹点口红吧？
朱敏立刻眉开眼笑。
门铃响。
32 戴厚江家客厅 内 日
戴厚江陪着刘梁周走进来。
刘梁周把手里拎着的茶叶、酒、糕点放在桌子上。
戴厚江：吃顿便饭不必这么客气。
刘梁周：太匆忙了，没时间好好逛。
戴小雨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她略带病容的脸看上去格外美丽。
刘梁周的心里节奏立刻乱了。
他碰翻了茶几上的茶杯，他从纸抽盒里抽出纸，手忙脚乱地擦。
朱敏拿过来抹布帮忙。
戴小雨翻了个白眼，强忍着笑到一边坐着去了。
饭菜上桌，
戴家人和刘梁周围坐在一起吃饭。
朱敏不停地往刘梁周的碗里夹菜。
戴小雨：妈，他爱吃什么让他自己选。
刘梁周：伯父伯母做的菜，快赶上你们北辙南辕大厨的手艺了。
戴厚江：那个北辙南辕在北京什么地方？
戴小雨：离奶奶家几站地。
听提到母亲，戴厚江立刻顿住，不再往下问了。
朱敏问：奶奶身体怎么样？
戴小雨：没病没灾硬朗得很。
刘梁周：老太太性格好，开朗热情。
戴厚江：你见过？
刘梁周：打过个照面，奶奶气质超群，我以为老人家那一头白发是赶时髦染的呢。
戴厚江：头发白了？
戴小雨：全白了。
戴厚江顿时胃口全无，他放下了筷子。
33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晨
呂正拧手巾把给白静慧擦脸，
放在手机架上的手机里鲍雪焦急的脸：您怎么不跟我说呢？
白静慧：跟你说管啥用？又不是啥大事，姥姥手腕恢复得很好。你姐跟你在一起？
手机里的鲍雪：她回杭州了，跟舅舅舅妈在一起。
白静慧惊讶：她怎么想通的？
鲍雪：赶上雷电，飞机改落杭州，命运安排的。
白静慧：看来，谁都拗不过命去。
34 拍摄现场 外 晨
鲍雪：姥姥，您早上吃饭了吗？
视频里白静慧：吕大夫每天早上来的时候都带早点，有时候油条豆浆，有时候豆腐脑包子。
有时候小馄饨不重样。
鲍雪：姥姥，我怎么从您的话里，听出了炫耀的味道呢？
35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晨
白静慧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哈哈笑：小兔崽子，别拿你姥姥开心。
视频里鲍雪：吕大夫藏起来了？
白静慧：出去买菜了，中午我教他做小油菜丸子汤。
36 拍摄现场 外 晨
鲍雪喊：姥姥，我要吃您做的丸子汤，剧组的盒饭快把我吃吐了。
剧务过来喊：鲍雪，该你的戏了。
鲍雪：姥姥，我不跟您说了，该进拍摄现场了。
她挂了电话。
37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白静慧跟三个牌友打麻将，吕正坐在她旁边帮她码牌。
牌友甲和牌友乙不住地偷偷交换眼色。
牌友丙打出去一张牌。
白静慧叫了一声：和了！
吕正帮她把面前的牌推倒。
白静慧满脸是笑，吕正把一杯绿茶放在她的面前。
牌友甲：这一条龙服务真到位。
吕正面带微笑，把她面前的被子里续上了水。
38 白静慧家厨房 内 日
吕正打开煤气灶，往锅里倒油。
白静慧在旁边指导他：鱼身上抹点盐，免得沾锅。鱼的两边煎黄了。再放葱放姜。
吕正：要放料酒吗？
白静慧：别放，放了料酒，鱼汤就不是牛奶一样的颜色了。
吕正：我说我做出来的鲫鱼汤，颜色怎么那么浑呢。
白静慧：添上水，要没过鱼身。
39 白静慧家客厅 内 傍晚
餐桌上摆着两菜一汤，吕正把电饭锅端上桌，盛了一碗米饭，放到白静慧面前。
白静慧吃了一口米饭：水放多了。
吕正：嗯，下回我知道该放多少了。
白静慧：你以前是怎么吃饭的。
吕正：老伴在的时候，她做饭，她走了，我多数时间在社区的便民餐馆凑合着吃一口。
白静慧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男人的生活能力就是比女人差，我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一天
都不舍得凑合。
吕正笑：要不怎么说，男人的寿命比女人短呢。女人承担着生养孩子的重任，从生理上就比
男人受的罪多，所以女人更坚强。
白静慧：你说得对。
吕正：真想知道，老戴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静慧：哪方面？
吕正：脾气秉性。
白静慧：他脾气好，不像我点火就着。
吕正：你俩从来不吵架吧？
白静慧：谁说的？吵。平时他在孩子跟前逞能，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点儿逞能的空
间。他只要过界，我寸土必争。老戴嘴笨，吵不过我。他知道我的弱点，只要我三天不理他，
他就立刻把自己弄病了，这个时候，我就会不计前嫌，竭尽全力地照顾他。于是他得寸进尺，
连饭都要我一口一口地喂到他的嘴里。否则他的病好不了。
吕正笑：老戴是个有意思的人。
白静慧说：两口子就是这样，跟他过日子的时候，一定要全念他的好，这样日子才过得顺当。
当他扔下我一个人走了，我就尽量想他的不好，这样才能尽早地从悲痛中解脱出来，继续把
剩下的日子过完。
40 白静慧家卧室 内 夜
吕正帮白静慧换好睡衣，安排她躺下。
吕正：台灯我给你留着，咱俩的手机都 24 小时开机，有事你立刻给我打电话。
白静慧：每天叮嘱一遍，絮叨不絮叨？
吕正笑：是有点儿。
白静慧：累了一天，你快回去吧。
吕正轻轻关上门走了。
41 公园 外 晨
白静慧手捧乐谱在合唱队里练无伴奏合唱。
呂正舞着沾满清水的大毛笔在地上练字。
42 原野 外 晨
动车从原野飞驰而过。
43 高铁车厢 内 日
戴厚江和戴小雨脸对脸坐在座位上。
戴厚江从药瓶里拿出来几粒药，拧开矿泉水瓶子，让戴小雨服下去。
戴厚江：让你在家多住些日子，身体好利索了再回北京。你就是犟，偏偏不听。
戴小雨：爸，你要是再唠叨，我下车改乘别的动车。
戴厚江：知道你惦记餐馆的那份股份，爸爸很高兴。
戴小雨：你高兴什么？
戴厚江：看到你有上进心，爸爸高兴啊，爸爸在网上看到一套公寓，离你那个北辙南辕不远，
我给你租下来了。
戴小雨高兴：真的？
戴厚江：这是我跟你妈给你的奖励。租期一年，一年以后你自己付租金。
戴小雨：谢谢爸爸妈妈。
戴厚江：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从你嘴里说出来谢谢这两个字。
44 戴小雨租房卧室 内 日
戴厚江帮助戴小雨把衣服挂在壁橱里。
45 戴小雨租房厨房 内 日
烧水壶里的水开了
46 戴小雨租房客厅 内 日
戴厚江把一杯热水放到茶几上：晾凉了，把药吃了。
戴小雨：爸，你不去看看我奶奶？
戴厚江嘴硬：不去，她心里没有我这个儿子，我干嘛找不自在？
戴小雨：你说话的语气跟我奶奶的一样。
47 俞颂阳办公室 内 日
俞颂阳眉头紧锁，坐着办公桌前打电话。鲍雪的电话进来他挂了。
48 北辙南辕饭店门口 外 日
鲍雪锲而不舍地打着电话。
49 俞颂阳办公室 内 日
俞颂阳冲着电话吼道：妈，你不要逼我了好不好？！
他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鲍雪的电话进来了。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接了电话。
50 北辙南辕饭店门口 外 日
鲍雪：你多长时间没给我打电话了？
俞颂阳的声音：有事吗？
鲍雪：这话问的，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
51 俞颂阳办公室 内 日
俞颂阳：这段时间破事特别多。
鲍雪的声音：这个借口又笨又没有营养，打电话问声平安，从厕所走回办公室这点时间就够
了，还是你不想打。
俞颂阳：你打这个电话过来，不是为了吵架吧？
52 北辙南辕饭店门口 外 日
鲍雪：你想吵我奉陪。
俞颂阳的声音：我不想吵。
鲍雪：那就见面聊。
俞颂阳的声音：电话里不能聊吗？
鲍雪的态度很坚决：解决问题必须面谈。
53 俞颂阳办公室 内 日
俞颂阳暗自叹了一口气说：一个小时后，XX 大厦里面的 XX 饭店见。
54 XX 饭店门口 内 日
鲍雪走到门口，看到俞颂阳站在那里等她。
俞颂阳面容有些憔悴，神情有些萎靡。
鲍雪：你怎么了？
俞颂阳：没怎么。
鲍雪：我以为你为了晾着我，把自己晾感冒了。
55 XX 饭店 内 日
鲍雪和俞颂阳坐在饭店里，桌子上的饭菜没被动过。
鲍雪：我不是非你不可，但是你要给我一个说法。我也给我的自尊心一个交待。
俞颂阳：古人说，若是两情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鲍雪：别拿古诗词填坑。淡了就是淡了，承认自然规律，没什么抹不开脸的。
手机响，俞颂阳接电话。
鲍雪气鼓鼓地起身上了卫生间。
56 卫生间 内 日
鲍雪坐在马桶上心里说：跟我偷换概念，我不信我干不倒你！
57 饭店走廊 内 日
鲍雪从卫生间里出来低头往前走，穿过走廊，走到大厦的另一边，
鲍雪自言自语振振有词：一次失败是因为不成熟，两次算是眼神不不好看走眼了。第三次了，
鲍雪，你再给自己找什么借口？
她挥了一下手：你该骂他，骂自己干什么？
服务员看她神神叨叨的样子，走过来问：你好，请问你要吃饭吗？
鲍雪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环境陌生的地方。
她抬头看着前面的一溜饭店说：我出来上厕所，忘了我吃饭的饭店叫什么名字。
服务员：打电话问一下跟你一起吃饭的朋友。
鲍雪：电话放在饭店的饭桌上。
服务员：你们吃的是什么菜系？
鲍雪：我没注意。
鲍雪边寻找饭店，边掏自己的口袋，她掏出来汽车钥匙。
58 停车场 内 日
鲍雪找不到自己的汽车。
车库里的工作人员：报一下你车牌号最后的三位数。
鲍雪：098
工作人员输入这三个数字，鲍雪的车立刻出现在屏幕上。
工作人员：车位 C-076 挨着洗车的地方。
鲍雪连声道谢。
59 XX 饭店 内 日
俞颂阳守着几盘菜发呆。
他掏出手机给鲍雪打电话。
鲍雪的手机在他对面的碗碟旁边响了。
60 街道 外 日
鲍雪的车驶上街道。
61 高速公路 外 日
鲍雪的车开上了高速公路。
62 汽车 内 日
鲍雪自言自语：脾气这东西，发出去是秉性，收回来是功力。我没有手机，没有钱，车上只
有加油卡，ETC 卡和信用卡。高速上跑一圈，总该让自己冷静下来了吧？
63 XX 饭店 内 日
俞颂阳见鲍雪出去久久不见回来，出去找她。
鲍雪踪影皆无。
64 高速公路 外 日
鲍雪跟着收音机里唱，唱一会停下来，烦闷地看着窗外。
迎面扑来几个大字，欢迎来到 XX 市。
鲍雪的车下了高速公路。
64 街巷 外 日
鲍雪的车，左拐右拐。
前面出现此路不通的牌子。
66 汽车 内 日
鲍雪问自己：这是我人生怂路上的又一个里程碑吗？
67 街巷 外 日
鲍雪下车四处张望，
她确定自己迷路后气得掉下眼泪。
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问：是车出现故障了吗？
鲍雪哽咽：不是。
中年男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鲍雪擦干眼泪说：我能借您手机使一下吗？
中年男人掏出来手机递给她。
鲍雪拨号码打电话。
68 街道 外 日
俞颂阳的车在车流里行驶，
画外手机铃声响。
69 汽车 内 日
俞颂阳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手机，神情为之一振。
他立刻把车停在一边发微信：把位置给我，我马上到。
70 街巷 外 日
俞颂阳的车开到鲍雪的跟前停住，他跳下车来。
俞颂阳：你跑到这个鬼地方干什么？
鲍雪的眼圈红了，她使劲把眼泪憋了回去。
鲍雪：本来就没有方向感，一生气脑袋就更吧好使了。
71 高速公路 外 日
俞颂阳开车在前面引路，
鲍雪的车在后面跟着。
72 北京街区 外 日
拥挤的车道，俞颂阳和鲍雪的车夹在其中。
手机铃声响，两人通电话的声音。
俞颂阳的声音：到这里认识回家的路了吧。
鲍雪的声音：认识了。
俞颂阳：公司里还有事，我就不送你了。
73 十字路口 外 日
俞颂阳和鲍雪的车，一南一北分头开走了。
74 北辙南辕大堂 内 傍晚
尤珊珊和鲍雪坐在角落里吃饭。
冯希端着一盘菜走过来，赵赫男腰板笔直地跟在她的后面。
冯希把菜放在桌子上：这是赵师傅新开发的，你俩尝一尝。
尤珊珊：给鲍雪上一份红糖糍粑补一补。
冯希：她怎么了？
尤珊珊：更年期提前了。
冯希笑：巴小丁，把店里的红枣桂圆汤，给鲍雪上一份。
服务员巴小丁答应了一声去端汤。
尤珊珊：这菜什么名？
赵赫男：南水北调。
尤珊珊：名起得不错，看样子成本有点高啊。
赵赫男点头：制作起来，步骤也比较复杂。把椰蓉打碎倒进纱布挤出椰奶，用磨碎的洋葱和
番茄汁做调料，最传统的方法从洋葱入手，叫做植物性调味香料，要把风味调出来。这样菜
肴才美味有营养。
尤珊珊和鲍雪都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好吃！
赵赫男：所有的食品并不是一开始就是美味的。
尤珊珊：赵赫男，除了案板和灶台上的那点事，你还会聊别的吗？
赵赫男：你是老板，我是厨师，咱俩能聊的只有业务。
说完他转身回后厨去了，冯希一溜小跑跟了进去。
鲍雪大口吃菜。
尤珊珊说，跟我牛逼？不给你吊两句嗓儿，你还真以为我是忍者神龟啊？
哎，鲍雪你这个吃法，真的是要化悲痛为食量吗？
75 北辙南辕后厨 内 日
后厨的职工在休息。
赵赫男擦拭自己的刀具，他擦得仔细认真。
冯希走过来递一瓶冰镇可乐给他。
赵赫男表示不要。
冯希坐在旁边看他干活。
赵赫男：赵总，我给你提个醒。
冯希：你说。
赵赫男：后厨只要不跟店家一条心，那就等着挨坑吧。
冯希：什么意思？
赵赫男：就拿做火锅来说，进辣椒和炒料，都有赚头。咱俩关系在这呢，我不会坑你，否则
我一包给你炒出来两包。我进肉，碎肉拼出来冻成块，再切出来，你根本看不出来。羊腿出
来的肉是什么价？碎肉出来的是什么价？一捆肉就差了好几十块钱。人家挣的就是这个差
价。
冯希：哦。
赵赫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冯希：咱们店里不会出这样的事。
赵赫男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76 司梦家书房 内 日
司梦把写好的文章发布在公众号上。
很快就有人留言。
司梦边看边笑。
有人按门铃。
司梦喊：阿姨，开门！
尤珊珊进来在沙发上坐下：行啊，手下都有员工了。
司梦：我联系了一个网站，每天在那里发一篇自己写过的文章。我还经人推荐，给一家机构，
一个月写一篇论文。稿酬从六千到八千块，现在已经涨到一万块了。
尤珊珊：行啊。
司梦：我雇保姆接送孩子，做家务，给自己腾出来时间搞写作。我花自己的钱给自己买回了
时间，还买到了尊严。
尤珊珊：终于上道了。哎，你觉得爱情和理想哪个更宝贵？
司梦：当然是理想。
尤珊珊：你这个人呀，纯粹是被表现主义给坑了。
司梦“噗嗤”一声笑了。